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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 诚、真、道义交   禹伟行颔首道:“当然,否则那小子也不迷糊,还来找我们作甚?”   关孤仍旧有些纳闷的道:“院主,这两个女人确有这么狠法么?”   禹伟行用力点头,道:“一点不错!”   故意感叹的吁了口气,禹伟行又道:“其实,女人家心眼狭,嫉性大,独占欲 强,哪容行一个既无血亲,又无脉传的外姓子弟来平白分割家产?便说是义子吧, 比起亲生的儿子来就完全不是一回事了,隔着个娘胎,其中的差异何啻十万八千里 远呢?无论这个义子怎么巴结,怎么顺从,也总不是亲生亲养,看在眼里,搁在心 里,亦就与外人相差无几啦,若是这女人再是个狠毒的角色――像这对母女一样, 那么,这个做人家螟岭的小伙子那就便有罪受,有苦吃了……”   关孤低声道:“就算是这样吧,院主,那做人家螟岭的小子既想报复他的义母 义妹,大可自己下手,又何须来找我们?难道说,他一个大男子却连两个弱女子也 对付不了么?而且,这位仁兄只怕早已不屑顾及什么亲情伦常了!”   禹伟行连连摇头,慎重的道:“兄弟,事情还没接办,好像你对我们的这位主 顾早起了反感?这是不正确的,罔顾伦常情的人是那母女两个,她们先行谋害我们 这位主顾,先不要他活下去的,这位年青后生实在忍无可忍,才求到了我们,那对 母女已经不顾情份,已经不顾仁恕了,我们的这位主顾又何须讲情份,讲道义?再 说,兄弟,我们是做这行买卖的,其实根本就可以不管他什么理由;生意上门就收 钱接办;这还是特别为了你,我才仔细问清楚了来龙去脉方始接下这生意,我晓得 你的个性,兄弟,你放心,我不会叫你为这桩子事落人把柄的……”   关孤漠然一笑,道:“院主,你还没告诉我,他为什么不自己动手?这样岂非 干脆利落得多么!”   禹伟行一抚掌,笑道:“很好,现在你已接近问题的中心了;兄弟,这人为什 么不自己动手?有两个原因,其一,此等事情,怎可自己动手而落人口实?一旦事 泄,那就大大不妙了,再怎么说,他如今的身份立场也不便于自己动手哪;其二, 也是最重要的一个原因,那两个婆娘为了保护她们这份偌大的产业,为了防止人们 的觊觎之心,更为了进一步安排挤走我们这位主顾,她们竟请来了武林中两个极为 棘手的人物――兄弟,这件事主要的难办症结便在于此!”   关孤缓缓的道:“她们请的哪两个人?”   禹伟行沉声道:“‘绝斧绝刀’!”   关孤沉默了片刻,道:“‘绝斧’――‘两世斧’南宫豪,‘绝刀’――‘不 屈刀’丰子俊,可是这两个人?”   禹伟行低除的道:“不错。”   关孤轻喟一声,道:“这两个寡妇孤女,又怎能有法子请到此等有名的武林高 手?”   禹伟行摸摸下巴,静静的道:“南宫豪与丰子俊两人原是那老婆子的丈夫在世 时结交的挚友――休看那老家伙是个巨富,却竞喜与武林中人交游哩?”   关孤笑笑道:“那么,我们这位螟岭子也谙武功了?”   禹伟行笑道:“大概也懂得点,不过,未见得高明到哪里去。”   关孤双目一闪,道:“这是一定的,否则,南宫豪与丰子俊两人他也就无庸含 糊了。”   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禹伟行兴冲冲的道:“说真话,兄弟,这两个婆娘的家 财可也委实惊人哩,听在心里都害馋,据那小子粗略估计,大约总共值得黄金十万 两之谱,别的不谈,先说田产吧,恐怕就在千顷以上,另外还有十处大牧场,几十 家买卖,只她家雇用的司事上下人等就有上千之众!”   顿了顿,他又贪婪的道:“我们这位主顾业已言明,事成之后,当以全部财产 的半数为酬,兄弟,你独个儿便可分得万两黄金。”   关孤无所谓的一笑,道:“院主,我并没有答允接下来办。”   禹伟行呆了呆,立即面有温色的道:“兄弟,我说了这么多,莫非全是唱独角 戏?” mpanel(1);   关孤率直的道:“这桩生意,院主,我下意识里老觉得不大对劲,好像其内幕 不会这么简单,尤其是,对女人下手我也颇不习惯,院主,我以为还是让别的伙计 来干较妥,院主一共有“前执杀手”十二名,二三级头头领级副手七名,再加上 “红旗城刑”窦启之,可以派上用场的兄弟很多,院主何苦非要强我所难,逼着我 去干这桩不喜欢干的买卖?院主,我那笔应得的重酬,也心甘情愿的转送去处置此 事的人,只要院主兔掉我这趟差事,我便感激不尽了   神色已逐渐变得生硬,禹伟行不快的道:“要是别的人办得了这件事,兄弟, 我还和你费上这么多的唇舌作甚?我已经向你解说得十分清楚了,这桩生意绝对没 有伤天害理的地方……”   关孤坚持道:“院主,恕我无法从命。”   猛的一拍矮几,”砰”的一声击响声中,杯碟齐跳,禹伟行双目如火勃然,大 怒的道:“关孤,你竟敢当着我面违抗我的谕令,你是要造反么?”   稳如泰山般毫不动容,关孤平静的道:“若是院主以规矩相制,谕之以令,我 不敢不从,但院主如果问我的意见,我却也已表明了!”   入鬓的一双剑眉斜吊,双颊轻轻抽动,禹伟行暴戾的吼道:“我这是正式向你 下令!”   关孤一扬头,冷然道:“那么已无庸再说,请示院主,我何时启行?”   禹伟行气恨交加的咆哮:“你看看你,关孤,你看看你,你还有个体统、有个 上下之分么?你这是在对谁说话?这又是什么态度?”   面庞上的表情是阴沉又僵木的,关孤缓缓的道:“我未发觉有什么失态之处, 但若院主有所不满,便请院主交由红旗,议惩关孤不敬之罪!”   大吼如雷,禹伟行飞起一脚将面前矮几踢得粉碎,在一生刺耳的碰撞裂折声中, 他愤怒已极的厉叫:“大胆东西,我把你当同胞手足来待,对你另眼相看,优待有 加,难道我还错了?还差了?你你你――你今天就用这种神气来报答我?”   关孤徐徐站起,冷冰冰的道:“多年以来,关孤即是如此,莫非院主至今方始 察觉?”   禹伟行不由怔愕住了,一点不错,打十几年前,关孤就是这样了么,这一顿脾 气,也不过是借题发挥,但却又叫他一下子抓住了弱处!   正自下不了台,暖厅的暗门启开,“黑郎君”庄彪惊慌奔入,而才一奔入,又 突然为眼前的景象吓得呆在那里,禹伟行猛一瞪眼,转朝庄彪大骂:“哪一个叫你 进来的?瞎了眼的狗东西,给我滚出去!”   蓦的一激灵,庄彪立即畏缩着躬身垂手,唯唯退下,禹伟行长长吸口气,尽量 压制住心头的怒火,好半晌,他才转过身来,仍然脸色铁青的道:“这件事决定交 由你办,细节问题钱师爷与程如姬自会找你交待,明天,你便启行!”   关孤微微颔首,面无表情的道:“遵谕。”   说完话,他坚定的回身,举步朝厅门行去,刚走了几步,背后,禹伟行的声音 又突然响起:“慢着!”   站定,关孤转过来,硬绷绷的道:“院主还有指示?”   禹伟行直愣愣的看着他,脸上说不出是一种什么样的表情――怨恨又依赖,愤 怒又顾忌,不满却得宠信――终于,这位天下有数的枭雄长叹一声,十分伤感加上 十分无奈的道:“兄弟,你不会怨我吧?”   毫无表情的一笑,关孤道:“老实说,院主,打很多年之前,我的心早就僵木 了。”   禹伟行咬咬牙,压信怒报,尽量和缓的道:“方才的事――我当然脾气大了些, 但你也得反省一下,有时候,你该体谅我的苦衷,往往我亦身不由主,被迫决定一 些不太合适的措施……”   关孤平静的道:“院主的决定,我没有任何意见。”   犹豫了一下,禹伟行沉重的道:“这桩生意,兄弟,确是非你莫属,我们不是 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绝斧绝刀,两人俱是关东一带的顶头天,在那里,他 们可算是首屈一指的大人物,他们的功夫也已拔了尖了,以我们本身的力量来说, 除了你可以独个罩住他们一双之外,其他的‘前执杀手’全不行,举例说,‘真龙 九子’他们若想收拾下‘绝斧绝刀’来,至少也要去上五六个人才够但还不一定全 能活着回来,以外,‘双环目’夏摩伽与黄甲等人最多也仅是以一对一尚且无必胜 把握,所以,非你去不行了;兄弟,我们生意要做,但算盘更要精敲,钱是好的, 不过亦不能使本身损失太大,而‘悟生院’的威名越加要保持,否则,一个弄不巧, 搞了个损兵折将,信誉扫地,我们这碗饭还能吃么?大伙在江湖上全无颜漏脸了!”   关孤抿抿唇道:“院主,我去就是。”   难看的脸上直到这时才现出一抹笑容来,禹伟行走到关孤身边,亲热的拍他的 肩膀,温和的道:“对了,这才是我的好兄弟――刚才的事,兄弟,不要去计较, 让我们全忘了吧,就当没有发生过一样。”   关孤僵冷的一笑,道:“当然。”   禹伟行环扫了一下碎物狼藉的四周,连那堆红绸托衬的金叶子也亮闪闪的散满 遍地,禹伟行不觉有些歉然的道:“等一下我会叫他们将这包金叶子包好给你关去, 兄弟,真的,你别把这桩事再记在心上哪!”   关孤深沉的道:“我不会,院主。”   稍觉满意的搓搓手,禹伟行笑道:“这样我就舒但了,兄弟,你该知道我对你 倚重之沉,寄望之厚,‘悟生院,等于是我们哥弟儿俩的,我发达一天,你还能被 蹩住吗?任什么患难福祸,到头来自得要我们哥俩去撑去享,我的一切也就全是你 的,放肆点说,如果我穿了龙袍,你也会一模一样的换上一件,连金龙黄缎椅我们 哥俩也是一人一把才行呢……”   心里的憎烦是说不尽的,但关孤表面上却不得不十分荣幸的道:“承蒙院主如 此错爱宠信,我关孤今生不能以报,来世也必当结草衔环!”   哈哈大笑,禹伟行又重重拍着关孤肩头道:“好小子,够交情,我就知道你这 份义气是谁也赶不上的!”   关孤枯涩的笑道:“院主,我可以退下了么?”   禹伟行连忙点头,笑道:“当然当然,兄弟,你快下去歇着吧,这几天也够累 的,好好休息一宿,今晚为兄的替的你设筵接风饯行,养足了精神,明朝去办妥了 这桩大买卖,回来后,我们再连开他三天庆功筵!”   关孤轻轻躬身道:“便讨院主的这句好口彩。”   于是,他悄然转身,悄然推门而出。   就在关孤的身形消失于暖厅门外之后,那暗门中,一个二十六八岁左右,容貌 艳丽又形态妖冶的女人已柳腰款摆着袅娜而出,她穿着一身剪裁紧窄的纷红衣裙, 黑亮的秀发任其自然披散两肩,衬着她的媚眼、琼鼻、樱唇、与辱角的那粒豆大黑 色美人痣,真是风情万种,销魂蚀骨!   懒洋洋的往墙上一靠,她语声又软又腻的道:“我们的冷面英雄走啦?”   禹伟行回首投目,开心的大笑:“如姬,幸亏你的献议高明,如果真叫钱文欣 这老家伙来我这桩买卖,不叫关孤这小子将他的鼻梁砸扁才怪,就算我,也几乎弄 得差点下不了台呢……”   这位形容冶荡妖艳的女子,嗯,便是禹伟行的二姨太太,江湖上出了名的又阴 又毒又狠又刁的玉魔女程如姬!   “悟生院”七幢中的最后一幢――也就是位于十字形桥的尾部那幢,名叫“回 尘楼”,这幢石砌大楼,上下共分三层,有大小四十余间房间,四十间房里,每层 都有,一个大厅一个花厅。   内部陈设相当讲究舒适,而关孤便住在三楼,整层楼面全由他支配,仅有李发 与六名手下陪住着兼任侍候工作,二楼,则为“前执杀手”之一,也是关孤在“悟 生院”里唯一的挚友‘双环首’夏摩伽居住。   同样的,这层楼里夏摩伽已有他的“副手”铁牌江权及六名所属侍候着,底层 便分由关孤和夏摩伽统领指挥的百名儿郎居住了。   “悟生院”的体制编组是十分严密又颇有效率的,自院主之下,直接管辖着十 二名“前执杀手”,所谓“前执杀手”,也就是“悟生院”地位最高的一批杀手, 仅在院主及“首席杀手”之下。   “前执”的意思,乃是指在外遇到任何情况,皆可以不需回院禀报即有权处理 之谓,换句话说,拥有“前执杀手”名位的人,有权对突发事件衡情料理,而仍将 得到“悟生院”事后的全力支持,前执杀手以次,便是一、二级或三级头领,此外 再次,便为头目与一般手下了,头领级的人如今共有七个,全已分归入“前执杀手” 麾下充任副手之职,而每名“前执杀手”另外还有五十余名弟兄划人权限之内直接 指挥。   因此,“前执杀手”们或者有的有副手,有的没有,但每人至少都统领着五十 个以上的如狼似虎的大汉。   这些再加上钱之欣钱师爷的“密传室”、窦启之的“红旗执刑室”,便形成整 个“悟生院”的概况了。   “前执杀手”的最高为首者,便是“首席杀手”这个职位,如今由关孤承担, 照“悟生院”别立的规矩原意,“首席杀手”权威极大,只在院主一人之下,他直 接领导所有的“前执杀手”包括全院的头领、头目及一般手下。   但自从关孤担任这个大权在握的重位以来,除了他该接办的生意之外,他却根 本就不管事――因为想管的管不了,能管的管了也没用,所以他便彻底的不问不闻 了,当然,他这种淡泊的态度是“悟生院”院主禹伟行以及那些唱反调的同伙们所 暗里欢迎的,这些人不敢明着反对关孤,亦不敢和他正式冲突,而关孤恰好懒得多 事,他们自是私下轻松了不少,也更为放浪了不少。   禹伟行是个心胸狭窄,头脑精明,手段狠毒,又个性专横的人,他之所以将 “首席杀手”给予关孤,也有他不得已的苦衷,因为无论从人品、才干、技艺、心 智、魄力,以及风范来说,关孤非但是可担此“首席杀手”之位而绰绰有余,进一 步说,就是由关孤来干“悟生院”的魁首,他并无难以承当之处,反之,他可能比 禹伟行还更要干得利落呢;而关孤在“悟生院”的创立迄至扬威的过程中,更不知 有着多少血汗功劳渗在其中。   假如没有关孤,“悟生院”便可断然不会有今天的赫赫声威,不会有今天那种 霸凌天下的气概,说句不客气的话,“悟生院”若没有关孤的支持,到现在能否存 在还是个疑问呢。   另外,关孤救过禹伟行的老命,出生入死的替“悟生院”办妥了多次的大买卖…… 就赁这些,禹伟行又怎能不忍痛畀以关孤仅次于他的最高名份,在情在理,他全是 耍不出花样来的,幸而,禹伟行也看出了关孤对于‘悟生院’并没有侵占的野心, 对他这个“院主”之位更没有取代的意图,甚者,在孤尚逐渐生出厌倦退离之心。   禹伟行看清了这一点,等于去掉了后顾之忧,心腹之患,这些年来,他便尽量 容忍着与关孤相处下去;禹伟行非常明白关孤的力量是如何重要,也知道:“悟生 院”对他的倚恃之深,所以,关孤既无取代之心,他就越发不能让关孤离开了,他 早已打定主意,要一辈子拴着关孤,永远控制关孤――不论用任何可行与不可行的 法子!   现在――   关孤回到了“回尘楼”三楼上他自己的房间中。   关孤独用的房子一共是三间,小厅、书房,与卧室,这三个房间的布置全都与 其他的房间不同关孤摒弃了奢华豪美,代以清洁素淡,人一进入他的住处,便能以 深深感触到那种雅淡的、飘逸的、还带着点儿冷漠的韵味……   在一名贴身的忠心手下严光祖的侍候里,关孤沐了一个痛快又彻底的冷水浴, 然后,他换穿一袭宽大单薄的白绸罩衫,足蹬一双黑缎软鞋,将头发轻轻松松的挽 了个髻在头顶,面对着书房启开的药窗,在那张惯常喜用的斑竹躺椅上舒舒服服的 躺了下来,微风自窗口悠悠送入,十分凉爽,关孤长长吁了口气,闭上眼睛,安详 的又宁静的沉思起来。   在尔诈我虞的江湖险道上,在白刃血锋里,在拼死的惨烈恶斗中,甚至在阴沉 冷酷的“悟生院”,只有这个小小的角偶,在这个短促的空隙里,关孤才能享受这 片刻的,完全属于自己的安宁,再想要求这种自我天地的神游幻境,便只有在入夜 之后了――假如那时没有“生意”要做的话。   静静的,关孤在冥想着。   静静静的,严光祖那大汉垂手肃立门边。   就在这种美好的宁静里,门外响起了一阵轻轻叩击声。   不待关孤吩咐,严光祖已低沉的向门外道:“哪一位?   关大哥正在休歇,请莫打扰!”   外头,一个清朗又明快的语声大笑道:“严光祖,你这狗头休要在那里假传圣 旨,快快给我开门!”   无奈的耸耸肩,严光祖凑上一步,小声道:“大哥,是夏摩伽夏大哥!”   睁开眼,关孤颔首道:“开门。”   于是,在严光祖立即拔栓启门之后,外面,一个身着青色绸衫,矮胖结实、红 光满面的四旬人物也已大摇大摆的走了进来,这人是个光头,青色的头皮用剃刀刮 得油亮,圆眼圆鼻子圆嘴,面团团的像是个乡下小财主,只有那双又宽又浓的倒刷 眉还现出几方英武之气,这个人,别看他其貌不扬,实际上却是江湖有名的厉害杀 手――“双环首”夏摩伽,关孤在“悟生院”里唯一的知交!   关孤站起身来,笑着道:“老夏,几天不见,你好似更发福了,红光满面的!”   爽朗的大笑,夏摩伽抢上来握住了关孤双手,用力摇晃着,热情洋溢:“好小 子,你出了趟差回来连我也不去通知一声,就这么不声不响的溜回房里纳福了?真 正不够交情!”   严光祖这时端上一张软椅,恭敬的道:“夏大哥请坐!”   小圆眼一瞪,夏摩伽佯骂道:“给我滚开,别来拍马屁,妈的,前倨后恭!”   一笑退下,夏摩伽这一套,严光祖早就习惯了。   夏摩伽与关孤同时坐下,他端详着关孤,小声道:“怎么搞的?你气色不大好?”   吁了口气,关孤道:“我哪有你这种闲情逸致?整日价大碗喝酒,大口吃肉的?”   用力揉揉面颊,夏摩伽笑道:“别扯蛋,闲着没事,不吃点喝点干什么?咱们 干这一行的,也不知就在哪天便撞上了口刀子,这条命还留着的时候,享享口福算 得了啥?”   在孤笑笑道:“反正说,什么你都有你那套歪理。”   凑前了点,夏摩伽关切的问:“这趟出去,两票生意全妥啦?”   关孤倦怠的道:“妥了。”   顿了顿,他道:“还得谢谢你事先为了‘八臂人熊’商承忠那端子事跑了趟。”   呵呵一点头,夏摩伽道:“‘首席’交待,我作下头的又怎敢不遵?”   说着,他朝门那边瞥了一眼,低声道:“刚才听弟兄们来密报,说你这趟回来, 甫始进门便被召入‘脱世楼’,关在那间暖厅里和禹老板商议了好久,后来,你与 禹老板还似乎大吵了一架,连厅里的桌几全被老板砸翻了?”   关孤平淡的道:“老夏,你的消息倒灵!”   低喟一声,夏摩伽苦笑道:“我是你这一系的人,而我们这一系却老遭院里其 他的伙计们嫉忌,经常在暗里给我们亏吃,为了防患未然,不做噗刺探功夫怎行? 那不成天懵懵懂懂的专叫人打落水狗了?”   关孤叹了口气,道:“我们哥俩兴味相投,情交莫逆,但却为你惹来这么多的 麻烦与苦恼,却是我事先未曾料及的。”   夏摩伽诚恳的道:“这是我自己心甘情愿,关老大!”   幻想时代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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