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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65 章 人语烟中 三仙逢矮叟 雀环飙转 万里走神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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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六回  人语烟中 三仙逢矮叟 雀环飙转 万里走神沙 且说二凤、慧珠领命刚走,先是东方大熊礁红烟升起,紧接着正西的蚣螟殿,正北 方的圆椒殿,西北方的虹光湖,西南方的珊瑚谢,相继各色烟光升起。紫云宫碧树琼林, 玉宇瑶阶,珠宫贝阙,所在皆是,本就雄深美妙,绚丽无穷,再被这各色彩烟笼罩其上, 越显得光华缤纷,蔚为奇景。休说那几个初来妖人平生未睹,便连那经历宏富的许飞娘, 也都叹为观止。众人目眩神奇,心惊妙术,哪知就里。其中最难受的,仍是金须奴和初 凤。一个知道大乱已开,初凤入魔益深,自己受恩深重,又想不出挽救之方,只好守定 身侧,到了万分急难之时,以身相代而已。一个是满拟这诸天世界,七圣大法随心感应, 捷于影响,休说三个后进小辈,便是峨眉诸长老到来,也难破解。谁知刚将敌人困住, 便被走脱。随着青烟继起,敌人入网,未见逃出,方在庆幸,忽然间四方八面各色彩烟 纷纷全数放起。姑无论成功与否,就说一处困住一人,已有六七个之多。适才只见三人 偷入,还说是自己人疏忽,引贼升堂,这其余诸人从何而至?照这样,神沙甬道岂不形 同虚设?真是越想越烦。初凤为人原具深心,自从神沙甬道筑成以后,所学不正,再一 多杀生灵,入魔益深,朝夕筹划,惟恐祸变之来,因此她把全宫殿都用魔法封锁埋伏。 这座黄晶殿位居中央,又是甬道的命脉,总图所在,指挥操作,全在此地,无形中便成 了全宫的枢纽。明知今日事太扎手,再加上适才新召来了魔中七圣,如果伤了敌人回来, 还易打发;否则魔头无功而归,便要反攻行法之人。虽然自己能发能收,早有准备。但 是这魔头不比圣神丁甲,乃天地间七种戾煞之因。冥冥中若有魔头主掌,似虚似无,若 存若有,看去并无形质。非具绝大智慧,不能明烛几微;非具绝大定力,不能摒除身外。 一为所动,灵明便失,任其颠倒死灭,与之同归。受害的人虽为烟雾笼罩,只外人还略 能看出些须形迹,本身却一无所觉,真个厉害无比。万一侵害了自己人,岂不冤枉?惟 盼三凤、二凤、慧珠等三人能将被困的几个敌人擒来,用魔法禁制讯问,才知对方真相。 眼看敌人随意出入,藩篱尽撤。只剩下宫中一些埋伏,及各人法宝,还有这一两桩不能 轻易行使的魔法。即使暂时获胜,想和峨眉前辈数十位名头高大、道法宏深的剑仙相抗, 怎有把握?心中刚一明白,三凤等尚未擒回敌人,忽见金庭玉柱间光霞上升,彩雾蒸腾, 知有敌人前去盗宝,中了埋伏。念头一转,不由又勃然大怒,忙命金须奴速去查看。 金须奴持了护身灵符去后,先是二凤、慧珠两人空手回转。初凤见她们后去先回, 无功而归,惊问究竟。二人便将奉命往大雄礁、蚣哽殿、虹光湖、珊瑚榭等有各色彩烟 升起之处擒敌,远看烟雾弥漫,越是近看,越没一丝痕迹,等到转身,离得较远,烟雾 又由淡而浓,不解何故;如今四方八面俱已寻到,皆是如此,那发烟之处,并无一物等 语,说了一遍。初凤刚问可见三妹,三凤已同了随去的人狼狈而归,也是一无所获,初 风更是骇异。再一问经过,三风说道:“我到了飞鲸阁前,还有半里多地,眼见烟雾中 还有三个人影,忽然似一朵金花爆散开来,转眼即行消灭。那烟雾也越近前越淡,及至 到了阁前,连一点痕迹都无有了。如说被敌人破去,怎又不见敌人踪迹?我因此法厉害, 大意不得,不敢去了大姊的护身灵符。等到离阁不多远,不但阁前那片烟雾又由淡而浓, 而且四方八面如蚣哽殿、虹光湖、珊瑚榭等处,又连起来六七片各样颜色的烟雾。心想 此法不将敌人困住,不会露出痕迹,疑心敌人大举进犯。恃有灵符护身,挨次巡视,俱 是远观彩烟弥漫,近视音无踪影。只末一处,行经蚣哽殿,似闻烟中人语,仿佛说我们 ‘迷途罔返,大限将临。你父母之仇,早晚得报,毋须急在顷刻’。接着便见一个很眼 熟的矮子背影,一晃不见。那烟雾也和别处一样,四处留神搜查,别无迹兆。大姊看是 如何?” 初凤此时魔法已为高人破去,害人不成,反害自己,正是魔头高照之际。闻言虽觉 三凤所说烟中人语有些惊诧,以为这类魔法,被困的人一切幻象,均由心生,千奇百怪, 变化万端,常有自言自语的时候。那各色彩烟既未消灭,七圣大法定未被人破去,还不 要紧;否则敌人如能随意行动,怎地不敢现形出面?三凤所闻所见,定是敌人刚刚入网。 这七处的敌人必非庸流,或者被陷之时有了觉察,遁入地内,也未可知。不过敌人就是 分头来,也应是几个做一路,怎会单单按照自己所布的魔法,分成七处,和预先知道的 一般,同时发动,同时落网,哪有这等巧法?好在那七圣大法,只一冒起烟雾,必有敌 人被陷,决不致空。即使会用什绝妙的隐形地遁之法,也只掩得两三个时辰耳目。再者, 这种无形伤人的魔法,今日这么多的敌人,不见得全数都在事前警觉,个个同时往地下 遁去。必还有几个道行深厚的人,虽然中法被困,还在那里运用真灵,以绝大定力来相 抵御,神志不会十分昏迷,身又预先隐起,所以看他不见。想到这里,便问二凤、慧珠 道:“你二人去时,血光返照大阴神镜曾在前面查照,我这里连着几次行法,难道也不 见一丝朕兆?”慧珠道:“我们初出殿时,原本指挥此镜,注目飞行。先到第一处彩烟 前,此镜曾放了一次光明,并未照见敌人形迹。后来连飞巡了六七处,直到回殿,便始 终是一团黑影了。”初凤闻言大惊,忙掐灵诀,如法施为,那团暗影依旧是寒光皎皎, 纤微俱照,知未被人破去,这才放心。这几种厉害魔法,天书副册原有互相克制之言。 只缘炼成之后,从未施为,稍一疏忽,便会徒劳无功。想了想,便自丢开,自己还以为 万分谨慎。不到烟中有了敌人现形,不去收那魔法,以防万一敌人不曾入网,魔头反攻 自己,不易打发。只要有一两个发现,再行收法,便无妨害。那些隐入地下的,更是釜 中之鱼,留到最后收拾不迟,却不料七魔害人不成,业已反攻,不久便会乘隙发动。可 怜初凤也是仙骨仙根,只缘一念之差,闹得身败名裂,受尽诸般魔难。 mpanel(1); 初凤等诸人正说之间,金须奴也从殿外飞来。初凤忙问金庭玉柱中可有变故?金须 奴答道:“金庭玉柱,远看彩雾蒸腾,光霞辉耀;近视依旧是好好的,并无一物埋伏, 也不见有敌人侵入形迹。不知是何原故。”初凤一点也没想到可疑,暗忖:“自从昔年 玉柱开放,取出许多异宝灵丹之后,数百年来,一直没有想到玉柱底下也藏有宝物。看 今日神气,颇和昔年发现宝物时情形相似。莫非因为强敌大举来犯,知我难以抵敌,又 有宝物出现不成?”越想越有理,心里一高兴,便连前事也不加重视。因为降生时辰将 至,成心想在人前炫耀,施展那近数月来所炼成的各种幻景法木,便吩咐除黄晶殿外, 再设一席寿筵在金庭玉柱之间。一则宴请仙宾,犒劳宫众;二则请大家一玩金庭玉柱奇 景,当时如真能发现藏珍,岂不凑趣? 金须奴因那金庭玉柱乃宫中禁地,藏珍奥区,平日除了本宫主要人物外,仅有一两 个宫中防守执事的人可在里面出入,自己人尚且不得妄进,何况外人?这许飞娘邪魔外 道,居心叵测,怎可任其轻入?还有那黄晶殿,乃全甬道总图所在,许多埋伏的枢纽全 在其内,平时尚且不可轻离,怎到了强敌当前,这等紧要关头,却如无事一般?闻言好 生惊异,使谏劝道:“金庭玉柱宝库所在,如今敌人业已混入,就擒与否,尚难定准。 黄晶殿全宫命脉,万法总枢,正当多事之秋,谨慎防卫犹恐不周。如在两地开宴,相隔 辽远,万一疏虞,岂不开门揖盗?望公主稍微慎重。”初凤笑答道:“妹夫未习天书, 不知就里。便是三妹、二妹,也因道力稍浅,难测玄妙。我在百十年前,已将这部天书 通体彻悟,洞悉玄奥,运用变化,无不如意了。只因此法太辣,有干天忌,从未轻举妄 用。如今峨眉欺人太甚,我已横了心,拼着不成正果,永为海阙散仙,也要将所有妙法 尽量施为,与他分个强弱。我岂不知这两处关系重要,特地开放门户,正为引敌入网, 无论仙凡,涉我樊篱,必无幸理。敌人满布宫中,俱精地遁,虽为七圣大法所困,因未 现形,难知就里,不便收法。恐还有别的余党,未必全数成擒,藉此娱宾,兼以诱敌, 岂非绝妙?”金须奴见初凤颇为自恃,总觉她今日神情异常,满脸戾气,不似往日仙灵 丰采,疑虑不释。慧珠也看出初凤不似平日谨慎,有点倒行逆施。但见金须奴谏劝无效, 当着几个外人,不便再为深说,只有心中焦急而已。除金须奴、慧珠比较明白外,余人 俱都深信初风法力,只知同仇敌忾,不但毫没在意,反巴不得少时开宴,当众逞能,将 多日筹备的魔法幻景一一施为,以显自己道法玄妙。 那许飞娘等几个左道妖人,久闻金庭玉柱之名,因是宫中禁地,不便请求入观,每 次来时,仅在外面看见金光宝气,霞蔚云蒸,早就心羡。一听初凤要在那里开宴延宾, 好不欣喜。别的妖人,知道三女厉害,此时尚无妄念。飞娘早已断定必败无疑,适才在 甬道中和三风口角时,已存了趁火打劫之想。知道金庭玉柱埋伏重重,如不在事前入内 窥知底细,三女一败,便为敌有,已是无及。正苦无从下手,这一来可算天夺初凤之魄, 正合心意。否则初凤也非根行道力浅薄之人,适才施展那么厉害的七圣大法,连自己都 觉必有成功之望,怎么敌人来了许多,从未就擒,就连形影都未见到一个?烟中人语, 分明是真,她却自信太深,说是应有幻景,此事出乎情理之外。她连一丝也不觉察,岂 非自速败亡?来人定是三仙二老之辈,或者还有自己的克星在内,如非想收渔人之利, 此际便应及早抽身,才是上策。哪有这般大意,骄敌之理?几个同党,俱是自己约来, 算计峨眉如果大举,当在子时开宴之际,此时当众不便预为示警。好在自己预备有防身 脱险法宝,且等到时,胜固可喜,如真见势不佳,再一同逃走不迟。飞娘也是利令智昏, 只顾自己如愿,不管旁人。适才李玉玉负气前去,不曾拦劝,也未遁去,以致妖尼惨死, 已遭了大怨。这次又因事前不警告几个同类,少时逃走,大半伏诛。自己也仅以身免, 一无所获。无意中害了旁人,又结了许多仇恨,后悔已无及了。 且说南海双童甄氏弟兄,同了金蝉,跟在三凤、许飞娘等人身后,隐身通过神沙甬 道,偷入紫云宫,已经到达黄晶殿台阶之下。仗着掌教真人所赐灵符护身,事急可以退 走,正待暗入宫中,窥探虚实,相机下手行刺。忽然一眼看见殿前玉平台上九鼎后面, 悬着一面镜子,放出皓月般的清光,时明时暗,照得三人眉目毕现。知道行藏败露,以 为中了诱敌之计,只说进行顺利,不想如此厉害,不由大吃一惊。甄艮素来胆大心细, 又因多年薪胆,大敌当前,丝毫不敢大意,忙一拉金蝉,便同往地底遁去。见殿前一带 地底放光,恐怕敌人预设埋伏,又恐甬道出口有什变化,也不敢往原路退回,径往东南 方遁去。退有二十余里,不见上面有什动静。先由甄艮隐身形遁出地面一看,面前复道 行空,杰阁高耸,金碧辉煌,霞光闪闪,比起别处所见,又是一番景象,真个是富丽已 极。遥望黄晶殿与神沙甬道出口等处,不但不见一人,也没有别的异状,心中奇怪。敌 人纵非成心诱敌,适才明明己看出自己踪迹,逃走之时,仿佛已在行使妖法,怎会没有 一点动作?莫非因见敌人精于地行,无法擒拿,故示镇静,却在暗中埋伏,以待入网不 成?继而又想:“自己抱着不共戴天之仇,涉险深入一场,不久破宫时辰将至,还得出 去约了轻云、英琼等人进来,尽自在宫中徘徊观望,也不是事。” 正要入地招呼同伴,金蝉、甄兑已经等得不耐,遁出地面,互一商量,觉得那面镜 子悬在殿台之上,必是一种照影窥形的魔法,未必可以移动。敌人既不能地行来追,索 性再冒一次险,仍隐身形,由地底出其不意,绕向殿侧相机行事,看看黄晶殿周围地底 那一片放光的地质是否可以通过?如可通至殿上,好歹也立点功回去;如其不能,再看 出妖法埋伏厉害时,便决计不贪这一时之功。能好好退出更好,否则便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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