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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227 章 奇宝丽霄 不尽祥氛消邪火 惊霆裂地 无边邪火走仙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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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二七回 奇宝丽霄 不尽祥氛消邪火 惊霆裂地 无边邪火走仙娃 话说姓洪的听完前言,又隔了一会,才忿忿地狞笑道:“照你说来,我师徒早是都 该遭劫了。你既怕事,有了反心,何不早走,还守在这里作甚?”后一人答道:“我还 不是为了以前陷溺太深,罪多孽重,得师不易,无处容身,迫不得已在此苟延时日?心 虽忧危虑患,仍盼师父能够醒悟,不为群小所惑。我既然受了师恩,便不愿中道舍去啊! 我只是见机得早,暂时避开,全身远祸罢了。师父仍是师父。我又不坏你事,怎说我起 反心?现在任我怎样苦口婆心,你们也难悔悟。等到误了师父仙业,自己身败形灭,就 来不及了。”姓洪的恨恨道:“你今日欺人太甚!明人不做暗事,念在前好,我也不将 你所说禀告师父,且等你背师叛教之时,再作计较。看你到时,我师徒对你如何处治 吧。”后一人笑道:“师父的刑罚比老怪如何?以我现时为人,自信渐入佳境,兵解难 免,决无再受毒刑之事。只恐师父一朝醒悟,你如尚未遭劫,恐要难逃公道呢。我想你 所说全是一厢情愿,此时如有人来,早该乘着师父入定时机,后半阵法无人主持,暗中 走进去了。” 易、李二人一听,分明是发觉有人入阵,故借和同伴争论,有意泄机,指点通行全 阵之法。心料后说话这一个,以前必是一个邪法较高的人,不知怎会迷途知返,痛悔前 非?因是出身妖邪,暂时不为正教所容,才投到红发老祖门下。妖徒中竟有这样明白的 人,实是难得。还不领他好意,如言前行,等待何时?二人心念一动,不愿往下偷听, 试照所说,由峰左狗尾绕向前去,果无动静。知无差错,心中一放,又绕走到狗脊正中。 一看前面,忽见两石笋宛如门户,左右对列。先前未见,料是正面隐藏的门户。走近再 看,形势突变,天色已看不见,头上和来去四外,俱是一片沉冥,若降重雾。先见诸峰, 除正峰外也都隐去,另有九峰在前,参差位列。回顾来路山顶两人,都是身材高大,相 貌凶丑,尚在上面争论。 易静本明阵法,一点就透。一见九峰位置方向,越悟出犬牙遥应九进一退之秘,立 照所说前进,果又通行无阻。由此往前,每走过一段,必另有石峰门户现出。每一层阵 地,均有九峰分峙,方位形式虽各不同,有的主峰上面还有一二妖徒把守,二人过去, 也未觉察。只走过第九峰时,再按阵位和狗头所对方向退将回来,再往前走,绕峰而过。 到了对面峰脊,门户立即涌现,如法绕行,又是如此。只是左旋右转,时进时退,所行 并非直径,阵位方向也不一致。易静暗中留神,看出此阵千变万化,玄机莫测。幸亏听 二妖徒争论,才一入阵便得了机密,自己又是行家。否则休说破阵势所难能,只要一步 走错,入了歧途,便不知要费多少心力周折,能否到达尚不一定。再要不明阵法生克, 妄触禁制,引起埋伏水火风雷,夹着千丈毒烟邪雾,一齐围拥上来,更是危机密布,步 步荆棘。上空又有极厉害的邪法封锁;纵使不致死伤,脱身也非容易。总算机缘巧合, 二人无心中得此奇遇,只要小心前行,待全阵走完,此阵机密即能十得八九。破阵一节, 虽仍艰难,归途已不再畏险阻。尤妙是先声夺人之计已成。少时到了红木岭神宫,见着 红发老祖,照着师命行事,说好便罢,说不好,也不会失陷在此,进退均可自如,受人 折辱也有限度了。 易静越想越高兴,正值无人之境,便对英琼悄声说了。英琼道:“师姊莫大喜欢, 妹子年幼道浅,虽然无甚识见,但知恩师之言决无虚语。仗着师姊法力,我二人失陷在 此,自是不会。但是敌人劫数将临,鬼使神差,自取灭亡。我们纵多卑屈,老怪也未必 肯释嫌修好,争斗决不能免。以妹子愚见,反正成仇,我们只将礼尽到,能和自是佳事, 否则,也无须过于卑屈。不过我们身在虎穴,彼众我寡,就算我们已得此阵虚实,当场 动手,终必吃亏。师父既命癞姑师姊随后相机接应,又许以便宜行事,必有原故。从来 两国相争,不斩来使。我们终是以礼来见,有话可说,到快翻脸时节,师姊长于词令, 不妨以理折服。不但不自遁走,转要他开放阵门,或是令人引送出阵,另约时地,再比 强弱胜负。这样比较稳妥,还叫他急恼不得。师姊以为如何?”易静笑道:“以我生性, 岂肯甘受屈辱?只因红发老祖是白、朱二老故交,师父虽知定数难移,仍有姑尽人事, 以图求全之意。如能化干戈为玉帛,不特仰副师命,便功德也非微细。所以上来不惜忍 辱负重,委屈求全。真要迫人太甚,无可挽回,那也无法。对方孽徒受了别的妖人蛊惑, 对我非但怨毒已深,并且兼有其他贪欲。我岂不知深入重地,罗网密布,危机四伏?无 如这伙南疆妖孽,大都不可理喻。为首一人比较明白,偏又耳软心活,惑于群小先人之 见已深。除非真能悬崖勒马,临机悔祸;否则他必借口语言无状,强行扣留,决不容我 二人再有分说,你想以理折服,决办不到。好在此阵走完,机密十知八九,和他当地破 脸动手,自是难敌;专一全身而退,当非难事。且等到时再看好了。” mpanel(1); 二人语声本来极低,正说之间,忽见前面一座石峰上烟光起处,现出一个相貌凶恶, 手持白骨妖幡的高大山人。易静见有人出,便料敌人已有惊觉,忙即住口,拉了英琼急 速避开正面,悄悄往左避去,绕至妖人身后。回头一看,果然妖人已将手中妖幡连晃了 几晃,来路九峰立有五色彩丝,如箭雨一般满空飞洒,晃眼结成一面数百亩方圆的天幕, 往下罩来。同时满空烟光如潮,碧焰万道往上狂喷,也是连成一体,往上兜去。上下交 合之后,妖人重又将幡一指,所有彩丝烟光倏又由合而分,往原发之处收去,转瞬都尽。 妖人仔细一看,好似不见有人落网,也无异状,呆了一呆,面上微现惊疑之容,重又隐 去。易、李二人幸是遁光神速,见机更快,赶紧避开,避处恰又合适,妖人又在疑似之 间,未被识破。阵势占地甚广,二人初次犯险,不敢草率。 二人一路观察前行,缓缓飞驰了两个时辰,才走了一半。默计所见大小石峰,已有 二三百座。那散在四外,设有厉害埋伏,具有陷敌妙用的尚不在其内。只见前面妖雾弥 漫,比来路更甚,以为后半阵势必更微妙。及至辨清门户,小心飞入一看,眼前忽现异 景。除头上仍被法术封锁看不见分毫天色外,不特后半百余里方圆一片广大石坪全面呈 现,连红木岭上的红发老祖所住神宫也巍然在望。只见广坪上二三百座大小峰峦,棋布 星罗,殊形异态,奇景天生。遥望红木岭半神宫大殿金碧辉煌,气象万千,庄严雄伟, 兼而有之。更有好些手执金戈长矛的守宫侍卫或兀立殿前,或蹈虚飞行,往来不绝。虽 是左道旁门,却也有无限威风杀气。 正在查看门户途径是否可以随便通行,耳听中央一座高峰上两声长啸过处,现出两 个奇形怪状,左手举妖幡,右手举长剑的妖人,站在峰顶上,手摇妖幡,将剑向空一挥, 坪上远近二三百座大小石峰,连红木岭神宫,立即全数隐去。紧接着风雷隐隐交作,只 有那八九座孤峰浮拥于左侧妖云弥漫之中。二人知是妖人演习阵法,大可细查虚实,来 得正是时候,连忙就近择地,仁立观察。待了不多一会,前二妖人现身之处,忽有红碧 光华连闪了几闪,又是一阵风雷之声过去,适才所见彩雾烟光倏地蓬勃而起,满空中飞 舞交织,又结成一面天幕笼罩全阵,浮空不动。略停了停,一声迅雷,先前大小群峰忽 又现出原形。只是每八九峰做一丛,当中峰顶必有一二妖人,手持幡、剑,站立其上。 先见二妖人重又摇幡挥剑,远近各峰丛上妖人也一齐举幡,向空中一指,空中彩幕 突然分裂成数十道长虹,分向各妖人飞去,到了每一峰丛前面下降,将那九座石峰齐峰 腰做一大圈围住。众妖人各又将剑朝天一指,剑尖上立有碧绿火星飞射出去,到了空中, 此起彼落,互相激撞,宛似洒了一天星雨。石白如玉,中腰围上这么一圈彩虹,再加满 空星雨飞流,顿幻出一片奇景,煞是好看。又隔了盏茶光景,为首二妖人口发厉啸,将 剑一挥,满空绿火星倏地纷纷爆散,暴雨一般,一丛丛往各妖人所立峰头飞射下去。众 妖人同声长啸相应,幡、剑齐施,上面火星仍被剑光收去,峰腰彩虹也如神龙掉首,齐 向幡上飞去,风卷残云,一时全收。数十处烟光起自各石峰顶上,众妖人也相继隐去。 这次后坪上群峰和红木岭仙宫却未再隐,到处妖气隐隐笼罩,须运慧目始能看见。 易静自恃法力高强,埋伏虽然厉害,前阵未有警兆,后阵便无防备。那把守妙相峦 关门的又是两个无知蛮人,误信自己与教祖相识,把人放进以后,只顾重与山妇作乐, 也未入报。几下里时机凑合,竟得混将进来,并还把阵中机密全行窥破。看那彩雾,必 是五云桃花毒瘴无疑。自己和英琼均有护身法宝,不能侵害,别的风雷阴火,更无足为 虑了,门径全知,坦然前进,这时阵势全现,隐蔽全无,一目了然,无须似前趋避绕行, 便照应行门户方向往前走去。众妖人始终不曾发觉有人隐身潜行,已然深入。沿路无事, 一直走完阵地,到了红木岭广场之上。那红发老祖神宫建立在半山腰上,前面也有大片 广场,上建七层楼阁,与尽头处石洞通连,甚是高大宏敞。由岭麓起,直达岭腰广场, 相去三百五六十丈,设有八九百级石阶,宽约十余丈,俱是整石砌成,上下同一宽窄。 两旁植有大可数抱,高约十丈的红木道树。全岭石土俱是红色,台阶却是白色,温润如 玉,红白相映,色彩鲜明。离岭麓数十丈以及平台前面,各有高亭分列。内有手执金戈 矛剑之类的宫中侍卫,分别在内了望值守,看去势派十分威武。 二人到了岭前,四下观望,左近虽有蛮徒妖人出没游行,上次追赶妖妇蒲妙妙所遇 雷抓子等十二蛮徒,却一个不曾看见。知道不与相遇,要少去好些唇舌,心中暗喜,忙 把英琼一拉,双双同时现出身形。遥向山坡上亭中守值的卫侍大声说道:“烦劳通禀教 祖,就说峨眉山凝碧崖妙一真人门下女弟子易静、李英琼,前此因追妖妇蒲妙妙,一时 无知,冒犯教祖威严,今奉师命,登门负荆请罪,并求面领训诲,尚乞教祖赐见,实为 幸甚。”那半山坡两边亭内,四个蛮徒侍卫呆立在内,见有人在岭前突然出现,面上神 情好似有些惊奇,互相对看了一眼,便复原状。既不还言答理,也不出亭阻止,依旧呆 立亭内,直若无闻无见,毫无动静。近岭一带原有徒众侍卫来往不绝,见有二人到来, 也只略看一眼,面上微现惊奇神色,仍是行所无事,各自走开。连问数次,俱是如此, 上下全无一人理睬。易、李二人不知是何原故,倒被陷在当地,进退不得。正在心中奇 怪,盘算到底是就此走上去,直赴殿前请见,还是另外寻人问明就里,再行求见?猛瞥 见半山坡上有一男二女,用隐身法隐了身形,朝自己在打手势。 妙一真人所传隐身之法最为神妙,为长眉真人嫡传。易、李、癞姑三人,新近在依 还岭奉命练习各种应用法术,便有此法在内。练时,英琼因易静、癞姑二人早已练成这 类法术,只是家数功效均不相同,癞姑尤其早得屠龙师太佛门真传,格外神奇,惟恐到 红木岭使用起来,彼此功力悬殊,家数不同,自己人相遇,只有一方能够看见,便求指 点。易静、癞姑俱爱英琼,和她交厚,自然无甚保留,于是互相传授,彼此切磋,又悟 出好些妙用。不过癞姑的隐身法难学,暂时只能在她立定时对看,不能全部精习。癞姑 又是天性滑稽,来时言明以前所习隐身法已然用惯,好在三人所习道书一样,师父原是 一体传授,并未限定非此不可,易师姊和琼妹己能看出形影,此次应敌,自己仍用前法, 比较有趣一些。易、李二人也就听之。二人因所习不精,乍见不甚真切。又因议定此次 和红发者祖破脸,应有几位同门应劫,身受重伤,能不请人相助最好。即便真到万分危 急,必须用法牌传音告急,也只挑那行时见他面无晦色皱纹,而法力又高的同门,指名 求助,以免带累多人。 癞姑本约定是在妙相峦谷口外遥为接应,事前井未说要暗中深入。又只有她一人, 此外别无同伴,如何来了三人?忙即定睛注视,那打手势的三人,果有癞姑在内。最奇 是下余二人,并非同门师兄姊妹,俱是从来未识之人。男的一个,生得短小精悍,英华 内蕴,年纪看去虽似十四五岁幼童,一望而知功力颇深,不是寻常。女的也只十六七岁, 外表奇丑,体貌痴肥,和癞姑正好做亲姊妹,根骨功力,似和男的差不多。两人俱穿着 一件短袖无领的黄葛布对襟短上衣,下半用一条白练战裙齐腰束住,短齐膝盖。内穿白 练短裤,赤足麻鞋,腿脚裸露。只一个肤白如玉,头挽哪吒髻,短发披肩,背插双剑, 腰悬革囊。一个肤色黄紫,头挽双髻,每边各倒插有两股三寸来长的金钗,腰间佩有一 口尺许长的短剑,一个丝囊,两下略有不同。那隐身法乃是癞姑一人施为。那手势的用 意,似令易、李二人不问青红皂白,直往神宫殿台上闯去。同行男女二幼童,人甚天真, 素昧平生,初次见面,也随着癞姑喜笑招手,竟似好友相遇,神情甚是亲切。 易静虽然形如童婴,毕竟历劫三生,更事得多,深知此行关系重大,如何肯和癞姑 一样,把它视若儿戏?因已现出身形,不便对比手势,又当着两个外人,不是癞姑旧友 也是新交,人家好意相助,自不便一体板脸,只得微笑摇首,示意不可。哪知癞姑等三 人依然不听,招之不已,并在交耳商量,似要走下来。易静恐她下来相强。心料敌人不 来理睬,不是有意坚拒或加折辱,便是别有原故。红发者祖尽管左道旁门,到底一派宗 主,得道多年,法力高强,非同小可。师父本命忍辱,能不翻脸最好,似此行径,一被 看破,不特违命偾事,并还示人口实,如何可行?只得乘那男女二幼童耳语之际,回首 朝癞姑怒视了一眼。一面重又借着和守亭侍卫发话,借题示意,说道:“愚姊妹因奉了 家师妙一真人之命而来,特遣我等专诚拜山谢罪,无论如何,必须拜见贵教祖,才算完 了使命。一切吉凶荣辱,皆所不计。现已三次掬诚相告,烦劳转禀,诸位道友全不理会, 令人莫解。现再奉告,如蒙代为禀告,固所深幸,如真不能代达,也请明告所以,以便 遵办。再如不理,愚姊妹为完师命,只好冒昧,自行上殿求见了。” 易静面朝亭中卫士说话,说到无论如何必须完成师命时,曾向上面癞姑看了一眼, 暗幸她没有下来相强。等到说完再看上面,就这眼睛一晃的工夫,癞姑等三人已不知去 向。用目一看英琼,意似问她见否。英琼也未看出何时遁去,见状会意,将头微摇,答 以未见。易静担心癞姑在师命还未传到以前,红发老祖还未见到,便约外人暗入神宫, 惹出乱子。对方既非善良好惹,殿台四外又已邪气隐隐笼罩,敌人根本重地,必有极厉 害的埋伏。万一偷进宫中,被人擒住,查出来由,危险不说,还给师门丢脸。就说癞姑 荒唐,事非己意,自己总是主持此事之人,为公受过无妨,这人却丢不起。心中忧急, 见亭中侍卫仍如泥塑木雕,分立两亭之内,休说一言不发,面上连点表情皆无。易静又 急又气之下,暗付:“事情已迫,照此情形,似乎非破脸成仇不可。与其闹笑话,转不 如硬闯进去,好歹见了红发老祖,交上师父书信,再行相机行事。对方如能知道利害, 悔祸言和,怎么也是无事;否则就此翻脸,双方已成仇敌,便可无所顾忌,成败均不致 受人指责。已然三请而行,见面质问何故擅入,也有话说。”想到这里,便朝亭中诸人 说道:“愚姊妹已然连请数次,诸位置之不理,说不得只好不顾禁忌失礼,自行进见 了。”说罢,两亭中侍卫仍无回应。易静一赌气,暗中示意英琼小心戒备,一前一后, 一同往上走去,连上了数十级台阶。亭中诸人只各把一双凶眼瞪住,与前一样,仍然不 动,也未见有别的阻滞。快要走过山亭,只见两边亭内各有四个山人侍卫,忽然一声不 响,各作一字排开,面向外。易静当先前行,本以事出不经,步步留神,见状便知有异, 忙一停步。两边侍卫己将手中金戈长矛同时外指,戈矛尖上立有八道红绿光华,长虹也 似斜射而出,做十字形交叉在台阶当中,阴冷之气,森森逼人。 易、李二人觉得书信未曾交到以前,总以礼貌为宜,不便和他争斗,又不便由侧绕 越过去,只得向后略退。易静还未开口,英琼已没好气,发话道:“我姊妹持了家师亲 笔书信,以礼来谒。好话说了三四回,不为代达也罢,连句活也没有,又不令我等自进, 意欲如何?”那八名侍卫只各把戈矛斜指,各放出二三十丈长的光华阻住去路,毫不理 睬。 英琼忍不住气忿,还待发话时,忽听上面有人喝道:“贱婢住口!前番大胆犯上, 得罪教祖,今日才来赔罪,已经晚了。又不在妙相峦跪关求见,竟敢偷混进来,还在这 里说嘴。本当将你们拿下治罪,因想你们既有本领偷混进来,倒要看你们怎么出去。我 家教祖不屑见你们这贱婢,快往回滚。等在阵中被擒,过了百日,再去峨眉寻老鬼齐漱 溟算帐,问他教徒不严之罪。再如迟延,满山金刀一发动,顿时将你二人碎尸万段,连 这片刻偷生都不能了。”二人抬头一看,正是上次追赶妖妇蒲妙妙所遇为首妖徒雷抓子, 同了两个同门妖徒,手持幡、剑,站在殿台边上,气势凶横,朝自己厉声喝骂。易静不 禁大怒,方要还口,一想此来为何,好歹也见着正主人再说,话到口边,又复强行忍住。 易静又想起入阵时,听妖人口气,红发老祖正在洞中炼法。此人虽是妖徒,平日也 深知峨眉各位师长法力,虽一时受人蛊惑,心中也不能无怯。再说得道多年,岂能如此 狂妄?便和峨眉成仇,对方持了师长书信,以礼来谒,哪有人不肯见,信也不看,便如 此蛮横之理?妖徒为了妖妇所丧宝鼎,恨我入骨。莫要探出乃师心意首鼠,又受外邪所 愚,乘乃师闭洞炼法之际,故意折辱来人,迫令动武,使双方势成骑虎,欲罢不能,以 快他的私意。否则乃师既已立意成仇,他又如此狠毒,就该当着来人毁书责辱,指责以 前冒犯之罪,下手擒拿,或是就命众妖徒下手,再不然更大方一点,将来人放回,令其 归报师长,索性明张旗鼓,定约斗法,以分高下存亡。为何只是妖徒出来辱骂激怒,却 不下来交手,只令由原阵中退出,欲令人伏,再行擒拿报仇?诸多可疑,休得一时不能 忍气,中了奸计。我也反正拿定主意,就翻脸,也等见到正主人再说。 易静断定红发老祖必是深居洞内,妖徒才敢猖言无忌。决计把声音先传将进去,使 之闻知。主意想好,示意英琼不要开口,自己暗中运用玄功把气运足,高声笑答道: “道友不必如此。我姊妹二人,并非有心擅入禁地,只为奉了家师妙一真人之命,来此 向贵教祖负荆请罪。因是年幼道浅,闻见浅陋,又是初来,不知仙山设有阵法禁制,行 至妙相峦,遇见守关二人,愚姊妹说来拜谒教祖,便即开门放进,也未说起关内有甚设 施。只知仙府便在前面,照直走来,也未遇甚阻滞,路上只绕走了好几处石峰,便到岭 前。不是道友提起前面石坪上设有阵法,还不知就里呢。许是来时赶巧,正遇诸位道友 演习阵法,开放门户,才得无心走入,也未可知,实谈不到什么法力本领。适才已向守 亭诸道友几次陈情,请代禀告教祖求见,始终不理,只得冒昧进见,又吃阻住。三位道 友忽出喝骂,令愚姊妹退出阵去,以备入伏受擒,百日之后再寻家师问罪。愚姊妹已然 无知混入,能否又是凑巧退出阵去,虽不可知,但是此来奉有家师之命。自来君子交绝, 不出恶声。何况修道之士,一派宗主。家师与贵教祖又是交好在前,休说以前事出误会, 本有起因,咎在双方,难怪一人。就算以前冒犯尊长,罪该万死,不能宽容,也与师长 何干?如何朋友专诚派人持了亲笔书来,一面不见,一字不阅,便效村妇骂街行径,辱 骂之外,还加杀戮?一桩不相干的无心之失,竟想使星星之火,变为燎原,双方仇深恨 重,大启杀机,互相报复,其意何居?我想贵教祖为人决不如此,好歹总有几句话说。 人以礼来,不能不教而诛。一任道友气势汹汹,尽情辱骂,愚姊妹既奉师命,必要面见 贵教祖,将家师书信呈上。完了使命之后,方能定夺,否则,决不离去。不令上去,我 便不上,只守在这里。贵教祖只是一时不知有人到此,终有出见之日。” 雷抓子等三人心意,果是连日看出师父首鼠两端,举棋不定。而众妖徒十九受了外 邪蛊惑,惟恐仇怨不成。本想算定过了百日,再拿话去激动师父。不料眼看到期,仇人 忽持乃师书信前来赔罪。又可气是来人通行全阵,如入无人之境,越发又急又怒,立意 要把这场野火点起。雷抓子等最得宠的几个妖徒,均在上面殿内炼法。易、李二人一现 身,一面发动暗号,令亭中守者按照预定行事;一面分人传知阵中主持行法诸徒党,告 以敌已越阵深入,令其小心戒备,出时以全力加害。初意来人无人理睬,或是退走生事, 或是硬闯,只要动手,均可惜题发挥。嗣见来人乖巧,守亭人一拦,即不再进。惟恐时 久,师父行法完毕出来看见。又想乘着闭洞炼法之际,辱骂敌人,激怒动手。不料来人 仍是不肯上当,反将心事说破。山人终是不善词令,只觉易静语声又长又亮,宛如龙吟, 还不知道敌人用的是玄门正宗传声之法。玄功奥妙,三四百里以内,金石为开,多坚的 石洞也能将声音透进。乃师正巧在洞中入定醒来,全都听去,又惊又愧,已快走出。雷 抓子还在恼羞成怒,破口大骂:“贱婢利口,今日要你狗命!”还想少时拼受责罚,将 岭上埋伏发动,给仇人一个厉害,然后再飞身下去对敌。刚把手中妖幡朝下两展,立时 易、李二人立处一带便有大片红光,映着万千把金刀,四方八面潮涌飞来。 易、李二人原有准备,同喝:“尔等再三逼迫,那也无法。”各把手一扬,每人先 是一道剑光飞出,护住全身。正待施为,忽听殿中一声大喝:“徒儿休得鲁莽!且令来 人听候传见呈书,我自有道理。”话才出口,四外金刀只一闪,便自隐去。也是双方该 有这场争杀,般般俱都凑巧。红发老祖人最好胜护短,明知门人不应如此,无如易静心 情忿激,词锋犀利,听去终是刺耳。出时如若径直去往平台收法,发令阻拦,也还好些。 偏又心怀不忿,意欲升殿召集徒众侍立,摆出教祖之威,再令来人进见,当面数责前事, 以致慢了一步。易静虽想只守不攻,却忘了招呼英琼。双方都在气头上,英琼见妖徒逼 人太甚,一时气忿,顿昧初衷,见易静已然动手,金刀来势又极猛恶,便把紫郢剑放将 出去。此剑本是峨眉至宝之一,况又加上英琼用本门心法加功精习,近更威力大增。金 刀只是数多势盛,如何能敌,两下里才一交接,便吃毁去了一大片。 红发老祖见二人通行全阵,如入无人之境,又将所炼金刀禁制毁去好些,自然面上 无光,心中又加一层忿恨。一面把三妖徒唤进殿去,怒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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