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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九、赫赫五雄 天长地久 太真宫。 负着手闲立于宫前雪白洁润的大理石台阶上,寒山重穿着一袭紫色的,襟前滚绣着 银白古松图的长衫,他目光安详却似有深思的凝注着远处朱红的枫林,现在是早晨。大 约午后,昭,“五雄图”就该雕刻竣工了,回来已经有半个月,这半月中,他几乎是废 寝忘食的日夜督工楼凿“五雄图”,这是一件异常吃力而耗费心脑的工作,任何一条纵 横线都不能稍有偏差,任何一点一划也不能错误,任何刻痕沟洼也必须附合路数,因为, 那每条线,每个痕,俱是联手合力的表现,皆在转圆排列中包含了生与死的分野! 林荫深处,有两个人并肩缓缓行来,他们靠得很紧,正在窃窃低语,寒山重一眼就 看出那是司马长雄与冯巧儿两人,于是,他不觉笑了,心里想着.十多天来这位浩穆煞 手在情场上也进展颇快呢。 慢慢地,他们行近了太真官,司马长雄偶一抬头望见了寒山重,不由面孔一红,赶 忙肃身站好,腼腆的道:“院主起身了?冯姑娘……呢,长雄陪她四处走走……” 冯巧儿却是落落大方,她一甩披背的长发,蹦蹦跳跳的跑到寒山重身边,一挽寒山 重的手臂,娇憨的道:“大哥,你这儿好大好美啊,不但房子都是那么华丽精致,连每 个院落都布置得好像皇宫里的御花园一样,太好了,我做梦也没有想到你住的地方是如 此舒适,啊,大哥,我真不想回去下……” 寒山重含笑望着她道:“那么,你就不回去好了。” 微微一怔,冯巧儿大睁着眼睛,摇摇头道: “这……这怎么行?爹与娘还在蟠龙山等我,而且,那儿是我的家……” 哧哧笑了,寒山重道:“假如你愿意,巧儿,我在这里也为你安排一个家,一幢精 美的房子,一个完全属于你自己的小家庭,当然,还得附带一个男人在里面……” 甜蜜的脸蛋儿蓦地飞红,冯巧儿又急又羞的抽出挽着寒山重的手腕,不依的道: “人家不来了,人家去告诉梦姐姐,说你取笑人家……” 说着,她已羞不可抑的奔进了半掩的着太真宫银门,寒山重豁然大笑,转头对司马 长雄道:“小子,情形还不错吧?” 司马长雄微红着脸,呐呐的道:“全仗院主撮合……” 寒山重笑道:“你休要将担子完全推到我一个人身上来,小子,自己要加把劲,我 与梦姑娘再来个硬劝软哄,保管你娶得一个如花似玉的小媳妇,晤,在这一方面,你真 不像我,差得太远了。” 司马长雄唯唯诺诺,寒山重又道:“午饭后,召集各殿堂阁首座在太真官前聚合, 准备阳光偏西的光线位置与‘五雄图’的配合,还有,达元押还的那两船鹿茸已到,大 约他也该回来了,叫他亦来,所有的浩穆院高手全须明白‘五雄图’的特质与功用!” 司马长雄恭声答应,匆匆去了,寒山重又闲立了一会,缓步转身行入宫门之内。 午后。太真宫的草地上,用铁条支起两个承架,一大块十尺长、十尺宽的物体便平 稳的搁在这两个承架之上,现在,用一张紫红色的丝幔罩着,看不出那是一件什么东西, 在太真宫的石阶下面,已到齐的浩穆院所有殿堂阉的首要,除了负责执行巡守职务的人, 其他的好手们都到达,连无缘大师亦笑吟吟的独立于一隅准备开开眼界…… 这些豪士里面,紫星殿殿主承天邪刀禹宗奇,银河堂堂主丹心魔剑金六,两极堂堂 主左回金刀仇忌天,黑云司马长雄四人是一式紧身衣,而且,有兵刃的全已带上了兵刃。 梦桥到大真宫的四周,早已戒备森严,如临大敌,没有谕令,谁也不要想擅人一步,空 气中浮动着隐隐的紧张与激奋,像有什么十分重大的事情发生…… 缓缓地,太真宫的银门开启,寒山重一身黑衣飘然而出,他后面跟着新近补齐的十 韦院,而十韦陀的头领已由那忠心耿耿的潘材充任,他们头上的金环映着日光,闪射出 一溜溜的金芒.甫始跟出,已十分肃静的成一字横立于银门之前。 低声谈着话的人们顿时静肃下来,紫星殿殿主禹宗奇大步迎上,率领众人躬身行礼, 寒山重双拳一抱,笑道:“罢了,禹殿主,要他们扯幕!” 禹宗奇回过身来,沉劲的道:“五雄站人方位!” mpanel(1); 丹心魔剑金六一声未响,“删”的直冲空中七丈,左臂一探,凌空暴转落向承架之 前的草地上!金六身形甫落,大回金刀仇忌天已电射而去,落足在金六的侧后七步,同 一时间,黑云司马长雄亦一起一伏站到金六右边五尺。 禹宗奇颔首道:“扯幔!” 四名站在承架之下的黑衣大汉同时用力一扯手中握着的丝绳,于是,庞大的红色蓝 幔落下,退出一块正四方形的,色做浅蓝的光润玑玉来。 这块玑玉,长宽各有十丈,罕异的是竟然全为整体凿成,毫未安嵌,通体映闪着蓝 莹莹的光彩,质地细密光洁,决无疵理斑痕,远远望去映着日光宛如一大块半透明的宝 蓝色水晶,美丽极了,眩目极了。 一片惊赞叹息之声隐隐响起,在场之人俱皆识货,知道这块宝玉,便是得到一小块 也弥足珍贵,何况竟是这么庞大的一块?而且更是这等完整无瑕! 寒山重却未向这块矾玉看去,他凝神注视着逐渐移动的阳光,于是,全场也鸦雀无 声,屏息如寂,缓缓地,禹宗奇行向场中,卓立于金六之前两步。 忽然,寒山重大叫一声:“留意了――” 微微偏西的阳光在他的叫声里似是猛地明亮了起来,光线照在矾玉之上,刹时反映 出一片彩色焙异夺目的光灿,矾玉的平板面上蓦地流动着闪耀的条线,跳动的点圆,纵 横的沟痕,这些条线、点圆、沟痕,在阳光与矾玉本身的反映彩芒中藉着光线的旋转而 在伸缩、跳移,宛如有人在矾玉里面做着复杂的操纵。 当矾玉上第一道光线闪动,寒山重己断叱一声,仿佛流渡苍穹的飞虹,奇快的掠到 禹宗奇前方九尺,他足尖刚沾地,猛然一个大旋身,背后交叉佩挂的盾斧已带着尖锐的 啸声合击而出: 禹宗奇候而侧移,承天刀有如滚雪飞瀑,盘旋而起,金六闪电般纵身掠升,就在空 中翻滚跃游,丹心魔剑霍然凌虚出现,冷电精芒四溅,挥洒之间,上空五丈方圆已为一 片白雾般的蒙蒙剑气所覆盖,司马长雄却在四周做着不规则的奔跃掠走,“乌心掌”起 落如铁铲血刃,飞舞飘闪不息,而寒山重的戟斧如雷神的报应火锤,带着凄厉的破空之 声绕回翻旋,似生翼的索魂者长笑,似白色的驭光凶魂,似只有一个模糊形体的恶魔, 在奔舞、在追摄、在冲刺,而皮盾映着团团的紫红光彩,有如一张张带血的脸孔浮移于 空气中,有如苍穹的陨石在交织坠曳,五个人做着不规则却又分毫不差的穿掠奔飞,繁 复的往来跃腾,他们行动的范围约有十丈,而这十丈之内,己完全被刀练、剑气、斧芒、 盾光、掌影所遮掩住了,交织得如此紧急,如此严酷,如此歹毒而又血淋淋的啊! 表面看起来,他们的移动出手完全是自己与伙伴间演练后的配合行动,其实,行家 一眼就知,他们俱皆遵从着矾玉之上点线的跳动流闪而行动,就好像矾玉上所雕的点绞 点圆是一面浮动的指示牌,在光度的闪映下指示着他们的进退攻拒一样,而事实上,那 块矾玉上所雕刻的图纹,亦是寒山重经过多年苦思而得的联手合力阵式――“五雄图”! 这五雄图的深妙之处,乃是能将五位绝世高手的武功融而为一,彼此辅助协补,使弱处 消弥,强处更盛,换句话说,即是将五个人的力量融汇成一个整体的力量,无论敌人是 一个,或者千万个,都必须突破这整体的力量才行,但是,这其中却有一个微妙的地方, 五雄图的阵势只有十丈方圆,假如有千万个敌人却必不能同时击溃这五大高手的力量, 否则,不论强弱,必在接触的刹那被歼,试问天下之大,武林中有几人能超越目前的五 大高手,便是能够,又有几人能同时承受这猝然涨大了五倍的压力?五雄图的阵式,在 任何位置的移转皆保持着整体的攻击锐角与力量,求取在最快最短的时间以内以极度强 烈的压力消灭来敌2 将图纹雕刻于玑玉之上,是因为此种生产于南疆的宝玉有一种随纹理而折光线的特 性,每当光度映照于上,肌玉的表面纹痕便会吸收光线而闪亮于沟纹之中,看去异常醒 目清晰,更可借着光度的闪烁与跳动来显示招式的路数及动作,这些,都是寒山重心血 的结晶,也是他多年钻研的成就! 于是 在一声清亮的叱喊中,场中众人以长风阁大阁主生死报姜凉为主,迅速飞跃散开, 闪眨中,一片不及听闻的清脆撞击声已连串响起,顿时残余的铁屑钢渣四散,映着日光 有如缤纷雪花,似是一盆水倾向一把油伞,又被这把油伞撑弹出去,泼溅飞散,涓滴不 留! 哧哧长笑之声扬起,寒山重一个空心筋斗翻了出来,悠悠吟道:“五雄图,五雄 图……” 承天邪刀禹宗奇一拂衣袖,笑接道:“浩穆盘根,千秋永固!” 四周刹时响起一片热烈的鼓声与兴奋的喝彩声,有着满额于思的金刀呼浪迟元一个 箭步抢了上来,边接过寒山重的金斧,边低声嘀咕道:“院主,你看这多有面子,院主 却非要本左卫列入预备手,光彩都叫老司马一个人占尽了。” 寒山重拍拍迟元肩头,笑道:“你们左右卫原是一体,都是我寒山重的臂膀,又分 什么彼此呢?真是太小心眼了。” 迟元受用的呵呵一笑,邹非,拧了一旁的司马长雄一把,司马长雄痛得―呲牙,收 回了仰望太真宫阁楼的视线,阁楼的窗前,噶,可不正是凭楼而凝眸的梦忆柔、郭双双、 冯巧儿三位姑娘吗! 寒山重朝红着脸的司马长雄眨眨眼,转过头去又迎上了金六带笑的眼睛:“院主, 这五雄图之阵真是妙极了,本座觉得其威力之雄大,配合之紧凑实在无与伦比,而且可 攻可守,能防能挡,只怕难得有人在阵中占上便宜呢。” 摇摇手上的魂铃,寒山重深沉的道:“五雄图一直是我心中一种联手武功的构想, 我们以前时常演练,但都未曾比照玑玉上的招式路数实地配合过,今日一试之下,确证 此阵之玄异奥妙不虚,在我心里,十分感到安慰,多年以来,我的心血并未白耗,各位 所提陈的诸般方法也有了结果,日后嵌此玑玉于紫星殿秘堂之中,大家平常不可断了琢 磨……” 他正说到这里,一阵急骤的皮鼓声忽然呼呼的响了起来,鼓声里有异常的紧张与阴 沉,来自四面八方! 这阵鼓声甫一入耳,太真官的每一浩穆豪士都不禁怔了一怔,但这只是一刹,一刹 之后,承天邪刀禹宗奇赤脸一沉,瞳眼中煞气蓦现: “各殿堂阁所属立即进入堵截位置,格杀或活擒任何来敌I” 迅速而熟练的,太真宫前的各位浩穆高手沉静无哗的开始向周遭散去,但是,他们 刚刚举步,四周的皮鼓声却在声声悠长的锣鸣里骤然而止: 大家愕然了,疑惑的面面相觑,寒山重微皱眉宇,冷冷倾耳凝听,禹宗奇也有些迷 悯的道: “奇怪……警讯消失了……锣声表示敌人已退……” 太真宫前的路上,此刻如飞奔来两人,一个是紫星殿的生济陀罗,一个是两极堂的 满嘴风吴含元,两人气吁吁的狂奔而近,顾不得行礼,已由生济陀罗双手奉过一块白绢, 白绢之上,赫然是用鲜血写着字,而血迹犹尚淋漓未干! 寒山重面色凝重,接过白绢,只见上面血写着: “睹五雄之威,房尔极心死矣I” 一丝笑容隐隐震现在寒山重唇角,他传示白绢,满嘴风吴含元已抹着汗,呲着一口 亮闪闪的钢齿道:“天爷,那小子身手好快,来无影去无踪,凭我们十个人都圈不住他, 把守各处险隘的弟兄们还白白浪费了近千只没羽箭I” 生济陀罗常德也摇头道:“还是赤眼阎浩在无意中发觉的,他在巡行梦桥左近之时 掉了腰带的配玉,待他在草丛寻找却发现树桠上有一团人影被阳光映了下来,一声呼叫 之下那人一弹而起,好多院中高手紧迫不舍,却连人家的面盘儿都没有看清,临到院墙, 那人便丢下这块写着血字的白绢飞身而去……” 禹宗奇微微一笑,道:“这次本殿不怪你们,来人乃庄主幻剑士房尔极!” 几声惊噫之声响起,寒山重淡淡的道: “与浩穆院齐,房尔极亲来,本院各殿堂阁首座又全在这里,他当然来去较易,此 人功力卓绝,为我历年所仅见,却更是一条硬汉!” 丹心魔剑金六笑道:“他来此必是想雪昔日与院主在五台山斗败之辱,大约一见咱 们的五雄图阵仗又知难而退了。” 寒山重颔首道: “所以说,能收能放才是真英雄,这房尔极心性怪异。却也是性情中人呢。” 左回金刀仇忌天然道: “房尔极武功绝高骨头又硬,他想是恨悔不甘之下才以血留书,这种心有余而力不 够的感觉最是伤感,有一肚子怨,一肚子愤,却只能空向长天号陶……” 禹宗奇重重的拍了仇忌天肩头一下,大笑道:“老仇,你就少悲天悯人了吧,吾等 庆幸又免去一场干戈,虽然那房尔极把式够硬,纵然他不会在浩穆院占去便宜,却也会 为吾等增加不少麻烦,这样最好不过,彼此落得愉快。” 一片欣悦的笑声淹没了禹宗奇的话尾,寒山重朝众人拱拱手,步履轻松的镀向太真 宫,禹宗奇率领所属躬身相送,银门关闭于大家盈盈带笑的目光里。 是的,怎会不笑,怎能不喜呢?浩穆一鼎的欢欣流露在他的眉宇唇角,流露在他的 一言一行,人人都知道有件事要近了,那件白首之约的喜事啊…… 迎来自五台山的梦夫人于大威门,五台派八回剑于罕亲伴他的妹妹而来,另外,尚 有一位稀客―五台掌门人以下的第一位高手龙僧归梦大师! 这三位远来的客人,与随行的十五名五台弟子,宗全被浩穆院恢宏华丽的建筑所震 慑住了,浩穆以最隆重的礼仪欢迎他们,在他们目眩神迷的惊赞声中,寒山重延客太真 官。 在心斋― 身着大红袈裟的龙僧严肃的坐在设着厚厚棉垫的酸枝太师椅上,他目光扫过满室的 浩穆高手,最后,落在含笑的寒山重脸上: “寒施主,老袖奉掌门师兄法谕,亲伴本派执法及梦家嫂子来完姻,施主既然专诚 遣贵院铁骑往迎想是大致筹措竣事?” 一侧的梦夫人慈祥的望着寒山重,温和的道: “山重啊,哪里还有加以拖延的道理?老身看,婚事不用铺张,简单隆重就成了, 难得归梦大师也亲自到来,时间上就快点吧!” 八回剑于罕呵呵笑道:“妹子,不用你催,山重早就迫不及待了。” 拿起杯子吸了口茶,禹宗奇的凤目闪亮,道:“一鼎早已将婚事所须准备妥善,拣 日不如撞日,本殿提议年前第十天即行大礼,未知列位意下如何?” 寒山重抿唇笑着没有回答,坐在书架下的无缘大师拍手道: “好极,老僧首先赞成,这杯喜酒是越早吃越好!” 仇忌天、金六等人也同时道好,梦夫人笑吟吟的道: “老身自无异议,不知归梦大师之意……” 龙僧呵呵大笑,道: “老伯之意么?最好就在明天,既是一切准备妥当,吾等还等什么?不过,好在目 前隔着年关也不远了,老袖便耐着性子等吧,只是今日便得快马遣人回五台归报,山上 那几个酒肉和尚与季子昂穷酸也待赶来呢,他们早就打过招呼了……” 寒山重连忙点头,道:“禹殿主,派长风阁所属快马回五台山报喜。” 禹宗奇微微躬身答应,于是书房里开始了热烈的讨论,婚礼的每一样事,每一桩细 节都在详细计划,大家兴奋的谈着,笑着,空气里洋溢着欢笑,浮荡着喜悦,人人都是 如此欣愉,如此快乐,任谁也没有注意到谈论中的主角寒山重悄悄溜了出去,是的,这 些事体,早已用不着他去操心了,他们会办得尽善尽美的,在浩穆院,他是最高的主宰, 最后的决定人物,但是,这件事,在进行的过程中,他也得硬起头皮受一次摆布。 到了梦忆柔的房间,使女恭谨的告诉寒山重梦忆柔在宫顶的平台上,寒山重上了平 台,在祈天鼎之前,梦忆柔穿着一袭浅黄色的衣裙,长发解开,被风吹得飘拂飞舞,她 正跪在这尊硕大的青铜鼎下,双手合十在祈祷着什么,美丽的面庞上布满了虔诚而圣洁 的湛湛光辉,眸澄如水,衬着那飘舞的黑发,那摆动的黄裙,那纯真不染一丝儿污瑕的 韵息,真是美极了,艳极了,也脱俗极了。 良久,寒山重低沉的叫:“小柔……” 梦忆柔安详而深情的回过头来注视他,寒山重柔声道: “你在默祷什么?祈天鼎的沉檀香未燃起。” 缓缓站起,梦忆柔轻轻的道: “但是,上天会听到我心底的祷告,我请求冥冥中的神佑娘,佑舅父,佑五台山与 浩穆院的每一个人,更保佑我们白头到老,生生世世为夫妇……” 寒山重感动的上前拉住她的手,道:“谢谢你,你还祷告了些什么?” 梦忆柔忽然伤感的一笑,道:“求神保佑昨晚离去的郭姐姐。” 慢慢闭上眼睛,好一阵,寒山重才道: “除了给你的爱,我一切都可与她分享,但是,小柔,我无法将我们的情感再予分 割,哪怕是一丁儿……双双恨我,就让她恨吧……” 梦忆柔温驯的倏在寒山重怀里,低细的道: “她不恨,她只是觉得难过,她告诉我,今生今世,她不会再对别的男人用情了…… 我一想起她那黯然盈泪的模样就想哭,但是,我又有什么法子帮助她呢……” 寒山重沉默了片刻。走到祈天鼎下,用鼎脚处暗藏的火种燃起了鼎内的沈檀,当袅 袅的氲雾上升,他从怀内取出一包青绸裹着的物件投了进去,目光膘肋的望着那包东西 融合在沈檀的烟气里飘散空中,梦忆柔走过来,怯怯的问: “那是什么?” 寒山重用手臂揽着她,紧紧地,口里却安详地道: “过去所有的荒唐与放肆,那是龙女秦洁所保留的一些与我有关的东西,小柔,它 们都过去了,像烟,像雾,像一些飘忽的梦,今后,我们将彼此相属,不要再让过去的 困扰我们,让我们创造些新的未来,只属于你和我两个人的未来。” 偎在寒山重的怀里,将身,将心,将一辈子的寄托…… 梦忆柔轻轻闭上眼睛,蕴住那两颗因过度的激奋与喜悦所溢出的泪珠,是的,他们 彼此已经寻到了对方。在长远的时间里,在起伏的坎坷人生上,他们将相依相揽到永久。 不只是躯壳,还有灵魂。 一一全文完―― 炽天使书城扫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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