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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 章 孟候玉张罗天罗地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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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孟候玉张罗天罗地网 我是谁醒过来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尚未醒过来,因为眼前一片乌天黑地,只有一丝 微弱的光芒,自一口小窗透进来。这小窗只不过碟子般大小,与其说是窗子,不如说是 通风孔。嗅到的尽是一阵阵腐臭的味道,从窗子望出去,天也似特别近,而且寒意逼人。 我是谁几以为自己身在地府之中。 不过就算是幽冥府内,我是谁也要叫阎王爷出来,好好的揍一顿,因为他现在实是 满腹冤气,他生气的时候,要做的事,就连天王老子也挡不住。 他一立起,直欲向前冲出,忽觉手腕足踝,又痒又麻,而区寒意侵入心肺之中,竟 然移动不了一步。 我是谁这才发现,他的手腕与足踢,正扣着两枚形状十分奇怪的铁环,直嵌入石墙 之内,一般铁锁,只要我是谁一运力,不折也弯,可是这四只铁环,不知是用什么打制 的,我是谁只要一运力,饮锁便寒气侵入经脉,功力全消,再也聚不起力来。 我是谁又忿又怒,还是不服气,强一运气,全力向前冲去! 但不运力犹好,一旦运力,只觉寒气攻心,真气走岔,一个内力反激回丹田,差点 没闭过气去。 只听身边黑暗里一个懒洋洋的声音道:“兔崽子,我看你还是算了吧,要是你能挣 得开这铁锁,我沈太公还会呆在这里吗!” 我是谁又惊又喜,道:“老不死。你也在这儿吗?” 沈太公没好气地道:“是呀,在这儿陪你聊天呀。” 我是谁道:“你也是被锁着吗?” 沈太公长叹道:“当然没有优待。” 接着又道:“不过,有你兔崽子陪我老人家送终,还算不坏。” 我是谁没有了声音,黑暗里静了半晌,我是谁又道:“你是被谁弄来的?” 沈太公叹道:“我的龟孙子。” 我是谁奇道:“龟孙子。” 沈太公叹道:“孟候玉。他在酒中下‘君且去’,并说要是我能冲出店门,他便是 我的龟孙子,我是冲出去了,现在要是见到了他,我还是叫他龟孙子,他有本事就来宰 他爷爷。” 我是谁笑道:“算了吧,你的命,我看人家还不想要呢。” 沈太公正色道:“我担心的正是这个,他们要的是‘上清图’,以及方振眉的命!” 我是谁“虎”地跳了起来,刚一出力,又被寒铁所震倒,一口气刚喘过来,便问: “你怎么知道的?” 沈太公便把孟候玉擒他时所说的话,一五一十地告诉我是谁、并道:“他们要的是 ‘上清图’,而‘上清图’在‘落霞山庄’之中,三天之内,便送官府。只要方振眉在 柳中原身侧,他们要夺‘上清图’,岂是易事?可是要财神爷不插手此事。更无希望。 所以我们现在,就成了孟候玉的人质,可以威胁方振眉向他们交出‘上清图’了。” 我是谁急道:“我们昏迷了多少时候了?” 沈大公道:“大概一昼一夜。” 我是谁跺足道:“只怕他们已向财神爷下手了。” 沈太公道:“我想凭孟候玉、‘常山三鞭’、‘言家四怪’、‘齐门三刀’、‘天 地双网’诸人,还难不倒财神爷,怕只怕财神爷无法应付他们拿我俩作为人质这桩事。” 我是谁叹道:“你有所不知,他们俱不可怕,可怕的是孟候玉的师父,他已经出动 了,要不是他趁机出手,凭他们,还擒不了我。” 沈太公动容,问道:“谁是孟候玉之师父?” 我是谁道:“袁笑星。” 沈太公霍然立起,又被寒铁震倒,道:“‘长天一鹤,无恶不作’袁笑星?!” 我是谁道:“正是。” 沈太公跌足长叹道:“若是袁笑星,只怕要糟了;方振眉的轻功冠绝天下,但袁笑 垦的‘长天一鹤展翅大法’,三十年前便无人快得过他;方振眉一身武功,千变万化, 至今无人能识他为何人所传,但袁笑星的‘小天星神掌’,出道以来,挫敌无数,却是 向未败过!方振遇着他,不管谁胜准负,这一战必是武林中百年难逢之一战!” mpanel(1); 我是谁绷着脸:“可是我们却被锁在这里。” 沈太公叹道:“方振眉此刻不知怎么了?” 我是谁忽然脸上有了笑容道:“不过据我所知,这天下能给他背后一刀的人,恐怕 还没生出来。” “生出来了!”在长安城内的三个小村落的一个小角落里,几个又憨又老实的佃家, 围在一团一团稻草堆里,一齐发出这样的欢呼。这几个农民,一个是老公公了,持着长 长的烟杆,烟杆上红火一冒一冒,闪烁不已。一个是笃实厚直的青年人,还有一位青布 衣裳的小妇人,大概就是老公公的媳妇吧,还有一位十二、三岁,梳髻小童,大概是那 青年人的弟弟。那老人的第二个儿子吧! 他们围在这小栏里,紧张地望着,“生,生出来了。”一头母牛正在稻草堆上挣扎 着,流了一些喜悦的血,一头小雏牛,正努力作出世的企想。 母牛生小牛,这对农人的家,应该是多大的喜悦啊;小牛长大后,能够帮忙多少次 丰收啊。黄昏在蓝天未淡淡地成形,几道烟霭在远处。任何生命的诞生,都应该是喜悦 的。 他们在茅屋外的茅棚,带者焦虑,怜惜而喜地看那头母牛,正痛苦而乐意地诞生下 一代。 一个修长,一尘不染的、洒脱的白衣人,在乡野间踱着步。 终于停下来,停在摇曳的竹树旁,嘴角挂着一个不在意的、但亲切的笑容,看着茅 棚里的诞生和茅棚外善良的人们。他的眼睛充满笑意、爱以及明俐。剑眉就像那远处的 炊烟,直冲入云间,而不威胁到世间万物,只成为一抹风景。 他站在竹旁,仿佛他就是竹。 竹摇曳,风轻送,白衣翻飞。 如果拿孟候玉与之比拟,就像是一个外表的洒脱,一个本身就是洒脱。洒脱就像是 他的名字。 不过他的名字当然不是叫做洒脱,他叫做方振眉。 方振眉看着这几个辛劳了一天的人们,为那小小生命的诞生而如此欣悦,他心里也 充着幸福恬美。 多么淳朴的乡间!多么笃实的民风! 天地间都像是为这小生命的诞生而喜悦起来! 美丽的长安。 可惜美丽的事物,往往是不长久的;当长安最美丽的时候,往往有许多最不美丽的 事情,骚扰了它。 就像现在:三个人刚好经过,仿佛被这小热闹所吸引,也伸过头来看看究竟。这三 个大汉,背挂大刀,活像是山贼。其中一人看了一看,直着嗓子嚷道:“我道是什么热 闹瞧儿,原来是那么一头臭母牛,也学人生孩子,哈哈哈哈……” 另一个嗓子更大:“几个乡巴佬,看什么,我看不如宰了这头母牛,给爷们路上吃 吧。” 那乡下青年愤怒地看着那三人,道:“你们怎么这样说话――”活未说完,第一个 说话的大汉一挥拳,青年还看不清对方用的是左拳还是右拳,便扑倒在地上!少妇惊叫 一声,哭叫扶持着他。 那少年冲过去,老头巍巍颤颤地拉住,颤声道:“大爷…… 小儿少不更事……得罪你们几位……你们几位请高抬贵手…… 海涵……” 那打人的大汉狞笑道:“他回嘴,就该订。” 还有一个一直未作声的大汉忽然道:“它生得那么辛苦,让我砍了它的半个儿吧!” 拔刀、挥刀,飞斫! 那少年一见此情此景,拼命自老爹手中挣脱出来,扑在母牛之前,哭嚷道:“不要 杀我的老牛!” 那大汉刀半空止住,怒叱道:“滚开!我是宰它的小牛供大爷路上烤来吃。” 那少年用手扯着大汉的衣袂,哀声道:“不行,大书,小牛死了,母牛会伤心的。” 那大汉狞笑道:“好吧,那么你代牛去死!”刀砍下,直劈少年手臂! 眼看这少年就要血染当场时,老爹,青年和少妇,都发出一声凄叫;而就在这儿, 这把刀忽然在半空停住了,因为它已砍在某样事物之上。 它砍在两只手指之间。 方振眉的食、中二指之间。 那大汉大怒,吼道:“穷酸找死!”一抽刀,刀丝毫未动;那大汉简直不敢相信自 己的眼睛,再全力抽刀,刀依然纹丝不动。 其余两名大汉,见势不妙,同时拔刀,刀风破空,虎虎有声,直夺方振眉! 方振眉没动。 忽然这三名大汉同时飞起“蓬蓬蓬”,摔跌出丈远,一时爬不起来。 那老爹、青年、少妇及少年都吓得目瞪口呆,一时说不出话来;方振眉深深一揖, 微笑道:“老爹受惊了。” 那老爹如同大梦初醒,连连打揖,几乎跪下,道:“多谢公手救命之恩……”方振 眉慌忙扶住。 那三名大汉,跌在地上,便知遇上劲敌,为首的那名大汉勉强扬声道:“这位兄台 高姓大名,我三兄弟,从未挡过兄台的路,兄台因何为难我三兄弟?” 方振眉扬眉道:“上天有好生之德,不是给你们来残杀的;你们诛雏牛、欺幼童, 难道你们就未曾有过幼重,少年?你们若做别的事,我可以不管你们,但做这事儿,太 伤天害理了,以后若再给我看见,可不这么容易放你们去了……” 三名大汉其中一名,摔得较轻,已能站起来了,跳着吼道: “放屁!你以为那两下子猫爪狗腿,就能放倒咱们兄弟?咱们放不放你走老子还没 告诉你娘,你敢说放我们走……” 忽然背后一声断喝,道:“孽障,闭口。” 方振眉望过去,只见一白衣少年,也是一表人材,看来十分机智从容,大步行来, 脸露杀气,盯着那三名大汉;在这少年身后,紧跟四名脸无表情,动作木然的大汉,都 扮作家仆一般。 白衣少年脸露杀气,对那三名背刀凶叹叱道:“无用的东西,叫你们去办事,你们 却在这儿无法无天,看我不宰了你们!” 那三人被叱得垂下头去,白衣少年向方振眉笑道:“多谢兄台替在下教训这群狗徒, 敢问兄台高姓大名?” 方振眉回礼笑道:“何必多礼,区区姓方,适才多蒙三位大哥承让……” 白衣少年猛地一震,道:“姓方?兄台可是鼎鼎大名,大侠方振眉?” 方振眉笑道:“方振眉就是方振眉,何来大侠?” 白衣少年大喜趋前,喜不自胜,竟拉着方振眉的手,笑道: “没料到竟是振眉才子,无怪乎身手如此高明,闻名已久,今日幸得一见――” 一个男人被另一个男子拉着手,自然有点尴尬,方振眉也有点哭笑不得。 而在这时,白衣少年已搭在方振眉的手腕,然后,手反切,转成掌,向方振眉胸膛 拍去! 这一下急变,令人意料不及;纵然明知白衣少年出掌,也绝躲不过他这闪电般的一 击! 在同一瞬间,白衣少年身后四人,已经同时发动,四个人八只手,已紧紧钳住方振 眉的左右手关节与左右脚要穴;更可怕的是,那三名垂头丧气中的大汉,同时冲了过来, 向方振眉背门,各砍出一刀。 一时之间,方振眉手脚全皆受制,前面有白衣少年的一掌,后面有三柄锐不可当的 金刀! 大变骤然来! 这是孟候玉布下的天罗地网! ――老爹、青年、少妇、少年,除了齐齐发出一声惊呼外,还能作什么?   风云阁 扫描校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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