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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40 章 华日丽仙山 花放水流入独立 灵潭追魅影 星驰电射燕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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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回 华日丽仙山 花放水流入独立 灵潭追魅影 星驰电射燕飞来 妖尸一味打着如意算盘,却不知前数月妄动圣姑所遗玉牒,将预设的禁法触发,受 了佛法反应,一面禁她肆意横行,一面又将她引向自趋灭亡之途。外表功力大进,渐成 气候,法力日高,眼看脱困在即;实则心灵已然受制,机智灵敏转不如初。强敌近在肘 腋之间,危机隐伏,她却一点不知,还自以为得计,不特未命洞中妖党前往探看,反禁 妖党外出。众妖党虽有几个见后洞寝宫仇敌虽然除去,此时前洞明明还有好些警兆,苦 心搜查并未寻见,不是还有仇敌隐伏,便是今日来的不止一人,入而复出,已然得了一 些虚实遁走,劝令小心。妖尸力说那是后洞所杀仇敌,用声东击西之计故弄狡狯,所以 仇敌一死,便无迹象,无须多虑,如有人来,只是送死而已。众妖党因问出后洞仇敌为 五遁神雷所困时,前洞还有响动,妖尸偏要固执成见,与往日多疑善虑谨慎情景迥乎不 同,虽觉她胜后骄敌,自恃法力埋伏,一意孤行,早晚不免失计,好意劝告,反遭呵斥, 心中不满。无如为妖尸媚惑侮弄已惯,妖尸又惯于擒纵诱逗,看出对方神情不对,稍使 出一点柔声媚态,浅笑轻颦,一个个重又心神恍惚,惟恐不得她的欢心,哪还敢有二意。 因此之故,易静等师徒多人在静琼谷中日夕修炼,并无妖党前来生事。 光阴易过,倏又经年,众人功力自是大进。妖尸的气候也逐渐成长,除尚不能出洞 一步外,元神已早复体,与生前无异,法力更加高强。只苦了一般天性淫恶的妖党,日 常对着这么一个美胜天仙,妖艳绝伦,媚人肌骨的尤物活宝,不能染指。妖尸又喜挑逗, 引人情狂为乐,不时现出许多活色生香,加上好些柔情媚态,引得众妖党一个个神魂颠 倒,智迷心昏,直如疯狂。无如为邪法媚术所制,奉命为谨。每当兴发欲狂之际,为求 一亲妖尸艳肌,博得片刻之欢,虽以污秽仙府,为五遁神雷所击,形消神灭,均非所计。 然而尽管色胆包天,对于妖尸却是爱极恨极而又怕极,不敢丝毫件意。哪怕满腹热爱, 狂血欲喷,准备好拼却性命不要,强求一尝异味,见了妖尸,未曾出口,心先害怕。实 在按捺不住欲火,刚现出一点词色,吃妖尸把花容微微一冰,一双媚眼微微一瞪,再加 上一点薄怒轻嗔,几句轻言细语,立即不敢再有表示。往往欲火攻心,热血沸腾,百脉 一齐偾张,终于无从发泄,中心痒不可搔,无可奈何。 妖尸因是想起以前所习淫媚邪毒之法,迷惑这些妖人,使其本性昏乱,到了脱困危 急之时,均为她出力效命,故意如此。实则久旷之身刚刚复体,淫心欲念也是奇旺,只 因深知圣姑天性好洁,平生厌恶男子,遗言本禁男子入洞,犯者必死。自己啸聚了这些 同党俱是男子,当初原为复体期近,好些事均须人相助,急病投医,姑且一试。好在死 的是别人,于己有益无损,本心没打算这等太平,不料竟会安然无事。除却几次自己嫌 人太多,高下不齐,起了两次火并,死伤多人外,凡是认作将来有用的几个能手,至今 无恙。固然自己深悉洞中微妙,与众合力,在各层夹壁之间开了甬道秘径和好些小洞室, 以供行住,避开禁地,并各指明趋避之法,不致触网犯禁。但是圣姑既能凡事前知,早 有安排算计,今日之事断无不知之理,哪有如此便宜,安然到底?心疑还有危机隐伏, 圣姑遗言必要应验,这班妖人决无好结果,不是应于现时,便是应于未来,连自己也是 如此。到日安危系于一发,不能脱出,便必毁灭。平日背人一想,便觉心寒,觉着不再 犯大禁忌,到日尚且难保必生,如何还敢再犯圣姑平生大忌,污秽仙府?便是毁尸报仇, 好歹也等脱险雄飞,莫我予毒;或是看出不行,拼与同尽之际,再作道理。此时仍置身 在仇人网中,乱来不得。总算这两甲子元神苦修没有白费,尚有定力,又不似众妖人淫 欲蒙心,元灵已失主宰。每当狂欲将起,立想到切身安危利害,强行按捺,也是苦极。 有时因此恨极圣姑,几番想要强行出洞,与众妖党合力施展极恶毒的邪法,拼着藏珍不 要,倒反仙府,将全洞连同圣姑法体元神一齐葬入地府之中毁灭。然而终究无此大胆, 咬牙切齿一阵,也就拉倒。 mpanel(1); 这一年中,池底也时有妖人来访,但与妖尸勾结上引作同党的只有一人,余者不是 不甘为妖尸诱入洞内送终,便是知难先退。每来一妖人,均难逃神雕法眼,有时癞姑等 人也多撞见,因守李宁之诫,视如无睹。又因隐身窥伺,谷口设有禁法,潜形幻景,来 的妖人不曾发觉,众人也不出面。 易静自从第二次幻波池受挫归来,因觉洞中最厉害的是灵前五宫和五行法物,而师 传道书正有一章专论此法,但非短岁月中所能炼成。心想:“自己前炼过五行五遁,本 有根柢,只是不能穷极精微,生应变化。何不多下苦功,以年余光阴炼成,三入幻波池, 不俟时至,何时炼成何时便去,亲手除去妖尸,雪耻报仇?”因而终日在洞炼法,连每 日必修的定功也放在一旁,轻易不出一步。偶闻池中妖人来去,只付之一笑,这样自然 无事。 这日易静觉着所炼五行五遁已然穷极变化,意欲一试法力深浅。知道上官红近炼乙 木遁法大为精进,已能不假林木随意施为。起初因所学由圣姑传授,从未诘问。后来上 官红日益精进,也未令其演习来看。这时令上官红如法一施为,满拟自己学有根源,又 得师门传授,虽然功候尚差,上官红初拜师时曾见她演习过,虽不似旁门左道之术,威 力也颇神妙,毕竟不能与自己同日而语。哪知师徒二人互相一演习防御,竟成了功力悉 敌。易静先以乙木反制乙木,几为所败,已觉奇怪;忙又改用反五行,以为金土化生, 可克乙木,不料也只仅仅将上官红乙木所发的青色烟光勉强压住,不能继续增高而已, 一毫也奈何不得。不禁大为惊异,收了遁法,细一盘诘,才知圣姑所传先天乙木遁法, 乍看与自己所炼无什分别,实则另具极大威力妙用。想是圣姑防到上官红独处空山,受 妖人欺侮,又其天资甚高,故一开始便传以最上乘的法力,中有许多精微奥妙之处,不 是可以口笔传授,必须炼法人久自通悟。虽是初学,已得元珠,加以天资颖悟,用功又 勤,自然进境神速。这还是年岁还浅,若照此勤习,再要把全部道书得到,威力神妙, 更要登峰造极,不可思议。自己所习虽也神妙,一则以前所习只是皮相,而妙一真人传 授乃是玄门正宗,尽管殊途同归,到达极处,威力一样,或许还要加甚,但须先固根基, 循序渐进。功力不到,灵效便差,不可以后先倒置,勉强得来。易静累世修为,今生又 是劫后元婴,自是灵悟,略加考询,便明真相,料定圣姑那部道书,乃是天府仙篆,道 法神奇。师父命己习此遁法,只为异日入洞御敌之用,并非以此破法,这一年勤炼也必 早在算中。照着日前功候,炼到诛戮妖尸之日,恰巧合用。按理不应勉强,应俟时机成 熟再去,才是正理,无如这口气不出,中心不甘。好在师父不曾明令禁止入池涉险,只 是示意警戒,况且已然去过一次。身是众人表率,就不能一举成功,除去妖尸,好歹也 把上次颜面争回,再作计较。想到这里,夸奖勉励了上官红一阵,一同回洞。 过了数日,易静忽向众说:“此时离除去妖尸还早,意欲趁此闲空,往玄龟殿一行, 归省父母,顺便带上官红同去参拜师祖,求赐两件法宝,就便见识,略开眼界。”众人 先疑她又要入池犯险,嗣听带上官红同去,又知她心高好胜,两受挫折,如无必胜之望, 决不轻率从事。省亲孝思,又值山中无事,来去耽延不多日子,故只请早归,均未劝阻。 易静行时,还嘱众人:“池中埋伏委实厉害非常,我去以后,最好谁也不要出谷。琼妹 眉间煞气日透,虽不一定主凶,必有争杀之事,尤须小心在意,不可轻举妄动。我此行 往返至多半月,少则十日以内,就有什事发生,最好等我回来再议。如真非应付不可, 必须全听二师妹主持。神雕喜往池上空窥伺,我们既不想与妖人争斗,并此亦可无须。” 众人自是应诺。易静即刻作别,带了上官红,往南海玄龟殿飞去。 易静带了上官红走后,癞姑笑问英琼道:“琼妹,你可知易师姊的心意么?”英琼 道:“我看不出。莫非她还瞒了我们,借着省亲为由,又去池中涉险不成?”癞姑道: “你说得差不多。我看她简直非去不可,只是如何去法:或是背了我们独行其是,或是 回来大家商量好了去,尚还难定罢了。”英琼道:“那么她带上官红去作什?”癞姑道: “那却是另一件事。因她上次和你去探幻波池,盗取毒龙丸与宝鼎藏珍,受了圣姑一点 气,彼时不知前生夙缘,至今介介。这次去又被困在内,如非伯父驾到相救,直难脱身, 引为大辱。你看她以前提起圣姑,多存鄙薄之意。自来谷中修炼,时常议论异日除妖之 事。二次受挫回来,表面一字不提,实则心中气极,立意要在期前入洞,一雪两次之耻。 但她为人性刚好胜,见识又高,连挫之余,知道洞中厉害,不是单凭血气之勇可以强为 其难。因觉洞中最神妙难敌的,便是先天五宫禁制与五行神雷,恰巧掌教师尊所赐道书 载有此法,并还备极精微。她本学过,功候还浅,所以这一年中苦心勤习,终日研求, 连每日入定功课均行荒置。初意以她天资学力,总可如愿以偿,没想到本门之学首重根 基,循序渐进,此法尤甚,功候不到,决难登峰造极。她虽好胜,毕竟久经大敌,行事 却不肯粗率妄举,何况又上过当来。她因上官红所习先天乙木遁法正是圣姑传授,初收 徒时,虽曾略微指点,因非本门心法,是由外人所传,不曾详考。以为自己近日所学, 必能将她制服。哪知圣姑五遁禁法别具神妙,学的人本可速成。上官红仙根深厚,颖悟 灵慧,用功又勤,虽然乙木之遁不能变化五行并用,偏具极大威力。易师姊这才知道, 前番往探妖窟,尽管被陷些时,因未临到危机便被伯父救出,还没有尽窥她的妙用。除 非将来按照师传,炼到炉火纯青之境,如就现时所学前往,终不免重蹈去年覆辙。去的 念头虽然暂歇,心终不忿,于是想到易老伯神通广大,法力高深,故借着归省,想得一 点入洞除妖之策。她初收门人,开头便收了上官红这样好徒弟,心爱已极。平日尽心指 点,百计成全,就着此行,令其拜见师祖和各位尊长,得赏赐些法宝,以为异日行道防 身之用,自是一举两得。此女不特根骨禀赋可以追步本门诸秀,天性又极温良纯厚,相 貌又那么美丽清淑,休说易师姊不枉爱他,便我也爱极。闻说玄龟殿法宝最多,易老伯 母、两位林夫人和绿鬓仙娘均爱上官红这样少女,此女必有许多好处可得无疑。我说易 师姊也许回来见了我们再去,便因带她同行之故。易家二老往时喜以人定胜天,逆数行 事,近多年来虽未听说有这类事,对易师姊却甚钟爱。如因易师姊磨着二老为她雪耻, 本人虽不会来,易师姊也不会有此一请,但赐上两件法宝,传授一些机宜,助其勉为其 难,却说不定。再加上上官红依恋乃师,而所精乙木遁法又很有用,更可能犯险同往妖 窟。” 英琼叹道:“易师姊常说我眉间煞气太重,以过刚则折之言诫勉,却不想她自己比 我还胜。上次我和她、周轻云师姊同探幻波池,由宝鼎中得来的那小宝匣中有一本百宝 珍诀和两道灵符、三把玉钥。那道灵符已在脱险出洞时用去。另外珍诀第一页上便有一 道通行全洞的灵符,只须预先准备,用绢纸之类将符画好,照所传法术炼过,到了洞中, 无论遇何险难,将此符用本身真火焚化,往上一掷,立生妙用。只为她当时匆匆,心又 生气,没有将灵符记下。回山便值开府,献与师长。这次奉命下山时,恩师掌教夫人将 符赐我,未曾传授二位师姊,也并未禁我转授同门。此符连画带用,均极容易,但在画 符以前,必须先将符法炼得精熟,以她法力,不过一日光阴便可运用。那日我三人谈起 妖尸可恶,我看她面有疾恶之容,跃跃欲试;师父仙示又有预言,知她早晚必往,便请 二位师姊先炼此符,以防万一。你已学会。她却因炼法时须向圣姑默祷通诚;又以那符 虽能通行全洞,仍要避开灵寝前五宫中枢和北洞禁闭妖尸的两处重地:执意不习此法。 不然,这次何致几为妖尸所算呢?” 癞姑道:“易师姊此次乃是她前生因果,命中磨难,圣姑必须假手于她,完此夙孽。 所以事事相左,阴错阳差,必须经过。她已历劫多生,前后修炼数百年,皆是童贞入道。 直到今生元婴修成,方得寻求正果,为本门这一代女弟子中有数人物。夙根缘福,道法 功行,何等深厚。心志灵明,具大智慧,岂是容易到此境地?如当她平日行事也如此动 犯嗔戒,一意孤行,不特看浅了她,掌教师尊也不会命她掌领幻波池仙府,做我们的表 率了。”英琼道:“我并非说她短处,只因她极厚爱我和师姊,我两人也极爱她,这次 明明前面是座火山,偏生非往上跳之不已,直与平日谨慎持重大不相同,劝又不肯听, 由不得叫人代她忧急。就说她法力高强,只是受点虚惊,不会受什伤害,但师尊仙示已 然点醒,几乎明言不可前往,刚下山开辟别府,她是我等表率,首先违了师命,这场责 罚怎能免呢?” 癞姑道:“琼妹只是同门义重,关切太过,却没悟出师尊仙示明似诫她,实为你我 二人而设。自从伯父去年救她出险,略示机宜走后,我又详译仙示,分明掌教师尊早已 洞悉前因后果,知道此事只她一人关系全局最重。如若明令严禁,易师姊自然不敢违忤, 诛戮妖尸便许贻误时机,成功更难。如不稍加告诫,大家看得太容易,势必全数同去, 不是一到便往攻洞,便是日常去往池上下窥伺动静,见有妖人到来,决放不过。不等时 机到来,先闹得河翻水转,把轩辕老怪师徒这一类的厉害妖人全引了来,各位师长闭洞 未出,请想我们如何抵敌?所以尽管警戒我们,不到日期不可轻举妄动,否则必有险难, 却无违命责罚之言。只是指示洞中厉害,不可轻看而已。这等说法,易师姊定数所关, 见师命不严,自然仍要前往;而我们不该受此无妄之灾的,自以师命为诫,不敢妄动了。 我如料得不对,师父法力何等高深,凡事无不前知,易师姊既要违命偾事,决不会命她 主持全局,更不会令我们在三年以前老早便跑来此地居住了。” 英琼闻言,仔细一想,不禁恍然大悟,连赞师姊推断真是有理。癞姑又笑道:“话 虽如此,你近日眉间煞气日显,只恐期前也不免入池一行呢。”英琼道:“这个却未必 呢。妹子临敌虽不免粗心胆大,容易犯险,对于二位恩师却是奉命惟谨,决不敢丝毫违 背。除非易师姊危急,非我不能解救。但有师姊在前,法力均比我高,二位师姊尚且不 行,我更无用。师姊不去,而我独往,绝无其事。”癞姑微笑道:“我也是主人之一, 自然迟早进去,但决不会和你同去犯险。未来之事难知,且等到时再看。琼妹诸事留心, 万一入洞,只守不攻,方为上策。好在你煞气虽高,而无晦纹,尚是幸事,也许此行不 虚,还有大成呢。” 英琼闻言,暗忖:“自己近来功力甚是精进,下山时掌教师尊将初探幻波池圣姑留 赐的异宝赐了九件;恩师妙一夫人又将我初入道前误走莽苍山玉灵崖,由妖物木魃脑中 取得的青灵髓,炼成一件降魔至宝相赐:按说幻波池之行实可去得。只因恩师期爱太厚, 上次在南疆心粗躁妄,误伤红发老祖,如非定数,又是妖妇巧弄,孽徒进谗,稍还有理 可说,几乎惹下乱子。掌教师尊虽未责罚,恩师妙一夫人行时背人诫勉,却曾提到此事。 并说自己虽然根骨仙福特厚,为光大本门十七高弟中秀出之人,可惜杀机太重,任重道 远,稍一不慎,纵非堕落,也不免误却天仙位业,前路艰难,务要谨慎自爱,不可轻率、 嗜杀、喜事。自来依还岭静修,每忆师言,便自警惕,丝毫不敢怠忽违命,致负师门深 恩与期许之厚。前以道书上仙示,大意有幻波池洞中禁制重重,不到时机妄动,必贻后 悔之言,因此从未动念。二位师姊道行法力原差不多。不过易师姊定数有点险难经历, 人又尚气,当局者迷,故尔不肯听人谏劝,连师父暗示也敢拼受责罚,不去遵守。癞师 姊机智灵慧,凡事均能逆料,每有论断,均极扼要,适才所说,果然有理。否则还有一 年,池中艳尸和老妖孽便该伏诛,而长一辈的师长均紧闭洞修炼,各位同门除周轻云到 时似要来此一行外,其余诸同门下山时未奉师命,别前背人私询,到时均各有各的要事, 决不能分身来此相助。分明将此事责成我和二师姊三人身上,如不能负此重任,怎会那 等吩咐?去年老父来救易师姊,也并未叮嘱不可入池犯险,反倒指示好些机宜应付与法 宝的用法;又说开府以后,奉命下山诸同门出外行道,遇到危急之际,像乙、凌、白、 朱、公冶各位前辈师伯叔们和玉清大师,均曾受过掌教师尊之托,多半应时而至,为之 援救。惟独幻波池诛戮妖尸时,他们都有要事,或有别的耽延,同辈友好中或有三两人 来助一臂,老辈均不能来援。并且此事全仗机缘凑巧,圣姑在百年前早有成算,安排绝 妙,时至自然成功,也实无须诸老前辈相助。自己虽然只仗飞剑法宝,有的非人所及, 入门年浅,功候尚差,如论法力,平辈中哪还有再比二位师姊还强得多的?可见事须自 了,别人无关轻重。既然如此,不特自己,恐癞姑也必须往池洞中走上两回。自己本定 到时始行前往,既然如此,也不必无故轻举,只等有事,相机而行便了。” 英琼本是疾恶好事天性,只因师命尊严,初膺重任,不敢轻举。这时心念一动,便 想起第一次至幻波池的情景,其中的通道及物事也还依稀记得。近一二年道法加增,洞 中虚实趋避,道书仙示虽未指明,却传有好些应付之法。只要发动时不与强抗,相机趋 避,便不至于受什大害,怕它何来?想到这里,不由改了初念,也未答话,只笑了笑。 癞姑近日因易静违命孤行,忽然想到易静既非浅薄躁妄之流,师父如真不许期前擅 自入内,理应明令禁诫,不会只说去必有险,却未严禁。尤可怪的是当地。密迩妖窟, 时有妖邪往来,在此久住,断无无事之理。如说为收上官红并诛谷中妖人,只要半日便 可毕事,哪里不可暂住修炼,何必守在这里?先期入池涉险,又似只对易静而发,仔细 推详,加上李宁行前的语意,已多可疑。昨日偶然无意之间独往谷外高崖上闲眺,忽然 心灵一动,知道恩师屠龙师太佛法心通感应,疑有机密要事,立循崖顶飞往昔日妖徒漆 章所居崖顶石洞内,运用禅功一入定,才知是眇姑的心声传意,指示未来幻波池除妖建 立仙府的机宜。大意是说:明日易静要回南海玄龟殿省亲。英琼、易静日后均要入池涉 险,但二人此行正是将来破洞除妖关键。二人被困日期,久暂不同,均无大害。如以易、 李等师徒诸人之力尚不能竟全功,而诸师执长老到日恰都有事,不能前来,只有两个助 手关系重要,可往延请。但这两人均有师长约束,不能随便下山,必须设法行事,始能 请到。内中并须一件灭魔至宝,在另一前辈师执手中,但向不借人,人也不能随意动用, 因此也须由此两帮手自往求借,而且明言未必肯与,也须授以方略。 癞姑听完,立对全局有了成算,好生欣喜。方欲以心灵感应回叩恩师屠龙师太近况, 以及易静此行何日归来,是否借口省亲归时径往妖窟,易、李二人之事何日始行应验, 不料竟无回应。知道眇姑是奉师命转告,传完意旨便罢。自己已然改投玄门,许久不见, 而师姊不曾忘却自己,心甚关切期爱,表面上偏是那等冷法。故意闹气激她回答,仍以 心灵感应默念了十几声瞎姊姊,终无回应。心想:“你最不喜人说你瞎,如不回应,偏 要怄你。”还待念时,猛觉左脸上着了一掌。癞姑知已激恼师姊,不禁得意。笑念道: “瞎姊姊,莫打我,听我道来。我好心求教你,如有思虑,风行水动,便应自在答我。 如无眼耳鼻舌身意,便无牵累墨碍,我自骂人,与你何干?因何着恼,却来打我,犯此 嗔怒恶戒?你虽面冷,只此便热。以我佛法,只此一掌,便又打了诳语,着了相也。” 说完,以为眇姑必被激出回应,哪知任怎激刺,更无动静,也不知师徒二人现在何处。 赌气起立,想起恩师,心方一酸,忽自叹道:“我自己也犯了贪痴,还笑瞎子呢。”随 即回洞,以为是未来之事,也没告知易、李二人。及至易静一走,因平素最爱英琼,偶 然闲谈,随便议论了几句,只详情不宜先泄,眇姑指示之事并未说出。英琼当时虽是心 动,终想等易静回来再作计较,无事仍不打算轻举妄动。二人谈了一阵,便率门人同做 日课,勤习道法,各自放开,未再谈起。 光阴易过,一晃竟过了两个多月,易静、上官红终未回转。癞姑知道易静未到入险 之时,此时必和上官红在玄龟殿学什法术法宝,所以迟不归来。英琼却生了疑虑,以为 易静飞遁神速,上官红本具仙根仙骨,身轻如叶,近又学会飞遁之术,带了同飞,并无 耽延。就说易静父母兄嫂留住,但她是众人之长,负有除妖建府大任,妖尸气候将成, 正值此间多事之秋,断无在家中久留之理。越想心越不安。这日正和癞姑商议,要命神 雕钢羽飞往南海玄龟殿探看易静在未。英琼以前本和癞姑说了不止一次,癞姑因知易静 此时必定平安无事,就说不在玄龟殿,也必为了除妖之事去往别处耽延,此时决无他虑。 眇姑虽未指明时日,但说易静被困之期,与英琼乃是同时,而英琼被困为时不久,等易 静平安脱困出来,妖尸已将伏诛。并且与英琼同往妖窟还有一个女同门,尚还未到。现 离除妖只剩多半年,日期越来越近,眇姑所说只是全局提要,语焉不详。妖尸气候既已 成功十之八九,大难将临,成败关头,在此一举,图谋必定更急。去年易静脱险,妖尸 虽被瞒过,一直无事,但以妖尸的神通机智,加上妖党不时来往静琼谷肘腋之间,就许 窥测出一点形迹,又命妖党来此窥探。事机迫近,尽管李伯父说是无妨,到底谨慎为上。 神雕脱胎换骨以后,道行大进,日益通灵变化,应变临敌比米、刘诸弟子还要得用。易 静又复归宁未回,少了一个最得力的主持人,如何可以再去掉一个帮手?事情早有定数, 易、李二人全是先凶而后大吉,只要小心应付,必竟全功。神雕刚直好胜,此去南海路 程遥远,沿途妖人众多,遇上这等神物,不知来历底细,就许生事,又引出别的枝节, 岂不更是烦难? 癞姑一听英琼又申前请,便再四譬解,说易静决无凶险,必是到家后易老伯因妖尸 厉害,伏诛之日未至,恐其归来涉险,强留在家,等候时至再复前来。否则便是炼什法 术法宝,准备事前雪耻。此间行即有事,神雕在外,易启妖人觊觎。虽然神通变化,真 要遇见几个最有名的妖人,事情也是难说,何必多此一举,英琼仍是半信半疑,平素又 不肯与同门姊妹们争执,心却放不下去。 夜课完后,英琼见癞姑仍在打坐,便独自走出洞外,一看星躔,正是丑末时分,暮 春日长,东方已略现曙色。依还岭自从圣姑禁法满了时限,去了法力掩蔽,现出庐山真 面,四围仍是本来的穷山恶水、危崖大壑环绕,外观仍看不出它的妙处。内里却是灵山 仙境,迥绝凡间。静琼谷本是全山奥区,一早一晚之间气象万千,尤为绝胜。英琼觉着 连日勤于用功,久已不曾选胜登临,一时兴起,飞升崖顶,想观日出佳景。刚到顶上, 便见残月西斜,犹挂遥山,尚未全坠;疏星三五,犹吐明光。满山花露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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