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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情迷敌伺 庆春门后街,战府的大厅之内。红面韦陀战千羽坐在太师椅上,默默地聆听著江青 钗述昨夜与青黄绝、寒戟商固等人交手的经过。大旋风白孤舆祝颐围坐于傍,神色随著 江青的语气,在不时的转幻变化著。云山孤雁则俏立于江青背后,关切的以美眸投予心 上人以深挚的安慰,其外,在大厅之内,便没有第六个人了。 这时,江青已将语尾做了一个总结:「依昨夜情形看来,寒戟商固不过是利欲薰 心,志在万钻朱兰,但是,青黄只绝劫对愚弟仇怨更深,愚弟虽然立意化解,一再委曲 求全,他们仍不肯稍事退让,只怕今后兴昆仑派的梁子是结定了……」 红面韦陀战千羽略一沉吟,道:「四弟,昆仑派为当今武林中有数大派之一,派中 高手如云,门人众多,若能化解前怨,当然最好,但是,依目前倩势推断,只怕已势成 水火,互难相容了!」 大旋风白孤愤然道:「大哥,昆仑派凭什么要如此跋扈骄狂?咱们又为什么必须如 此低声下气?愚弟之见,不如豁他娘出去,与这些混账东西拼个死活!」 祝颐亦道:「不错,二哥见地甚是,愚弟亦认为吾等不应再作任何退让,吾退一 尺,他逼一丈,再让下去岂不要骑到我们头上来了?」 战千羽双手微摆,沉声道:「吾等此时务须沉心静气,以商对策,切忌冲动毛 燥……」 他低咳一声,又道:「诸位贤弟,你们曾否估量过四弟如今究竟有多少仇家?」 大旋风微微一征,半晌,始徐缓的道:「嗯,四弟仇家,好像除了昆仑派的一些猴 崽子之外,还有双飞三绝掌的后人……寒戟、双鹰……」 祝颐插口道:「对了,倘有黔滇境内之之金衣帮、龙虎追魂束九山、十字门唯一传 人瘤龙银玉屏……」 江青洒然一笑道:「灵蛇教门下若遇见愚弟,只怕也不会干休,他们定然尚忘不了 阴阳谷绝涧下那夺宝的一幕。」 「而且。」江青回头看了夏蕙一眼,又道:「天缘洞主田净也对我深恨入骨 哩……」 红面韦陀颔首道:「够了,吾等任谁也在江湖闯荡过几年,试问四弟这些仇家,那 一个不是在武林中独霸一方的人物,而且金衣帮、灵蛇教等,更有众多的人手及庹大的 地盘作为后盾,对付一两个人或者难,但要整个击溃江湖中几个甚有租找的帮派,则非 易事了。」 他环目四扫,又道:「吾等决非畏惧于人,但是,欲成功一件事情,却须要妥善的 计划与精密的筹幄,凭血气之勇,一时的孟浪冲动,印使成事,也必然得不偿失。」 战千羽用他丰富的经验,以大哥兄长的身份和口吻,说出这一般话后,听得白孤、 祝颐等人,不由得个个哑哑无言。 mpanel(1); 江青神色亦自十分凝重,半晌,他开口道:「大哥,为了避免引起杀劫,兄弟定然 会在可能范围之内,尽量忍让,委曲求全,但是,若到了忍无可忍,退不能退的紧要关 头之时,那么,愚弟也只有放手去干了;大哥,愚弟尚负有义父他老人家昔日的声名威 望,这些苦衷,大哥想必能体会得出……」 战千羽蓦然纵声长笑,豪迈的道:「四弟啊,你不用担心,无论到了任何关头,你 这几个拜兄也会拚掉老命全心相助的,咱们早已说过:「患难相扶,生死与共」 了……」 各人正说到这里,门外已传入一个稚嫩的嗓音叫道:「江爷爷,江爷爷,你在那 儿?」 江青一听声音,暗叫一声:「苦也」,硬著头皮道:「呃,是小娟儿么?江爷爷在 这里……」 大旋风白孤知道又是那鬼灵精来了,他以前吃过苦头,不敢再去招惹,急忙转过头 去,大声与视颐交谈著,面孔板得一本正经。果然,这时门外蹦蹦跳跳的跑进那娇憨而 狡黠的小娟儿来,她今天已换上一件水绿的薄袄,衬托得那苹果似的小脸蛋,更加红嫩 可爱。 这小丫头一跑进屋,便如一头乳燕似的投入江青怀中,不依地道:「江爷爷,你那 朋友好坏,他抓得小娟儿肩膀好疼啊,哼,我看他八成不是个好人,噢,对了,江爷 爷,到后来我好像听见你在大叫,我就忽然睡著了,奇怪,我怎么会这么好睡?……」 江青听完这鬼灵精连珠炮似的迸出了一大堆话,急忙道:「对了,那商大叔不是个 好人,满肚子坏水,现在外面的人有很多都是如此,以后可要多在家里读书写字,不要 一个丫头家尽在外面乱跑……」 小娟儿扭股糖似的缠在江青怀里,仰起小脸道:「江爷爷,今儿个白天,小娟儿带 你到西湖去玩好吗?那里好好玩啊,你一个人去会迷路的……」 江青听得头都大了,忙道:「宝贝,江爷爷今天有事和你爷爷谈,去,和白爷爷玩 儿去,他有好多地方须要你带他去玩哩。」 白孤骇得一哆嗦,急道:「呃,嗯,不……,我今天也有事,是的,也有事……」 红面韦陀战千羽大笑道:「好了,心肝宝贝,你可真行,你白爷爷素来天不怕,地 不怕,他可就服了你啦,来,来,还是找你这正牌爷爷带你出去逛逛吧。」 小娟儿咿唔一声,十分不情愿地走到战千羽身边,战千羽生像捧著水晶珠子似的, 连连亲吻著她的小脸。 江青微微一笑,如释重负,回身兴夏蕙轻声谈笑起来。 XXX 西湖。 清新幽雅,景色秀丽,诗云:「若将西湖比西子,浓抹淡妆总相宜」,便是这名湖 最恰当的写造。此刻虽值秋残,但周遭仍是一片绿意盈然,苏堤的杨柳,湖波的柔纹, 还有湖心亭上青翠的松柏。一片稀疏的竹林,迎风摇曳,两块光洁的黑巨石,并列于 地,坐在这两块黑色的石上,既可尽兴的瞻望眼前一波千倾的碧澄湖水。 现在,却正有一对青年男女,并肩相偎而坐,低语如丝,喁喁而谈。他们不是别 人,正是江青与夏蕙。 「蕙,要摆脱那小精灵可真不容易,但是,若非这样,怎会有如此诗情画意的所 在,只容你我二人尽情抒怀呢?」 夏蕙嫣然一笑道:「青哥,这地方真美啊,想不到馀杭名城,人烟稠密,却有这么 一处,清静幽雅,令人涤消尘念之处。」 江青同意的略一颔首,目光微转,道:「蕙,这湖心亭上布置的花木草树,皆是独 具匠心,十分幽雅回折,此岛阔幅虽小,却因树木种植技巧之故,看来亦十分深邃清 远……」 夏蕙忽道:「青哥,我几乎忘了,咱们托船家买来的雪藕,这是西湖名产……」 江青左右回顾,双臂展处,蓦而将夏蕙搂入怀中,低声道:「蕙,我不要吃雪藕, 我要尝尝你棋樱唇的芬芳……」 只觉怀中的夏蕙呼吸急促,叟眸如丝,粉面酡红,身躯亦在轻微的颤抖著,她自己 也说不出为什么原因,在与自己击心所爱之人,做一种亲密的接触时,总会情不自禁的 悚颤与奋…… 于是,二人的嘴唇吻合了,没有一丝隙缝,没有一丁点声息。彼此的心房剧烈地跳 动著,催进著血液加速循环,双方的喘息,皆纳入双方的呼吸中,良久…… 夏蕙紧搂在江青颈项上的双手忽然松懈,美眸中亦渗出两滴晶莹的泪珠。 江青栋然一惊,急问:「蕙,你……你怎么哭了?是我……我做错了什么事么?」 夏蕙轻轻摇头,埋首在江青怀中,抽搐著道:「不……青哥,你没有错。」 江青叉惶然道:「那么,是忽然有了什么感触?」 夏蕙仰起那张俏丽的面庞,幽幽地说道:「青哥,我……我一直怕触怒你,不敢 说……」 江青爱怜的抚摸著夏蕙的秀发,轻轻说道:「蕙,你了解我,我们早成一体,你有 什么话,不妨直截了当的告诉我,别隐讳什么,更别怕我不快,对你,我只有深切的 爱,没有任何猜忌……」 夏蕙缓缓地闭上双眼,长长的睫毛掩住了眼帘,但江青仍可看出,眼帘内仍有看两 颗凝结的泪水。于是,夏蕙语如游丝般道:「青哥……我我……我不放心。」 江青叹息著笑了:「蕙,你太傻了,我想,有一天你能剖出我的心,那时,你会看 见上面有著我爱夏蕙四个字的。」 夏蕙惊惧而惶恐的睁开眼睛,用手梧住江青的嘴唇,泣道:「青哥,不要如此说, 青哥……」 忽然,江青似乎记起了什么,伸手入怀,拿出一个小小的白丝包裹,又将怀中人扶 起,道:「蕙,记得那唐小萱?这包裹是她后来飞骑赶上,投给我的,本来我当时便想 交给你,但是,我竟把它遗忘了。」 夏蕙直觉的伸手欲接,又忽然缩回,羞涩的道:「我……我不能看。」 江青托起夏蕙泪痕未乾的面庞,柔声道:「蕙,你心中想看,是么?那又为何不看 呢?这是你的权利,就像有别的男子赠物于你,我也要看一样,因为我俩互相深爱,所 以,我们便不让任何一丝猜忌与怀疑存在于此情感之中,假如你爱我,你会看的,因 为,不爱一个人,才不关心那个人。」 夏蕙激动的搂住心上人,啜泣得更厉害了。然而,情人间深刻的了解,便往往会藏 在那苦涩而带有甜蜜的泪水中。半晌----夏蕙接过江青递过来的那个小巧的白丝包裹, 目光微扫,心中又是一阵激动,原来,那包裹的是缝得十分紧密,并没有拆开。 这件小小的事情,多有力的证明了江青对夏蕙那击诚与深邃的爱意。 于是,在夏蕙的纤指下,包裹被轻轻拆开…… 衬在白的丝绢上,是一东乌黑光润的秀发,另外,倘有两片象牙色的,修长的,然 而却带著血污的指甲。这两片指甲,一看既知属于一位年背少女,而且,是活生生的连 根硬拔下来! 江青全身栋然一震,一股凉气直透脚心,那女孩子----唐小萱,多痴,多狠啊---- 对她自己。 夏蕙轻轻的颤抖看,嘴唇抽搐,伸指拈起挟在那束秀发之中,一张不易察觉的窄小 纸片来。江青与夏蕙的目光,同时注视到纸片之上,那是用血写成,一些紧密的小字: 「以找身体所生,父母所赐之物。表明我对你的心意,情感是直觉而息息相连的,不须 要以时间做为装饰,我要痴心的爱,我会疯狂的狠。」 江青呢喃地道:「疯狂的恨……这妮子真可能做得出来。」 夏忘低声道:「青哥,那唐姑娘真狼心,如此摧残自己……,唉,我很同情她,但 是,我……却不能对她有丝毫帮助。」 「蕙你别袒心,唐姑娘可能是孩童心性末脱……」他故意抬头望天,以悠闲的口吻 道:「一个孩子,当他希求一件目的物之时,总是不惜一切哭闹的手段去争取,但是, 当他长大之后,便会为自己幼时的举止感到可笑,而一个少女对爱的憧憬,又何尝不是 如此的……」 江青以左臂环著夏蕙的香肩,笑道:「蕙,时间会冲淡那傻孩子的幼稚想法,让我 们等待----等待一个英俊的少年闯人它的梦境中……」 江青虽然如此安慰著夏蕙,但是,夏蕙却直觉的感到,事情不会那么单纯,因为它 是女人,所以,她懂得女人对「情」字的看法,尤其,当这少女深爱著一个人的时侯。 空气在沉默中过去,阳光已西斜了一大段。 风,吹拂著湖水,有著丝丝波纹,波纹伏动中,渗和看瑟人的寒气。 江青低声道:「冷么?」 夏忘摇摇头、但身躯却轻微的一颤。江青望著心上人穿的,有些显得似乎单薄了些 儿的紫色夹袄,将自己套在外面的青衫脱下,为夏蕙披在身上。一股熟悉的,温暖的男 性气息,使夏蕙感到一阵热流在体内循环,她满足地闭上双眼,偎在江青怀中。 无力的阳光,给西湖抹上了一笔苍凉的色彩,京色是美丽的,但却有些儿伤感,这 是未到黄昏前的白画。 秋水蒙蒙,间有几艘寥落的游艇,在水面上轻轻荡漾…… 四周岑寂,只有这对倩侣彼此的呼吸声然而,江青却突然双目电睁,沉声响在夏蕙 耳边道:「蕙,有麻烦来了,你不要动,让我看看又是那一路的好朋友。」 夏蕙神色一凛,聆耳静听,却没有发觉什度,她正待出声发问,江肯已蓦然倒飞而 出,闪电般扑向左方一丛灌木之后。 一条人影,在江青身形扑到之时,已宛如大鸟般狂笑掠起,猝然拔起六丈之高! 江青身形一沉,尚未跟踪而上,耳后忽然传来夏蕙的惊叫之声! 他仓促中急忙望夫,登时发现一个容貌阴沉,肤色白晰的黑衣文士,正缓缓向夏蕙 逼近! 江青只觉得那中年文士的面孔似乎曾在那里见过,但却一时想不起来,而此刻,也 没时间容他去想了。 空中如流星般闪掠著一条金红色的光影,几乎在夏蕙惊呼声甫住之际,那条光影已 落在她的面前。 这正是以超绝的轻身之术,「百里流光」飞掠而到的江青! 夏忘茂魂未定的颤声说道:「青哥,那人是田净。」 江青恍然大悟,冷冷笑道:「天缘洞主,睽违久矣,阁下兴致倒真不小,然而西湖 风光虽佳,只怕尚洗涤不尽阁下心妞中污垢!」 这黑衣文士,果然正是那天缘洞主田净! 他一见江青掠到,不由惊得猛退两步,色厉内荏的吼道:「江青,你别逞口舌之 利,今天咱们势必一清旧账……」 此刻,原先掠空的那条人影,亦狂笑著落在江肯右侧。 目光微瞟之下,江青不由一凛,原来,这人竟是昔日伤在自己手下的瘤龙银玉屏! 瘤龙颈项上所生的那颗拳大肉瘤,此刻正在微微颤动,丑陋的面孔下一片狰狞之 色,目露凶光的怒瞪著江青。 天缘洞主田净又悄然退后两步,阴声笑道:「大邪者,今日便叫你知道,诱骗本洞 女弟子的报应如何。」 说罢,他又向一傍的瘤龙银玉屏阿谀的一笑,皮肉不动的道:「银掌门及本洞主寻 你久矣,嘿嘿,料不到皇天有眼,天网疏而不漏,竟在此处与你相遇,大邪者,诚如尊 驾所言,西湖风光旖旎,如果一对同命鸳鸯能得殉情同埋于此,该是一件多么幸运之事 哩!」 江青镇定的卓立不动,望看田净那矫揉做作的小丑姿态,嗤之以鼻的道:「你说完 了吗?嗯,难怪阁下勇气忽增,敢情有人为阁下撑腰来了。」 忽然,一个沙哑如破钹刺耳的声音响道:「江青,你不用废话连篇,老夫今日若不 活活地劈了你,西湖之水便是老夫洗尸埋骨之处!」 江青闻声之下,不由大感惊异,因为,据他所知,瘤龙银玉屏禀赋奇异:虽然容貌 丑恶,语声却是清雅细润,极为悦耳,但此刻说话之声,为何竟是如此粗厉沙哑? 瘤龙银玉屏看出了江青惊异的神色,他悲愤的狂笑道:「江青,你在奇怪老夫的语 声为何忽然改变了么?这亦是你的赐予,那日对掌之后,承你以内家重手震伤了老夫的 一条音带,更以诡计骗去老夫灵药数粒,啊啊,老夫整整找你复仇已有数月之久,走遍 了江南数省,却不想竟于此地能偿此心愿……老夫发誓,以杀你为我十字门重整声誉之 开始。」 江青气定神闲的一整衣袖,道:「就只凭你们二位么?」 瘤龙银玉屏额擦青筋暴起,怒叫道:「你休要在此卖狂,姓江的,今日除非你能胁 生双翼,否则,你只有尸横就地之途了!」 他不待江青答话,双手一拍,黝暗的树丛后立即闪出三条人影,手中清一色的各握 耆一柄金公钢锤。 「唰啦」一声轻响起处,又一个满面横肉,体魄修伟的披发头陀,亦自树梢之上飘 身而下。 江青目光瞥及那披发头陀之后,不由豁然长笑起来,一撇嘴角道:「哈……哈,我 道银大掌门都收集了些什么武林高手前来助阵,原来却是银孤头陀法明此等窝囊废 物!」 这披发头陀,果然正是不久以前,于柳村弃友败逃的银弧头陀法明! 他于是役之后,亡命而去,封正巧碰见丁素来臭味相投的天缘洞主田净,二人互道 近况,都是流年不利,同病相怜,而二人的强敌大仇----火云邪者江青,两人彼此获悉 之后,由于敌忾同仇,于是沆瀣一气,联起手来。但是,他们亦深切明白,自己对头的 武功是如何高强,于是,在天缘洞主竭力怂恿之下,银弧头陀又勉强力壮起胆量,与田 净二人四出求请帮手。 事又凑巧,正在二人急急找人助拳之捺,又遇到了正在四处寻找江青复仇的瘤龙银 玉屏,三人意志相同,自是一拍即合。而天缘洞主又卑颜屈膝,诚心结纳,更说动了因 事偶至中土,称雄关西的「雷霆三锤」谢毅、吴大愚、钟光三人,在他们严密的探访之 中,终于来到馀杭,寻著了正偕爱侣畅游名湖的江青。 这时,银弧头陀并不因为江青的讽刺而感到羞怒,他面色木讷的道:「姓江的,废 话少说,敝友的三条性命,今日必须要你还个公道,如不将你碎尸万段,实不能消除洒 家心头之恨。」 江青冷笑道:「罢了,大头陀,若你当日不弃友而逃,你那三位朋友大概尚不至于 如此,现在,若大头陀你心存畏惧,此刻溜走,为时尚不嫌晚,否则,只待江青杀戒一 开,便恐怕再也没有你的生路了!」 他正说到此处,一直并肩立于树下,身材粗壮,面孔微黑的雷霆三锤,这时齐齐往 前夸进三步。 站立当中的三锤之首谢毅,冷冷一笑道:「朋友你说话最好自重一些,留给大爷一 点好印象,在你归阴之时。大爷特准留你一个全尸!」 江青星目倏睁,又随即淡然一笑,道:「阁下是谁!请恕江某眼拙,江某自问与阁 下等素无过节,尚请三位念在同为武林一派,莫淌此无聊混水,江某实是抱息事宁人之 心,特此奉劝三位。」 三锤之首谢毅以为江青已存怯意,他狂傲的大笑道:「哈……哈,闻说火云邪者为 昔日武林第一高手邪神厉老儿唯一传人,那知今日一见,想不到,竟然如此脓包,哈哈 哈,竟连我雷霆三锤的徒孙也不如!」 谢毅此言一出,不仅江青怒火陡升,就连痕龙银玉屏舆银弧头陀二人面孔上也几乎 挂不大住。他说江青尚比不上雷霆三锤的徒孙,而瘤龙银玉屏及银弧头陀法明既然在江 背手下吃过败仗,那么,不是等于说瘤龙银玉屏与银弧头陀二人,连雷霆三锤的徒曾孙 也不如了? 天缘洞主田净到底是个狡诈油滑之人,他一见瘤龙银玉屏及银弧头陀神色不对,便 暗叫不妙,他唯恐复仇不成,自己方面先来个窝里反,这还了得? 于是,田净蓦然大叫道:「江青,你若是条汉子便准备动手,如此闲扯,可是想等 候援兵么?」 一言出口,立时惊醒了银玉屏等人,瘤龙为了复仇事大,只得将一口怨气隐藏心 中,暂时不动声色。 雷霆三锤则动作如一,迅速站成三角形,将江青及夏蕙二人困在当中。 瘤龙、银弧头陀、天缘洞主亦纷纷取得有利位置,待机出手,明眼人一看即知,这 是一个以众凌寡的场面。 空气在瞬息之间加重了---- 江青,却依然镇静逾恒,目光沉冷的凝注著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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