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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故园亲情 喜中还忧 这里,寒山重十分熟悉,他曾在此与梦忆柔分手,然后,又几乎在大飞山庄演出一 幕悲剧,昭,那条不算太陡的山道,那周遭的树林,那不淡的云,轻轻的风,只是,现 在山道变得宽深了一些,树叶儿也黄萎了,云和风,都带着寒瑟的意味,不过,这一次 来,与上一次亲送梦忆柔至此,心情却大大的不一样呢。 望着眼前那隐约藏在云雾中的,似是五指插天的高耸峰顶,梦忆柔激动的泪光盈盈, 她凝注着前面,语声有些颤抖: “山重……我们回来了……”寒山重轻轻揽着她,深情的道: “是的,我们回来了。”梦忆柔闭闭眼睛,使在眼眶中流转的泪水不致淌出来,她 喃喃的道: “这些个日子,山重,我宛似与娘分别了十年……五台山,多美啊,这是个令人留 恋的地方……这些日子来,娘与舅父一定惦念我惦念你了……”寒山重抿嘴一笑,低沉 的道:“小柔,令堂只有你一个宝贝女儿,这是一定的,你猜,她们现在正在做什么?” 梦忆柔眸子里浮起了一片梦也似的光芒,这片光芒流幻着异彩,美极了,艳极了,也安 宁极了: “我想……想,娘现在大约是在午睡……不,一定是在绣那朵牡丹,那朵白水绸子 上的牡丹,啊,那是我出来之前的事,现在一定已经绣好了,喂,可能娘正在推开那扇 半月窗向山下凝望,只要转过前边的一块大白石,娘就可以从上面看见我们,啊!山重, 娘正在做什么?”寒山重回头望了跟在身后三丈之外的司马长雄一眼,哧哧笑道: “小柔,我有一个比猜更确当的办法可以知道令堂此刻在做什么。”梦忆柔睁着那 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迷惑的问: “什么办法?你,你会占卦?”寒山重一拍梦亿柔骑的“追日”马,大笑道: “现在就到大飞山庄去拜见令堂。”泼刺刺的马蹄声,掩不住梦忆柔甜美诱人的娇 嗔,寒山重策马追上,边回头道: “长雄,前行开道。”司马长雄单骑奔前,遥遥领先五丈之外,梦忆柔与寒山重并 辔而行,低悄的道: “山重,为什么要右卫开道呢?这又不是别人的地方?”寒山重舔舔嘴唇,道: “上次来,小柔,是暗里行事,有所图谋,这次来,却是光天化日之下明着拜山, 明着来就有明着来的规矩,尤其是浩穆院的雄风不容忽视!”挺直的小鼻子轻轻皱了皱, 梦忆柔软软的道: “你呀,哼,就讲究这一套。”寒山重正想笑,两声清越的云板之声已自近旁的一 堆嶙峋乱石中传来,跟在这两声云板声之后,已接连迅捷的响起九下同样的声音。 梦忆柔听到声音,忙道: “山重,五台弟子拦驾问讯了。”寒山重淡淡的撇撇唇,前行的司马长雄已在马身 上左右一旋,旋动间,披在背后的虎皮披风已到了手中,在头上连舞三次,口气冷厉的 道: “浩穆一鼎,大威震天!”此言一出,周遭随即静寂,五条身着白色长衫的人影自 怪石丛中长射而出,成为一字横在路前,当头一个身材魁梧的三旬壮汉向司马长雄抱拳 为礼,恭谨的道: “五台俗家清字辈大弟子广泰迎豪士大驾。”司马长雄翻身下马,还礼道: “不敢,在下浩穆院右卫司马长雄,浩穆一鼎已偕梦忆柔姑娘齐返宝山。”高大汉 子朝司马长雄肩后一看,急忙用力一拍双手,惶恐的道: “浩穆院主驾到,本派弟了列队欢迎。”随着他的呼声,自山道的两旁,拥出来七 八十名白衣大汉,肃静而利落的排列道路两侧,齐齐躬身竖刀行礼。 寒山重并不下马,在鞍上做了个罗圈揖,沉声道: “末先投贴,贸贸然来,礼数不周之处,尚请各位兄弟见谅。”那叫广泰的壮汉眼 皮子也不敢撩一下,恭敬的道: “寒大当家太客谦了,久仰大当家英名盖世,名震大江南北,今日一见,果然英挺 俊拔,超脱不群,能识大当家容额,广泰甚觉荣幸有加。”寒山重淡淡一笑,道: mpanel(1); “广兄谬誉了,寒山重承当不起。”梦忆柔在旁捂着小嘴一晒,道: “广师兄,你今儿个哪来这么多酸溜溜的词啊。”广泰抬头望向梦忆柔,掩不住兴 奋的道: “梦姑娘,你可回来了,前些天来,可不知道将总执法及老太太急成了什么样子, 打半年前,已有好几拨人下山寻你都未寻到哩。”梦忆柔婿然一笑,道: “我很好,一直住在骑田岭浩穆院。”广泰“啊”了一声,正想说什么,山路上, 弯过一片小林子,三条人影已星飞九泻的奔跃而来,寒山重眼尖,只一眼看去,已笑笑 道: “于执法到了。”语声甫落,奔来的三人中,第一个果然正是五台的大执法……八 回剑于罕,紧随于罕左右的,一个是位胖敦敦,白嫩嫩的中年和尚,另一个则是留着三 绍青须的四旬文士。 于罕一见寒山重,激动的高呼一声: “寒少兄……”寒山重飘身下马,长揖道: “五台一别,几如隔世,于执法,你老可好?”于罕抢步上前,紧紧握住寒山重的 双手,仔细端详,语声有些抖索的道: “自少兄离去,于某以为今生今世,无缘再与少兄相会人间,天可怜见,少兄竟得 以不死,少年英才,不致因而天折,正是皇天有眼,庇大慈大仁者于冥冥之中……”寒 山重忽然觉得眼眶有些湿润起来,他强忍住心中的感动,深沉的道: “寒山重不能再说什么,于执法,山重自内腑里感谢你的关怀与器重……”于罕咬 着嘴唇,那么真挚感恩的望着寒山重,眸子里,有着说不完,道不尽的英雄情,侠士意。 怯生生的,一个低细的语声响在于罕身侧: “舅……你老人家不理甥女了?”于罕猛的转头,老泪夺眶而出,他一把搂住扑到 怀中的甥女,哽咽的道: “你可回来了……我的孩子……我的孩子……”梦忆柔紧紧傻在舅父的怀里,嘤嘤 低泣起来,风,拂着两人的衣衫,萧萧的,但却有一份热流激荡在每个人的心间,这热 流,不是别的,是亲情,是真爱。 悄悄的,胖和尚走到寒山重身前,极为庄重的合十一丰L: “老衲归玄,吞掌五台派‘万雄寺’,仰慕寒施主多年的威仪,尚请施主不吝教诲。” 寒山重正待客套几句,那蓄有三绍青须,看去飘逸洒脱的中年文土已朗朗笑道: “不才季子昂,守着本派的藏经楼,寒兄,不才有礼了。”说罢,这位季子昂长揖 为礼,寒山重一面还礼,心里却想: “好家伙,五台派的名手,大罗和尚龙虎僧、八回剑、弥勒胖、白猿柳须季子昂七 个现在到了三个,喂,这位‘红煞手’季子昂闻说性情狂放不蹶,看样子,果然不差!” 寒山重笑吟吟的道: “胖弥勒归玄大师、红煞手季兄台,二位便是不报名,在下也知道是二位到了,劳 及二位大驾,寒山重实太歉然。”季子员一挥大袖,哈哈笑道: “寒大当家:‘沉霭古道雨霏霏,遥闻魂梦愁百回’,这两句话武林谁不知晓?提 起寒山重三个字来哪个不自心眼里打个哆嗦?大当家,只要阁下记得起不才这几块老骨 头,就是再多跑几趟来迎你大驾也是值得的。”寒山重连道不敢,胖弥勒已转过头去, 恢谐的道: “老于,你还在洒什么伤心泪?把来宾冷落了也不怕落个慢客之罪么?”于罕拭去 泪水,轻轻拍着自己甥女,有些窘迫的道: “狗肉和尚,少寻本执法的开心……”一旁的季子昂已经注意一直垂手肃立在寒山 重身后的司马长雄,他向司马长雄细细的打量了片刻,凑前一步,诚挚的道: “这位兄台高姓,在下季子昂。”司马长雄抱拳一礼,静静的道:“浩穆右卫,黑 云司马长雄。”“喝2黑云!”季子昂大叫一声,兴奋的道: “早闻寒大当家左右双卫功力盖世无匹,今日得见司马兄,端的精沉稳练,华仪内 蕴,是个人物,是个人物!”司马长雄含蓄的笑笑,寒山重已经为他一一引见,归玄大 师向前张望了一会,道: “寒施主,只有施主等三位来么?”寒山重平和的道: “在下等此次出门有三个原因,一是淬袭白龙门,二护送梦姑娘回五台山,三么, 三则欲往南疆一行,本来有二百余人,在下恐怕人多招摇,己令迟元率着他们返回浩穆 院去了。”于罕一听,忙道: “猝袭白龙门?寒少兄,可曾得手?”寒山重傲然一笑,道: “一举溃之。”于罕一拍巴掌,点头道: “好,恩怨分明!”季子昂一捋长须,笑道: “总执法,该肃客人大飞山庄了,只怕梦嫂子等得慌。”于罕呵呵一笑,肃手让客, 各人缓缓行向白岩,等到看见大飞山庄,昭,也已看见了早就傍门翘盼的梦夫人了! 梦忆柔高叫一声“娘”,像一只乳燕般投向张开双臂的梦夫人怀中,那位美丽端淑 的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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