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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章 展若尘的身上也有伤,虽然不重,但也需要养息,而展若尘更是心事重重,他 想的很多,便也免不了梦也多! 就在他梦到“金家楼”的一场搏杀,大火四起,人影幢幢间,突然闻得施嘉嘉 狂叫起来! 展若尘一惊而醒,睁开双眼,才知道叫的人并非是施嘉嘉,而是附近的完颜萍! 这时候完颜倩也惊醒了,她揉着眼直起身,展若尘已到了完颜萍身边,道: “姑娘!” 展若尘只叫了一声,微明的晨曦中,他也惊得一声吼叫,腾身而起,双臂分开, 一招“平沙落雁”掠过坐在毛毡中央的完颜萍! 那面,完颜倩已尖叫道:“这么多毒蝎子!” 展若尘落在三丈外,轻轻放下完颜萍,道:“毒蝎子没伤到你吧?” 完颜萍惊得面无人色的道:“我听到了一阵沙沙声音,还以为是姐姐醒了呢, 睁眼一看,竟是一群毒蝎子往这边爬过来了!” 展若尘再看那群上百毒蝎正往毛毡上爬去,随之抓了一把沙,一声低吼便抖手 打去! 他运功拂沙,粒粒皆成暗器,别说是蝎子,便是中在人身,也会千百个窟窿血 洞! “沙”的一声,上百毒蝎便个个立毙当场! 展若尘掀起毛毡,仍有几只在下面,他如法泡制的也是一把沙子打去,笑道: “真可怕,如是夜间侵来,后果不堪设想了!” 这时完颜倩搂着惊吓的妹妹,道:“大漠毒蝎最多不过,这些蝎子本来是在夜 间出没的,这时天都快亮了,怎会大举出没? 真稀奇!“ 展若尘收拾起地上东西,又把干粮分给完颜姐妹二人,自己也撕吃着! 此刻――东方已剥白,大漠中的寒意正随着东边的泛白而渐渐远扬,展若尘抹 抹嘴巴,道:“如果快马加鞭,我们今天当可赶到吧?” 完颜倩四下环视,指着西方道:“大漠中行走,健马不如骆驼快,有些地方尚 有浮沙,骆驼能知而健马不明,所以我们还是小心走的好,至于何时可到,我想今 夜应可以知道了!” 展若尘急欲找上“大漠骷髅帮”总舵,心中虽然十分急,但也只得强忍下去! mpanel(1); 展若尘突然想起自己离开“金家楼”时,曾经对二当家潘得寿与妻子施嘉嘉肯 定的说过,自己只身入大漠,快则十天,多则半月,必然赶回来,现在已经是五天 了,如果自己再无法找到“骷髅帮”总舵,又如何回去交待? ―念及此,展若尘便一手拉着驮着干粮水袋的马,自己更双腿频摧坐下马…… 于是,完颜姐妹便也拍马紧紧跟着,刹时间沙漠中掀起一溜沙尘飞扬…… 沙尘卷向远处,宛似大漠中出现―条黄龙,那沙尘久久不即散去…… 便在这时候,西南方向也飘起一阵尘沙滚滚,展若尘遥望过去,只见是一批快 马,正奔驰在一道沙坡脊上,阳光照射下,那些快马宛似腾云驾雾般奔驰在云雾里! 完颜倩惊讶的道:“展大哥,好像朝着我们这面来的!” 完颜萍也吃惊的尖声道:“是不是骷髅帮的人追来了,大姐,我们怎么办嘛!” 展若尘未开口,他甚至已往那面瞄了一眼便冷冷的往前驰着! 完颜倩手遮晨阳注视着,又道:“真快,像是在比赛谁骑的马虽快!” 又是一阵奔驰,沙漠中已隐隐传来闷雷也似的蹄声,完颜倩已叫起来。 “展大哥,果然是追我们的了,怎么办?” 展若尘淡淡的道:“是友是敌,尚难论断,不过我们眼前情势十分明显,如是 敌人,便由我出面就是!” 完颜萍急的要流泪,道:“大姐,我真怕见骷髅帮的人!” 完颜倩回头安慰的道:“有展大哥在,便能抵千军万马,妹妹,我们千万不要 影响了展大哥的斗志,给予敌人可乘之机!” 展若尘仍然未开口,他回眸一笑,倏然挟马冲上―道沙丘!就在这时候,远见 一批健马,马上全是黑衣黄裤大汉,一个个身背大砍刀,露出一股子彪悍劲,有一 半挂着一脸粗胡茬子! 展若尘第一个印象,便是这批人物侥幸是“骷髅帮”的人,倒也有几分关东响 马味道! 伸手指着一道沙丘,展若尘对完颜倩道:“我们且在这地方等着!” 完颇倩环视四周,只见这道沙丘相当高,斜坡下面是有十九丈方圆平地,四匹 马正并站在一边,也能容得下一批马队通过!不料展若尘刚把四匹马拢在一起,沙 丘上面已站了那批骑马大汉! 这些人顺着沙丘勒着马缰滑下来,展若尘暗中数了―下,整整十一个! 这批人马并未驰离,却并排而有序的站在展若尘三人的面前,双方相距不过三 丈远,有个五十来岁的虬髯红脸大汉,背了―把九环大砍刀,咧着宽厚的大嘴巴, 虎吼着向展若尘。 “你很像他们说的人!” 展若尘冷淡的道:“他们?阁下指的是……” 虬髯一抖,狮目―厉,那人道:“杜全,‘皮肉刀子’杜全说的!” 不错,“皮肉刀子”杜全曾经与黄渭父女联手,另外再加上“三龙会”三当家 “闹海龙” 全尔明,四个人等候在龙泉镇北面的黄土坡,当时全尔明已是黄萱示婚夫,结 果一场拼命,全尔明当场被展若尘搏杀,这件事也不过才三天吧,如今这批人便骑 马追过来了!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杜全我见过,他说我什么?” 那人嘿嘿一声冷哼,道:“金家楼的新少主,金寡妇的干儿于,你可就是人称 ‘屠手’的展若尘?” 展若尘上下打量对方,只见这人狮目准鼻,腮宽嘴大,粗手粗脚,不但满嘴胡 茬子,便两只手背上也是一丛黑茸茸的粗毛,他忽然想起传说中的一人…… 双眉立刻一紧,展若尘道,“阁下找我展若尘算是找对人了,请问阁下可是走 出辽北的”三龙会“大当家……‘飞天龙’常英常老爷子?” 好大的一声哄笑,对面壮实的老人吼声如雷,道:“姓展的,你总算还有些见 地,不错,老夫正是‘飞天龙’常英!” 展若尘心中在想……可好,便连“三龙会”的外堂总执事“快刀”邢汉冲的帐 也要一并在此结算了…… 展若尘尚未开口,常英已戟指展若尘臭骂起来,光景还真地把展若尘当成龟孙 子王八蛋来大骂:“妈拉巴子,好个王八兔崽子,我三龙会与金家楼本是辽北两大 帮,他妈的,金寡妇那个夜叉婆,借口我们老二暗中伙同单慎独造她的反,不但废 去我们老二上官卓才一身武功,连我三龙会也逼离辽北,如今你姓展的以金家楼少 主身份,深入大漠才三天,便分别杀了我们老三与外堂总执事邢汉冲,他妈的,你 也太嚣张了吧!” 展若尘淡淡的道:“常当家的,道上的规矩,河水井水,一旦两相冲,那便看 是谁的源头大了,不错,展某是搏杀了贵会全邢二人,便我也是被逼,不得已而为 之!” 粗声大吼,常英道:“你放屁,妈拉巴子,你怎的不说自己心狠手辣?” 展若尘面无表情的道:“我若不狠,死的便是展某人,而非他们两位!” 粗得宛如小棒槌的手指头,虚点着展若尘,常英忿怒的狂骂,道:“他妈的, 你们给我听听,王八蛋口气有多狂?这他妈的还是人说的话?操!” 展若尘淡淡的道:“常当家的,你可愿意知道事情真相?” 出声如吼,常英戟指展若尘,道:“你说!” 展若尘缓缓移动着身子,他看来是那么的从容不迫,宛似要对老朋友说故事一 般,抛开马缰绳,走向正当中…… 其实,他是要把敌人的注意力,集中在自己一人身上,而把完颜姐妹带向―个 可以逃走的地方,要知道,双方搏杀,谁也难有必胜把握…… 缓缓的,展若尘仰起脸来,他不卑不亢,英气内敛,双手下垂,不丁不八的站 定,道:“黄土坡遇上黄渭父女,闻得全三当家说,他已是黄渭的准女婿了……” 展若尘话未完,常英已怒叱道:“这又关你屁事,要你操心?” “这本来是不关我的事,虽然黄萱已与卢伏波有过婚约,虽然黄萱后来又嫁给 邢独影为妻,这些当然都与我没什么关系,不过,全三当家不该在搏杀失利之后为 了在他未婚妻面前争回面子,而实施偷袭,常当家,他的勇气可嘉,运气很差,因 为他遇上的是我展若尘,所以他没有成功,当然,运气差的人便只有死!” 猛然跺着―双大脚板,只见常英大吼着骂道:“他妈的巴子,我就说过老三, 千万别去招惹黄萱那种女人,他可偏就是不听,他怎么会知道像黄萱那种女人,杏 仁眼白多黑少,这是要命相,俏鼻子薄嘴巴,这是克夫命,连带一张过份渲染的桃 花面,妈巴子不就是盘丝洞走出来的女妖精?可好,才吃了一夜甜头便死翘翘了!” 展若尘淡淡的道:“展某说句常当家不高兴的话,黄萱是在利用,她已到了饥 不择食的时候,像全三当家那副猪头相,黄萱又怎会爱上他?天知道!” “飞天龙”常英大怒,骂道:“放你妈的屁,你懂什么?我们老三生的一副富 态相,行云有雨,走地有风的大人物,你懂吗?” 展若尘一笑,道,“我不是看相的,对不起!” 常英突又吼道:“姓展的,你说,你是怎么又杀了我的外堂总执事邢汉冲的?” 点点头,展若尘道:“我很明白免不了一场搏斗,但在搏斗之前大家把心里要 说的话全说出来,大家心里也好有个底儿……”他踏前―步,又道:“说来还是黄 萱那个女人,她为了一心报仇,竟然连她老父重伤也不管了,说动贵会的邢总执事, 二人打扮成―对老夫妻,就坐在一道黄土坡的大梧桐树下卖凉水,只等展某经过, 他们竟然在水中掺着剧毒,想把展某毒毙,不料他们做作的过分像了,那碗凉水又 被我的坐骑喝去,当然,死的马成了替死鬼,常当家,事情就是这样!” 常英怒道:“他们并未得手,而你却定要杀死他们?” 摇摇头,展若尘道:“你错了,当时我几乎是恳求他们,我是真心要放走他二 人,尤其是黄萱,她尚有个重伤的老父待他去照顾,然而他二人却一定要杀死我才 想走,常当家,试问我又有什么可行的路?” 展若尘见常英闭口不言,遂又接道:“更何况他们以那种下五门手段施加于我, 真是于人不齿!” 常英虎吼―声,道:“妈拉巴子,人都死了,死无对证,只听你片面之词,常 大爷实难相信!” 展若尘重重的道:“展某向不打诓语,句句实言!” 常英沉声怒道:“照你这么说,是他们找死,他们该死?他们活腻了,操,姓 展的,要说你就不该进入大漠来!” 展着尘心中―紧,紧接道:“常当家有话当面说!” 常英嘿嘿一声冷笑,道:“你要老夫说什么?” 展若尘立刻接道:“说出你心中的秘密!” 常英又是一声嘿嘿笑道:“敢情是金寡妇被掳的那档子事?” 展若尘双目精芒毕露,他似是全身在抖颤的道:“常当家已经知道了?” 常英相当坦白的道:“本来不知道,但从辽北回来的密报传来消息,似乎又须 要再派人物赶往辽北,所以消息也就露出来了!” 展若尘心中在琢磨,义母难道并非被掳来大漠?那么会被掳在何处? 即使是找来索命的,展若尘仍然抱拳施礼,道:“常当家如果知道进一步消息, 还请不吝赐告,展若尘感激不尽!” “哦呸!”常英怒叱道:“姓展的,别做你的大头白日梦,便真的知道也不会 在敌人面前吐出只字片语,你不要忘了我三龙会为什么远走大漠,不就为的是要把 金家楼连根拔除吗?” 常英忽然一声狂笑,又道:“妈拉巴子的,这下子可好,‘金家楼’的一根擎 大大柱子已连根拔除,余下你这个杀手,便不足为患了,哈……” 展若尘面上立刻罩上了一层寒霜,他重重的道:“常当家,金家楼数十年基业, 在辽北已是根深蒂固,就凭你们一般跳梁小丑,牛鬼蛇神,连结大漠邪派人物便想 撼动我‘金家楼’,只怕是痴人做梦!” 常英粗声怪叫,道:“金寡妇已经完了,你们还有什么希望可言?” 冷厉怒视着敌人,展若尘道:“楼主即使真的完了,金家楼还有我展若尘,更 何况金申两家的人全在,而金家楼忠义之士上千,常当家,你们打错了主意,用错 算盘子儿了。” “飞天龙”常英厉声吼叫,道:“展若尘,眼前你面对的是要索你命的人,你 看……” 常英指着未下马的十个高大粗汉,又道:“他们是我培植多年的‘三龙会’十 大武士,不论是东赢剑道,蒙古摔跤,高丽的扑打,只怕你一个也持候不下来……” 常英忽然指着远处完颜姐妹二人,吼道:“妈拉巴子,她们是你什么人?” 展若尘立刻回道:“她们与我毫不相关,只是巧合结伴而行罢了!” 展若尘真怕完颜姐妹受到裹胁,那时对自己构成莫大的威胁,他便不得不淡然 的如是说了! 常英冷冷的双手叉腰,道:“嗯,这一点你没有说谎,你入大漠只是―个人, 并未有结伴之人!” 展若尘重重的道:“常当家如果听我劝,退出这次是非之外,三龙会仍然可以 走入辽北,望常当家多思!” 常英大怒,叱道:“去你娘的那条麻杆腿,你看眼前形势对你不利,想软硬兼 施于老夫身上?操!”他突然一声雷吼,道:“给我围起来!” 便在他的吼声里,十个黑衣黄裤大汉宛如十头黑豹般从马背上跃起来,只在空 中一个空心斤斗,便把展若尘围在中央,常英反倒闪在一旁哈哈狂笑起来…… 展若尘扫视面前十个大汉,不错,有三个比他还高一个人头,块头之大,果然 关东大汉! 冷静的,展若尘双臂下垂,他眼观四面耳听八方,道:“常当家摆出这种场面 来,不正逼展某走上拔刀一途,这……实非我所愿为!” 双目中已现杀机,常英狠狠的道:“你个王八羔子可真狂,你这个野生杂种子 ……你马上就会体验出‘血肉横飞’是个什么情景,什么味道!” 突闻得其中一人吼道:“常当家的,少同这王八羔子磨牙,干吧!” 于是,常英暴吼:“给我砍了这狗娘养的!” 十把大砍刀发出狂野般的“嗖”声,展若尘的两侧站的两名大汉便在此时虎吼 着狂杀而上,其中一人暴喝道:“我劈死你这头瘦野狗!” “霜月刀”呈现出极其优美的弧线,那完美得无懈可击的青莹莹刃芒,泛闪着 十分美而单纯的青光,矜线成层,青光一片,展若尘就在此时已身刀合一,人随刀 走,刀跟人动,宛似那刀是活的般,急速得比流光还要快上十倍的闪影而出…… 空气中出现了血雨,两把大砍刀已无力的跌落在展若尘的足下,原本凶悍的两 个大汉,竟然双目露出死不甘心的迷惘之色,“咚”的便跌倒在沙地上,鲜血被沙 丘吸得十分快速,但其中―个人的肠子却仍在沙堆上面蠕动不已…… 弹身脱离另外八名大汉的围杀,展若尘一连翻三个空心斤斗,落地之后,便是 ―个反弹身,“霜月刀”已撒出一片青芒,未闻刀声,追扑的那个大胡子已“吭叱” 一声,抛刀捂面―头栽进沙坑里,他像是只有把破了快一半的人头插进沙堆,才能 有复出的希望般,把―双脚在外面―振弹踢,直待他的血被沙堆吸干…… 展若尘嘴巴紧闭,半声不吭,突然一个大回旋,幽灵般的反迎上兜过来的三个 大汉…… 三把大砍刀狂怒的暴斩如三道流电,硬是挺胸凸肚直上狠杀…… “霜月刀”的青芒在展若尘的手上闪烁着烁烁寒光,他不停的咬着牙,而刀芒 也不断的撩起鲜血如雨,对于这种早已闻惯的血腥味,展若尘业已麻木,他像是出 刀之后变了个人似的,变得那么冷酷,变得那么残暴…… 是的,尖锐的,也是生硬的招式,和他一惯的善良心性绝对不会相亲,然而他 一旦闻到这种残酷的气息,他立刻变了,变得十分眷恋,变得十分渴望…… 现在,“霜月刀”便在他的这种感受下开始发挥它应有的水准……放人血与切 人肉的本质! 一声霹雳暴响,展若尘身形几乎隐没于一片光华之中他那高贵的挥洒,大方的 闪掠,便立刻出现一簇簇,一篷篷一溜溜,或是群聚,或是散射,做着准确又狠厉 攻拒,围杀他的三个大汉只攻到五尺之内,就没有任何一个能够擅越雷池一步! 三名冷怒大汉挥刀狂杀,华光迸溅中,突然成扇形的往上硬凑,硬杀,且口中 狂吼如狮! “霜月刀”吞吐十九次,十九道青芒幻化出三道无坚不摧的光华,三把大砍刀 便只下砍―次……仅有的一次,已见三股鲜血箭一般的往外标溅,展若尘宛似要躲 过标上身的鲜血般,人已拔空两丈! 当他刚从空中沾地,三个大汉分别抖动着身子,但仍然拖着手中大砍刀侧目怒 视着展若坐,举步维艰的往他迈步逼进…… 展若尘根本无动于衷,他甚至连甩也不甩的嘴角一牵,直往另两个大汉怒视过 去…… 于是,三个死不甘心,死难冥目的大汉,便在此时“咚咚咚”三响,刀随人倒, 跌爬在展若尘的足下! 一声尖叫出自完颜倩之口:“展大哥小心!” 叫声里,奇快的一条身影纵掠而来,空中响起“沙沙沙”暴响未已,寒芒一抹, 在展若尘努力侧掠下擦过他的头顶,―篷断发连着展若尘的头皮,被风沙卷落一地 …… 虽已披头散发,而他似若不觉,回转暴削的九环大砍刀“嗡”声颤荡,千百条 流曳交织,刚刚旋掠的身影在空中猛的隐摆,一标鲜血便随着一声低哼而洒下来! 踉跄不稳的抢着步子,不错,那影子是常英!他的双腿纵横交错着五道血肉模 糊的刀口,人刚落地,已嘶哑着狂怒的对迎上来扶他的两名大汉吼道:“别管我, 冲上去杀!” 两人毫不迟疑,大砍刀分成两路,矫健的跃扑上去,展若尘身形摔翻,有―半 长发半遮面,但他的“霜月刀”光彩已诡异的一连三进三出的射进二人的胸膛! 斜刺里,九环大砍刀如此凶猛的,而又突然间的的再度劈来,展若尘旋身平飞 两丈,九环刀的刀芒又已衔着一股狂风般削来!“霜月刀”再次吞吐不已,空中响 起火炮也似的连串爆炸声,但见青芒成层,极光一片,常英便在这种响声里反弹出 三丈外! 展若尘双肩晃闪,喘着大气直立起来,道:“常当家果然好刀法!” 常英冷沉的道:“你也不差!” 展若尘一声沉笑,道:“常当家为何在受伤之后才使出‘九连环’绝艺?” “飞天龙”常英抖动着面上胡子,粗声粗气的道:“展若尘,你果然称得上‘ 屠手’二字,你的刀狠,刀准,但反应更佳,你在搏杀我八名武士之后,竟还有余 力闪过我那一招‘九连环’中的绝杀‘屠天’,算是老夫行走江湖三十年的第一人, 佩服!佩服!” 展若尘淡然的,道:“常当家的艺技已至炉火纯青,那一刀虽未割下展某人头, 倒也令展某暗吃―惊,长发三千去其一半,这与片下人头已无什区别下!” “飞天龙”常英对于双腿刀伤连低头看一眼都未曾,他狂暴的挥着九环大砍刀, 发出慑人的“咔咔咔”响声不已,口中连连发出虎啸之声,似是恨不得立刻撕吃对 面的展若尘一般! 但展若尘十分清楚,姓常的十名武士尽除,他绝不会就此罢手,从他的血红双 瞳里,不难发现姓常的正在运功聚力,也许,他还有什么致命的一击吧! 屹立在沙丘上,常英忽然发出嘿嘿一声狂笑,道:“展若尘,我突然发现你是 一个可爱的敌人!” 展若尘淡谈的道:“我却从未有常当家如此幸运,睿智慧眼,尚能看出敌人的 可爱之处,展某的敌人一向不可爱,因为他们都是一丘之貉的想要吃我的肉喝我的 血!” “飞天龙”常英的“九环大砍刀”再次环抱脚前,但他却又沉声的道:“我便 是其中要剥你皮的敌人之―,但你还是有你的可爱之处!” 展若尘双目不眨,双手下垂,尺半长的“霜月刀”有一半露在袖子下面,傲岸 不解的道:“是吗?如果我真有什么可爱之处,大概也就是我出刀快得比常人要快 上一倍吧!” 他这是在警告敌人,再出手,便是分出胜负的一击,你姓常的已再也没有机会 施展某一种手段了! 常英却冷冷―笑,道:“不,在常大爷眼里,你的刀法并不快速,顶多与常大 爷在伯仲之间……”他露出一口黄牙,一声怪笑,又道:“我之所以称你可爱,便 是你才是这世上仅有的一位可以接我‘九连环’刀法头―人,展若尘,现在,正是 我要以这套‘九连环’收拾你这头顽强敌人的时候了!我希望你别令我失望!” 展若尘―哂,道:“常当家,你的刀法不错,气质更佳,未出手先提醒敌人, 而这个敌人又是我展若尘,只此―桩,便值得为你常当家喝彩!” 常英忽然大怒的骂道:“去你妈的,少给老子戴高帽!” 展若尘不怒反笑的道:“出自肺腑之言!” 常英已开始移动步伐,只见他每出动一足,沙地上便现出一个深坑,他的双腿 已沾上―层黄沙,那是他双腿的鲜血所粘上的…… 九环大砍刀便在他每出一足,发出“劈啪”一声响,东升已快中央的日头,把 刀身照射得华光毕露,精芝澈闪,宛如另―个日头出现般,令人不敢凝视!展若尘 未稍动,但他的全身血脉在动,但见他十指伸缩,面上肌肉抽搐,深凹的眼睛发出 炯炯的光芒,微薄的嘴唇尚且一紧―松,光景还真的全神贯注于敌人的每―个细小 的动作之上! 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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