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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八章   老保的酒似乎醒了,他已没有一点醉意,虽然虚弱不堪的已没有当年那股霸主 的豪情,脸上还是有种威凌的神情,吴大娘和他隐居这里已有十年了,十年当中, 老保每天都醉在酒缸里,从没有像今天这样清醒过,她像是又看见老保当年那柄杀 猪刀的威风,望着他的样子,她眼里浮出了眼泪,她知道老保终于醒了。   终于,老保道:“要进老营盘只有一条路……”   老沙低声道:“请慢慢说,我们会很仔细的听……”   老保沉思道:“我是老营盘的老祖宗,当年在那里安寨立命就是看上它形势天 险,无人能攻上去,只要守住两边的道路,一夫当关,万夫莫敌,除非学杜八的办 法,先亲近老营盘的兄弟,只要进了山里,一切都好办了――”   吴大娘叫道:“你这不是废话,杜八现在掌符老营盘,他会随使放个人进来, 小飞本领再大,他也混不进去。”   老保点点头道:“嗯,不错,这一条路行不通――”   项七焦急的道:“难道没有另一条路选择了……”   老保瞪了项七一眼,叹道:“唯有走秘道了。”   燕云飞喜道:“只要有路可通,我愿意试试。”   老保苦笑道:“那条秘道只有我知道,可惜我已被酒薰虚了身子,怕走不动了, 小燕,这要你自己去找了。”   燕云飞想了想道:“成,你只要告诉我进口的地方就行了……”   老保拍拍自己的脑袋,道:“山底下有口枯井,里面是秘道的口……”   老沙不放心的道:“老保,这条秘道杜八知不知道?”   老保叹了口气,道:“这条秘道除了我之外,还有几个老兄弟知道,他们会不 会告诉杜八,我就不知道了,不过,你们走这条路,可节省你们十分之七的体力, 这对一个武功很好的人来说太重要了……”   燕飞拍了拍手,道:“太好了,老保,谢谢你。”   他的目光突然一冷,一双星目已瞥向屋外,只听有一连串的步履声向这里行来, 吴大娘似是已知怎么回事,忧容的道:“那几个监视我们的人……”   项七低声道:“宰了他们……”   老保摇手道:“快躲起来,不要让他们发现你们,否则,我们夫妇往后在这里 就没得混了,杜八怕我们跑了,经常派人来看我们,表面上是关怀,骨子里是监视 我俩……”   一晃身,燕云飞道:“先藏起来――”   这屋子里凌乱的令人呕心,那是老保酒醉后的唯一宿处,一堆的稻草堆的老高, 三个人身形立刻隐了起来,脚步声突然而止,已站在草屋边。   只听一个苍老的话声道:“老酒鬼出来。”   老保啊地一声道:“是刘爷,我来了。”   吴大娘立刻扶了老保走出屋外,推开门后,只见屋外站着四个粗恶的汉子,那 个叫刘大江的汉子嘿地一声道:“酒鬼,你还要不要喝酒呀……”   老保连连点头道:“要要……”   刘大江哈哈两声道:“要喝酒很简单,我们社八爷要见你,那里有酒有肉,够 你喝个痛快,快点跟我们走吧。”   吴大娘急声道:“刘爷,你们要带他去哪儿?”   刘大江冷冷地道:“是杜八爷要见见他,还有许多老兄弟也想看看我们这位酒 鬼兄弟,你这老太婆可别管闲事……”   老保恨声道:“杜八是什么东西,我才不见他呢……”   刘大江哼地一声道:“杜爷料的真准,知道你老保不会来的,不过,我们杜爷 可交待的很清楚,如果你酒鬼不跟我们来,嘿嘿,老保,别怪我们兄弟不客气了。”   吴大娘叫道:“你们要杀他――” mpanel(1);   刘大江嘿嘿地道:“不错,老保知道的事情太多了,老营盘哪里有路,哪里有 道,这老酒鬼闭着眼都能摸出来,我们杜八爷可不愿意他酒言酒语的胡说八道,把 咱们的窑口全抖了出来,要想保有老营盘那一亩三分地,最好的办法是封了老酒鬼 的嘴。。。。。。”   老保恨声道:“好狠的杜八,到现在还不放过我……”   刘大江不屑的道:“杀你这个酒鬼会污了杜八爷的手,这点小事就由我兄弟负 责了,老保,别怪我们手下无情只因为你是老营盘的识途老马,杜八爷怕你坏了大 事……”   姓刘的说完了话,已向身后的三个跟随汉子施了个眼色,立刻有两个汉子跃出 来把老保抓了起来,吴大娘想拦阻,却给人踢倒地上,她颤声道:“不要杀他……”   刘大江嘿嘿地道:“老保,老营盘那一亩三分地我们当家的全摸透了,只有一 个地方他还没有找着,就是由山下直通山上的秘道,这秘密只有你知道,老保只要 说出来,我们当家的就会饶你一死……,,老保呸地一声道:“放杜八的屁,老保 是个怕死的人么?他想知道那条秘道,呸,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否则他做梦…… “   刘大江哼地一声道:“我们杜八爷也交待了,如果你老保坚持不肯说,就永远 别说了,更不要说给别人听啦……”   那两个汉子在刘大江的示意下,突然各举起拳头向老保擂去,这两个人一边一 个,那挥动的拳快如疾风,老保   武功已毁,此刻怎么也不能躲过对方的拳头。   突然――屋子里传来者沙那沉幽幽的话声道:“住手!“   刘大江和那三个汉子闻言俱是一震,他们似乎没有料到草屋里尚藏着人,老沙 的叫声一落,三道人影已斜扑而至,那两个挟住老保的汉子尚未弄清楚是怎么回事, 老保   已从自己手中被人抢去了,老保嘿嘿地道:“不知死活的东西,今天老保可不 怕你们……”   刘大江神情大变,道:“杜八爷真是神人,一切事情都在预料之中,他算准会 有人来找老保,要得到秘道的通路,果不其然,嘿嘿,朋友,你们是哪条道上的……”   项七呸地一声道:“你连你项爷爷都不认识,还配问哪条道上的。”   刘大江冷冷地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是谁,一定是和姓燕的是一路的,朋 友,别乱动,我们不过是奉命办事,如果你们硬要夺下老保,嘿嘿,我们杜八爷的 手段,我想你们也清楚的很,不出两个时辰就会追杀上你们……”   项七冷冷地道:“你认为你还能活着离开这里么?”   刘大江哼地一声道:“别忘了,这是老营盘的地面,我这里只要一出事,老营 盘的兄弟会立刻知道,他们会不眠不休的追杀你们,直到杀了你们为止……”   项七不屑的道:“我看你姓刘的是个睁眼瞎子,连你妈的项大爷都不认识,告 诉你,杜八那个老王八蛋都得寒我姓项的三分,我姓项的不用你们找,立刻会去你 们的窑口,来个血洗老营盘,刘朋友,这结果你满意么?”   刘大江神情一变,道:“有种,江湖上能活着离开老营盘的不多,朋友,咱们 就在老营盘见吧,看看谁能活着离开那里……”   别看刘大江名不见传,那股子精明可够瞧的,他知道自己惹不起这三个陌生汉 子,向自己手下略略施了个眼色,四个人即刻的往外退去。   老沙呸地一声道:“想走――”   刘大江怒声道:“你们想要杀人灭口?”   项七点头道:“不错,让你们下山通风报信,不如一刀一个,姓刘的,这只怪 你时辰选的不对,怨不得谁啦。”   随着话声,他和老沙双双晃肩向这四个人扑去,刘大江拔出了剑,已大喝一声 挥剑迎上,刹那间,六个人已缠斗在一起。   燕云飞叹口气道:“老保,看样子你是没办法在这里待下去了。”   老保嗯了一声道:“我早料到会有这么一天了,杜八所以迟迟不杀我,就是想 要知道那条秘道的位置,现在,他已料到你们会来这里,更不会让我活下去了……”   吴大娘颤声道:“没关系,老保,我娘家还给我留了一间屋子,咱们先躲到那 边住着,只要他们找不着……”   老保叹了口气道:“人真是愈混愈背了,临老连个窝都没有,燕老弟,这就是 咱们江湖人的下场,人在江湖,这话一点不假……”   燕云飞笑道:“江湖人都有一个共同的优点――随遇而安,老保,别难过,谁 逼你走这条路,谁就会得到报应,杜八一定要付出代价,我会让他知道流离失所, 生命交关的痛苦……”   老保叹声道:“谢谢你,小燕――”   仅这几句话功夫,四条汉子中,只有刘大江还能挺立在那里,不过他也没有多 少力气可用了,一条手臂已硬生生的让项七给切了下来,他只不过比其他的三个人 幸运,尚能留着一口气罢了。   项七冷冷地道:“去告诉杜八,老子快来收拾他了……”   痛的全身直颤,刘大江狠厉的道:“这个仇我们会讨回来的,项七,暂时让你 神气片刻,杜八爷早在那里等着你们,有种就来别他妈的光说大话吹他娘的大气……”   项七嘿嘿地道:“会的,你等着瞧吧。”   刘大江带着满身的伤痛,望着地上已躺下的兄弟尸体,心里的确有点难过,他 强忍着断臂之痛,步履有些跄踉的向山下跑去,风依然刮的吱呀尖啸,他们望着斜 挂在天边的那一抹烈阳,知道那一场杀伐将会无休止的展开了。   草木俱悲,风势萧瑟,大地仿佛笼罩着悲愁,连天都黑了起来,那疏落的小村 子,仅有三户猎人偶而会在这小村里过过夜,平常,这三户人家俱已迁往他村,原 因是杜八爷不喜欢自己的山脚下有人居住……   老营盘在百里之内是早负盛名的鬼地方,那还是在老保的时代就创下来的恶名, 传说老营盘里有鬼,附近的村户对这个地方大多避之不及,所以杜八手下视这里为 乐土,他们跋扈惯了,爱怎么样就怎么样,谁也管不着――燕云飞和项七已找着那 口井了,老保交待的很清楚,这口井是干涸多年的老井,谁都不知道里面有条地道 通老营盘的顶上,老沙先去弄了几枝火把,他们知道一条多年不曾使用的地道一定 黑的伸手不见五指,进入之前,必须把应用的东西全准备好。   老沙抱着火把过来,道:“行了,我全准备好了。”   燕云飞道:“你没被守在山脚的那些东西发现……”   老沙嘿嘿地道:“我查过了,杜八的手下把重点放在那条唯一的通路上,层层 关卡很不容易冲破,咱们如果没有老保的帮忙,只怕连进入老营盘的机会都没有……”   燕云飞苦笑道:“别高兴的太早,如果社八也晓得这条秘道,他一定会守在出 口等我们上钩,也许咱们连边还没摸着就让人家给挺了尸……”   项七嘿地一声道:“大哥,别那么泄气,头掉了碗大的疤……”   他先朝那口深不见底的枯并探望了一眼,一移身,人已向井里跃去,这条血性 汉子的确有着令人激赏的胆力,他不怕死肯拼命,在这节骨眼上,他显示了那超人 的胆气,落在井底后,叫道:“下来吧,我已看见入口了。”   燕云飞随身而落,道:“小心点,别碰上埋伏……”   井底下乾爽的很,燕云飞等老沙下来了,他首先搬开了井壁上的一块石头,老 保交待的很清楚,只要搬开横石的一角,就可看见秘道的石阶,走过八十八道阶石 之后,扶摇可直通老营盘的山顶,他们可以一路由山顶杀下来,唯有那样才能取胜 杜八这伙人……   进入后,每个人手里都燃起了火把,熊熊火焰下,使地道里如白昼般明亮,他 们沿着曲折的石阶而上,里面潮湿溜滑,三个人俱十分小心的疾速行走着……   突然―一燕云飞的身子一停,道:“慢着――”   老沙一怔道:“当家的,干什么?”   燕云飞凝神的聆听了一会,道:“在咱们后面好像有呼吸声……”   项七大笑道:“兄弟。你别吓我……”   话声未歇,项七只觉背后冷风飒然,一股说不出的冷寒袭向背后,他急速的一 个旋身,手中火把陡然一灭,整个地道全部陷入一片黑暗之中,三根火把同时熄灭, 这绝不是偶然的事。   项七叫道:“什么人?”   燕云飞全神凝注的道:“项七,小心了,这位朋友功夫真高,居然用碎石子将 咱们的火把弹熄,可见,他是位高人……”   “嘿”   地道里响起一声冷嘿之后,一个话声道:“果然好眼力,你们是哪里来的……”   燕云飞戒备的道:“在下姓燕,准备上老营盘……”   那话声一冷,嘿嘿地道:“杜八的朋友……”   燕云飞一摇头道:“正好相反,我们是他的伙人……”   洞里那个始终不曾暴露身份的人沉默了,他没有立即再次发声,仿佛在思索燕 云飞的话是否真实,半晌之后,这个神秘的人终于又开口了,道:“我想知道这条 秘道是谁告诉你们的……”   燕云飞略一思索,道:“老保……”   那个人仿佛受了极大的震憾一样,啊了一声道:“老保,他没有死……”   燕云飞冷冷地道:“你希望他死了……”   那个人连声道:“不不……”   随着他那一连串的“不”字,地洞的火光一冒,登时又如同白昼般的明亮起来, 燕云飞举目朝站在壁墙一角的那个怪汉一望,心里顿觉一紧,这个人长发披肩,衣 衫褴楼,赤着双足,胡子蓬散,好像是个遁世的隐者,有种不食人间烟火的神态。   一抱拳,燕云飞道:“朋友可是老保的朋友…”   那怪汉啊地一声道:“老保是我的大哥,我的老兄弟……”   燕云飞道:“兄弟,你怎会躲在这里……”   怪汉嘿地一声道:“杜八毁了老保之后,我自知一个人力量决无法和社八相抗, 就偷偷躲进这地道里,天天在此练功,希望有一天能为老保报仇……”   项七大笑道:“好呀,咱们可是有志一同……”   那怪汉摇摇头道:“可惜,我这几年的功夫白练了,虽然武功进步了,可是此 地道出口难寻,我已浪费了太多时间……”   老沙一怔道:“沿阶而上,不是有个出口……”   怪汉苦笑道:“我看过了,洞口已被封死,要出去只有另找出路。”   项七跺脚道:“妈的,咱们看样子白费心机了。”   燕云飞眉头一皱,道:“别泄气呀,也许咱们能寻出一条生路……”   此刻最焦急的是项七了,他背负着数条人命的血仇,为了报仇雪恨,好不容易 进入老营盘的秘道,出口竟被封死,心里一急,不停的在那里跺脚。   突然――燕云飞问道:“老沙,你身上有没有炸药……”   老沙想了想道:“有一点――”   燕云飞朝前行去,道:“咱们去把那洞口炸开……”   那怪汉闻言大叫道:“我怎么没想到这点……”   他仿佛非常兴奋一样,人已在地道里手足舞蹈起来,这阵高兴之后,这怪汉忽 然摇了头,道:“不行呀,炸药一响,杜八立刻就会发现,咱们只怕还没走出洞外, 就被他们堵在洞里,人家只要烧上一点火油,我们……”   燕云飞心神一震,道:“朋友,你好聪明……”   那怪汉嘿嘿地道:“我在这里有好几年了,什么情况都想过了,要想出奇致胜, 攻其不备,唯有在出奇不意的时候出手……”   老沙突然道:“朋友,你睡在哪里?”   那汉子一怔,道:“我睡在屋子里呀……”   要知老沙心思填密,在地道中忽然钻出这么一个人,又自称是老保的兄弟,其 身份多少令人怀疑,而此地既然没有出口,此人长年居此何以维生,他在这怪汉没 有防备的情况下突然一问,一般人自会不自觉的脱口而出,那汉子就是在这种情况 下而说了出来。   老沙上前道:“你的屋子在哪里,可否让我们先歇歇……”   那汉子也惊觉出老沙的诡计了,他嘿嘿地道:“这地道石阶比比皆是,要睡个 人那还不容易,朋友,这话问得不高明……”   哼,老沙鼻子里重重的哼了一声道:“我还想知道你是靠什么生活?”   那汉子毫不犹疑的道:“吃鱼……”   老沙大笑道:“地道里哪里有鱼可吃,朋友,你鬼话连篇……”   那汉子嘿嘿地道:“你跟我来……”   他在这里已有许久时间,已摸透地道中一切,只见他向上连爬数阶之后,突然 一推石壁,一间有光线透进来的石洞霍然出现在众人的眼前,更怪的是这石穴地下 居然是潭泓水,看起来倒像天然小湖,湖中水声淙淙,条条巴掌大的鱼儿在那里翻 腾邀游……   老沙一呆道:“真有这种事……”   燕云飞长叹道:“造物之奇,无所不包,大自然的潜能更是我们不能思议,现 在我才明白咱们入口那口井何以会干涸了,出水处移换了位置,这里反而成了天然 湖泊……”   那汉子大笑道:“这里鱼儿无数,取之不尽,食之无匾,任何人在这种情形下 都能长期活下去……”   燕云飞喜形于色的道:“兄弟,咱们有路了……”   只见这个小湖深不见底,可是水流湍急,由上而下,阵阵水流泄去,项七看了 半天也看不出个名堂,道:“当家的,哪里有路?”   燕云飞沉思道:“这石穴下面一定有一条水道,否则水势不会这么快,我先下 去看看,你们先在上面面等着我……”   扑通一声,燕云飞如一条溜滑的泥鳅似的向水里沉去,他自小在白沙河里玩水 长大,水性特别的好,再加上内功精湛,这点场面是难不住他的,人沉水底里,远 处已有光线透来,他循着光游去,约行百来尺,头已浮出水面,朝四处一瞄,只见 这条水流杂草丛生,石块叠叠,四处苍翠古幽,仿佛是个无人之处,燕云飞知道这 就是老营盘的地盘了,他立刻潜回洞穴中,向项七招手,道:“下来吧,咱们有路 可通了。”   项七和老沙再不犹疑,两个人刷地跳了下去,三个人立刻潜入水里,那个怪汉 却站在水边,大叫道:“我不会游水……”   当燕云飞再次浮出水面之时,他发现那个神秘汉子并没有随他而来,心里正在 纳闷,老沙已出声道:“那老小子怕水……”   摇摇头,燕云飞笑道:“只怕不是那么一回事,我对他……”   三个人立刻跃出水面,已爬上岸边,这是一片远古林子,幽远而神秘,猿声如 泣,野鸟乱飞,项七犹疑的道:“兄弟,咱们这是在哪里?”   老沙沉思道:“后山――”   他们跃身直上,已看见一条泥泞小路,三个人不知这条小路通往何处,正犹疑 间,只听有衣袂飘飞之声,三个人立刻隐起身子,只见七八个长发披肩的汉子瞪着 个个巨眼,正向这里搜索。   项七低声道:“兄弟,他们不是对着我们来的吧?”   双目一寒,燕云飞凝重的道:“正是对着我们来的。”   老沙紧紧紧握着剑,道:“我想起来了,兄弟,这几个怪人好像是武林失踪的 七邪,你瞧瞧最前面的那个红脸的……”   项七全身一震,道:“妈的,他们可是顶尖的怪物,如果杜八网罗了这些人, 咱们今天只怕连逃命的机会都没有了。”   燕云飞脸声愈来愈沉重了,如果这几个人真是武林中传言的七邪人物,今天只 怕是场硬拼了,那个红脸的姓杨,人称杨老邪,红脸是他独有的招牌,江湖上谁都 怕遇上这伙人,假如杜八真降服了这伙人,老营盘的实力未免太壮大了,杨老邪是 道上邪门的巨擘,跟在他身后的俱是邪中之邪,哪个也不好缠,今日这伙人突然在 这里出现,自是令人心凉。   只听杨老邪嘿嘿地道:“那个杂碎叫咱们在这里等着拿人,瞧瞧,咱们守了半 天了,怎么还没看见人影,那个贾老实是不是诳我们… ”   “贾老实”这三个字一入燕云飞耳中,心弦顿时剧烈的一颤,地道中那个看似 老实的怪汉莫非就是江湖上传言,骗死人不偿命的贾老实,贾老实面和心恶,一脸 善相,但却是个地地道道的恶人之一,有人说,贾老实能骗得你心服口服,等到把 你卖了,你还会帮他数银票,口里还要感谢不已,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不吃一次 亏不会晓得他的厉害。   只听另一个汉子道:“不会,老实虽然天天诳人,绝不敢诳我们七邪,杨老邪, 我保证,他要是敢诳我们,我李大邪先撕了他……”   空中传来一声冷笑,只听有人道:一谁说我诳你们了,贾老实就是贾老实,一 辈子都说老实话,你们这几个老杂碎邪中带恶,把人看成一文不值,瞧瞧,他们不 全在你们眼皮底下……“   正是那地道里的怪汉――贾老实。   项七怒声道:“好呀,那老小子有意把咱们骗来这里……”   贾老实一拱手,道:“三位,别闹了,我们这几位老哥全是为你们来的,杜八 手段高,心眼毒,他可不愿意轻易放过你们,老营盘里毒计连环,你们落在我们手 里还算是运气……”   项七闻言骂道:“放你妈的屁,原来你也是杜八的狗腿子……”   贾老实嘿嘿地道:“呸,杜八是什么东西?他也配跟我们这些人称兄道弟?   不过,这老小子门很高,他……嘿嘿……“   底下的话他似乎不敢说下去,一声嘿嘿闭口不语。   杨老邪阴沉的道:“哪位是燕云飞……”   燕云飞冷冷地道:“我,在下就是。”   杨老邪盯了他一眼,道:“杜八虽然不是个东西,对你倒很推崇,说你是个人 物,我们是七邢,今天在这里要向你借样东西……”   燕云飞一怔道:“借东西,什么东西?”   杨老邪嘿嘿地道:“说借这还是客气,我们七邪要的东西谁敢不给!燕云飞, 看在你还年青的份上,不要我们七个老东西动手,你自动交给我们吧。”   燕云飞大笑道:“前辈,你这是硬要……”   站在杨老邪身边的李大邪嘿嘿地道:“应该说是硬抢,姓燕的,拿来吧。”   燕云飞冷冷地道:“什么东西?”   杨老邪嘿地一声道:“那柄射日剑……”   燕云飞一震,道:“射日剑,前辈、你没弄错吧?”   杨老邪哼地一声道:“不会错,燕云飞,别人不知道你的出身,杜八却知道的 很清楚,你那柄剑决对是失踪多年的无悔血剑,给你这柄剑的也一定是无悔老人……”   燕云飞心中血气翻腾,为杨老邪这句话激动不已,他恩师赠剑授艺之时,不只 一次的警告他,射日剑不可太露,否则会惹来极大的麻烦,尤其恩师的身份更不可 轻易显露,一但传出江湖,不但燕家会遭极其不幸,就是师父老人家也会保受连累……   他眉宇一动,沉声道:“杜八真是厉害,居然用这档子事拖你们下水…”   杨老邪嘿嘿地道:“无悔血剑在我道上,真是杀人无悔,我们多少患难与共, 生死之交全毁在无悔剑下,那个无悔老人真狡猾透了,杀了那么多人,结下那么深 的仇恨,却逃的无踪无影,他真是做梦,我们七个老邪就不信这门子邪,他只要没 有入土,一定要把他找出来,解解当年之恨……”   贾老实大笑道:“他就是死了,也要从土里挖他出来。”   燕云飞怒叱道:“住嘴,无悔老人那些泣鬼神惊天地的可歌可颂事迹,足为吾 道之表范,无悔剑下专杀可杀之人,你们这些东西从不问自己对不对,只顾快意恩 仇,我燕云飞虽然不识无悔老人,但,他的事我一样可以背下来…”   杨老邪嘿嘿地道:“小子,你背不动,别忘了无悔老人背负着魔主之死的宿仇, 凡我邪魔两道的兄弟都会找他报仇,不管他躲到哪里,我们一样会找到他……”   燕云飞眉头一皱道:“杜八真阴险,把这档子事扯到我身上,以为就可除了大 患,哼,他如意算盘打的大精了……”   杨老邪冷冷地道:“我们也不是省油的灯,不会上杜八的当,你只要把射日剑 留下来,我们便不为难你,凭了射日剑,无悔老人非来见我们不可……”   海天风云阁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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