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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7 章 古堡深宵龙虎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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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古堡深宵龙虎斗 下山之后,从北面山脚绕到山南,便踏入了尼泊尔的国境了。这时已是仲夏时节,处处 鸟语花香,与山中的冰天雪地相比,俨如两个世界。 尼泊尔是个山国,近代旅行家称之为“东方瑞士”,风景幽美,可想而知。境内湖泊甚 多,沿途纵目,但见白雪瞪瞪的山掌高插云霄,山泉瀑布奔腾人湖,绿树丛中馥郁的鲜花争 妍斗艳,彩色的小鱼在碧蓝的湖里悠哉游哉。桂华生不住赞叹:“好一片宁静而美丽的景 象!无殊世外桃源。”想起尼泊尔王子在这样宁静和平的国度里,还想黯武穷兵,真是人煞 风景。 尼泊尔又是个佛教古国,佛租释迦牟尼就是诞生在尼泊尔南部塔拉伊地山区的兰毗尼园 (古时属于印度)。因此沿途又可见到各地来朝拜的香客。桂华生想起白衣少女所说,国中 明年将开无遮大会,到时各国的高僧来的必定更多。 尼泊尔的景物还有一样今桂华生感觉兴趣的乃是佛塔,搭上四面昼着四对眼睛,听尼泊 尔的佛教徒解释,才知道这叫做“慧眼”,是象徵佛陀的智慧和慈悲的。桂华生第一次见到 这种形式的佛塔,乃是在魔鬼城中,当时甚为奇异,到了尼泊尔后,看得多了,看惯之后, 确是感到眼睛昼得很美,慈祥明亮而有魅力。 走了十多天,使到了尼泊尔的京城---加德满都。加德满都位置在山谷之中,群山环 抱,形成天然的城廓,终年积雪的喜马拉雅山峰,像琼楼玉宇似的高耸在青山之外。“加 德”的意思是“木”,“满都”的意思是“庙”,一进京城嘱目所及,都是大大小小的庙 宇,很多庙宇都是木结构的。大的庙宇雕梁画栋,建宏伟,而且也有飞檐科拱,很像中国多 层的宫殿式建,而又有本身的特点。桂华生一进人加德满都便衷心的爱上了这个城市。 桂华生逛了几条街市,腹中感觉渴,便上一间酒楼,拣一个临窗的座位坐下,要了一壶 “呛呛”酒,几样菜肴,半斤大面。这时正是夕阳西落的时份,从窗口望出外面,正对着城 西的瑞扬布山,山上有一座七层宝塔,塔的上半部全是钢制的,塔顶铺以金薄,在夕阳下, 发出灿烂的闪光,甚是好看。 过了一会,店伙将酒菜送上,尼泊尔人以好客闻名于世,店伙知道桂华生是从中国来的 远客,招呼得分外殷勤,频频问他酒菜是否适口。尼泊尔菜最喜欢用一种名叫“葱泥”的配 料,菜肴里都拌有“葱泥”,“葱泥”是用喜马拉雅山麓上特产的野葱、阔叶韭和一种红蒜 捣烂成泥,做成一只只的球,吃的时候,便捏下了一小块来,用油炸一炸,然后醮在菜肴 里,汤里或面点里,桂华生吃着拌有“葱泥”的菜肴,觉得非常之香,大为赞赏,店伙笑 道:“有些外客吃不惯,有些一吃就上了瘾,宁愿在尼泊尔安家落户,不肯走了。”桂华生 笑道:“看来我也要在你们这儿安家落户了。” 说话之际,来了一个客人,是个五十多岁的老者,背着一个青色布囊,衣衫素,这人一 上酒楼,店伙和正在吃饭的客人都纷纷起立,向他表示敬意。桂华生暗自猜测他的身份,只 听掌柜的向他问道:“巴勒大医生,今天给看病来了?” 老者微笑道:“今天碰到了一宗疑难杂症,把我难住了。我医不好的痛,不好意思对你 们说。”众人纷纷笑道:“你老先生真会说笑,那有你医不好的痛?”“除非是罗刹注定要 勾他的魂魄,哈,只怕纵然如此,你也有本事从罗刹手中将他的性命夺过来。”听他们的口 气,这位巴勒老先生大约是他们国中的神医。 巴勒的眼光向桂华生望来,面上微微露出诧异之色,桂华生向他拱手招呼,巴勒道: “许多年投石见到从中国来的客人了,幸会,幸会!”桂华生便请他喝酒,巴勒甚是豪爽, 叫店伙添了一双筷子,再加几式小菜,便在桂华生侧面坐下。 佳华生道:“老先生医术高明,小可好生佩服!”巴勒道:“你听他们胡说,我不过懂 得几味药性而已。说到医术,还是你们中国人最为高明。说起来我对医学略称皮毛,还是拜 你们中国人之赐。”桂华生奇道:“老先生到过中国吗?”巴勒道:“我虽然没到过中国, 却稍解汉文。我最初学医,便是从你们的营宗先哲李时珍的《本草纲目》开始的。现在又正 研读他的《奇经人脉考》和《濒湖脉学》等书。我正想把他译成我国文字。听说你们近代还 有一位神医傅青主先生,曾到过天山南北和西藏,我听西藏来的香客说过,他们的租先普得 传青主看过病,他们还保存有方子,确是高明之极,袖可惜他的医案还没有书籍传播。也许 有了,可是我们国中,还未见到。” mpanel(1); 桂华生听了,好生钦敬,只是他对医学并不内行,无法深谈,便微微笑道:“如此说 来,咱们两国虽隔着大山,却也并不陌生呢!”巴勒道:“岂并不陌生,就说是世交也未尝 不可。我们国中的许多传说都是与你们中国有关的。”指一指窗外的宝塔,笑道:“据说我 们的京城,也是你们中国来的法师所开辟的。” 桂华生甚感兴趣,笑道:“有这样的传说吗?”巴勒指着瑞扬布山说道:“你知道瑞扬 布这名字的意思吗?”桂华生对尼泊尔文字的知识有限,通:“请老丈详解。”巴勒道: “这个字的字义是“自体放光”的意思。据说久远久远以前,有一位毗婆户佛,普来到这里 的湖上,看到各有中许多花草,独没有莲花,他使投下去一支窃根。预言将来会长出放光的 莲花,湖水将变成富饶的国土。那个时候,这里还是一片汪洋的碧湖,瑞扬布山也浸在水 里,仅仅露出峰顶。过了许多年代,毗婆户佛投下的藉根果然开出莲花,瑞扬布山也放出光 辉,如同莲花一样。就在这个时候,中国五台山的文殊菩萨来到这里,他绕湖环行一周,发 觉湖的位置很高,有一处山石壁土,他说:如果把湖水流出去,这裹将成为一片沃土。他拿 起了一把新月形的宝剑把南面的山头劈开了一个缺口,将湖水排出,现出陆地,让随来的徒 众定居下来"其中一个名叫“法持”的做了国王,他仿照中国的样式兴建了加德满都。至今 那个峡口的名字仍叫做“何德瓦”,意思就是“剑劈口”,湖水排出的水道成了一条河,名 叫巴马提河,千年万载地灌溉着这个山谷内肥沃的田地,我们尼泊尔人的心目中。它是一条 坤圣的河。”(羽生按:在若干有关尼泊尔历史的书籍中,叙述到这段神话时,将从中国来 的“圣人”译为“孟守礼”,其实应是“文殊菩萨”。中国现在的佛教协会副会长赵初四年 前到尼泊尔访问时,对此段神话,曾有专文谈及。) 桂华生听了这段神话,心中想道:“神话虽不足信,但亦可见到尼泊尔人对中国是何等 尊崇,连他们的京城也认为是从中国来的菩萨开辟的。而京城中的风物,确实也有很多与中 国相同。”对加德满都,益增亲切之感。 两人谈得很是投机,桂华生想起一事,问道:“贵国国王有几位子女?”巴勒道:”有 一位公主。”桂华生心道:“原来魔鬼城中的那个尼泊尔王子并非太子。”巴勒微笑道: “你大约也听到关于我们公主的招亲事情了?以你的才貌武功,正可一试。桂华生怔了一 怔,想道:“他怎么知道我身有武功?”笑道:“这事情我连想也不敢一想。来求婚的很多 吗?”巴勒道:“一年前刚开始的时候,几乎每天都有人来应试,后来越来越少,现在已有 三个月不听见说有人来了。”桂华生心中一动,道:“这是何故?”巴勒道:“来求婚的人 连宫女也打不过,压根儿就没见着公主,弄到后来,许多求婚者都知难而退了。” 桂华生笑道:“那么国王找不到女婿,岂不是很心急了?”巴勒道:“是啊,是很心 焦。所以……”忽地欲言又止,桂华生有点奇怪,忽觉楼中气氛有异,抬头一看,只见一个 带刀武士走上楼来,掌柜连忙招呼,那武士摆摆手道:“我不喝酒。”迳自走到桂华生这桌 子前面,同巴勒鞠了个躬,恭恭敬敬的遮上一个银盒,一言不发,便即走了。桂华生莫名其 妙,但见巴勒捧着银盒,手指微微发抖,好像有什么祸事临头一样。桂华生回道:“老丈, 什么事情?可是碰到什么为难之事?” 巴勒道:“多谢相公关注,别无他事,只是天色不早,我应该回家啦。”桂华生甚是怀 疑,道:“那么我几时再见老丈?”巴勒道:“若是还有缘份的话,三日之后,我冉在这里 候教便是。”桂华生何等聪明,听他言下之意,定然有莫测之祸,故此连他也不自知,三日 之后,是否尚有缘相见。在酒楼上不便点破,便道:“既然如此,三日之后,我在这里洁槽 候教。”等到巴勒走后,他却立即结了酒钱,悄悄跟在巴勒后面。 华灯初上,街道行人熙来攘往,巴勒似乎毫末发觉佳华生跟踪他,穿过了好几条小巷, 到了城西的一条冷僻小巷,有一座两造的平房,巴勒回到家中,“碎”的一声,便把大门关 上了。 桂华生待了一会,瞧着四下无人,立刻施展轻功,跳上屋顶,悄悄从他屋后溜下,只听 得巴勃在转子里唉声叹气。桂华生走近去偷偷张望,但见巴勒早已打开了武士迭给他的那个 银盒,将盒中之物一件一件摆在桌上,有珍珠,有翡翠,还有几块金绽,桂华生大奇:“这 武士迭给他这份礼物倒买不少啊!他为什么唉声叹气?”待了片刻,只见他又在盒子里拿起 一张请帖,捧在手里呆呆发愣。 桂华生走进去道:“老丈何事担心,小可愿为老丈分忧。”巴勒吓了一跳,看见是桂华 生,叹气说道:“老弟古道热肠,真真可佩!这一件事,老弟还是不要理会的好。” 桂华生道:“我与老丈一见如故,老丈既有为难之事,我是非理不可。”巴勒道:“我 知道老弟武功绝世:…:嗯,你不必惊奇,我虽不识武功,但稍通医理,我看你目蕴神光, 在酒楼上我故意碰了你手腕一下,你的脉膊音宏而清,一触就知是非常之人。”桂华生大为 佩服,心道:“怪不得人人称他神医,果然医理通玄,不可思议。”巴勒续道:“老弟虽是 武功绝世,这事情却不是武功所能解决,我也不愿老弟以一个异国之人,而与我本国的御林 军作对。” 桂华生道:“怎么?老丈行医济世,却怎的会得罪了御林军?”巴勒道:“连我也莫名 其妙呀,如今是祸是福,我亦难以猜度。”桂华生道:“小可谬托知已,敢请详告。”巴勃 道:“适才那位武士送来的请帖,乃是御林军总督大人的请帖,要我今晚三更,到他别墅相 见。这事不许我对任何人说。” 桂华生大笑道:“也许他有什么见不得人的病,请你去医,”巴勒摇头道:“不会,不 会。嗯,我而今想起来了,我今日出宫之时,隐约见到总督大人也在外面张望。”桂华生 道:“啊,原来你今日是进皇宫看病么?”巴勒道:“这件事情,我本不应该告诉别人,但 老弟是上国高贤,难得又这样一见如故,我就对老弟说了吧。我今日在酒楼上之言一点不 暇,我确是遇到了生平第一宗难医的病症。病人就是我们皇上。我诊他脉象,好像是中了一 种慢性的毒药,毒性之怪,前所未见。可以令他精神疲灿,不能用脑。若然无法解除毒性, 三月之后,就会樵悻而死。别的医生,绝对看不出他的死因!” 桂华生吃了一惊,说道:“谁敢这样大胆,暗中毒害国王?”巴勒道:“是呀,宫中防 卫森严,外人绝难混得进去,若是我诊断不错的话,这下毒的人,只怕就是国王亲近的 人。”桂华生沉吟半晌,说道:“莫非就是那位御林军总管?”巴勒道:“我接到这个银盒 之时,最初也是这样的想,不过,御林军总督,虽然时常随侍国王,却也难以下毒。”桂华 生道:“这有何难,只要有一个机会,把毒放到国王的茶酒里,不就衍了么?”巴勒道: “不,这是一种慢性的毒药,每次下毒分量极微,最少要接连下毒七次。御林军总管非经奉 诏,不能造人内廷,除非他买通了国王贴身的人下毒。但毒死了国王,他又有什么好处?王 位是必定要皇室之人才能继承的。”桂华生道:“你们的国王可得国人爱戴么?”巴勒道: “国王仁慈爱民,国人对他十分爱戴,”桂华生道:“这么说,那就不是因仇下毒的了。中 国历史上也有许多毒杀国王的事,那十居八九是为了谋夺王位。”巴勒道:“公主的贤慧举 国均知。她是国王的独生爱女。更绝无毒死父亲之理。哦---”眼睛一闪,似是为桂华生的 话起了某种怀疑,桂华生道:“怎么?”巴勒面色微变,通:“咱们不必胡乱疑了。时候不 早,我必须赶去赴总管大人的约会了。”桂华生道:“他约你半夜三更见面,这时间走得真 是古怪。”巴勒坤色甚是不安,说道:“老弟,你我一见如故,我此次去了,若然三日之后 不回,那就是凶多吉少了。但你切不可将今晚之事告诉别人,也不必找我。我无妻无子,终 生钻研医学,留下了的医案是我最宝贵的,三日之后我若不回,请你将医案取去。呀,不如 我现在就交托给你。” 桂华生忽道:“不,我陪你去!”巴勒道:“你如何去得?”桂华生道:“我扮作你的 药童。”巴勒迟疑半晌,通:“也好,我倒不是怕死,只是我死之后,国中更无人能够医治 国王了。”立即替桂华生改装易容,在面上擦了点煤灰,再蒙上了缠头市,背上药里,果然 像一个尼泊尔药童。 巴勒自备了一辆马车,那是他下乡看病时代步的,总管的别墅在瑞扬布山山麓,巴勒使 与桂华生驾车前往,在路上桂华生问他道:“你今日进宫,有人知道吗?”巴勒道:“是一 个小逼们(宫中的僧侣)来唤我的,从御花园的后门进去,他也曾叮嘱我不要说给别人知 道。”佳华生道:“你们为何那样的怕御林军总管?”巴勒苦笑道:“国王仁慈,他却恰得 其反。他的别墅就是用夹拷打犯人的地方,等于是他私设的监狱。” 马车走了大约半个时辰,到了瑞扬布山山脚,御林军总管早已派有人等候。一见巴勒到 来,首先指着桂华生问道:“这是什么人?”巴勒道:“他是我的药童,也是我的助手。” 武士叫他们稍待,叫同伴回去请示,不久传出话来道:“既然有人随来,那就都进去吧。” 武士带引他们上山,不久就到了别墅门前。这座别墅形式古怪,极似一个古堡,围墙都用山 上厚厚的猪色石头砌成,铁门也油成红色,桂华生随他们进去,一直穿过六七道铁门,每走 进一道门,铁门立刻关上。里面阴阴森森的,鼻子里还隐隐闻到有血腥的味道。 穿过了六七道铁门,造人一座大厅,但见两廊武士林立,厅中摆着一张圆桌,有一个满 面虹须,身披锦袍的汉子坐在那里等候,他的身后也土着两个武士,巴勃用眼示意,桂华生 立刻明白这个人就是御林军总管。圆桌的另一例坐着一个披着大红架装的僧人,这个僧人巴 勃不认识,但却是桂华生的相识。原来此人非他,正是在魔鬼城中曾与他交过手的红衣番 僧。幸而桂华生旱已改装易貌,那红衣番僧看不出来。 御林军总管一见巴勒到来,立即站起来道:“神医来了,欢迎,欢迎:”随即问道: “你这个药童可知你今日进宫医病之事么?”巴勒道:“他是我唯一的助手,别人不知道, 他是知道的。”总管面色一沉,随即笑道:“既是如此,那就让他在阶下等候你吧。”笑声 中隐隐透出杀气,有两名武士,左右监视,把桂华生止住,不让他随巴勒登堂。 御林军总管待已勃坐定,冷冷道:“我今日叫人迭给你的礼物,收到了吗?”巴勒道: “正想请问总管大人,何故厚赠?小人无功不敢受棣,这份厚礼已随身带来了。”说罢,将 银盒放置圆桌之下。总管意殊不悦,说道:“你不肯受我的东西吗?”巴勒道:“小人说过 了,无功不敢受棣。”总管盯了巴勒一眼,道:“只要你听我话,你就有大大的功劳。”巴 勒道:“请大人吩附。” 御林军总管紧紧盯着巴勒,道:“你今日进宫给国王治病,可看得出什么病么?”巴勒 道:“这个,这个……”总管大声说道:“这里都是我心腹之人,但说无妨!”巴勒道: “这个,我,我还未……”总管冷笑道:“你还未看出病因?哼”如此说来,你枉有神医之 名字了?”巴勒数十年来,给国人专为神医,对声名甚为重视,给他一激,应声说道:“我 还未想出医病的方法。”巴勒道:“那么你已经知道他的病因了,他是什么病?”巴勒道: “不是什么病”总管厉声道:“怎么说?”巴勒道:“国王似是中毒。”总管微微一笑, 道:“你肯说实话,很好。我现在就求你一件事。”巴勒道:“不知小人能否办到?”总管 笑道:“简单得很,你明日到宫中处方,就当是普通的头痛病懊了。宫中若要你写下病案, 你要署名证实国王患的是头痛症,不是他病。”桂华生一听,立如其意,心中想道:“这个 御林军总管纵非亲自下毒,亦必是同谋之人。巴勃是国中最好的医生,有他签署证明,将来 国王毒发身死,是无人敢怀疑国王的死因。” 巴勒抬起头来,也盯了那总管一眼,淡淡说道:“大人刚才教我说实话,这样一来,我 却是对全国说谎了。”总管怔了一怔,道:“你不愿意?哼,你想清楚了,你若答应,金银 珠宝,随便你要,如其不然,哼!”,巴勒道:“我宁愿保全神医国手之名,胜于要这些带 不到坟墓去的珠宝。”桂华生暗暗喝采,那总管面色沉暗,似乎就要发作,那红衣番憎却冷 笑道:“国王的痛反正你医不好,说什么国手神医,现在要当普通病症来医,何伤你的今 誉?”这话大人刺痛了巴勒,就在此时,忽闻得桂华生哈哈大笑之声! 那两个监视桂华生的武士大吃了一惊,喝道:“你干什么?”只听得“轰隆”一声,桂 华生反手一掌,将左边那名武士打下石阶,右边那名武士拔出月牙弯刀向桂华生腿弯疾斩, 桂华生提起右腿,成了“金鸡独立”的姿势,那武士斩了个空,身形前什,桂华生脚尖一 弹,快捷无伦,当琅一声,又把那武士的月牙弯刀踢出手去。 两廊武士纷纷拔刀哗叫,但见桂华生哈哈大笑,身形如箭,飞身一掠,使到了圆桌前面 站定,明声说道:“我有话讲!”那御林军总管本来是国中有名的勇士,两膊之力,能举千 斤,见桂华生疾如其来,虽吃一惊,却也不惧,趁着桂华生身形未稳,双臂一伸,将佳华生 的肩头一按,喝道:“坐下来讲!”其实他这一按乃是有意结巴勒显显颜色,满拟一按之 下,就要把桂华生的肩脾骨折断。 那知触手之处,其软如棉,御林军总管方觉不妙,鸯然间一股反弹之力迫来,御林军总 管双臂酸麻,桂华生双肩一耸,笑道:“总管大人不生,小的怎敢坐下?”那红衣番僧也吃 了一惊,这时也还末看出是桂华生,心中大为奇怪,想道:“这小药童怎的会有这种上乘的 功夫?”不由自己的也站了起来。 御林军总管怒道:“你有何话?”桂华生道:“请总管大人带领我们进宫。”总管道: “做什么?”桂华生冷笑道:“你们说我师父给国王治病,哼,这你们可看错了。谁不知道 我师父是全国第一名的妙手押医?不要说他老人家,国王这点小病,就是我去医,也包管一 医便好!”红衣番偕道:“那你是诚心要和我们作对了?”桂华生道:“你们不想国王的病 医好吗?你保荐我去医病,医好了你们也有功劳呀!”红衣番僧冷笑道:“好,好!我现在 就带领你去!”条地横掌如刀,同桂华生的天灵盖疾劈,就在这时,御林军总管也骤然发 难,拔出短剧,疾插桂华生的背心。 桂华生一声长笑,左手反手一拿,拿着了御林军总管的手腕,御林军总管全身麻木,动 弹不得,说时迟,那时快,红衣番憎蒲扇巨掌挟风拍到,桂华生右手一挥,按着往面上一 抹,大笑说道:“妖僧,你还认得我么?” 桂华生这一挥之势,用的正是“铁琵琶指”的功夫,红衣番憎被他五指一拂,手腕上登 时起了五条红印,这时已看清楚了桂华生就是在魔鬼城中将自己打败的那个中国少年,吓得 倒退三步,失声叫道:“你,你,你!你居然敢到我国京城捣乱。” 桂华生道:“咱们到国王面前分说。”红衣番僧脱下架装,想动手却又不敢动手。桂华 生笑道:“有总管大人陪伴,也是一样。好,师父,咱们走吧!”拖着御林军总管便往外 闯。御林军总管方大如虎,他部下的武士们个个皆知,这时见总管大人竟似绵羊一般被桂华 生牵着,显然是完全消失了抵抗之力,谁不惊骇! 桂华生正自哈哈大笑,忽声得背后暗器破空之声,来势极疾一……。 桂华生拖着御林军总管,闪动不便,只听得那暗器挟风呼啸之声,急劲非常,桂华生迫 得松开了手,伸指疾弹,那几枚暗器是三寸来长铜钉,条的飞到面门,被桂华生施展“铁琵 琶指”的功夫,一阵疾弹,铮铮之声,汤人心魄,桂华生十只指头都感到酸麻,不由得心中 一凛,想不到到尼泊尔京城的第一晚上,就遇到了如斯高手。 那御林军总管大叫一声,一蛟跌倒地上,原来桂华生放开他的时候,已是暗中点了他的 “天枢穴”,这时廊下众武士纷纷跑到,有些去扶总管大人,有些则奔向巴勃。 桂华生无暇审察那暗器自何而来,提一口气,先发出劈空掌的功夫,那几个武士刚挨近 巴勒,忽觉有一股暗力推来,莫名其妙的都倒在地上。桂华生掌劈揩戮,霎眼之间,打翻了 七八个武士,那几个跌在地上的武士才刚刚爬起,桂华生冲着他们冷笑道:“我师父的武功 比我高明十倍,你们要去拿他,可是想找死么?”那几个武士给他一吓,慌忙退下,果然不 敢挨近巴勒。 混乱之中,忽听得有人喝道:“都给我退下!”桂华生定睛一看,但见一个长发披肩, 高鼻深目的汉子大踏步走出,咬牙裂嘴的向桂华生笑道:“你是从中国吗?武功很不错 呀!”伸出手来与桂华生一握,桂华生急忙运气相抗,但觉一股极强劲的力道迫来,条然之 间,忽又消失,桂华生几乎立足不稳,幸而他的浑身力量也已到了控制自如的地步,一 觉不妙,立即用重身法定住身形,手指微微一带,将对方的劲力化开,而且顺手还在他脉门 重六点了一下。"这人却似毫无知觉,哈哈一笑,将手掌抽了出来,说道:“果然不错,有 资格和我比试一下。”桂华生这一惊非同小可,想不到这个人居然也懂得闭穴的功夫,试他 的功力,实不在中国的第一流高手之下,那红衣番僧看出了桂华生面上稍有惊惶之色,得意 之极,指着桂华生说道:“中国来的小子,今晚你的造化到了。你知道这位法师是谁?他是 阿刺伯诸国的第一高手提摩达多,你好好请他指教一番吧。” 桂华生早就从白衣少女口中听过提摩达多的名字,心中想道:“久闻阿拉伯诸国也与中 国一样,乃是文明古国,武术源远流长,这人是他们的第一高手,确是名下无虚,倒不可小 觑了。” 提摩达多双掌一拍,道:“你身上藏有宝剑,取出来吧!”桂华生的腾蛟宝剑软硬自 如,这时正缠在腰间当作腰带,不料提摩达多一眼望得出来。 桂华生道:“且慢,既然比试,咱们可得说清楚,胜了如何?败了如何?”那红衣番僧 不忍住骂道:“好个不知夭高地厚的小子,提摩达多法师还能输给你吗?” 提摩达多却大笑道:“好,你这个少年人真有胆量,三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 这样问我。好吧,你听清楚了!”随手一指屋角的一支烛光…… 御林军总管这座大厦,布置得非常华丽,四角有四根中空的玻璃圆柱,圆柱内各点着一 支牛油巨烛,烛影摇办,从玻璃罩里泛出光辉,甚为别致。提摩达多指着东南角的玻璃柱内 的烛光说道:“你冒犯了总管大人,我在此间作客,不能不管。不过,你既有胆量与我比 试,我就给你一个机会。”顿了一顿,说道:“我就以这支烛光为限,若在烛光熄灭以前, 你给击败---那没说的,我只好将你交给总管大人处置。若在烛光已熄,我尚未能将你击 倒,那么,这里的事,我撒手不管!” 这支巨烛已烧了大半,看来不用半个时辰就可以烧完。桂华生心中好气,叫道:“好, 就是这样,来吧!”他以为提摩达多小觑于他,岂知提摩达多已是对他十分重规,只因见他 刚才露出了几手非凡的武功,这才以半支烛光为限,在提摩达多心中,时限已是放得极宽 了。 提摩达多笑道:“好,那么请你站稳了!”谈笑之间,漫不经意的忽地发出一掌,桂华 生已经拔剑出销,却故意舍剑不用,一面施展“千斤坠”的功夫,双脚牢牢钉在地上,一, 面运力左掌,以大力金刚手硬接他的掌力。岂知桂华生稍为轻敌,几乎在一招之内,就被提 摩达多击倒。 桂华生掌大将发未发,陡然间但觉一股极大的潜力排山倒海而至,桂华生大喝一声,一 掌平推,发出了九成真力,但听得“波”的一声,狂台怒卷,原来是两股掌力相遇,激起烈 风,站得稍近的武士被掌风推得摇摇蔽晃,纷纷走避。 桂华生暗叫一声“不好!”胸口如给铁一击,立足不牢,就要跌倒,急忙施展绝顶轻 功,千空飞起二丈多高,手挽构梁,掌风呼的一声,从他脚下台过。提摩达多得意之极,砾 砾怪笑,大踏步向前,仰首朝天,同着横梁,又发一掌! 一掌发出,惊叫之声四起,原来这根构梁,竟给他的事方震断了,哗叫声中,桂华生一 个“细胸巧翻云”,疾掠而下,长剑一招“倒卷天河”。凌空刺击,登时酒下了千百点寒 光,把提摩达多的身形罩住。 提摩达多也是轻敌太急,想不到桂华生的宝剑厉害之极,剥光激汤之下,但听得嗤嗤之 声响,就好像一个大皮球给许多利针所刺一样,原来是他掌力所汤起的气流给宝剑反击之力 迫散,提摩达多也吃了一惊,条然间剥光暴长,桂华生的剑招从“倒卷天河”变为“后界射 日”,剑光过处,别的一声,将提摩达多的长发削去一络。 提摩达多大怒,有拿向外疾拍,左拳却向内一招,桂华生正使到“星海浮搓”的一招, 从“倒卷天河”至“星海浮搓”,这连环三招乃是桂华生以“达摩剑法”,合了白衣少女所 创的“冰川剑法”之后,妙悟出来约二招极利害的招数,这一招剑尖斜斜上刺,正自使得得 心应手,眼见提摩达多无法可避,荞然间忽觉极大的潜力,左右齐来,互相牵引,桂华生顿 然好像身处在一个极为湍急的漩涡中心,身不由主的被推磨得团团乱转。 幸而桂华生在喜马拉雅山上,普经和提摩达多约两个弟子打过一仗,深悉他阴阳掌力的 奥妙,急忙改用阴柔之力,以达摩掌法,随势屈伸,消解提摩达多攻来的潜力,虽然如此, 还是被他迫得直打圈圈。 提摩达多一掌紧似一掌,牵引的力道也越来越大,桂华生暗叫“不妙”,若然如此对耗 下去,提摩达多的功力比他高出许多,只怕不待烛光熄灭,自己就要精疲力竭。 提摩达多亦是心中焦燥,生怕到了时限,不能将少年人打败,一见桂华生现出疲态,心 中大喜,猛地双掌齐推,全用阳刚之力,掌九如狂涛怒风,骤然压至,满拟这双掌击下,桂 华生不死亦伤。 岂料桂华生成竹在胸,见他改用阳刚掌力,正合心意,忽地一声长啸,随着掌风直升出 去,改用八卦游身掌法,绕着提摩达多身形疾转,剑光闪烁,俨如黑夜繁星,千点万点,飘 酒下来,众武士看得目瞪口呆,但见大厅之上,竟似有数百个桂华生,对提摩达多运剑狂 攻。 桂华生改用快攻的战法反客为主,将提摩达多从主动变为被动,果然大大削弱了他阴阳 掌的威力,本来若论功力,是提摩达多高出许多,若论轻功,却是桂华生稍胜,这一轮快 攻,剑点如雨,而且他手中所持的又是可以洞金削铁的宝剑,只要被他剑尖戮上一点,多好 内功也难禁受,提摩达多全身各处都在他的剑点攻击之内,迫得运掌防身,这一来阴阳掌力 自是不易发挥。 可是桂华生改用这样的战法,比刚才还更吃力,他之所以如此,实乃行险求幸,希望在 烛熄灭时,反而将提摩达多击倒。但提摩达多乃是当今的武学大师,不久便明其理。只见他 凝土如山,任由桂华生强攻猛打,脚步竟不移动分毫。 过了一会,桂华生但觉气喘心跳,额上汗珠一颗颗滴了下来,提摩达多脸上柠笑,双掌 划弧,一步一步的迫将出去,佳华生又似初上之时一样,感到有如身处漩涡的中心,进既不 能,退亦不得。 再过一会,桂华生更感不支,但觉耳鼓嗡嗡作响,眼前金星迸现,这是力脱神疲之象, 桂华生奋力再拆几招,猛听得提摩达多大喝一声,一掌劈来,桂华生跟跟疾退几步,提摩达 多如影随形,第二掌又连环击到,桂华生本能的运剑一档,身形再退几步,双腿酸软,即将 仆倒,提摩达多第三掌又拍了过来,桂华生被他的学力牵引,虽欲后退,已是力不从心,反 而被它的学力车得上前几步,天灵盖正正迎着他的掌心,这一掌劈下,焉有命在? 却就在这紧张的时刻,提摩达多一声长叹,双掌一枚,说道:“中国的武功,果是神奇 莫测,再过十年,只怕我也不是你的对手了。好,时限已到,我放你走吧。”桂华生喘息稍 定,睁眼一瞧,只见东南角玻璃柱内那支烛光已是完全熄灭。 桂华生抱拳笑道:“多谢大师指教,咱们后会有期。”提摩达多坤态快快,正欲退下, 忽听到御林军总管的呻吟之声,只见那个红衣番僧扶着他缓缓走出,大声喝道:“好小子, 你用什么妖法,将总管大人折磨成了这样?” 原来御林军总管被桂华生用独门手法,点中了“天枢穴”,这“天枢穴”是背后十八道 大穴的总纲,桂华生的点穴法奇妙非常,初时不过麻痒,渐渐便似体内插进了千百道银针一 样,既奇痒而又奇痛,饶这御林军总管是铁石般的汉子,亦自禁受不起口 桂华生笑道:“总管大人,你以为我师父不会解毒,其实我师徒二人,都是既能放毒, 又能解毒的能手。我只是小施其技,在总管大人身上,搽上了一点毒药而已,要是我用重毒 的话,大人早已七窍流血了。而今我用的轻微的毒药,大人你可以多活七天。” 御林军总管那知道桂华生是处声恫吓,听他这么一说,更觉奇痛奇痒,魂飞魄散,挣扎 着喝道:“你怎敢如此,好,我要你碎万段!”桂华生大笑道:“总管大人,你若把碎万 段,更没有人你解毒了。” 提摩达多睁眼一瞧,看出御林军总管是中了桂华生的重手法点穴,但御林军总管忍受不 住背上的奇痒,双手乱爬乱抓,早已把背上的衣裘抓裂,背脊红肿坟起,真如中毒一般。提 摩达多看了,亦觉惊心。他对于中国的点穴法亦稍知一二,但见了如此情势,深知凭着自己 所学,绝不能解。若要他代总管向桂华生求治,那却是大失他面子之事。故此他看了一眼, 并不说破,那红衣番僧正欲求他再次出手,提摩达多已先摇头说道:“我说一是一,说二是 二,这里的事我说过不管便不管了。” 御林军总管见提摩达多撒手不管,更觉胆寒,放软了口气说道:“你待如何?”桂华生 道:“你带我进宫中替国王治病,我也便替你治病。”御林军总管铸曙难泱,心中想道: “若给他在国王面前说出我今晚所为,我还有命么?” 正在此时,忽听得外面那重铁门轧轧声响,御林军总管大吃一惊,想道:“守门的武士 怎敢不听我的吩咐就把铁门开了?”可是他在奇痛攻心之下,早已有气没力。想叱骂也骂不 出来。 但见铁门一开,大厅中的武士眼睛一亮,登时鸦雀无声。桂华生也为这意外之声感到奇 怪,急忙着时,只见两个宫女,轻移莲步,缓缓的走了进来。 走上石阶,为首的宫女站定,娇声坜坜的说道:“这里有一个中国来的青年,名叫桂华 生的么?”桂华生惊奇之极,怎么样地想不到他刚才到加德满都,深宫之中,竟然也知道是 他来了。那宫女又问了一声,桂华生踏下雨步,道:“我便是从中国来的桂华生。” 那宫女道:“国王有命,请你立即进宫。总管大人,这是国王的圣旨,叫我们来你这里 要人,你看清楚了!”说罢便将圣旨交给一个武士,叫他转交给御林军总管。 桂华生道:“未知贵国王何事见召?”那宫女道:“闻说先生从中华上国而来,深通医 术,是以请先生进宫治病。”桂华生怔了一怔,心道:“我那里懂得什么医术,刚才所说乃 是故意吓吓御林军总管的,却想不到这一纸诏书倒反而替我完谎了。”转念一想,只要巴勒 诊断无差,国王的痛真是中了慢性的毒药的话,仗着天山雪莲,料想可以解救,眼珠一转, 便对宫女说道:“要我治病不难,但还得两人同去。”那宫女道:“国王有命,贵客有所请 求,亦无不照准。”桂华生道:“那么我便要请巴勒医生和御林军总管大人暗我进宫一 趟。”御林军总管面如死灰,忽见红衣番僧上前说道:“难得上国贵宾万里还来,总管大人 理该陪他进宫一趟。”御林军总管看出他眼睛中的示意,便即应允。桂华生心里起疑,但想 只要离开了这儿,还怕他什么诡计。 御林军总管道:“下官偶感不适,请先生赐以良药,才好奉陪。”他不敢在宫女面前, 说出被桂华生“下毒”的事,故此只有私向桂华生求情。宫女诧道:“总管大人这样好的体 魄也生病么?若是小病,不如请则个医生治吧,明日你再造宫也便是了。”御林军总管急 道:“不,不,我这病非得中国神医治理不可。”桂华生微微一笑,伸手搭上了御林军总管 的肩头,轻轻的在他的“贞白穴”点了一下,说道:“则个医生要药到回春,我则是手到回 春。待治好国王之后,我再给你将病根完全消掉。”御林军总管经他一触,果然舒服了许 多,只是胸口还隐隐作痛,只好乖乖的跟着桂华生走。 那两个宫女好不奇异,悄悄耳语,桂华生是具有上乘内功的人,凝神一听,在百步之 内,极微细的声音也可以听得清清楚楚。但听得一个宫女说道:“这个中国少年果然不凡, 说不定他真能治好国王的怪病。”另一个道:“他应该是个美男子才是,却为何也像咱们国 中的粗汉一样,这张面孔黑得好不怕人。”桂华生不禁哑然失笑,扯下了圆桌上洁白的桌 布,往面孔一抹,将煤灰抹得乾乾净净,登时露出了本来面目,今那两个宫女看得呆了。 桂华生笑道:“好啦,咱们可以走啦。”拖着御林军总管,走下石阶,穿出了士道铁 门,无人敢予拦阻。门外旱停有一辆马车,宽敞华丽,拖车的四只马毛色雪白,神竣非常, 这正是两个宫女乘来的马车,桂华生、巴勒等依次上车,四匹白马,立刻扬蹄疾走。 桂华生想起这一日一夜种种奇怪的遭遇,真如同做了一场大梦一般,心中不住在想: “国王怎么知道我这个人?而且知道我能给他治病?那两个宫女为什么说我“应该”是个美 男子?这“应该”两字什么意思?”偷眼看那两个宫女,只见她们也正在偷看他,脸上还浮 出诡异的微笑。 桂华生正自心思纷乱,忽听得背后有呼呼的风声,回头一看,大吃一惊。竟然是提摩达 多飞奔而来! 桂华生大吃一惊,抢过马鞭,疾鞭那拉车的四匹白马。那四匹白马乃是尼泊尔的御魔名 马,被桂华生再一用力鞭打,登时发力狂奔,马蹄得得,车声隆隆,车上的几个人给抛起跌 落。真如腾云驾雾一般! 却不料提摩达多的脚力赛如奔马,但听得他的怪笑之声,摇曳长空,自后追来,越来越 近,猛然闲那四匹白马一声长嘶,十六只马蹄一齐跪倒,原来是提摩达多已然追到,攀着车 辕,一按之下。四匹健马,竟是不能再走一步! 桂华生喝道:“你说过的话不算数么?”提摩达多笑道:“我只说过不管古堡里面的事 情,如今出了古堡,我可要管啦!”一手攀着车辕,立刻飞身而起。便待跳上马车,桂华生 早已拔出宝剑,一招“李广射石”。平胸剌出,提摩达多霍地一个“凤点头”,伸手双揩便 来夺剑,桂华生变招快极。剑锋一转,立刻削他手指,提摩达多果然不愧是阿刺伯诸国的第 一高手,右掌一翻,身于凌空。左掌条的抽出,掌力一震,便将桂华生的剑尖震歪,右手双 揩,仍然闪电般的迳取桂华生双目。 桂华生迫得向后退了一步。挤得一个宫女“吱哟哟”的叫出声来,提摩达多双脚踏着车 轮。大半边身子已俯过车辕,只要用力一撑。立刻便可跳到车上。 桂华生身形一俯,连剑如风。急刺提摩达多的咽喉。但听得“喀啦”一响,提摩达多使 出阴阳掌力。将桂华生的宝剑引开,桂华生没有刺着提摩达多。却把车辕的一根横木削断 了! 两个武功绝顶的高手,一在车外,一在车内,各以最上乘的武功相搏,其间丝毫没有回 旋之地。每一招都足以致命,比起适才在大厅内拼斗,凶险何止百倍!但见提摩达多化啼一 声,双脚一点车轮。身于已凌空而起,一掌震开桂华生的宝剑,另一掌就照着桂华生的胸口 劈来。 桂华生暗叫不妙,百忙之中,无暇思索,本能的出掌相抗。宝剑跟着也划了一道半弧, 转过剑锋,侧袭强敌,他也明知自己的掌力抵敌不住。然而在这样绝险的情形之下,除了拼 死一击之外。那有过敌之力? 就在这一霎那,提摩达多忽地机伶伶打了一个冷战,桂华生也突然感到一阵透骨的奇 寒,然而桂华生人在车内,脚踏实地,有所凭依,形势自好得多,一见机不可失,宝剑疾忙 削出,但听得提摩达多惨叫一声。登时跌落车下,左臂也被宝剑削去了一片皮肉。提摩达多 暴跳如雷,大怒喝道:“你这小子使的是什么妖法?”桂华生那还肯与他搭话,立刻鞭马驱 车,风雷疾走,提摩达多受了创伤,那里还追得及。 桂华生想起刚才的情势,越想越惊,也越想越觉得奇怪"那一阵冷风,竟似念青唐古拉 山山上那冰窟中的奇寒一样,绝对不是从天上台下来的,马车上就只是这几个人,那么,是 谁,是谁暗助他一臂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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