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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天神般的壮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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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天神般的壮汉 只听一个声音道:“统统给我住手!” 在这一声之际,门大纶的断喝,兵器破空交击之声,以及书生尖叫与各人呼喝之声夹杂 纷扰,但这一句话,却把所有的声音压了下去。 在丁五姑听来,像空中炸起一个大霹雳。在徐赤水听来,似是有人在他耳里大喝了一 声。在温柔听来,好像有人在她心口里擂了一槌。在郝不喜的耳里听来,却像迎头给人劈了 一记铙钹,几震得金星直冒。 这个声音,竟是人人听来感受不同,但威力一样。 丁五姑、徐赤水,郝不喜不由自主任了手,书生跌跌撞撞的爬了起来,怪叫道:“你可 现在才来呀……” 话未说完,那声音“哈!哈!哈!”笑了三声,不单令书生下面的话讲不下去,众人也 只觉得耳膜如同被布褪“隆!隆!隆”的擂了三下,隐隐作痛,呜呜作响。 只见一个人,自丛林中走了出来。 一棵腿粗的树挡着他的路。 他伸手一拔,树连根拔起,被他丢在一旁。 一颗大石碍着他的路。 他飞起一脚,大石头不知飞到什么地方去。 然后是刚才那匹黑马,拦着他的路。 他略一迟疑,伸手自马腹下一托,竟把马匹四蹄离地托起,放到一旁,才大步走了过来。 每一步跨出,足有别人的四步之宽。 每一步踏下去,都在硬泥上镌下下一个深印一样。 这个人,满头乱发,颔绕虬须,以致发髭交扯一起,分不开脉络来,两道眉极是有力, 一双深而大的神目,蓝电也似,光射数尺,突额丰颈,鼻如截筒,上身左臂偏袒,猿背虎腰 熊肩,足足高人两三个头,身上的肌肉似榕树突露于地面蟠结的根一般,十指一屈一伸间, 发出达达的响声,拳背上青盘宛若蚓曲。 最奇特的是,这样凶神恶煞的相貌过去。却令人一点也不觉得他粗野莽烈,反而有一种 古人的豪态,啤睨群伦。 而他一双眼睛,却非常有感情。 门大纶瞳孔像猫见太阳光一般的收缩了起来,眯成了一线,使得他恃高的颧骨分外横张。 “沈虎禅?” 大汉只瞥了他一眼,却向温柔咧开大口,笑了一笑。 郝不喜又深深长吸一口气,他这一吸气,六指剑甲又全都绷直了起来。 大汉突然对他横眉瞪了一眼,两道电光也似的眼神,像冷铅一般自郝不喜双眸里直灌入 他心头。 大汉道:“你‘大须弥剑障’雷风暴雨十剑回环,长虹串天首尾相御,现十仅剩六,剑 障已破,还要出手?!” 郝不喜给这一喝,可谓喝破罩门.六道剑甲随着心头一寒,软了下去。 丁五姑正一低头。 她低首的时候,“碧血灭魂梭”就会比电还快的射出来。 但她忽然僵住了,就像一条鱼忽然嵌在冰星,动弹不得。 因为就在她要低首下去的时候,突然发现沈虎禅双目神光暴长,已向她望来。 她立刻不敢再动。 因为谁也不知道发出“碧血灭魂梭”的后果会怎样? 只听沈虎禅冷冷的问她:“你想干什么?” 丁五姑没有回答,只觉心头有点发毛。 沈壳掸又道:“你的‘碧血灭魂梭’在我看来,像绿头苍蝇,连贻笑大方都他娘的谈不 上!” 又问:“你听过‘赤阴神网’吧?” 丁五姑不敢贸然点头,只有眨了眨眼睛,沈虎掸又说:“赤阴神网不仅可以收了你的碧 血灭魂梭,还可以令其倍力量反射原主,你要不要试试?” mpanel(1); 丁五姑这次头是非动不可了。 她立刻摇了摇头。 沈虎掸浓眉一沉,又道:“那你还用‘五岳轻云练’扣往大方的脚不放做什么?信不信 我用‘罗候血炎’烧了你的轻云练!?” 丁五姑连忙张袖一吐,疾地收卷回了红绢。众人这才知道那美书生叫做“大方”,敢情 便是沈虎禅的生死之交方恨少。 就在这时,徐赤水的双臂像苍蝇落在牛皮上般抖了一抖。 沈虎禅何其警觉。一双锐眼,已望定徐赤水,粗声道:“你抖,你再抖!你敢再把‘无 音神雷’抖出来,我包管一炸还在你嘴里,你信不信?” 徐赤水当然知道“无音神雷”的厉害,他自己就看过百次以上自己把别人炸得皮开肉绽 支离破碎的场面。 所以他惨绿了脸,动也不是,不动也不是的站在那里。 那天神样般的大汉眸脱在场众人之后,问:“你们之中,谁是领袖?” 温柔眼见自己这一群人,原来是为剿灭沈虎禅来的,现今却一个一个地噤若寒蝉,心里 气不过,挺身出来:“沈虎禅,你已恶贯满盈,还威风什么!?” 大汉倒没料到一个娇俏俏、怯生生的紫衣女子,突然挺身出来向他指喝。只见这女子瓜 子脸蛋几,目如点漆,两道秀眉像两把英挺的刀,使得娇俏的玉面无尽俏煞,但也有一种秀 气的多情。最难得的是这女子让人有掌上明珠,小家碧玉的感觉,乌发如瀑,修长匀齐,而 且红唇棱角极美,站在月光下,有一种令人不敢对视的清艳。 这个铁铮铮、威凛凛的壮汉,见着了温柔,只觉得一股欺花胜雪的秀气,逼人而来,面 上容光更胜朝霞和雪,玉朗珠辉,壮汉突然仰天打了一个喷嚏。 这下倒是大为出乎众人意料之外,沈虎禅也是人,自然也像正常人一般会打呵欠打喷 嚏,但他一见到温柔,先前已咧开大口傻笑,而今给温柔一轮喝骂,怔怔地看丁一阵,竟打 起喷嚏来,未免有点失去高手风度。 在旁的方恨少急道:“色字头上一把刀,纵是红粉,也要视作骷髅,你的毛病又犯 了……” 沈虎禅苦笑道:“我……我是情不自禁呀……”语未说完。又望了望温柔,忍不住又 “哈瞅!哈瞅!”两声。 温柔气不过,以为两人是在嘲弄她,没安着好心,娇叱一声,已到了沈虎禅身前。 温柔的武功,并不怎么高,但她的轻功,是独步天下的“瞬息千里”,她在小寒山恩师 栽培下,虽只练得三成,但在场诸人,无人能及,只见眼前一花,温柔已在沈虎禅眼前,一 扬手“啪”地打了沈虎禅一巴掌。 沈虎禅一愣。 温柔一怔。 沈虎禅没想到温柔会劈面给了自己一巴掌,温柔没想到自己能一击就中。 众人也为之一愕。 ――沈虎禅出场的时候声势何其威猛,先拔树开石搬骠马,三言两语吓得了,徐,郝三 大高手不敢动武,却竟然给温柔这小姑娘一巴掌打中!? 就在大家都呆了一呆之际,门大纶候然之间,振臂掠了上来。 他像怪鸟一般,到了沈虎禅头上,手中貂皮往下一盖,罩住了沈虎禅,就在这时,他的 身形疾沉下去。他疾沉之时,左手握拳,擂在彼罩住脸孔的沈虎禅门顶上,击中门顶的同 时,他的右手五指如戴,狠狠地插在沈虎禅的咽喉“七实穴”上;紧接左毛五指一开一合成 鹤,啄中沈虎禅心窝口,右手反切。劈在沈虎禅左胁上;当门大纶双脚沾地之际,足才及 地,左时撞在沈虎禅右膝上;右臂如鞭,回扫中沈虎禅的小腹。 这只不过一瞬间的事。 就在这一瞬间,即是旁人眼睛一眨的刹那,比怔一怔、愣一愣的时间还短促的时间里, 门大纶已从静若处子变得动若脱兔,一口气以“奔雷手”击中沈虎禅的六处要害。 六下连中,门大纶已退了开去,回到了原来卖兽皮的摊档里。 如果在那瞬间有人霎了霎眼睛,便不曾看见门大纶曾经动过。 但是在场的都是武林高手,他们同时看见门大纶两手拳背上的两团烧炭一般的红印正在 迅速褪去。 沈虎掸连中六击,如玉山倒柱一般,隆然而倒,却见他扯开了裹头的兽皮,茫然问: “谁打我?” 方恨少跺足叹道:“是不是?色不迷人人自迷?叫你不要为色所误,你就被色所累了! 现在可装不成大爷成孙子了……” 沈虎禅气虎虎地一拍地而起道:“怕什么!我经得起打……” 两人对答虽然古怪突梯,但郝不喜、丁五姑、徐赤水、甚至连温柔、门大纶五大高手无 不骇然。 门大纶的外号是“奔雷手”.他因慕名捕“铁手”的双手奇功,浸淫苦练拳掌臂时三十 年,以他的功力,不但可以掌开碑碎石,甚至可以指裂铁分金,何况,他一口气击中沈虎禅 身上六处重穴。 但沈虎禅没有死。 而且还在说话。 看他的样子,也不像受了重伤。 这次连门大纶的脸色也变了变,一字一句地道:“你究竟是谁!?” 沈虎禅吼道:“你暗算我,我撕你!”抡拳便要冲到市集来。 他往前一冲,便激起一股豪风,但是他并没有冲得过去。 丁五姑的“五岳轻云练”、徐赤水的点穴橛,郝不喜的“剑甲”已三面拦截了他。 他们三人毕竟是一流的武林高手,由于温柔和门大纶的出于,虽然没有击杀沈虎禅,但 已使到他们知道这天神般的壮汉,虽有天神般的体力,近乎刀枪不入的硬功,但却并无过人 的武功! 他们怕的是武功比自己更高的人,而不怕一座会走动的大山。 三人全力抢攻,顷刻沈虎掸已左拙右支。 沈虎禅狂吼一声,震得三人一颤,他反手拔起一株白杨树,当作武器,飓轮电转的呼呼 抡舞起来,以抗三人。 这人确有穿山开石之力,三人不敢樱其锋锐,只交错进攻,徐赤水手臂一弹,又射出三 点“无音神雷”! 沈虎禅最伯这等会爆炸的暗器,一面走避一面怪叫,拼命用自扬树去挡,砰地一枚被树 架着,爆炸起来,枝飞皮剥,另一枚被他闪过,另一枚吃树枝一拔,歪了准头,波地一声在 沈虎禅腿边爆了起来,黄芒乍现,沈虎禅吃的下一下,大呼小叫地喊道:“大方,大方,你 教我说的我都说啦,他们可真干上了,吃不消啦!……” 方恨少顿足道:“叫你别贪花好色,就是不听……”正要赶过去,眼前一花,一个俏如 芙蓉艳若兰的女子拦住了他。 方良少叹道:“红颜祸水,唉,果真是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 温柔美目一瞪:“你说什么!?” 方恨少道:“女子要讲究三从四德,知书识礼,怎可像你这样,……” 温柔叉着腰问:“我怎样y?” 方恨少噎了一噎,道:“也没怎样……不过,有点像……” 温柔问:“像什么?” 方恨少嘻嘻一笑,幅襟一揖,道:“像父之相反,日之对比,还有你现在手的姿 态……”说着一拧身,趁温柔怔怔地寻思的时候,已加入了战团。 温柔忖思:什么是“父之相反,日之对比,现在手势……”想了一会“父”之相反为 “母”,“日”之对比为“夜”,手势嘛――顿时恍然大悟,秀眉一扬叱道:“你骂我母夜 叉!――”这才发现方恨少早已不在她跟前。方恨少加入了战团,他的武功,只把折扇陡地 一张,不过,这一下端的厉害,徐赤水一个不防,点穴撅也给他打掉一支。 不过方恨少的武功,只那么一下,要不是他身法奇特,每次都能在生死关头把腰一扭, 及时“飘”了出去,早就死在三人手上了。 沈虎禅抢舞白扬树,加上方恨少从中作梗,三人一时也奈何不了。 可是温柔一加入局势就不同了。 温柔的武功不高,但轻功却是翘楚。 她只选定方恨少。 这一来方恨少就糟了,虽然温柔每一次出手,他都能及时以古怪的“过隙奇步”闪过, 但他也无法突破得了温柔的阻拦。 他既闯不过去救援“沈虎禅”,温柔一时也打他不着。 “沈虎禅”那边可惨了。 饶是他铜皮铁骨,但对到三大高手,久战之下,吃郝不喜“剑甲”划中大腿一下,深入 肌里,鲜血渗渗直淌。 而他更怕的是徐赤水那出手时无迹可寻的“无音神雷”。 更可怕的是“碧血灭魂梭”。 只听了五姑一面出手一面笑道:“你不是有赤阴神网来收我的碧血灭魂梭的吗?怎的不 施出来?还有罗候血炎专破我的五岳轻云练,你快使出来呀!” 徐赤水也阴笑道:“你不是有本领使我的‘无音神雷’自爆吗?现在爆啊,爆给我看 呀!” 三人越攻越快,但沈虎禅勇力威猛,只要给他稍微扫中,一定断线风筝一般震跌出去, 三人也不敢贸然险攻。 沈虎禅气得哇哇乱吼,震耳欲聋。郝不喜知此人不堪激将,也加了把日道:“我的‘须 弥剑障’十剩其六,你不是说垂手可破吗?现在破呀,大笨熊!” 沈虎禅正想回骂,冷不防又吃了一记剑甲,在手臂上划了一道长长的血口子。 只听门大纶沉声喝道:“我知道你不是沈虎禅,你是‘铜皮铁甲’唐宝牛!”“沈虎禅 究竟在哪里!?” 他这话一出口,突听背后木屋板门“砰”的震倒,烛光泄了出来,一人道:“我在这 里。”   风云阁主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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