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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肉苦心甜 缘结无缘 别了大罗大师及六位五台高僧,寒山重在一片感激与钦佩的目光中,由梦忆柔及于 罕等人伴着回到白岩大飞山庄。 似他初回这里,梦夫人俏一名小小的丫鬃正倚在门口焦急的盼望,她看见了寒山重, 有些控制不住的喜悦与欣慰流露在脸上,寒山重抢上两步,躬身道: “劳及夫人远迎,罪过罪过。”梦夫人扶着寒山重的手臂,纫细端详,半晌,激动 的道: “山重,我早知你能得胜……”寒山重微微一笑,梦忆柔已连忙偎到母亲身边低声 说了两句话,梦夫人神色大大的变了一下,惊骇的问:“山重,你受伤了?”寒山重搓 搓手,平静的道: “皮肉之创,不关紧要。”于罕向一边的司马长雄使了个眼色,司马长雄走上前来 道: “院主久战之后,必已十分疲乏,便请先行休息片刻。”梦夫人转身让入,边向身 旁的小丫鬟道: “小红,你快到府下去熔点燕窝粥端来,记得多放冰糖,还有,叫赵大妈炖只鸡, 鸡汤另用碗盛了,要热的,等下一起送到小姐房中。”那叫小红的丫鬟俏生生的应了一 声,自己去了,梦亿柔在前面引路,不时回过头来瞧瞧寒山重,问着相同的一句话: “山重,可要我扶你?”寒山重再次也即豪迈的一笑: “谢谢,我自己走得动。”绕过大厅,经过一片小巧的花圃,进到一间紫色烟雾似 的房间,这个房间,寒山重曾经来过,他知道这是梦夫人的卧室。 司马长雄有些犹豫的停在房门口,嗫嚅的道: “院主,在此刻。长雄不能稍离院主一步,但是,长雄可以跟进来么?”寒山重望 了梦忆柔一眼,梦忆柔温驯的道: “当然,司马右卫。”于罕再次拍了司马长雄肩头一记,笑道: “小伙子,你倒蛮有规矩的哩。”各人通过这个紫色房间,梦忆柔轻轻推开一扇小 巧而雅致的黄竹条子门,门内,一阵淡淡的芬芒已沁人每个人的鼻管中,这阵淡的芬芒 含蕴一股温柔与平和,这温柔与平和起自人们心底,常踏入这扇门内,便宛如被一片柔 静所包围。 这间房子不太大,却布置得清雅绝俗,纤尘不染,六面雪白的纱幔自壁顶垂挂于地, 地下,铺设着细细黄竹条子编制的席毯,沿着墙根,四盆宝蓝色的花盆里植着四株吐着 幽香的晚香玉,八盏八角宫灯分悬屋顶,淡黄色的的绿穗子安静的垂下,墙上挂着一面 琴,一副锦绣的“深山煮泉图”,这副图绣得精巧,而意境更是高远清悠,给这间舒适 的闺房平添了无限超脱的气韵。 靠在一扇半圆的窗户之旁,有一张宽大而安适的卧榻,上面衬着厚软的,粉蓝色的 褥垫,粉蓝色的罗帐半垂,一个蓝白滚镶金丝边的枕头斜斜摆着,令人看了第一眼,就 有一种极欲入眠的感觉。 寒山重怔怔的站在房子中间,良久没有移动,他还是第一次进入梦忆柔的闺房,而 这第一次进入,便给了他一个梦样的,发自心底的柔和感受,他仿佛站在雾里,站在幻 境,置身在一个许久许久以前,孩提时代的遐思里。 轻轻的,梦忆柔转目对着他,仰起那张美得令人心痛的面庞,“山重,为什么站着 不动?”寒山重深深呼吸了几次,生怕破坏了室内的安静气氛一样也轻轻的回答: “因为,小柔,这间房子太美好,美好得像梦。”梦忆柔俏美的一笑,道: “只怕你会觉得太俗。”再向周遭看了看,寒山重低低的地道: “不,只怕我污染了它,小柔,我似乎应该先去净净身。”梦忆柔摇摇头,声音细 得几乎听不见: “这房子,是我亲自布置,但房子里有了你才会显得充实,山重,连我都是你的, 又何况其它?”寒山重轻轻拉过梦忆柔,梦忆柔向他眨眨眼,寒山重这才记起自己身后 还有于罕及司马长雄在等着,他赧然一笑,松开了手里的人儿,于罕已一步跨了进来, 他朝梦忆柔笑笑,道: mpanel(1); “柔儿,舅父要为山重检视创伤,你先到外面等着。”梦亿柔厥起唇儿,摇头道: “不,我要留在这里。”于罕慈样的抚抚甥女头顶,低低的道: “丫头,尚未成亲,多少也得避避嫌呀……”梦忆柔俏媚的大眼睛一瞪,坚决地道: “我要留在这里。”微微一怔,于罕呵呵笑了: “宝贝,你不怕给别人知道了取笑你么?”梦忆柔咬咬下唇,嗅道: “不怕,别人在山重力斗那幻剑士的时候就知道我与山重的关系了,若要取笑,那 时又为何不呢?”于罕又是一怔,宛若有所领悟,他点点头,无奈的道: “罢了,只是待会可不准害臊啊……”梦忆柔眨眨眼,嫣然一笑: “哼,我才不怕呢。”于是,于罕请寒山重坐到卧榻之上,他自己要上前解脱寒山 重的衣衫,寒山重略略一让,笑道: “舅父,山重自己来。”他的右手轻轻模到胸前,食中二指微微一扯,胸膈间的衣 衫已经分开,露出他结实而宽阔的胸膛,胸膛上,有一线淡谈的血痕,整齐的横在肌肤 之上,长约三寸左右,粗粗看去,却没有什么严重之处。 于罕到底是使剑的行家,他目光刚刚触及,神色已不禁变了一变,喃喃的道: “好利的剑!”寒山重哧哧一笑,道: “此剑名曰金龙。”于罕蹲了下来,仔细端详那条淡细的血痕,缓缓的道: “山重,约有多深?”寒山重低头看看,道: “大约有半寸,只差一丝便伤着内脏了。”司马长雄紧绷着脸,道: “院主,早知院主受创如此严重,便不应放那房尔极活路!”寒山重笑了笑,道: “十多年以来,单打独斗,还是第一遭逢到有人能以伤我,这房尔极的以气驭剑, 已到任意挥洒的地步,却是我原先所预料不及,光是他那招‘黄花蕊’,已够一般剑手 苦练二十年以上的了。”八回剑于罕微喟一声,道: “山重说得不错,这房尔极剑术之精,实己将达颠峰,老夫之八回剑法,在剑术上 亦堪称精绝,但比起他的使剑之术,却相差了一段距离,老实说,老夫目前只能运剑幻 气,尚留在以力驭剑的阶段,凭意使剑还做他不到,对大招式,老夫也仅仅练到‘紫玫 瓣’的地步,离那‘黄花蕊’的火候,时间上也还差了七八年……”说到这里,他摇摇 头,又道: “山重,你的功夫实在强悍得惊人,自古以来,武林中皆宗剑为兵器之祖,名剑士 更是鲜有人敌,剑汇万武成源流,照道理说,一个像房尔极这般高明的剑士,该很少有 人能以胜他,但是,你却胜了……”寒山重咬着牙,因为司马长雄正以一团净布沾着梦 亿柔端进来的一盆滚水,在洗擦他的伤口,司马长雄将寒山重创伤外的血污拭净,两指 ─掀,己将那条细细的,却深得吓人的血口子掰开,里面的肌肉血红而鲜嫩,看去,像 一张贪婪的大嘴,梦忆柔任是见过寒山重更重的伤,却也不禁激灵灵的一哆嗦,白瓷盆 里的滚水溢出了不少在地下,于罕跟着拿过另一块净布,沾了滚水就往里塞,司马长雄 冷眼直视,面无表情,看着于罕将那块净布塞进拖出,拖出塞进。 整个的瓷盆里的水都变了淡红色后,于罕自怀中模出一个小巧的青玉瓶,他让司马 长雄扶着寒山重仰躺下去,将手中的青玉瓶对着伤口便倒,瓶里倾出的是一种纯白色的 药粉,有一股沁人心脾的清凉之气,于罕一口气倒出小半瓶,又轻轻用手抹匀,吁了口 气道: “山重,另一处剑伤在哪里?”寒山重额际汗水隐隐,鼻翅急剧的翕动,他努力放 松了嘴角肌肉,艰辛的道: “右肋。”扯开了他的衣衫,呢,又是差不多同样大小的一处创痕,于罕还是如法 泡制,在司马长雄协助下再为寒山重疗伤。 梦亿柔己换了一盆净水进来,她不敢多看,伏到寒山重身边,用一方浅蓝色的丝帕 为他印拭着脸上的汗水,惶急的问: “痛不?山重?痛不?”寒山重咬着牙根,却要尽力做出一副笑脸,吃力的摇头, 梦忆柔心痛极了,美丽的大眼睛里充满了晶莹的泪水,盈盈欲滴…… 用力忍住一阵几乎忍不住的痉挛,寒山重费了很大劲才做出来的那抹微笑险些冻结 在脸上,他低沉的道:“小柔……记得在蟠龙山下那次……那次我都死不了,眼前这点 小伤又算得什么,呢?”梦忆柔偷偷垂下目光向寒山重的伤瞥了一眼,倒噎了一声,慌 忙仰起脸来,寒山重已默默向她睇视,面孔上神色安泰而坚毅: “这些,即将过去,小柔,我只要当时不死,便会永远活着,小柔,你亲眼看过我 的生命……”梦忆柔嘴唇蠕动了一会,低低的道:“那些伤口,老天,实在怕人……” 寒山重哧哧笑了,咬着牙: “记着,房尔极的伤势将更吓人。”于罕额际落着汗珠,为寒山重包扎妥当,他站 起来拍拍寒山重肩头,吁了口气: “山重,你是个硬汉!”司马长雄忙着收拾周遭那些零碎的对象,闻言转过头来, 面色凝重的道: “总执法,院主更是一位真正的英雄!”寒山重轻轻笑笑,道: “长雄,你不要跟着瞎捧,寒山重只不过跳跳蹦蹦比人家来得灵活些罢了。”于罕 搓着手呵呵笑道: “你也不要客套了,山重,光凭你那手‘罡星九煞’,已足可称雄天下,睨脾一时 了,真是够得上狠,够得上毒!”寒山重有些疲惫的摇头,道: “假如不到必要,山重不愿用那腕上魂铃,铃上皆佛座,魂铃发出,佛当佑我,在 感觉上,山重觉得铃上九佛宛如与山重同在……”于罕静静的听着,深沉的道: “那九枚魂铃在你射出之际,幻成罡煞之影,似浩空降下之魂网,令人惊骇而颤栗, 像是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慑人之力,这慑人之力,无形却强韧无比,在那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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