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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五、明鸳盟 风雪归客 今天,是熊无极偕同伍桐两人出发前往“东陵镇”诱擒那“大脚妈子”的第十 天了,但直到现在,都还未见回来,气候照旧冷得叫人受不了,屋外头,有水的地 方全结了冰,连檐沿底下,也倒挂着参差不齐的冰针,远山,近岭,更全是一片白 茫茫的了,风很大,尤其在这山顶上,风一刮在人身,宛如能将骨头都吹冻啦…… 紫千豪背负着手,站在“不屈堂”的议事厅窗口前默默朝外面注射着,但显然 他并不是在欣赏外面的雪境,他的眼睛有些迷朦,视若不见,双眉也微微嚷着,似 有无尽的心事…… 房里,苟图昌与蓝扬善分坐在两张太师椅上,而方樱也双手抱着膝盖坐在一只 巨大的黄铜兽头火盆傍的矮墩上,他们亦一样沉默无语,房子里的空气很暖和,但 却有些地沉闷与单调…… 片刻后。 紫千豪回过身来,到他的坐榻边斜倚着,目光投注在红毒毒的铜盆炭火上,低 徐缓慢的开了口,道: “照时间算,熊无极和伍桐也该回来了……” 笑了笑,苟图昌道: “老大,一定是风雪延误了归期,这种天气,路上难走;和平时日丽天晴大不 一样,不会有别的问题的。” 蓝扬善也咳了一声,道: “何况,那什么‘大脚妈子’根本没有什么深厚的武功底子,便是会个三招两 式,也不过花拳绣腿之属,只配用来打孩子,凭了熊头儿与伍桐两个那一身能耐, 对付这老婆娘还不是手到擒来,不费吹灰之力?” 低沉的,紫千豪道: “我心里放不下的,倒非是为了那‘大脚妈子’。” 微微一楞,蓝扬善道: “大阿哥,既不是为了那生婆娘,还有什么值得牵挂的?“ 抿抿唇,紫千豪苦笑道: “别忘了单光。” 嘴巴张了张,蓝扬善呐呐的道: “单光,单光怎的?” 紫千豪忧虑的道: “我是担心单光这杀才暗里蹑上了无极他们,要知道姓单的阴毒狠酷无比,更 是出名的狡猾刁钻,诡计百出,如果他真个暗中跟踪了无极他们,倒是件十分头痛 的事。” 蓝扬善忙道: “这却不用挂怀,大阿哥,不错姓单的这王八羔子功夫相当泼辣,但你也别忘 了熊无极熊头儿更是个狠巴巴的高手哩,再加上伍桐在旁帮衬,任他单光三头六臂, 还能有什么皮可调?” 轻轻揉揉脸,紫千豪道: “可是,怕就怕姓单的不明者来,端从暗里下手,设好圈厚让我们的人不自觉 中朝里伸脖子!” 苟图昌沉吟着道: “老大,说不定这全是我们在庸人自扰,姓单的根本没报访他们也未可知……” 紫千豪道: “当然是但愿如此了,不过,这种可能性却并非没有,我认为还是列入考虑比 较妥当,不防一万,只防万一。” 点点头,苟图昌道: “老大的顾虑是正确的,我想,就算是单光果真不幸跟上了他们,能老哥与伍 侗两个也不全是傻子,以他们丰足的江出经验来说,恐怕亦不会太过粗失,老大却 犯不上为他们过于担忧。” mpanel(1); 笑笑,紫千豪道: “图昌,兄弟俱如十指,那根指头不连心?” 苟图昌感叹的道: “不是我说,老大,你的负荷也太沉重了……” 呼了口气,紫千豪淡淡的道: “习惯之后,也就不觉得了……” 以拳击掌,蓝扬善恨恨的道: “单光这畜生,简直和个鬼魅一样,无孔不久,飘忽不定,又他奶奶狠得不带 人昧,咱一提起这个龟孙,就不由恨紧牙痒痒的!” 苟图昌也咬牙道: “在他身上,背着累累的血债――我们抓竹弟兄们的血债,只要一朝擒住了他, 非得将这畜生凌迟辞别了不可!” 站起身在房中蝶踱,紫千豪冷静的道: “我相信这个日子不会太远了,单光无时无刻不处心积虑的想伤害我们,不到 孤竹一脉清灭根绝,他是不甘经手的,此人心已如豺狼,冷血残忍,是个少有的祸 害。一天不除去他,我们便一天无法安枕?固然,他忘不了对我们的破坏,我们也 更不会放过他,等着瞧呢,看着倒底是谁能摆平了谁?” 苟图昌大声道: “单光必无俸理!“ 肃然的一笑,紫千豪道: “他的八字,我早已为他算好了,在他蹦跳如意吧,看他尚能狠心到见时!” 走到火盆前面,伸出双手有上头烤着,紫千豪又笑问方樱道: “你也见过‘血狼星’单光吧?” 点点头,方樱道: “见过两三次,我对他的印象非常恶劣!” 紫千豪道: “是么?” 秀丽的面庞上流露出明显的憎恶表情,方樱道: “看他的样子,及黄又干的一张窄脸膛,疏疏稀稀的倒吊眉,眼睛又细又长, 平时就那么眯成了一条缝,眼珠子从脸缝里头看人,表情阴毒得象条蛇,一和他对 上面,就会有种令人寒保阴森的感觉!” 紫千豪一笑道: “如果你和他谈过话,就晓得他是如何精灵细密的角色了!” 一仰头,方樱不屑的道: “我才不愿意和这种人搭腔呢,光看着已够叫人作呕的了!” 苟图昌插口道: “这还只是看着,方姑娘,设若你与他打过交道,那种滋味,就更叫人感到龌 龊得不堪承受了!” 方樱浅笑道: “天下之大,真是什么样的人都有,好的,坏的。” 挤眉弄眼,蓝二头陀贼嘻嘻的道: “咱看哪,方姑娘眼中定然早已瞧着有一个人是天下最好的人了。” 既不承认也不否认,方樱落落大方的道: “是吗?大头领,你说我眼中认定的好人是那一个呢?” 蓝扬善斜眼偷觑了一下紫千豪,见他若无其事的仍然在自个烤着火,并无温怒 的表示,于是,我们这位头陀胆气陡壮,他笑呵呵的道: “方姑娘,你眼中认定的第一号好人,恐怕就是咱们的龙头大阿哥呢?” 坦然点头,方樱直率的道: “不错。” 想不到平素一向羞怯矜待,又拘谦保守的方樱,竟然会如此坦直又大方的作出 了这么一个肯定的表示,更又当着紫千豪之前!于是,蓝扬善不由大大的惊愕了, 他呆了好一会,才张口结舌,期期艾艾的道: “什……什么?方……方姑娘,呃,你承认了?” 方樱一笑道: “紫帮主确是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一位威而不淫,武而不傲的善心人嘛,这 有什么承认不承认的?事实上是这样呀!” 呆呆的,蓝扬善猛然幌了幌脑袋,呐呐的道: “咱,呃……咱似是有些糊涂了……” 一侧,苟图昌显然也吃了一惊,他以一种探测研究的目光注视着方樱,又看着 紫千豪,虽然,他早已隐隐风闻方樱对他们的龙头大哥私心倾慕,有求凤之意,但 却仅仅止于‘风闻”而且,事实上并没有什么明确的证据。况且,紫千豪本人也一 直否认,就当方樱与他相处在一起的时候呢!两人之间也丝毫看不出有什么进一步 感情升华的迹象来。他们一直都是那么庄重,尔雅,礼貌,保持着朋友之间一贯的 距离……但是,眼前,方樱怎会突然有了这种明切又露骨的表示?而这种表示是坚 定与直率的,毫无保留的承认了她对紫千豪的仰慕及崇敬,在这里,从方接的神态 上看,她对紫千豪的“仰慕”及“崇敬”,其中意义就不仅仅是“仰慕“与“崇敬” 四个字所包括的范畴而已了,这会金一种什么原因呢?莫非――莫非他们两人真的 相爱又连心碰?而这突然的进展却发生在这短短的十几天里? 一股出奇的兴奋促使苟图昌墓地从椅子上站起,他连连搓着手,又是惊喜,又 是期盼的问紫千豪道: “老大……你可是与方姑娘真的?” 回过头,紫千豪谈谈一笑道: “真的什么?” 咽了口唾沫,苟图昌殷切又急巴巴的道: “真的……呃,真的……要好啦?” 一下子也‘唬”的站了起来,蓝扬善亦结结巴巴的问道: “大……大阿哥……快,快点告诉……咱们哪,闷坏人啦!” 慢慢的转过身来,紫千豪洒脱的笑笑,十分平静的道: “是的,我与方姑娘性值十分投合,大家的兴趣也极相近,她对我很好,我对 她也相当不错,就是这样了。” 苟图昌欢欣的道: “这就是说,老大,方姑娘将要成为我们的嫂夫人了?” 蓝扬善也几乎喘不过气似的问道: “呃,大阿哥……也就是说。你与方姑娘业已相爱啦?” 轻轻点头,紫千豪道: “是这样呢,要不,又该找什么词儿来形容呢?” 振奋的大笑,苟图昌道: “恭喜老大,恭喜老大,这可真是我们孤竹―脉开天辟地的大喜事呢,只是, 老大你却瞒得我们好紧!” 蓝扬善亦异常喜悦的道: “真想不到有这么个快法,太好了,太好了……” 深挚的看着方樱,紫千豪开朗的笑道: “连我也想不到会有这么快。” 微微有些羞涩的低下头来,方樱的消脸儿经过炭火的映幻,更透着一股出奇的, 柔和的美,看不出是她本来业已娇羞得双颊防艳了呢,还是被那温暖的炭火光辉所 反映成了这种诱人的神彩,就像一牧熟透了的苹果,那么甜馨,又那么到了堪以摘 取的时候了…… 苟图昌愉快的道: “老大,说老实话,我们不得不佩服你的保密工作做得到家,这种天大的喜事, 就连我们几个与你朝夕相处的弟兄也是一点端倪看不出来!” 说着,他又朝方樱道: “方姑娘,同样的向你道喜,我敢说,孤竹一脉,上上下下的弟兄,没有一个 不欢迎你成为我们龙头夫人的!” 方樱充满了无限喜悦,又无限感激的道: “苟二爷,如果……真有那一天,也是各位对我的爱护与关怀……” 微微躬身,葡图昌道: “不敢,方姑娘说得太客气了。” 蓝扬善急嚷道: “咱的二爷。好听的好说的全给你十个人嘟或完了。咱想不出再讲些什么啦; 大阿哥,方姑娘,咱就预贺二位白头偕老,早生贵子吧!” 再是洒脱的女子,也不好意思面对“早生贵子”四个字而毫无差臊立包方樱不 由得粉面飞红,一时看到几乎连手脚也没个放处了! 紫千豪虽说是个男子汉,闻言之下也不觉有些尴尬,他连连摇头,哭笑不得的 道: “二头陀,你口里积点德,行不?任什么好话,到你阁下嘴里再湖出来,就全 不是那么回事了!” 打了个哈哈,蓝扬善面不改色的道: “大阿哥,咱这贺词儿或许不太高雅,但却出自一片挚诚,再加上由肺腑来, 又是个好口彩,呵呵,大阿哥,好歹,你也就收下呢!” 紫千豪啼笑皆非的道: “我真拿你莫奈何……” 兴冲冲的,苟图昌又道: “对了,老大,日子可订了?” 怔了怔,紫千豪道: “什么日子?” 苟图昌急道: “老大你与方姑娘成亲行礼的大喜之日呀!” 吁了口气,紫千豪道: “还没有。” 新了缺了的门牙洞,蓝陶善颇有兴头的道: “大阿哥,这差事就交给咱来办吧,咱亲自去查查黄历。挑个良辰吉日,好好 的给大阿哥热闹一番!” 摇摇头,紫千豪道: “不用急,慢慢再说。” 苟图昌不解的道: “老大,既然老大与方姑娘业已有了感情,且彼此又已有了终身的默契,事情 还不快办犹待怎的?相信在多日来的艰险生涯与血腥风云压窒下,全帮的弟兄都乐 于闻知此事,也好大大轻松开怀一下!” 紫千豪道: “图昌,就是因为本帮外患未已,强仇仍在,我才不愿于这种紧要关头办理我 自己的事,否则,万一有所疏忽,为敌所乘,那才叫大大的不合算呢!” 沉吟了一下,苟图昌道: “那么,老大的意思是?” 紫千豪低沉的道: “我想,尽快也要在明年开春,假如那时我们的重任业已消除,眼前的强价已 经歼灭了的话。” 苟图昌正色道: “老大是指――单光、莫玉及‘黑流队’?” 点点头,紫千豪道: “是的,他们是我们目前最大的威胁。” 苟图昌笑道: “当然老大的顾虑是对的,可是,为了这些全帮的公敌而影响到老大你个人的 终生大事,这岂不太过份了?” 紫千豪平静的道: “我便讲一句托大点又冠冕点的喻言吧――‘匈奴未灭,何以为家’?” 蓝扬善大大不以为然的道: “如果到明早开春还挤不完他们呢?莫非大阿哥你的婚事事小,大伙的精神负 担却使要一直无尽期的拖延下去了!” 苟图昌道: “不过,依我看,拖不了那么长的,现在我们不是正在竭尽一切力量找寻他们 么?” 蓝扬善期盼道: “希望熊头儿和伍桐能颀顺利利的将‘大脚妈子’带回来,而那老虔婆又恰好 知道这些个龟孙们的下落;那就省了我们的事了!” 笑了笑;紫千豪道: “但愿如此――” 他转过头又向方樱道: “对了,方樱,你是否也认为有这个希望?” 方樱迟疑的道: “这倒很难说,蔡大妈……哦,就是‘大脚绳子’的确与莫玉很要好,但莫玉 生性猜忌,为人狡诈,她是不是肯将她自己的行踪也透露给蔡大妈知道,这就不敢 确定了;莫玉是个很不容易相信人的人……” 蓝扬善恨恨的道: “就早该将这老妖婆使火烧了!” 想了想,紫千豪笑道; “关于我向你一再解说过的那条苦肉计,方樱,你自信有把握不漏破绽了?” 嫣然一笑,方樱道: “有把握――只要莫玉投向蔡大妈说破了我的事情。” 紫千豪道: “我们判断莫玉没有时间――也想不到与她提起你脱离她们的这件事,在莫玉 来说,蔡大妈并不是什么过份重要的帮手,她不必事事都须向蔡大妈说明。” 方樱道: “让我们一在这样祈告下去吧!” 眼珠子转呀转的,蓝扬善呐响的道: “方姑娘,你到时候可得沉着点,别叫那老婆子看出破绽来,要不,就前功尽 弃啦!” 含蓄的一笑,紫千豪道: “你大可放心,扬善,在这方面来说,我们的方姑娘是第一把手!” 蓝扬善正待海门,却突的想起了一件人们私下谈起过的往事来――以前,在方 樱尚未归投过来的时候,她即曾奉莫玉之命扮演了一幕趣剧。由婢装成一个遭受盗 匪迫害的少女,在紫千豪经过该地之时诱使紫千豪往救,然后再将紫千豪带进一个 巧妙安排下的陷讲中,那一次,几乎使精钻机警的紫千豪吃了大亏……想起了这件 事。蓝扬善不由呵呵笑了,道: “是的,是的,咱放心了。” 疑惑的,方樱问道: “蓝大头领,你为什么笑得这样有趣?” 蓝扬善探揉鼻头,道: “说老实话,方姑娘,你以前不是有次在莫玉那老妖婆的蛊惑压迫之下摆了一 个小噱头了?那次闻说你的表演逼真,入木三分,丝毫无懈可击,连咱们大阿哥全 险些我了筋斗,呵呵,咱们大阿哥是何等厉害的人物?连他都看不破你的计谋, ‘大脚绳子’何人?她就包准更摸不着边了!” 提起往事,偏又是如此尴尬的一件往事,方樱不觉又羞又愧,怩忸不安已极, 她窘迫的道: “那……那件事……我势非得已……我一直觉得对不起……紫帮主……“ 挥挥手,紫千豪大笑道: “算了算了,过去的事情还提它作甚?尤其那件事也根本不能怨你,这种身不 由主的苦处,我十分降解;扬善也说得不错,方樱,绿既然摔我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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