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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虹落天 刀称绝 那片遥远的杀喊声随着怒号的北风送了过来,散落在四周的紫衣派人马听到了,聚集在 一起的魔眸教徒们也听到了,不可言传的,一种无形的火药气息又在暗里迅速滋长,魔眸教 徒们全静静的站立在一起,在他们每张张凶恶的面容上现出了那种狠酷的意韵与中邪一样的 武僮憬,宛如他们的心神已与远处的杀喊连系一体,随着那隐约却凄凉的声音振动跳跃,于 是,凶光露自一双双布满血丝的眼球中,不甘服的强暴本质又显示了出来………。 周遭,紫衣派方面也一直没有放松对敌人的监视及围持,有些人是反应敏捷的,有些人 或者比较迟钝,但是,在此刻,无论反应快慢的人,都已体会出血战即将爆发的韵息,危险 的仇恨意识像怒潮一般澎湃着,魔眸教那边如此,紫衣派这边亦然! 流沙坡上,双方的人群们都征忡了一会,龙尊吾栗然觉,他侧过脸来,朝魔眸教的人们 叫道:“朋友们,眼前的情势你们一定看得十分清楚,胜负之间早以明断,魔眸教对你们的 束缚已经解除了,只要放下武器,我们即是朋友,我保证你们生命的安全………。” 魔眸教那边没有人行动,也没有人答腔,他们一个个全木然的站着,然而,却俱以一双 双怨毒而仇恨的目光瞪视着龙尊吾! 轻谓一声,张丰帆低沉的道:“龙兄,这些人中毒已深,只怕渡化他们是难上加难了, 你没有见他们的眼神如何凶暴冷残?龙兄,我们不要浪费时间,还是赶快把事情解决,那 边,牛堂主他们想是早和另一批魔眸教人拚上了………” 苦笑了一下,龙尊吾自然试图再加劝导,他大声道:“魔眸教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 们这般为它效命?朋友们,不要执迷不悟,放下武器,以后你们可以重新做人,去过平安幸 福的生活………我负责你们的生命安全,包管不会受到丝毫损害………” 仍是没有人吭声,没有人移动,周遭是片可怕的沉默,魔眸教的教徒们俱皆紧握兵刃, 个个形色冷峻得像一尊尊的石像! 摇摇头张丰帆道:“龙兄,不要白费力气了………” 缓缓地,龙尊吾伸手入怀,他的语气已逐渐觉得寒瑟:“你们不愿言和么?你们甘心溅 血么?你们可是放一句话过来!” 于是在突然间……… 那四个硕果仅存的魔眸教“铁弟子”中有一个面孔腊黄的角色开了口,他目光先狐狐的 盯了侍立于侧的牟迟德舆梁采一眼,阴侧测的道:“小子,我明白的告诉你,要我们投降服 输,那除非日出西山,海上水天,你,是在疯人说梦!” 强压住心中的怒火,龙尊吾平静的道:“如此做,你不觉得太愚蠢?” 冷森的一笑,这名位据魔眸教“天眼堂”十凶之一的角色狂悍的道:“劝我们降服,小 子,你才叫愚蠢!” “一剑伏魂”张丰帆暴叱一声,怒道:“老夫早就知道你们全是一群不通情理,不识仁 恕之道的畜生,除了杀戈,你们还懂得有别的么?” mpanel(1); 双眼一翻,那个魔眸教的“铁弟子”夜枭般喋喋怪笑起来,而就接在他的笑声之后,一 阵尖锐得有如鬼泣般的长啸已突然传来,并以人的快速连连往这边移近! 一听到这啸声,魔眸教方面顿时扬起一片欢呼,聚集在一起的人群也马上朝两翼分开张 丰帆神色一冷没有表情的道:““七虹开天”司徒无忌来了!” 龙尊吾尚未及回答,散开的魔眸教徒已经骤然同时发难,毫无声息的猛然向四周冲扑订 来重手自怀内缩回,龙尊吾迅速往脸上一抹,他的金色面具已套上了面庞,在赤发扬飞中, 他冷漠的道:“狠斩!” 这时,双力的人马又已展开的混战,和方才一样,血肉横飞,刃芒如龙,在意味上,比 方才却更要激烈了! 龙尊吾猝然料掠而来,那四名魔眸教的铁弟子这时正和牟迟德,梁采二人分成两处杀, 龙尊吾的身形再到,阿眉刀已在一片耀眼的金光里急罩。与牟迟德交手的那两个敌人! 两名魔眸教的“铁弟子”呼一声猛然腾空,手中的狼齿鞭暴雨似的劈扫而下,龙尊吾不 让不退,阿眉刀闪升交映,眨眼间,完全将对方凌空攻来的招式挡开! “玄鹤”牟迟德长射而起,斑竹箫流云似的泻去,箫端系着的翠心跳跃撞击,更着着指 向敌人的上盘重穴! 两个“铁弟子”顿时有些吃不住劲,二人左掌互拍,分向左右掠出,但是,龙尊吾却已 不再留倩,他猛地往左侧旋,双手握刀,刀身有如一道极西的电闪般骤亮猝急,于是, “哇!”的一声长号响起,那名正在奋力逃命的“铁弟子”已被活生生的劈为两半,肚肠五 脏流水一样哗啦啦的全然倾泻出来! 另一个正在遭到牟迟德追击的魔眸教“铁弟子”,眼角余光亦已瞥及他同伴的惨死形 状,这一来,便是他再狠再强,也不由打心底冒起一股寒气,斗志在瞬息菽全消散一空,他 的狼齿鞭倾力挥舞着,身驱在空中一折一转,已改变了一个方向掠射出去,牟迟德的斑竹箫 在在连环十七次击空之后,骤见敌人有腾逃意图,不由大吼一声,奋劲扭腰狂追这时,一道 匹练似的金芒有如恶魔的咀咒般那么血淋淋的“削”然弹飞起来,正好挡住了这个魔眸教 “铁弟子”的去路! 情势的变化是如此快速而诡奇,这名“铁弟子”,猝不及防之下几乎一头撞了上去,他 叱连连,猛探狼齿鞭磕击,同时双腿急蹬,竭力将前扑的势子,往后板退,于是“呛”一声 断响,他的狼齿鞭已被硬生生削成两截,而就在他的身形停顿中,牟迟德的斑竹洞箫已毫不 容情的飞快戮点在他上盘的五处重穴上,这五处重穴,便是点上其中一处也会要命,何况是 五元连中?只听得这名“铁弟子”的喉中闷吭半声,已有如一块陨石般重重坠落下来! 微微一笑,龙尊吾的阿眉刀在手上一翻收了回去,他道:“牟兄,剩下两个奴才便交由 你与梁兄收拾了。” 牟迟德领首道:“放心,他们讨不了好。” 说罢,这位银城高手已倒射而出,凌空一个盘旋之下,像煞一头玄鹤般猛扑那两个正舆 梁采交手的敌人! 转过身来,龙尊吾直向流沙坡的坡顶掠去,在掠走中,阿眉刀翻飞旋斩,一声声“括” “括”的暴响传出,每在一声暴响中,便有一个魔眸教徒横摔斜什,鲜血并溅,连白牛皮的 衣裤全染成猩红的了! 到了坡顶,龙尊吾一把将刀插入沙层之内,自己双手背负,气定神闲的等待起来,北风 吹拂着他脑后披肩的赤发,蓬展散舞,沙粒碰击面具的薄薄的金亮,响起轻微的“叮叮”之 声,他目光凝紧,定定的注视着前面,而前面,这时已可看到一白色的影子宛如流星的曳尾 直奔而来。 只是在人们眨眩眼的时间里,那条白色人影已掠至十丈之外,只见他双臂猛挥,已两肩 水平的轻轻落在距离龙尊吾三丈之处站定。 这人也穿着白牛皮衣裤,也是光头,白牛皮上同样绘着血红的眸眼与蛇形图纹,唯一与 寻常魔眸教徒不同之处,便是他左腕上戴着的手镯不是赤铜打造,而是白金的,镯上雕盘的 那条翼龙也更见精神而且,龙眸乃是两颗巨型的蓝焰钻所镶成,看上去光彩眩亮,明灿夺 目! 他约有五十上下年纪,一张面庞非但生得秀雅端正,而且更有一股文质彬彬的味道,身 材也是削瘦修长的,没有一丁点江湖中人所惯有的粗豪鲁莽形态,假如他蓄起头发,再换上 读书人的长衫,不被人认做一位儒生才怪,可是,他却不是儒生,不是文士,是武林黑道上 的枭雄,而且,更是以阴邪狠毒出名的魔眸教一教之主! 以那双精芒四射的眸子打量着阻抗于坡顶上的龙尊吾,龙尊吾的金色面具泛闪着冰冷的 光彩,也正深沉的凝注着他。 清雅却冷森的,这人道:“我想你已知道我司徒无忌!” 点点头,龙尊吾道:“不错,魔眸教大教主。” 看着龙尊吾,这位表面中儒雅谦怀的黑道霸主道:“你站立的那个位置,似乎正是拦住 我去路的?” 因为戴着面具,看不出龙尊吾做出一丝笑容,而龙尊吾实则却微笑了,他安详的道: “你猜对了,我正是如此打算。” 踏前一步,司徒无忌古怪的道:“紫衣派中未曾闻说有你这样一个角色,想你是他们从 外面邀请的帮手了?” 龙尊吾拂开被风吹到肩上的赤发,道:“当然。” 司徒无忌忽道:“他们给你多少代价?如若你放手不管,无论他们给你多少,我答应你 双倍付赠!” 微微有些意外,龙尊吾道:“为什么你要这样做?” 扬起头深深盯视着龙尊吾,司徒无忌道:“说起来很简单,因为我看得出你是一个不易 对付的敌人,在目前,我不愿意多找麻烦!” 笑了一声,龙尊吾道:“你从那里看得出?” 司徒无忌的神色十分深沉,缓缓的道:“你的一只眼睛,朋友,我十分熟悉似你这样的 眼睛,冷静,深沉,果敢而又狠酷,这是一种俱有精湛修为的眼睛,我并不畏惧,但我担 心,像我方才所言,我不愿多树强敌,再增麻烦。” 接着,他又道:“告诉我,他们付你多少!” 耸耸肩,龙尊吾道:“一点也没有。” 司徒无忌有些奇疑的道:“一点也没有?你是说,你并未曾收过紫衣派的报酬?” 摇摇头,龙尊吾道:“老实说,没有!” 怔了怔,司徒无忌迷惑中带了些愤怒的道:“那么,你为什么帮他们?” 笑了笑,龙尊吾低沉的道。:“情感与道义,如此而已。” 冷哼一声,司徒无忌道:“你会这么简单?” 点点头,龙尊吾加重语气道:“就是这么简单,司徒无忌,这世上,除了有价的金银财 宝之外,还有无价的情感道义,而后者,往往比前者来得更珍贵不易获得!” 面上表情木然,司徒无忌道:“这样说来,你是一定要和我魔眸教作对了?” 呼了口气,龙尊吾沉定的道:“我很遗憾,怕是非如此不可||”七道刺目的青白色光 华就像从云层中突然射来一样,快得几乎已不能用任何言语去表达,龙尊吾的话尾还未曾说 完,已那么令人心动魄的来到了咽喉之前! 龙尊吾瘦削的身躯猛然前去,没有看清他的一丁点动作,深插在沙层里的阿眉刀亦带着 一片闪亮的金芒暴飞而上,刀刃翻起,那破空之声才呻吟似的跟上,“削”甚至连一颗沙粒 都没有带起! 于是 青白与金黄的两条光闪,蛇电似的一现即逝,周遭静寂无声,北风仍在怒号,呼啸着打 着转子而过,两个人依旧定定的对立着不动,就好像他们从来就未曾移动过一样…… 缓缓的司徒无忌呻吟般叹了一口长气,他的面色在这瞬息里竟变得纸一样的惨白,在他 的前胸,天爷,自颊下至小肮,整整有一道尺许长的细窄血口。阵阵的鲜血,正由伤口四周 紧罩的白牛皮衣裂缝中渗叫又一滴滴的坠落在脚下的沙砾里,血是猩赤的,染得他绣在白牛 皮衣上的蛇形图纹及三只怪眼赤红糊糊的抹成一团了……… 现在,他双手紧握住一柄小指宽细的怪异剑形兵刃,这柄窄剑便插柱地下,锋利而晶莹 的剑身上绒尘不染,尚微徵映闪着阵阵眨骨的寒光……… 龙尊吾也直挺挺的站着,右胁处也翻开了两道可怖的伤口,红白交映的嫩肉突出在衣衫 之外,血溃早已漫透了半个身子,最令人目心的,是他戴着的金色面具自鼻子至右耳,被剑 刃整齐的割裂了一道隙缝,稍差一线便将面容毁了,若非由面具的金壳护着,如今,只怕龙 尊吾的脸庞上也得添上一条永桓的纪念了呢。 双方僵立着,好一阵,龙尊吾才低哑的道:“自我出道以来,司徒无忌,我未曾遇上似 你这等利害的高手,很好,你确是一个优秀的卖肉者!” 身躯猛然抽搐了一下,司徒无忌的脸色已由惨白变为腊黄,他的瞳仁光辉也有些茫散 了,但他却尽量提住一口气,粗重的喘息着,嘘合干裂的嘴唇,声如蚊呐般道:“我……… 我知道………你………难斗………我………猜对………了………多可悲………我竟………真 的………猜对………了………” 龙尊吾吞了口唾涎苦涩的道:“你不愧有“七虹开天”之名,那七剑一挥,太快了,我 全力之下,也只能挡出四剑………” 唇角已有带着灰沉的血水在溢着,司徒无忌身体也开始轻微的摇晃,他仍支撑不倒,喃 喃的道:“快………快吗?但………但………还是………你聪………明………你拚着……… 挨我………三剑………却送我………一刀………三剑………不能取你………命………一 刀………这一刀………对我………却够了………足足够………了”猛然,这位魔眸教的大教 主,黑道中喧赫一时的煞星仰天狂笑起来,他笑得鲜血四喷,创口并裂,在肚肠沥沥流中, 他的细窄怪剑“咻”的迎空暴挥,在一圈突现突隐的青白光芒里,他已“叹”的一声重重仆 倒地下,嘴角弯曲,双目圆睁,内的热血溢淌得几乎成了一个小泊…… 征征的看着地下的体,龙尊吾兴起一股无可言喻的空虚及怅茫感觉,江湖上的日子便是 这样的么? 每一天都要杀戈堆砌,用血迹眩染?每一段每一段都要以恐来陪衬,以仇恨来标榜?就 是这样的么?除了那个“杀”字还有些什么呢?被杀者固然已无可申辩,但杀人者呢?又会 有什么收获?不论为了什么而被,它的后果总是死亡,难道对一个正常的人来说会是一种满 足,一件愉快的事么?这些日子来,他自觉不曾不曾在心灵上得到多少,便是有那么一丁 点,也是少得太可怜了………。 轻轻软软的,一只手掌按在龙尊吾的肩上,没有回头,龙尊吾知道身后的人是谁,他沙 哑而缓缓的道:“大掌门,争斗完了!” 来者果然正是紫衣派的大掌门“一剑伏魂”张丰帆,这位发福的老人转到龙尊吾面前, 深深的看着他轻轻的,龙尊吾道:“大掌门万万不要如此客气,我们既来了,便全心全意去 做,这是应该的,武林中的道义还须要维护………” 张丰帆又检视着龙尊吾的伤势,他焦切而忧惶的道:“好险………龙兄,若再差一分, 你的相也破了,肺脏也伤了,天幸尚无大碍,但也够重的………老夫刚刚上坡顶,便看见你 们交刃,好快,老夫自认曾经见过多少武林能手异人较斗,却也未目睹这般奇玄的功力,双 方就只一下子,老夫明白,这一击之中,已融淮了你们彼此多年来的修为,换句话说,你们 苦练而成的招术、心法、步眼、动作、力道,也全在这一声中现露无余了,这里面不知包含 了你们多少的精血与磨励啊………” 低沉的,龙尊吾道:“当时却不太觉得可怕………” 摇摇头,张丰帆道:“老夫一颗心却已提到腔子口了,讲真的,龙兄,若你有失,这失 败者并非你独自一人,紫衣派亦将万劫不复了!” “铮”的一声将阿眉刀还鞘,龙尊吾用右手摘下面具,仔细的查视一阵之后又置入怀 内,他关切的道:“坡后敌人都歼灭了么?” 呵呵一笑,张丰帆道:“只剩下了五十来个,还大多带着重伤,他们领头的”铁弟子 “仅存的那两个,也吃梁采兄,牟兄及本派谭舵主合力解决………” 点点头,龙尊吾又道:“牛堂主那边呢?” 神色微微一黯,张丰帆低沉的道:“那边较为惨烈,我们做为伏兵约二百名弟子伤去了 一百七十多名,牛李常牛堂主重伤,韩堂主阵亡,堂下三名好手也死了两个,甘师弟也挂了 彩………魔眸教方面却全军覆没,好在他们将主力摆过了这边,那一支也是他们留着的伏 兵,那支人正待抄往流沙坡背后突袭我们却吃牛堂主他们察觉,当时便接上了刃,对方有六 个”铁弟子“带头,听说三个是他们”天眼堂“十煞中的角色,另三个是”地睛堂“五绝里 的人物,这六个人与他们手下的百名教徒没有一个活出来………魔眸教也只剩这些人手了, 这一次,可说兵败将亡………” 沙哑的,龙尊吾道:“那么,甘兄他们今在何处?” 张丰帆朝那边一揖道:“仍在隔着这里百丈之外那片枯林中,如今正派人给他们疗伤救 治,消息是牛堂主派专人过来禀报的………” 润润干涩的嘴,龙尊吾低声道:“这边还好吧?我那两位老哥?” 轻拍龙尊吾肩头,张丰帆笑道:“放心,朋兄与易兄伤得不轻,可还都丢不了命,以外 梁兄带了红,也只是皮肉之伤………本派在流沙坡参与拚斗的弟子损折了近两百,第四舵范 舵主完了,首舵谭舵主胸上挨了一刀,万幸尚未致命,承宗这孩子看上去满身是血,细查之 下都皆浮伤,情形大半如此,龙兄,你自己也负创在身,这些事,由老夫处理,你就不要惦 着了………” 长长呼了口气,龙尊吾道:“是的,不用惦着了………” 这时,从沙坡那边,有紫衣弟子抬着两付软兜匆匆过来,龙尊吾尚未看清软兜上躺着人 的是谁,一阵沙哑却激动的龙悉吵嚷已传了过来:“小子,我他妈在问你的话,我那龙老弟 怎么样了?是死是活你好歹也回我一声呀,别这么忙着抬我走………” 嗯,不错,是朋三省! 朝前趋了两步,龙尊吾低沉的招呼道:“老哥,我没事,活绷乱跳的!” 软兜上的朋三省闻声之下,顾不得身上的伤势,他挣扎着撑起身来,仔细朝龙尊吾看了 着,突地哑声大笑道:“是你………是你………好一个打不死的程咬金!” 来到软兜边,龙尊吾轻轻的按着朋三省躺了回去,他俯下面孔柔和而平静的道:“你好 生养息,朋老哥,等你身子养好了,我们还有许多事要去做,总算过去了,这一场浩劫。” 喉结抖动了一下,朋三省开始呻吟着道:“天爷,我现在才觉得痛………” 两名抬着软兜的紫衣弟子急忙抬着朋三省走了,易欣便躺在后面的一付软兜上,他的面 色苍白而干枯,嘴唇也因为过度的焦虑而呈现了裂纹,一条右臂正被两块木板夹着,摆置身 边,就像不是他的一样,看见龙尊吾,这位壶中之公睁了睁眼,又倦又乏又难受的道:“老 弟………我得先歇歇………你,也伤了?拍拍这醉翁的肩头,龙尊吾笑道:“不碍事的,壶 公,你多珍重。” 站在那里,眼看着两付软兜抬走了,龙尊吾才缓缓的移动脚步,张丰帆赶了上来,和祥 的笑着道:“龙兄,这一场弥天战火龙算烧过去了,我们也快些赶回东治府去,要不,只怕 你那两位闺中之友要坐立不安了呢………” 朝后看了看,龙尊吾道:“这里的善后,可派有专人处理了么?” 张丰帆点头道:“当然,此乃必须之事。” 用右手紧了紧长衫的领口,龙尊吾感到一股眨骨的寒冽天气好冷,是的,他现在才觉得 冷,方才,全把精神放在杀伐上了。 那边有十几名紫衣弟子正牵着马匹向这里行来,嘶昂刨蹄的马群中,嗯,有一匹便是龙 尊吾的“一阵风”。 看着天上滚荡的乌云,呼吸着冰凉的空气,张丰帆不由暗里打了个寒颤,他低沉的道: “快飘雪了,龙兄。” “是的,快飘雪了。”龙尊吾也低沉的回答:“我们快回去,家里,一定已经生好了炭 火,温上了酒,摆妥了庆功筵,龙兄,走,这些全等着我们去享受了。” 于是,铁蹄扬起了沙尘,张重帆与龙尊吾双骑奔出,后面十数名紫衣弟子策马随行,瞬 息间已消失在迷漫而灰苍的风沙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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