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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 田宏武目芒动处,连想都不想,几乎像发自本能般地如影附形,紧追在简伯修 之后,冲入人圈。 同一时间,场心中发出数声巨响,夹着一声狂曝,不用说,另一名入场的高手, 已经做了牺牲。 人圈裂开,田宏武一个飞旋,截在简伯修头里,剑尖指着他离身半尺之处。 朱媛媛仍被他扶抱着。 大的包围圈散了,形成另一个小圈。 一股凌厉的剑风,袭向田宏武的后心,他连头都不回,回剑反扫,“呛啷!” 一声,袭来的剑被削折,出剑的已暴退开去。 田宏武勒回剑来,业已无法阻止,他失海刚才大意犹豫,没有先放倒简伯修, 现在,他已完全陷入劣势。 一着失误,不能再错,意念电闪一转,他扑入人圈。 “哇!哇!”惨号震耳,他不知道有几人倒下,他的目的是近身搏斗,对方便 无法施放火器,除非对方不顾牺牲自己人。 人影四下散开,田宏武知道不能落单,予对方以可乘之机,紧混在人群中随着 移动,他一眼看准了一个锦袍老者,判断就是方才语音苍劲的人,也就是此行之首, 于是,他毫不迟滞地扑向那老者。 簌簌声中,无数暗器落在他刚刚停足之处。 “铿!”金铁交鸣声中,锦袍老者挡开了田宏武一击,空中爆起数星火花,老 者的剑,竟然也是宝刃。 一击之后,双方睹面相对,散开的高手,又围了过来,但不敢太迫近,因有老 者在场心,投鼠忌器,对方不敢施用火器。 但顾前难顾后,田宏武仍处在奇险的情况中。 一声断喝,简伯修挺剑从田宏武身后迫近。 朱媛媛也从侧方欺到。 田宏武力持镇定,凝神一志,准备应付任何一方面的攻击,当然,不言而喻, 正面的锦袍老者是劲敌,他的剑斜横胸前,气势丝毫无懈可击。 对方三剑联手他倒不怕,怕的是对方抽冷子发歹毒的暗器。 “唰!”地一声,朱媛媛出了手,朱媛媛剑芒才闪,锦袍老者与简伯修也同时 出剑,田宏武左手持剑鞘封住朱媛媛的剑,石手剑疾划半圆,“呛!”夹以一声惊 哼,人影一触即分。 简伯修的长剑已折了尖锋,一张脸胀成了紫色。 锦袍老者面孔沉得像铅板。 “什么人?”暴喝声中,人圈突然裂了一道口。 两条窈窕人影,姗姗入场。 田宏武一看,暗道一声:“苦也!” 现身的,竟然是“芙蓉女”主婢,这妖女插上手,与对方连在一起,便相当难 应付了。 “芙蓉女”大剌剌地走到四人身边,眸光一转,脆生生地道:“万大堡主,指 挥您的手下撤退如何?” 田宏武不由一震,这锦袍老者竟然是“雷堡”堡主万明煌。 四大金刚是“凤凰庄”血案元凶,田宏武的杀机立刻炽烈起来。 万明煌目注“芙蓉女”道:“撤退,什么意思?” “芙蓉女”道:“因为他是本教非得到不可的人!” 万明煌道:“但也是四大堡的头号敌人,我们曾有协议,先把他拿下再说如何?” “芙蓉女”道:“对不起,协议取消,敝教不准备与‘复仇者’为敌。” 万明煌变色道:“聂姑娘,他与‘复仇者’是同路人,你不知道?” “芙蓉女”还是笑盈盈地道:“知道,非常清楚,这点由敝教自己做主应付。” 简伯修忍不住大声道:“聂姑娘,别太过份,视四大堡为无物?” “芙蓉女”眉毛一挑道:“少堡主,你是代表四大堡说话么?” 简伯修口角一披,傲然道:“未尝不可!” “芙蓉女”还是挂着笑容道:“这么说来,少堡主的意向也就是四大堡的意向?” mpanel(1); 简伯修怔了怔道:“当然!” “芙蓉女”突然敛了笑容,正色道:“敝教与四大堡一向河水井水不相犯,互 相尊重,少堡主准备破坏这默契?” 万明煌怕场面闹僵,忙接口道:“聂姑娘,姓田的是贵我双方的公敌,不要做 意气之争……” 朱媛媛口唇一动,正要开口,见堡主发了话,只好闭上口,代以一声冷哼,目 光中满带不屑,朝“芙蓉女”扫了一眼。 偏偏这一眼,被“芙蓉女”注意到了,口角一抿,道:“朱大小姐,你似乎很 不服气?” 朱媛媛冷声道:“我就是看不惯,怎样?” “芙蓉女”道:“不管怎样,凭真功实力,今晚在场的恐怕无一是‘追魂剑’ 的对手。” 这句话,当然连万明煌也包括在内了。 万明煌老脸一变,现出一个似笑非笑的怪表情。 朱媛媛不甘示弱地还以颜色道:“以聂大小姐的意思,只有你才是他的对手?” 田宏武可忍耐不住了,看样子“芙蓉女”无意联手,这是他的好机会,他无时 无刻不在想亲手为小秀子一家复仇,这是他最大的心愿。 当下一抖手中剑,沉声道:“万堡主,今晚幸会,为了在下一个江湖小卒,竟 使堂堂四堡兴师动众,实在荣幸之至。” 说完,故意冷笑了一声。 万明煌板着脸道:“田宏武,你曾在‘风堡’任职,老夫可把你当叛逆看待, 也可以当敌人看待。” 顿了顿,又道:“四大堡没宽容过叛逆,也没放过个敌人。” 田宏武正中下怀,冷极地一笑,道:“好极了,堡主准备怎样处置在下?” 万明煌目芒一闪,道:“叛逆者死无赦!” 田宏武故意做出很不屑的样子,傲然道:“堡主有这能耐么?” 万明煌怒声道:“你可以等着瞧!” 田宏武道:“这么说,今晚是死约会,不死不散,是群攻还是由大堡主亲自执 行?” 万明煌何许人物,当然不能不顾身份地位,脱口道:“老夫当然要亲手执行!” 田宏武存心要扣牢他大声道:“堡主可要想好了,这是生死攸关的事,在下的 兵刃不见血不回鞘……” 万明煌怒喝道:“狂妄,准备纳命!” “芙蓉女”向后退了数步,口光一扫简伯修与朱媛媛,脆声道:“两位也退远 些。免得在圈子里碍手碍脚!” 朱媛媛冷声道:“聂大小姐,此地轮不到你发令把?” “芙蓉女”微笑着,淡淡地道:“双方说定了在剑下分生死,本人愿作见证, 谁也不许抽冷子出手,谁要是不自量,我就要谁好看。” 话声很平淡,但语意却很断然。 朱媛媛冷哼了一声,仍站着没动。 筒伯修倒是退后了两步。 简莹在一旁冷冷地插了口:“最好别太目中无人,这里不是关外!” “芙蓉女”扭转头,冲着简莹一笑道:“是呀!我倒忘了这是四大堡的天下, 不过,江湖武林,是不分关内外的,四大堡的人难道从不涉足关外?” 简莹分毫不让地道:“话虽不错,但江湖有江湖的规矩,武林有武林的法则, 绝不容破坏。” “芙蓉女”柳眉一挑,道:“是啊!简姑娘说的是,姓田的是本教要找的人, 按规矩四大堡不应插手……” 简莹冷哼了一声道:“可是,他是‘风堡’的总管这又怎么说?” “芙蓉女”道:“四大堡准备替他撑腰?” 简莹道:“那是四大堡的家事,外人不必置喙!” “芙蓉女”一披嘴,道:“本教的行动也不容任何人干预。” 震耳的金铁交鸣声中,田宏武与万明煌已交换了一个回合,田宏武站在原地不 动,万明煌已经退了两步,双方目中都充满恐怖的杀机。 唇舌之战,被自然地截止了。 田宏武缓慢而沉稳地向前迫近两步,把出手的距离拉回原样,一等一的剑手, 加上同样切全断玉的宝刃,场面相当惊人。 “呀!”暴喝声中,寒芒暴闪,撕空有声,绞扭,迸散,然后消失,万明煌再 退了数尺,胸衣见了红,老脸有如巽血。 简伯修抬手…… “芙蓉女”寒声道:“少堡主,有言在先,别怪我开罪你!” 简伯修的手放了下来,狠狠的盯她一眼。 七八名高手,迫了上来。 “芙蓉女”眸光一转,冷若冰霜地道:“不留几个料理后事么?” 看样子,对方一动,她就要出手。 场面紧张到无以复加。 七八名高手,各占位置,在田宏武身后两侧圈成了一个半环。 “芙蓉女”与锦儿,正好在半环的边缘。 锦儿帮腔道:“小姐,人家不许咱们插手,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反正又不要咱 们善后。” “阿弥陀佛!”一声嘹亮的佛号,破空传来,震得在场的耳膜欲裂,心旌摇摇。 那些围上来的高手,像碰见鬼似的,忙不迭地退了开去。 “芙蓉女”皱眉道:“又是他!” 田宏武偷眼一瞥,不由心头一震,来的赫然是救自己脱离‘芙蓉女“掌握的邋 遢和尚,他现身何为? 万明煌手中剑倏地垂了下来,脸上的表情很难看。 田宏武此刻要杀他太容易了,但他没出手。 邋遢和尚径入场心盘膝坐下,把禅杖往肩头上一靠,又宣了一声佛号,双目电 张,两道目芒犹如冷电,令人看了不寒而栗。 简伯修与朱媛媛也变色后退。 这不起眼的邋遢和尚到底是什么来路,竟使四大堡的高手全部慑服? 田宏武受过老和尚的恩情,不能不理,开口道:“老前辈驾临有何指教?” 邋遢和尚敛了目芒,道:“小施主,你不能放下屠刀么?” 田宏武一愣,道:“老前辈,身为武士,有所不为但也有所为,流血是不得已, 但又非流不可。” 邋遢和尚摇摇头,垂眉闭目,不再开口。 田宏武一昂头,手中剑又斜横而起,栗声道:“万堡主,别忘了死约会?” 万明煌望了邋遢和尚一眼,一咬牙,手中长剑缓缓上扬。 松弛了片刻的气氛,又告紧张起来。 邋遢和尚突然开口道:“天作孽,犹可为,人作孽,不可活,一步差池,便将 沦入万劫不复之境!” 这话,不知是对谁而发,像是警语,又像是慨叹。 “呀!”暴喝再传,惨哼随之。 万明煌连打踉跄,退了七八步,一屁股坐了下去,正好坐在距邋遢和尚不满五 尺之处,一条左臂,却留在原来位置,肩部的切口,血如喷泉。 邋遢和尚倏地睁眼,用杖头疾点,止住万明煌的血流。 惊呼与怒喝齐传,四大堡的高手蜂涌而上。 邋遢和尚大喝一声:“退下去!” 这一喝极其威严,众高手齐齐停了脚步。 田宏武赤红着眼,欺向坐地的万明煌。 简伯修暴喝一声:“姓田的,你太嚣张了!” 抖手便射出一支火雷梭。 火雷核威力极强,在这种情况之下发出,田宏武固然不能幸免,但将有不少人 遭池鱼之殃。 因为他气极欲狂,不顾虑这许多了。 惊叫声中,众高手豕突狼奔,场面一片混乱。 时间,决不允许爆炸圈内的人脱身,太快了,奔逃只是本能上的反应。 邋遢和尚施大袖一抬,火雷梭从田宏武胸前擦过,飞射到五丈之外。 “隆!”然一巨响,土石纷飞,人人亡魂大冒,总算没有伤到人。 田宏武惊出了一身冷汗,只是那么一丁一点,他便粉身碎骨,老和尚又救了他 一次命。 挥挥袖子,能使火雷梭直飞出去,这种功力,实在不可思议。 他是谁,这种功力的人,应该是轰动武林,家喻户晓的? 邋遢和尚冷电似的目芒扫向了简伯修。 简伯修垂下了头,不知是怕还是为了什么? 田宏武有心要万明煌的命,现在却无法下手了,他知道老和尚定会阻止,但不 杀万明煌,又实在不甘心…… 邋遢和尚一挥手,道:“把他带走!” 立即有两名高手,横剑欺身…… 邋遢和尚道:“少施主,杀人不过头点地,你废一了他一臂,足够了。 田宏武止了步,眼望着四大堡的人狼狈离去,朱媛媛在转身时,狠狠望了田宏 武一眼,这一眼不知是恨还是怨。 邋遢和尚目光扫向“芙蓉女”道:“你还不走?” “芙蓉女”道:“我还不想走!” 邋遢和尚道:“此地有什么值得你留恋的?” “芙蓉女”笑笑道:“我要带他走!” 邋遢和尚道:“你带不走的,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芙蓉女”一偏头,道:“老师父,上一次我们是条件交换,各取代价,这一 次呢?” 邋遢和尚摇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带不走他的,只要老衲一句话点破你 的秘密,就将毁在他的剑下,你心里很明白的,是么?” “芙蓉女”面色大变,向后一挪步,惊愣地望着邋遢和尚。 锦儿的脸上也变了颜色。 田宏武大感困感,“芙蓉女”到底有什么秘密?老和尚又怎会知道?记得在客 店里,宝刃伤不了她,难道这就是秘密? 锦儿悠悠地道:“小姐,今天的时辰似乎不吉利,我们还是走吧?” “芙蓉女”想了想,道:“看来只好如此了!” 主婢双双弹身奔离,月光下有如凌波仙子。 田宏武怔怔地望着这神秘的老憎,开不了口。 邋遢和尚站起身来,语音沉重地道:“少施主,你能据实回答老衲一句话么?” 田宏武道:“请讲!” 邋遢和尚一字一句地道:“复仇者是谁?” 田宏武心中一动,反问道:“老前辈找‘复仇者’何为?” 邋遢和尚道:“你先回答老衲的问话。 田宏武摇摇头道:“晚辈不知道。 邋遢和尚道:“少施主会不知道?” 田宏武道:“真的不知道。 邋遢和尚道:“可是和施主与他是一路的,怎么会……” 田宏武期期地道:“这个……很难解释,但晚辈的确是不知道。 邋遢和尚把头连摇,道:“不可能,这完全不可能,你受他之令杀人,而他并 不是什么秘密帮派的首脑,只是个复仇者,你会不知道他是谁,不近情理……” 田宏武心头一震,这老和尚怎知自己受“复仇者”之令杀人呢?心念之中,道 :“是的,这种情况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晚辈也认为不可能。” 邋遢和尚追问道:“什么样的情况?” 田宏武期期地道:“这个……恕晚辈不便奉陈!” 邋遢和尚换而不舍地道:“少施主难道是盲目听从于人?” 田宏武道:“差不多是这样!” 邋遢和尚道:“以少施主的天资与武功而论,决不会无缘无故地受人支使,何 况杀人流血的事,不是闹看玩的。依老们判断,少施主不是因某种利害关系被迫而 为,便是有相当的代价,甚或……少施主本身便是‘复仇者’!” 说着,栗人的目芒又现,似要看澈人的内心。 田宏武心头涌起了疑云,对方为什么苦苦追索“复仇者”?他是出家人,而且 年事已高,应该不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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