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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来如风站在岩石上,左顾顾,右盼盼,突然扬声道: “如果我要撒鸭子走人,娘的皮,我真担心会殃及池鱼,叫你不要来,你却偏不听, 以我看嘛……” “无影掌”宫雄暴喝一声,道: “娘的皮,你在咋唬个鸟!” 来如风咧嘴一笑,道: “听说你姓宫,约摸着必定是石头堡的四武士之一了,如果我这里拍屁股走人, ‘飞天蜈蚣’会不会骂你是个无用的东西。” 却听另一面的白中虹冷笑道: “今晚你还想走,只等堡主转来,一并送你与那三只手搭档着去见阎王。” 来如风却不温不火的道: “干脆我坐下来等吧,约摸着半个时辰足够了。”来如风缓缓往下蹲,突然间,他 指着石头堡方向惊叫道: “乖乖,那是什么?” 围在岩石四周的人,极目望去,有的甚至提起脚跟望过去,但什么也没有看到! 也就在众人一怔之间,半空中来如风哈哈一笑,道: “真是一群猪!” 围在岩石下面的黑衣人举刀不及,而来如风却跃过他们的头顶,只是几个起落,人 已在十丈以外。 白中虹第一个叫上当! 宫雄却双掌交错,急追而上,口中还不住的骂道: “来如风,来泼皮,你还想走出爷的手掌呀!” 来如风的身影,似有似无的只在宫雄的前面五六丈远晃动。而宫雄却不停的叫骂, 白中虹就听声辨位的追了下来,三人脚程之快,虽飞鸟也难以比拟。 一连的翻过几个小山头,古庄河的水声早已不闻,甚至连那如带的河流也早已看不 见,而一条淙淙山溪,从高山直流向山沟下面,九株老松树胍枝盘根的互缠在这条山溪 的怪石中,好似钟馗爷的那张脸。 这时候,山顶上似已冒出鱼肚白,些微的光线冒出在碎碎的云端旁。 宫雄与白中虹二人就是追到这几棵老松下,不见了来如风的踪影。 抹着一脸汗珠子,宫雄对白中虹道: “我操,咱们这是在什么地方?” 白中虹四下里看看,摇摇头道: “娘的至少离石头堡二十余里了,这里荒凉得很,姓来的又能躲在什么地方。” 宫雄道: “我看算了,就算追上他,不定咱们放不放得倒他呢!” 白中虹也有些气馁道: “看看姓来的那种玩世不恭的样子,真难叫人猜得到他是老几?”一面缓缓往一块 大石上坐下来…… 天已经大亮了,天空中那几块薄薄的云彩,在强烈的日光中早已化为乌有,看来今 天又是个烤人的大热天。 但就在这时候…… 就在白中虹坐的那块大石头上…… 白中虹一跃而起,指着石头对面不远处坐着喘气发愣的宫雄狂叫道: “宫兄你看!” 一个箭步,扑到大石前面,宫雄望向大石头,只见石面上浅浅的,草书着几个字: “来如风不打没银子仗!” 宫雄摸着大石上的字,恶狠狠的道: “他娘的咱们被耍了!” mpanel(1); ※ ※ ※ 赤阳镇的南面,古庄河的鲤鱼湾河面上,一丛芦苇中,搭了一块跳板,几只老水竹 插在水下面,把那块三丈来长的木板架着,有一只独舱小舟,紧紧的系在那儿,这时候 正有一个六十来岁,头大如斗而四肢纤巧的白髯老者,蹲坐在船尾上,一个十七八岁的 年轻人,却端了一个洗菜筐子,人就蹲在跳板上,洗着箩筐内的青菜。 细看那船尾坐的老者,在那船尾用竹席支起的两丈来宽的凉棚下,身前摆了一把细 瓷茶壶,几只茶杯,除了一只盛着凉茶外,其余几只全都倒扣着。 这老者不就是神偷钱如土! 只见他斜靠着身子,在那光滑见影的甲板上,翘起一只脚丫子,伸着右手大拇指, 使劲的在搓着,搓得他毗牙咧嘴,眼眶含泪,光景是在承受那既舒服而又钻心的痒,而 左手中,正把一个鸽蛋大的红宝石,迎着棚外斜射进来的阳光,看了又看,不时的抖肩 一笑,那样子可真是自在,只是当得意忘形,偶尔触动肩头或大腿上的伤,他会老眉一 皱,轻“啊”一声! “钱爷!来叔怎么还不来,会不会出事啊?” 钱如土头不转目不移,仍然把玩着那颗大宝石,漫不经心的应道: “那个小王八蛋,提起来我就一肚皮冒气,背地里他可把我老头子骂惨了,娘的, 怪不得我时常会心跳加快,原来全是他在背地咒骂我老人家。” 年轻人嘻嘻笑道: “钱爷,来叔可不是那种人,如果钱爷真的有个三不长两不短的,我敢说这世上最 伤心的除了我小三以外,大概也只有来叔了吧!” “呸呸呸,你他娘不会吐点好样的,什么三不长两不短的,想把我老人家咒死不成?” 小三咧嘴一笑,道: “钱爷,我可是尽说大实话,我小三哪天不祈求上苍,叫钱爷你福寿康泰,活的比 寿星老还久,还长……” “还要万事如意,要什么全手到拿来!” 说话的是来如风,一顶旧草帽,天蓝丝绸长衫,前摆掖在腰里,露出一双薄底鹿皮 快靴,风尘仆仆的跳到小船上来。 小三刚刚洗完菜走回船上,一听来如风的声音,一扭头,来如风已到了自己身边, 他不由一嘻,跟着来如风走到船尾,一面道: “中午吃饺子,小三切了一颗大白菜,半斤韭黄,羊肉斤半,葱花姜末花椒水,来 叔喜欢多放麻油,我特意放上四两,另外还给来叔弄了几斤女儿红,你陪钱爷喝着,小 三再慢慢把船撑到鲤鱼湾的老柳林里,钓鱼也好,睡一觉也罢,绝对叫钱爷与来叔二位 安安静静的不输画中老神仙。” 来如风拍拍小三肩头,道: “这顿饺子听你这么一说,就知道好吃,去弄吧,来叔真的是饿了。” 于是,来如风来到了钱如土的身边: “啧啧,我亲爱的钱大老爷,怎么会弄的全身五颜六色,还痛吗?” 钱如土看着蹲下来的来如风,细手指一指来如风那细长鼻梁,咬着牙,道: “我说来如风呀,钱大爷可没有拿你当外人,怎么的,合着你净赚了一万两银子, 我却叫你在背后骂成了不是人,你说,你这是什么意思?嗯?” 来如风哈哈一笑,道: “你以为我真的在骂我可爱的钱爷呀,我只不过在折腾石头堡那帮龟孙子们的谋略 上面加了一些应景的佐料而已,哪会真的骂你老?” 钱如土不依的道: “是我老人家亲耳听到的,岂容你小子耍赖!” 来如风一笑,道: “既然钱老不依,也罢,小的认罚,挺热的天,本来火气就大,可不能再让钱老火 上加火,那会有伤身子骨的。” 嘻嘻一笑,钱如土道: “这还差不多。” 来如风扭着屁股坐在钱如土对面,一面笑道: “怎么个罚法?” “拿来!” 来如风一怔道: “拿什么?” “你怀里不是有两张银票吗?一人一张。” 来如风连忙打躬作揖,道: “不成不成,只有这一点,钱大老爷可得多体谅,这些银子早就不属于我的了!” 钱如土收回手,自言自语道: “又是老话一句拿来搪塞,娘的真不知你大把大把的银子送到哪里去了,问你也不 说,什么玩意!” 来如风一笑,一面掏出个瓷瓶,道: “我这儿有些理筋修骨生肌造血的丹丸,名字好象叫龙丹,我揣在怀里一直未曾用 过,看钱老伤的这样,比伤在我自己身上还叫小来难过……”一面倒出几粒,立刻散发 出一股芬芳的香味,来如风对钱如土道: “你张口,把这几颗吞下去。” 钱如土无奈的道: “真贵呀,几粒龙丹折价五千两呀!”好象心不甘情不愿的把几粒龙丹吞入腹中。 于是,钱如土把那颗鸽蛋大的净光红宝石递在来如风的手中,一面呵呵笑道: “他娘的,一看到这玩意儿,什么伤痛全忘了。” 来如风接过那颗宝石,迎着日光看了又看,爱不释手的啧啧称羡道: “我的乖,日光一照,像个小太阳,何止万道霞光,这可算得是无价之宝了。” “可不是吗?比皇帝老儿头上戴的那个蓝晶晶的要值钱多了。” 来如风边看边问道: “你看能值个多少?” 拍一拍光秃的大脑袋,钱如土道: “这可说不准,有道是货卖识家,不过十万八万两银子一定会卖得到的。” 二人正自说呢,小三早端过一张方木板,支起架子,安放在草棚下面,紧接着,热 呼呼一大盘羊肉水饺,端到板上面,杯子盘子小碗和筷子,外上一大壶女儿红。 来如风就着船边,洗了把手脸,立刻坐在木板旁,于是二人也不推让的吃喝起来。 小船解绳了,小三那么轻轻的把小船朝着鲤鱼湾深处几棵老柳树下划过去,…… 蝉鸣,加上黄雀的尖叫,也算一曲单调的合奏,凑合着陪伴柳树下、小船尾的来如 风与钱如土二人,而他二人却正吃喝得津津有味呢! 有道是,饺子就酒没饱没醉,来如风算是折腾了一夜,如今这种吃法,对他来说, 真是比下馆子还自在。 举着酒杯,来如风望望柳树下打盹的小三,对钱如土低声道: “钱老,小三跟在你身边也有三年了吧?” “三年零两个月。” “难道你还不打算收他做关门徒弟?” 叼着羊肉水饺,钱如土呜呜哑哑的道: “慢点来,慢点来!” 来如风不以为然的道: “钱老,你都六十冒头了,还说慢来?你看小三有什么不好的,白净净的,五官方 正,十指尖尖不比你的差,你看他捏的饺子多巧,这三年来你尽叫他练把式出苦力,从 末看他皱眉的,这种徒弟你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钱如土望了一眼岸上树根旁坐的小三,道: “干我们这一行的,看起来有些对不起老祖宗,但认真说来,如果伸手的时候,先 把良心放中间,又有什么对不起老祖宗的,不过,难就难在不少我们这行的,昧着良心, 好坏不分,摸一些不该摸的银子……”他咽下口中羊肉饺子,又喝了一口酒,接道: “所以说,要想当我钱如土的关门徒弟,他必需是具备了本领第一德性至上的修为。” 来如风道: “你传他本领,我负责帮着调教他的德性。” “通”的一声,钱如土放下酒杯,指着来如风的眉心: “你可是怕我钱老头一旦完蛋,你少了个搭配的?” 来如风急忙摇手道: “多心!多心!钱老冤枉我了!” ※ ※ ※ 这天天气还真够热的,来如风与钱如土二人,在酒醉饭饱以后,就着船尾草棚下面 的席“板”而眠,这一睡直睡到月上柳梢头。 钱如土刚醒过来,来如风巳伸个好长好长的懒腰。 只见他咧嘴一笑,道: “又见人有精神马又欢,精神饱满劲头足。” 钱如土一伸手,道: “再施舍钱爷几粒龙丹如何?” 来如风嘻道: “可是药效神奇?” “一觉醒来不痛了,一定是你那龙丹的功效。” 来如风一听,一面慢慢自怀中摸龙丹,边苦笑道: “早知这龙丹这么灵光,还不如给你一张银票呢!” 一面又倒了几粒,交在钱如土的手掌,却见钱如土如怀至宝般掏出一个小丝绢包起 来,自言自语道: “本来嘛!吃亏就是占便宜。” 摇摇头,来如风道: “钱老,你打算把那玩意送到哪里脱手?” 钱如土稍一思忖,道: “咱们弄来欧阳壮的心爱物,那个老小子必不甘心,约摸着他一定会派出高手,一 路布到长安城,他娘的咱们给他来个南辕北辙,一路往东,远去汴梁城,那是个大地方, 比较容易脱手,这也叫南京买马,北京配鞍,欧阳壮再有通天本领,也不会想到咱们去 了千里外的汴梁城吧?” 来如风道: “好!你说咋就咋,上一趟汴梁城,正好顺道往我老家走一趟。” “你是哪里人?” “小地方孟津南面的来家集。” “兔子不拉屎的穷地方。”钱如土咕哝一句。 来如风一笑,道: “眼下你有伤不便,不妨歇上两天,我呢,去把这万两银票送出去,你老是知道的, 我身上见不得有两个,要是不快点送出去,心里着实不舒服。” 钱如土摆摆手,道: “去吧!我候你三天,愿你平安归来。” 走在船边看看月色,来如风招手把小三叫到跟前: “小三啊!钱爷身子骨不舒服,这可是你小子表现的机会,好好把握住,保不准钱 爷一高兴,就会收你这个关门徒弟,往后你小子就等着吃香喝辣了。” 小三连忙一揖,道: “来叔照顾小三,小三心里透着感激,钱爷年岁大了,就算来叔不交待,小三也会 细心伺候他老人家的,并不敢渴求接钱爷的衣钵。” 来如风一笑,拍拍小三那宽宽的肩头,道: “好好干,有你的好处,谁叫咱们是小同乡呢!” “来叔,你好走!” 来如风走了,他走的很快,从赤阳到荆关,他人还未到宝山呢,一万两银票全散光 了。 如果有人间来如风这万两银票是如何散的,恐怕除了来如风自己外,连钱如土也不 知道。 这天来如风来到宝山城,只见宝山这地方虽然城门不高,还不到两丈,但城内相当 热闹,因为这儿是丹江输出内地土产的必经之地,有许多货东商贾,全住在宝山城的大 商号里,只等货物出手,然后再采办自己要的,装船也好,上马车也罢,总是在这宝山 地方为集散地,当然,少不了许多贩夫走卒之流,也会在这宝山地方住上几日。 来如风正午时分,来到了宝山城门口附近一家小客店,他自己够节省的,只要了半 斤酒,一个拼盘,另外一大碗蒜汁凉面,显然他没有想在宝山住下来的打算,只是随意 的填饱肚皮就上路。 来如风根本未曾注意这家小饭店是个什么名字,只是发觉有人在吃饭,他也就随便 走进来了。 也就在他吃到一半的时候,像下饺子般,噗咚咚走进四五个彪形大汉来,只见这五 个彪形大汉中间,更有个粉面鼠脸的年轻人,看样子不过二十出头,双眉三角,双目下 垂,鼻嘴倒是生得端正,手上一把银骨折扇,走起路来脚跟先杵地,穿一件西湖缎浅蓝 长衫,自诩风流样的走入这家小饭店。 店小二早迎上前去,哈腰点头直往里里让…… 却见其中一个彪形大汉,伸手一推小二,冷喝道: “把你们管帐的二小姐叫来,等我家少爷问过话后再把灶上的大小姐叫出来,今天 我家少爷可是专门要尝尝她姐妹手艺才来的。” 店小二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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