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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1 回 壮志切民生 事业千秋 当从此始 香光浮月影 清言永夕 相与同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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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一回 壮志切民生 事业千秋 当从此始 香光浮月影 清言永夕 相与同行 前文黑摩勒、铁牛师徒正在狮猿洞中和江小妹、江明、阮菡、阮莲四人谈说寻 找壶公,并令两狮猿赶往黑风顶探看壶公归未。洞中狮猿因经前主人训练,善解人 意,灵慧异常,奉命刚走,便听洞外鸟呜之声,声如金铃。跟着飞进一只银燕,双 爪抓着一信,到了众人头上,将信放落飞走。 四人拆开一看,乃是小盘谷九十三天梯新交好友葛孤所写,大意是说众人走后, 听一好友来说壶公方才回转黑风顶,另两位异人业已离山他去。前遇三贼,一名冯 吉,一名宫祥,一名燕飞来。以冯吉本领最高,见识也最多,和壶公老人相识,这 次往寻便是此贼领头。另一老淫贼燕飞来,也有一身惊人本领,更擅缩骨锁身之法, 昔年本与七指神偷葛鹰是同门师兄弟,只为荒淫大甚,虽不似江湖上别的淫贼在外 采花,强奸妇女,所有姬妾多半银钱买来,但他大片财产却是偷盗所得,一半仗着 心机盘剥巧取而来,平日惟利是图,比冯吉还要好狡凶恶,无恶不作。年已七十, 看去不过四十来岁,平日眼用奢华,享受过于王侯,家中姬妾有好几十个,虽非暴 力强夺,也是仗着财势,用种种心机方法诱骗挟制而得,因为年纪相差太多,最年 轻的才只十七八岁,并非自愿,作孽甚多。本来已在家中洗手纳福,不轻出外,因 和芙蓉坪老贼曹景勾结多年,每年每节均受重礼,而武夷山正是幼年同了葛鹰从师 习武之处,全山地理极熟,无一处没有走到,黑风顶离前师所居古庙相隔最近。事 在五十多年以前,燕贼尚未成年,壶公和另外两位异人尚未隐居山中,闲来无事, 常随葛鹰满山乱跑,不特盘蛇谷与黑风顶是旧游之地,连小盘谷、小螺弯那几处险 径也都常时往来,壶公也有两面之缘。燕贼平日也曾偷富济贫,所犯淫恶太多,他 那帮助苦人,均是一时高兴,好名好胜,或是看中人家妻子,别有所图,借着财力, 使对方感激,无以为报,自将妻女送上。不过用心阴毒,做得极巧,事情多在临危 之时,人又生得美秀文雅,易得妇女欢心。当事人固然落他圈套,便是外人也看不 出。自以为昔年有侠盗之名,壶公又曾见过,必能投机。冯吉虽与壶公相交,是在 别处,黑风顶的道路还不太熟。燕贼接到曹景亲笔的信,立时答应。既想得那重礼 酬谢,又想近两年来不常出外,美女难得遇到,已有三年未买新人,家中姬妾均已 日久生厌,见惯无奇,得宠的几个又渐年老。芙蓉坪山清水秀,常出美貌少女,打 算借此一行,沿途查访,如有美貌妇女,便想法弄回家去。如遇不到,再向曹景要 上几个,以娱晚年。因此他比冯贼还要起劲。燕贼虽有师传绝技,武功精纯,又善 房中之术,毕竟平日荒淫太过,多少年来夜无虚夕,无形中吃了大亏,因此内家真 力不如冯吉。他那轻功却是极好,几乎已入化境。因为他那本身恶行只有葛鹰一人 知道,也只葛鹰一人制得住他,洗手十年,便是连被葛鹰警告三次之故。最后一次, 葛鹰将他擒住,要代师门正那家法。后经再三跪地苦求,立誓改邪归正,葛鹰才将 他放掉。事情虽无人知,但恐葛鹰传说出去,多年威名一时扫地,自觉丢人太甚。 又知这位师兄虽有神偷之名,但他所得财物完全散与穷苦,自家从来不留余财,连 他最爱的酒,也多半是临时想法去扰朋友。除酒以外,终年流浪江湖,家只三间小 房,还是借于朋友。有时回到家中,便不出手。每日买酒的钱,都是为人铸炼刀剑 所得酬资,从不以偷盗的钱供给自己享受。性又疾恶如仇,爱管不平之事,双方宛 如冰炭,不能相容,手法又辣,再不见机而退,被他捉住,身败名裂。想起胆寒, 偏又无奈他何,只得如约洗手。一晃多年,对于葛鹰咬牙切齿,恨毒到了极点。因 听人说葛鹰自觉年老,想收一个传衣钵的弟子,物色多年,一直没有寻到,最近忽 然收了一个神童黑摩勒,禀赋之好,从来少有,比他还要刁钻古怪,机智绝伦。拜 师以前便有一身惊人本领,近在金华北山又得了一口灵辰剑,越发威名远震,所向 无敌。芙蓉坪贼党被他伤了不少。本就气愤,又受曹贼重托,此往如与相遇,就便 除去。燕贼想起前受葛鹰三次大辱,命几不保,虽未向外间传说,自己天性喜动好 色,为了这个克星,家居十年,气闷已极。便是这次受人之聘,也是偷偷摸摸,不 敢露出本来名姓,葛鹰如在,永无出头之日。对头却是天生异禀,无论何等功夫, 均人化境,人又机警异常,无法近身,又练有内家罡气,人在十步之外,举手便倒, 也无法近身,除非得有干将、莫邪一类神物利器,休想伤他毫发。听说那口灵辰剑 便是前古奇珍,分金断铁,宛如腐朽。此去如能遇机下手,将此剑得到手中,便可 横行无忌。再要不行,现在曹景把芙蓉坪造得和铁桶一般,当地风景既好,美女又 多,能够报仇雪恨,将仇人师徒杀死,再好没有,否则索性全家迁往芙蓉坪,省得 受那恶气。虽然同在山中,不能随便出来走动,但他那里穷奢极欲,夜夜笙歌,享 受无穷,美女甚多。主人又以上宾之礼相待,怎么也比闷坐家中,守着几个常见的 妇女要好得多。燕贼本心便是想寻黑摩勒师徒晦气,但还不知双方走了一条路,如 与相遇,决不放过。此贼心狠手黑,又和葛鹰结仇甚深,实比冯、宫二贼还要凶险。 因其此次虽受老贼礼聘,心终害怕,不特未用真名,连貌相俱用昔年侠盗老南极伊 繁的易容丹变过,脸如黄蜡,又多了好几岁年纪,便是葛鹰相遇,也未必能看得出。 所用名姓,是个洗手将近什年的绿林中人,也是一张黄脸,故此葛孤先不知道。因 听江、阮四人说起黑摩勒师徒已然先来,另走一路,虽知芙蓉坪派有贼党来此勾结 壶公,并不知这三贼的来历深浅,事情可虑。途中如与黑摩勒师徒相遇,令其留心, 除将三老贼的形貌年岁详细开明而外,并告四人,最好和黑摩勒师徒照龙九公所说 分成两路,不要一起;并说黑风顶前山还有一条极危险的山路可以走上,壶公并不 由此上下,平日往来之路是在峰后,孤峰拔地,峭壁排空,风景极好,壶公无事, 常时自带美酒在此独饮,看他所种的花和两亩山田。但他性情古怪,不是寻他的人, 任意游玩决不过问,如是有心寻他,轻则受气,重则还要吃上不少苦头,来者再是 恶人,休想整个回去。峰前住有二人,一名苏同,乃独叟吴尚承桃母家的堂侄,另 一同伴名叫萧森,乃师叔萧山人之孙,因误伤一人,被萧师叔逐出,因和苏同交好, 结为兄弟,想拜壶公为师,费了许多心血,吃了好些苦头,又在峰前守了好几年, 均未如愿。终算日久年深,壶公被他二人诚意感动,未再驱逐,偶然也去所居花林 田亩中散步游行。二人也守着壶公昔年之诫,不问不敢开口。偶然也往山外访友走 动,近因觉出壶公随便几句话均有深意,渐渐才有一点指望。可是一晃多年,峰后 一带,不奉命也不敢前往走动,这多年来,只初寻壶公时去过几次,都吃了一点苦 头。三月前,二人为了一事,迫不得已去求壶公,在峰前候了多日,不见下来,急 得无法。去往峰后探看,见壶公正由上面下来,总算没有怪罪。等到一谈,才知二 人那件急事已代办好,说完便令二人回去,以后无事不可再来。此老行事往往令人 莫测。阮、江回人不远千里来此寻他,又有好些渊源,如往峰后,或可无事,黑摩 勒师徒却非所宜。为防遇敌彼此须要照应,上来不妨同路,离开黑风顶七八里有一 岔道,往左一转便是黑风顶的道路,稍微绕远一两里路,入口太小,是一山缝,不 易看出。双方可在当地分路,各走一条,敌人见到也不敢动手。不是对方先自发难, 我们也不可以为敌,兔犯此老禁条,自寻烦恼。 mpanel(1); 六人看完,得知三贼已极厉害,后面恐还有同党接应,均是强敌。小妹谨慎持 重,惟恐仇敌抢在前面,对方已先起身;信上又说那两位异人均已离山他去,贼党 地理甚熟;心中未免惊疑,但因向来言行如一,说了算数,业已答应黑摩勒和众狮 猿,天又大黑,不便起身,正恐落后愁急,忽见几只大狮猿由外奔入,互相叫了几 声,为首狮猿便向众人连叫带比。经此半夜,人兽相习,各比手势,已能会意。众 人问出外面雾气越浓,三贼虽然带有特制的千里火筒,一样也难行路,现在小螺弯 山洞之中,被狮猿们无心发现,疑是众人一路,想要引来,刚一现身便被打了几镖, 一个几将眼睛打瞎,幸未受伤。后来伏在一旁偷听,才知三贼不是众人一路,正在 商计明日雾退往黑风顶去寻壶公。山中住有异人,三贼也都知道,因是上来遇了敌 人,生了戒心,改走小螺弯险径便为避人,照那走法要远出不少,正在彼此埋怨。 狮猿照例人不犯它,它不犯人,本想报复,一则主人行时严命不许伤人,那地方离 黑风顶虽然尚远,谷径曲折,绕越路多,实在相去不过四五十里,恰在壶公禁条之 内,在此境内向不许人动武。狮猿虽是野兽,曾受训练,不比野猪一类蠢物,三贼 又是寻找壶公而来,不敢冒失,只得把奉命采取的山果取回。 众人问出贼党似把阮氏姊妹和用暗器打他的人当成异人门下,一心避人,路要 绕出不少,就是明日走得稍晚,多半也可抢在前面。葛孤来信又说三贼并不知道峰 后途径,所去路却相反;就是同时到达,壶公不由峰前上下,去了也见不到,心中 一宽。黑摩勒却对来信所说之言,心中不服,觉着壶公如是正人君子,这样凶恶的 老贼便不应放过,如何与他们相交?此去不遇便罢,如与三贼相遇,说什么也要为 民间除此三个大害;因恐小妹劝阻,好在不是一路,也未明言。随即商量明日同除 毒虫之事。光阴易过,大家又是少年交好的兄弟姊妹,谈得越发投机,谁也没有一 点倦意,一晃便是天明将近。 江明心急,出洞去看天气,见雾气尚未全消,景甚阴晦,刚回洞内说天还早; 狮猿本通人语,老的更灵,闻言,正打手势,连声低叫,似说天已快亮,要请众人 起身为它们除害。忽一小猿由外奔入,手指后面急叫。众人料知毒虫业己出洞,同 往观看。为首猿狮便在前面领路,和众人由左壁乱石林中往后绕去。 洞中昏黑,好在无人到此,阮氏姊妹便将蛟珠取出照路。往后洞走进不远,地 势逐渐高起,盘旋曲折而上。忽然发现上面有一平台高悬,水声汤汤,听去颇深, 右壁空出亩许来长一条。走到一看,原来台下还有水路,深不可测;左壁一个圆门, 内中石室似颇整洁;珠光照处,靠壁一条天然石榻,上设竹枕,旁边石案上还有笔 墨书籍。 阮菡同了江明当先走进,狮猿好似不愿,叫了几声。黑摩勒看出主人所居,便 说:“你不要急,我们看看何妨,又不动你东西。”狮猿刚一点头,瞥见江明在动 桌上书籍,忽然急叫抢进,似要拦阻。江明已将书拿在手内,看了一看,脱口惊喜 道:“这不是说那毒虫么?”狮猿已抢上前去,伸手想夺,又恐将书损坏,急叫不 已。阮菡笑说:“你这老猢狲不要发急,我们稍微一看就会放下,决不损坏拿走。 这上面说有毒虫来历,你不让看,如何能够除去?”老猿只得停了吼叫,面上仍带 惶急之容。阮莲见乃姊和江明并肩并头,借着珠光看那书上的字,神态亲密,毫不 自知,心方暗笑。江明已喜呼道:“黑哥哥快看!这东西真个凶毒,除你还无第二 人能除它呢。”说罢将书递过。众人聚拢,互相传观。 原来那是洞主萧山人一本日记的未了几页,上写洞后壑底藏有一条毒虫,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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