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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敖子青觉得自己像掉在熊熊烈火中,似绑在炮烙中之铁柱中,这滋味,难受极了, 活像十八层地狱的刀山油锅 忽然,他又觉得全身一凉,随即打了个寒噤,混身的炙热全部泻了出来,可是越来 越冷,简直在赤身在冰害中一般,冷得叫人受不了,身体已经被冰得快僵住了…… 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如此反反复复,也不知过了几次,他好像也睡了不少时候, 身边有人进进出出,他虽然竭力张开眼睛,却又什么都看不见,好像什么东西都是不太 真切似的。 不知过了多久,第一个念头闪入他的脑际…… “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有死?季姑娘呢?” 这是一个小山屋,他躺在一张藤榻上,静悄悄的,没有一丁点声音,身上的痛苦减 轻了些,但是那股强烈的疲乏感仍令他不大舒服。 这里实在太静了,连外面也没有一丝声响传进来,他可以听见自己的呼吸声,他四 面看看,发现这房间,除了这张藤榻外,只有一桌一椅,别无他物,桌上连个杯子也没 有。 他不知道自己在这里躺了多久,他急于想看看季姑娘,问明这到底怎么回事,是谁 救了他,他牵动了一下身体,仍觉得混身酸楚而刺痛,像瘫痪了似的乏力,一身骨头都 像被生生斩散了一样,但是,原本心头似在被烈火炙烤的感觉已经没有。 挣扎了几次,他还是放弃了,静静的躺着,他的脑中出奇的清醒,他记得自己正跟 季姑娘说着话,似在道别,一下子就人事不知了,再下来,他偶尔被一种蚀骨的痛苦刺 醒,但总是迷迷糊糊的,好像有人在他身上拍打,还吃了什么东西,他就记不得了。 季姑娘?自己昏迷时,只有她一人在场,一定是她救了自己,她不懂医术,那又会 是什么人呢?自己到底躺了多久?这里又是什么地方? 敖子青哭了,哭的很甜蜜,想不到自己历经如此残酷的劫难,犹能够活下来,不是 奇迹,又是什么?倒是苦了季姑娘,他人呢? 一阵细啐脚步声近了,他听到很轻的吸水声音,然后脚步朝敖子青身躺的地方移来, 敖子青故意再把眼睛闭住,他直觉这人一直在凝视着…… 半晌。 敖子青慢慢的睁开眼睛,映入他眼帘的,果然是季梦寒那美的惊人的脸蛋,她穿了 一身湖绿色的衣裙,一头闪亮的黑发像波浪似的自然披在肩上,她的脸色苍白而憔悴, 叫人看了心痛不已! 季梦寒那双美丽的眸子透射出一股令人见了垂泪的光芒,糅合了惊喜与欣慰,她面 庞煞白如纸,她的唇角抖索着,语声带着千万喜悦的响起: “敖大侠……你终于醒了……我说过我……我一定要在你睁开眼睛第一眼就看到 我……果然,我去帮你熬药……我很怕你醒了看不到我……” 那双大大的眼睛,瀑布似的长发,蕴孕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醉人神韵,整个娇躯,散 发着一片强烈而使人颤抖的韵息…… 敖子青强挣着半坐起来,季梦寒急忙又把他按下去,轻轻的道: “你别动,伤还没有好!” 敖子青颤抖着,以掺杂着无限喜悦,伤感的语声低唤: “季姑娘……你瘦了……” 季梦寒那一双流露着欣慰的眸子,散发出一种令人目眩神迷的光彩,她幽幽的道: “你已经昏睡了七天七夜,我……我心中一直为你祈祝……可是我又没有把握,我 真怕你就这么一直睡下去,不肯醒来,除了帮你熬药外……我一步也不敢离开你,这七 天就像七年、七十年一样的漫长,现在想来,我不知是如何渡过的……” 敖子青鼻头一酸,激动的道: “你受罪了,让你如此委屈吃苦……在下十分过意不去,多谢……” 季梦寒凝望着他,轻轻的摇摇头,低低的道: mpanel(1); “我不要你多说,只要你放在心上就好了,你知道我的心意……” 她羞涩的低下头,目光望着自己的脚尖,敖子青点点头,道: “我知道,季姑娘……” 季梦寒白净的面孔不由红了一下,她道: “你该吃药了,我差一点忘了,快来,别让药冷了,会很苦的。” 说着,将手中一个带盖细碗摆在榻傍上,轻轻扶起敖子青,让他半坐起来,伶俐温 柔的喂敖子青吃药,他从未有这一种感觉,感激的道: “季姑娘,我……” 季梦寒盈盈的一笑,道: “有话吃完药再说,我可不想听你再讲什么感激,我们之间再谈这个,未免太俗气 了!” 敖子青握着她的小手艰涩的咽下一口唾沫,低哑的道: “在下何德何能?蒙姑娘……” 季梦寒忙抽出被他握住的小手,轻轻的掩住他的嘴唇,摇摇头,柔柔的道。 “好了,你已经说了无数次这一类的话,你还不打算停止?你不腻,我可听够了。” 说完,拿着瓷碗,转身过去,敖子青一急,道: “你要出去?” 季梦寒是那么美得使人心碎的,转头笑了,道: “我只是把碗放好,我要在这里陪着你,我很高兴……你刚才是不是很舍不得我走? 我……我觉得好幸福……” 敖子青的脸竟然微微的热了起来,他掩饰的一笑,道: “在下的确希望你在这里陪我,我还怕你不乐意呢!” 季梦寒平静的摇摇头,道: “你知道我乐意的……” 敖子青淡淡的一笑,忽然想起一件事来,道: “季姑娘,到底怎么回事?是谁救了我?想不到还有人能救得了我。” 季梦寒急忙的道: “我一高兴就忘了把救命恩人告诉你,我去请他来跟你见面……” 门在这时忽然开启了,一个人大步踏入,敖子青一看此人,心中一惊,心想: “世上怎有面目如此丑陋之人!” 此人头发稀疏,面孔焦黄,独眼、独臂,年约五旬,一脸丧气相,虽然仅剩一眼, 那一只偏又暴突,剩下的一只耳朵又烂一大半,只有那只手臂是完好的,可是手背上划 满了刀疤,手指瘦弱面细长,就像枯干的乌爪一样! 敖子青久经大风大浪的人物,场面阵仗见得多了,可是这一看,却使他全身一震, 差点脱口叫了出来,竭力克制自我,他真挚的道: “前辈清了,在下敖子青,多谢搭救,因创伤在身,不克起立肃……” 话还没有说完,这半面的老人对他摇摇头,独目一眨,道: “我已经知道你是谁了,不必谢,如果不是你,我也不会救你,老夫对人早失去了 信心。” 他粗砺刺目,样子又十分刺眼而古怪,敖子青心中觉得有点别扭,他表面上丝毫没 有表现出来,他由衷的道: “还没有请教前辈高姓大名?” 这半面老人一直注视着敖子青,淡淡的道: “你先告诉我,你真的是鬼箫影敖子青,还是冒名……” 敖子青苦笑一声,沙哑的道: “敖子青有这么大的名气,值得去冒他的名吗?在下当然是鬼箫影,无冒他人之 名。” 这老人脸色有着极度的生涩与冷硬,刻板而严酷的语声已传了过来: “很好,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我的大仇可以报了……” 敖子青一惊,难道这人跟自己有仇?他救自己是为了报仇?他不由全身戒备起来, 准备随时应变,应付猝来的攻击! 这老人的语声蓦地冷了下来: “小子,你知道我是什么人吗?” 敖子青全身一震,虽然心中非常纳闷,却难得再去多想,孱弱的道: “恕在下眼拙……” 这老人没有立即说话,过了好一阵,才又开口,他的语声竟似换了一个人似的,如 此苍凉: “小伙子,不是你眼拙,连我自己都认不出自己来了,我以前不是这个样子,现在 这副德性,连我自己都以为自己的是鬼呢?” 敖子青显然是怔了一下,他吃力的道: “前辈你好像受了极大的打击,怒在下冒昧,如果有在下效劳之处,赴滔蹈火,在 所不辞……” 老人感到一点兴趣的望了敖子青一下,缓缓的道: “我就是要告诉你我的遭遇,我的血海深仇,我要你去替我去杀了那个万恶不赦的 匹夫,我要他凌迟而死,小子,你办得到吗?” 他说这些话时,竟然不愠不火,不带一点火味,这倒令人十分讶异,敖子青对这件 事也开始感觉到兴趣了,他问道: “还请前辈明示!” 老人重重的哼了一声,道: “你中了‘银棠花’之毒,是不是有人替你治过了,那人跟你什么关系?” 敖子青一听,呆了一下,没想到他竟然能够看出他中过毒,他缓缓的道: “帮在下治毒的是银鞭卷浪秦平须,在下跟他没有关系,只是条件交易,他让在下 替他除去赤红阎王柴造烈,在下只是重创他,并没有杀了他,秦平须虽然心不甘情不愿, 他还是为在下解了毒。” 老人“呸”了一声,叫道: “凭他?哼!其实你的‘银棠花’之毒并没有治好,他不过将伤体内的毒压抑住, 时日一久,毒性还是会发作的,那老匹夫心狠手辣,心机狡诈,小子,你根本不是他的 对手。” 敖子青整个呆住了,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思想了一下,忖道: “是了,我的体内的毒一定没有完全除去,怪不得体力大不如前,自己还以为敌人 太强,原来如此,真可恶的老匹夫……” 想到这里,他的思潮已忽然被人打断: “小子,我坦白告诉你吧!我就是人称毒圣的房狱,你银棠花之毒,普天之下,除 了我还找不到第二个人能治,秦平须不过懂得一点皮毛,招摇撞骗,偏碰上你这傻小 子……” 季梦寒大眼睛一眨,温柔的道: “前辈,他不傻,他聪明绝顶……” 敖子青笑了笑,尔雅的道: “多谢姑娘谬赞!” 老人瞪了他一眼,道: “小子,算你命大,那天我出去采药,碰巧遇到这位姑娘,她抱着你,沿路哭着, 我一时动了恻隐之心才救了你,等知道你是敖子青,我就决心非救你不可了,因为除了 你,实在再难找第二个人替老夫报仇了。” 敖子青他想了一下,尴尬的道: “前辈,你说你是房狱前辈,在下曾听秦平须说你……你已经仙逝了,这其中有什 么玄机?” 房狱笑了笑,直爽的道: “不错,我死了,死了一次,现在我是获得重生,天不从人愿,秦平须一定没有想 到我竟然还能活下去,他如果知道一定会后悔莫及,他报应的日子就要来了,天理昭 彰……” 房狱看厂敖子青一眼,又道: “三年前,秦平须与柴造烈拚斗,受了重伤,几乎不治,是我倾全身功力救活了他, 想不到他恩将仇报,奸杀了我的女儿,盗走我的药书,事后被我找到,他用计暗算我, 他把我关在地牢里,对我下毒,毁了我一目、一臂,让我受尽凌辱之苦,然后把我抛下 断崖,他以为如此我必死无疑……” 房狱的眼中饱含泪水,语声却出奇的平静,好像他讲的根本就是别人的故事,与他 无关似的,一旁的季梦寒早已泪眼婆婆。 房狱咽了咽唾沫,再道: “我掉入断崖,凭着一股强烈的求生意志救活了自己,但是因中毒太深,我的功力 全废,如今已跟普通人一样,没有缚鸡之力,没法亲手报仇,因为这一次我受的刺激太 大,也知道用毒害人之深,我已下定决心今生决不再使毒伤人……” 季梦寒一颗泪珠忍受不住,流了出来,硬咽的叫道: “前辈……” 房狱竭力忍受他心中所受的创痛,咬着牙,他缓缓的道: “我的仇不能不报,我忍辱偷生,我救活了你,我要你去替我杀秦平须,为我受辱 死去的女儿,为我身受的痛楚,小子你不会拒绝吧!” 敖子青喉结颤动了一下,摇摇头道: “不,这畜生该死!” 房狱连苦笑都做不出来,他摆摆手,呻吟似的道: “你的名头我早有耳闻,你应该是最佳的人选,我希望把秦平须抓起,让我亲身制 裁他,我恨他入骨,要活剥了他。” 敖子青全身一寒,房狱的口气非常平缓,可是却在话中透出一股冷森的意味,叫人 不寒而栗,他目光一瞥,见季梦寒脸色苍白,微微颤抖着。 房狱仍然淡淡的道: “你们以为我不该如此对他吗?” 敖子青舐舐嘴唇,提起精神语声低弱的道: “应该,像秦平须这种人渣,百死莫赎!” 房狱笑了笑,道: “小子,我就喜欢你,好一把硬骨头,求生意志强,受了这么大的痛楚,连哼也不 哼一声,很好,咱们气味相投,我相信我的眼光没有错,你的本事我信得过,像你中的 毒,身上受的伤,换成了别人,十条命也不够活,你却挺下来了,了不起!” 敖子青有些软弱道: “多谢前辈,多亏前辈,在下有生之日,定将永怀不忘!” 房狱连忙挥手,道: “只要你替我报了仇,咱们互不相欠,谈什么恩德,你还得再休养几天,真是不可 思议,我玩毒玩了几十年,像你的情况还能活下去,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打死我,我 也不敢相信!” 敖子青不在意的笑了笑,道: “在下身负朋友重托,任务未了,大约是如此,所以求生的意志比别人强,唯恐任 务未了而身先死,愧对重托之人……” 房狱脸上神色一变低沉的道: “季姑娘,敖公子这七天七夜未曾进食,只怕饿扁他了,烦你下厨调治些东西,让 他充饥。” 季梦寒悚然一惊,道: “这差一点忘了,敖大侠七日未曾进食,我看他醒了过来,高兴得冲昏了头,我马 上就去准备吃的,前辈你们聊聊……” 说完,急急忙忙出去,室内又静了下来,好一阵子,房狱才沉重的道: “小伙子,你身上的风云榜打哪儿来的?” 敖子青,扯动了伤口,痛得他剑眉紧蹩,他舐舐嘴唇,艰涩的道: “前辈你……” 敖子青不自觉的伸手入怀,摸摸身上的东西,还好,仍然好好的贴在自己肌肤上! 房狱静静的瞧着敖子青,半晌,他若有所思的道: “我帮你治伤时,除去你的衣衫,发现了你的风云榜,心想,你这小子带着这本武 林祸害的根源,竟然还能活命,你的命可比别人硬。” 敖子青垂下眼帘,缓慢的道: “想得到这本风云榜的人的很多,在下处境非常凶险,但是君子一诺千金,在下既 然答应了替风云榜找到主人,受人之托,忠人之事,即使抛头颅,洒热血,亦无怨言。” 房狱喝了声彩,大声道: “好小子,薛天和的眼光果然不差,老夫也不错,这叫英雄所见略同,又叫慧眼识 英雄,哈!” 敖子青没有笑,他坐好了身子,吸了口气,道: “前辈,你知道什么,有关风云榜的事,可否告知在下?” 房狱“啊”了一声道: “你不知风云榜之事?那为什么风云榜会在你身上?难道薛天和没有告诉你?” 敖子青轻轻摇头,道: “薛前辈来不及将事情说完就弊命了,我虽然知道风云榜的重要性,却不知它的来 龙去脉,武林中有那么多人想抢夺它,却让在下百思不解。” 房狱似乎陷入回忆之中,他慢慢的道: “此事说来话长,在三十年前,有一位武林霸主,他统治了黑道中的各门各派,此 人叫金兀,他的武功甚是了得,黑白两道无人是他的对手,他的为人尚称中允,他因一 些白道上的朋友不接受他的指挥,心中甚为气恼,他手下能人甚多,有人给他出了一个 主意,让他举行一次武林大会,选拔天下第一高手的名衔……” 他说到这里,门被轻轻的启开,季梦寒含笑行来,亲手托了几色菜肴,一面朝桌上 放,一边目注二人,笑道: “前辈,敖大侠,我做了几道菜,你们来尝尝看,我的手艺如何?” 房狱停了话,笑道: “季姑娘,才貌双全,小子你的福份不浅!” 季梦寒的面颊倏忽红了,她低垂着粉项,双手在抚弄着裙角,又羞又喜,心里直感 到又甜又热。 敖子青有些疲乏的依在榻上,有些尴尬的道: “前辈……刚才你说到……” 房狱警示的眨着仅剩的一只眼,道: “有什么事比吃饭更重要的,来吧,小于,先吃点东西,填填五脏庙再说。” 敖子青知道季梦寒在场他不愿多说,季梦寒轻轻的对他道: “你别起来,我来侍候你吃!” 敖子青觉得有些不好意思,但是,他全身软得毫无一点气力,微笑的道: “季姑娘,偏劳你了!” 看到桌上食物,敖子青才觉得自己果然饿的慌,没有推拒,大方的接受季梦寒的喂 食,季梦寒轻柔的慢慢将食物送到敖子青嘴里,纤纤玉手却不住在微微颤抖,白嫩的脸 孔像染上了一层红霞! 敖子青躺在榻上,缓缓的亭用由那双柔若无骨的小手哺喂的食物,他心中有一股异 常的温暖感觉,这种感觉是深切而柔软的,就像溶在冬日之下,和风之中的感觉,有着 平静的温馨。 敖子青吃了半碗饭,感激的道: “在下已经饱了,谢谢季姑娘。” 季梦寒愕然一声,道: “你吃这么少……” 房狱笑了,低沉的道: “他的伤未愈,所以才吃的少,过几天,保证他食量如牛!” 季梦寒文静的朝两人笑笑,稍微收拾下碗筷,像一只小猫一样无声的走了出去。 敖子青沉思了一下,道: “前辈,季姑娘不是外人,有关风云榜之事不必瞒她,难道前辈信不过她?” 房狱轻轻摇摇头,道: “倒不是信不过,不过,知道这件事的人,危险性极大,说不定会惹来杀身之祸, 季姑娘年纪轻,涉世尚浅,最好不要牵涉其内!” 敖子青疑惑的道: “此话怎讲,还请前辈继续说!” 房狱想了一下,道: “刚才谈到举办武林擂台,当年轰动一时,惊动四方,可谓盛况空前,凡是习武之 人,哪一个不想扬名立万,殊不知这其中有阴谋……” 敖子青“啊”了一声,急道: “什么阴谋?” 房狱有些惆怅的道: “当年由金兀主持武林擂台大会,其中共选拔了十位,分别列入了风云榜,风云榜 内,不但记载了前十名高手的名字,使用的兵刃,还有他们的武功路数,以及出身等等, 可谓相当的详尽,这原不是件坏事,谁知事后不到一个月,这十名高手竟然全部投在金 兀的手下,供其使唤,为其效命……” 敖子青有些疲倦的倚在榻上,淡淡的道: “良禽择木而栖,这也无可厚非!” 房狱长长吁了口气,道: “不明就里的人,大都抱着这种想法,可是,小子你有没有想到,这十人中,有的 与金兀的立场原本不同,有的一向桀骛不驯,老夫打个比喻,如果你当年名列风云榜, 你是否会选择投入金兀的门下?” 敖子青想了一下,笑笑道: “在下生性疏散,不喜人管,所以……” 房狱低沉的道: “这就是了,大凡武功越高的人,大都自视较高,如何肯为人手下,让人使唤,这 其中就有问题,这十人的武功都是一时之选,并非浪得虚名,他们投入金兀手下后,他 的实力大增,他野心勃勃,妄想成为武林至尊,武林盟主,江湖中只要有一个人敢说个 ‘不’字,当夜即遭到灭门的惩罚……” 敖子青一愣,迅速的道: “前辈不是说,金兀为人尚称中允吗?为什么行事如此凶狠,杀了当事人已足够了, 为什么祸及家人呢?这不是……” 房狱面色凝重,沉和的道: “一个人如果有了野心,那是一件极可怕的事,金兀也是如此,他的本性被其野心 所蒙蔽,变得非常残酷,杀人如麻,而那十位武林高手都成了他的刽子手,一下子天下 武林无人敢反抗他,金兀仿佛成了武林皇帝,江湖的盟主……” 敖子青觉得非常疲乏,艰辛的道: “结果呢?” 房狱嘴角抽搐了一下,道: “金兀当时的意气风发可想而知,人只要一大意,就容易出纰漏,金兀当时以为整 个天下已在他的手上,没有人敢与他为敌,戒备也渐渐松懈,有一天夜里,金兀莫名其 妙的被毒死了,想不到一代霸主就这么死的不明不白,没有人知道为了什么……” 敖子青静静的听着,望着他,深沉的道: “真的没有人知道吗?难道没有人追查凶手?比如他的手下,像那十位武林高 手……” 房狱那只突出的独眼露出一股古怪而诡异的神色,道: “当然有,那十位高手非常的着急,因为他们需要金兀的解药,金兀对他们下了各 种不同的毒,只有金兀知道哪一个人中的什么毒,他定期给他们解药,使他们不敢心生 二志,对他们忠心耿耿,否则,过了时间没有吃解药,会立刻毒发身死……” 敖子青撇撇嘴唇,道: “无毒不丈夫,这个金兀手段的确残忍,竟然想得到用这种办法,只是带人必须带 心,他如此做法,难免众叛亲离……” 房狱深沉的道: “金兀死后,这十大高手,人心惶惶,他们翻遍了金兀的住所,希望找到他们各人 需要的解药,但是他们一无所获,金兀生性多疑,他做事很隐密,谁也不知道他把解药 放在何处,他们也弄不清自己所中的是何种毒药,这事武林中喧腾了很久……” 敖子青脱口而出: “十位高手都死了?” 房狱摇摇头,缓缓的道: “没有,其中只有两位,因为年纪较大,如今已不知去向,其余的八人,如今都还 活着,而且他们仍然努力在找寻解药,虽然他们年纪都不小了,但是,没有到最后关头, 谁也不肯放弃自己的求生欲望;所以这一本风云榜就变得非常重要……” 敖子青冷沉的想了一会,道: “事已过了这么多年,为什么他们没有金兀的解药还能活下来,莫不是他们根本没 有中毒不过中了金兀的攻心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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