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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六章 其实她也太痴心妄想了,就算罗俊峰能胜得了她,罗俊峰也绝不会娶她的,有 了月里嫦娥却失去了郑美惠,在他来说,已是一种得不偿失的事,后悔都来不及, 还有心情再去接受“爱神”的挑战呢? 闲话休絮,言归正传,只见七位飞龙帮高手,圆形包围病书生罗俊峰后,竟没 有一人自动跃出战场叫战,似乎尚等着某人的命令似的,是那么静默。 罗俊峰一见这些高手,都身怀绝技,也不由微微发怔。 无常鬼,赤面鬼黄修,等都是一时之选,岂可视同儿戏,还有不知名的四位高 手,由外表亦可看出其实学之深厚来。 罗俊峰向众人打量一番,再看柴樵叟金建生那边,心想,自已这方实力确实是 单薄了些,柴樵叟已被独眼魔缠住。 月里嫦娥又正对峙地站在孤哀客与毒蜈蚣面前,情况也是一触即发,回头哪咤 神童万小宝,正蹲在穷儒身侧,瞪着大眼,看着这里。 无论如何,自己如果要想冲破这七位高手的包围圈,去取得仇人首级,实在是 一件痴心妄想的事,何况那位青衣少女及千面人魔两人,还好整以暇,像满有自信 的,静等着自已的被擒,或者被杀。 这些说来甚长,其实都是瞬间的事,病书生衡量了彼此实力后,微微一笑,说 道:“各位都是成名武林高手,恕罗某眼拙,能否先赐大名,免得……” 不等他说完,赤面鬼卓三亚抢道:“这不是多余吗?小子,殆在眼前还有这等 闲心,莫非知道了名子,好上阎王爷那里伸冤?嘿嘿……” 病书生罗俊峰冷冷的一瞪眼,顿时由双眼放射出两道迫人,且慑人心魂的神光, 站在圈外的青衣红裳蔡玉珍,不由暗暗一凛,道:“好深厚的内功,这小子是怎么 练的?” 这时,陡闻罗俊峰,冷冷一笑,道:“姓卓的老鬼,你是知道的,姓罗的手下, 向不杀无名之辈,像你这种脓包,少爷才不值问你哩!” 说着又是一声不屑的冷笑,赤面鬼卓三亚那忍受得了,闻言凶眉一竖,就要扑 过来,突被无常鬼章治拉住。 此时,那边一位老者,说道:“病小子,告诉你又何妨,你家老爷姓李名金鹏, 说出来好叫你死的瞑目。” 说着手指他身旁那位七分像猿,三分像猴的老人,介绍道:“这位就是胡师父, 胡连魁,人称雪山神猿,那位师父就是钱塘花豹子蔡荣,那位大师就是江湖第一圣 僧,九零僧大师父。” 说着顿了一下,说道:“病小子,这总该满意了吧,能死在这些名手之下,也 算你祖宗聚了不少德,嘿嘿!”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一个个打量一遍,觉得雪山人猿胡连魁与九零僧两人较为 扎手,其余包括说话的挥云手李金鹏在内,都不足为忧。 只见他微微点头,礼让一番,随即说道:“谢谢李大爷引见,等一下罗某总会 留个情给你,做为引见的报酬,不过,罗某一向行事光明,不妄造无辜杀孽,今日 罗某志在报仇,各位若能不管闲事最好,否则,兵器无眼,万一有所损伤,就请原 谅则个。” 说话的声音是那么缓和,脸色的笑容是那么甜声,态度又是不亢不昂,十足的 书生相,照理每人听了应该舒服才是,可是事实恰恰相反,在场皆为一流高手,他 这样做乃极尽轻视之事,不由引起众人的忿怒。 挥云手李金鹏第一个忍耐不住,一声暴喝:“小子拿命来!” 一招“荆柯刺秦”向病书生罗俊峰劈来,手到中途倏地变招“渔夫撒网”双掌 齐出,一左一右向罗俊峰擂击过来,病书生罗俊峰见状笑意更浓,身子连动也不晃 动一下,他知道自己一动,其余六人必乘虚攻入。 及至挥云手李金鹏的双掌已近身半寸处,陡闻一声冷冷的哼声,罗俊峰猛一矮 身,双臂交叉一旋弹,施出一招“月下追韩”的闪电手法,将李金鹏来势御消,接 着右臂一弹,蓦闻“砰!”的一声,挥云手李金鹏左胸结结实实地挨了一拳。 他的整个身子随着那一声砰响,震出了一丈来远,只见他一屁股跌坐地上,接 着脸色惨白,吐血晕死过去。 这些动作写来很长,其实在场众人,只见两人一近身,就见李金鹏被震出丈外, 连哼叫都没有出口,就痛死过去。 病书生还是那个老样子,脸挂笑容,微微摆头,道:“我以为什么了不起的大 人物,就是脓包一个,唉!无味无味!” 这一来,激怒了九零僧及花豹子蔡荣,只见两人不约而同,一左一右向罗俊峰 攻来,无常鬼章治一见时机成熟,连忙一使眼色,其余三人也跟着不前不后,向罗 俊峰包围过来,唯独青衣红裳一人,远站在那里不动。 罗俊峰一见众人扑来,蓦然一声长啸,由怀里取出那柄向不轻露的“寒星剑”, 神剑出鞘一声龙吟,寒光闪闪,冷气逼人,众人一瞥,全被神芒所慑,尤其青衣红 裳,一见小侠手中长剑,不禁暗叫:“好剑!” 寒星剑乃天兵神器,剑削一露,非沾血不收,蓝蓝剑光,如蛇吐信,神缩内幌, 好不威猛霸道。 mpanel(1); 陡见病书生又是一声长啸,身影一晃、向赤面鬼卓三亚掠来。 接着手腕微吐,一招“回风弱柳”看看尖剑已达赤面鬼面前,倏地一个旋身, 反手一招“天鹰飞瀑”向无常鬼削去。 无常鬼章治那曾预防小侠这声东击西的手法。及至发觉为时已迟,顿觉胸前一 凉,连忙翻身退出,一看胸前被剑尖划了一道深约一寸的血糟,鲜血泊泊流出。 这一惊非同小可,无常鬼那敢怠慢,连忙取出刀创药敷在上面,气得毛发竖张, 再看时,病书生早已跟其余五人斗在一起。 那边月里嫦娥陆玉华独战毒蜈蚣汤景雄与孤哀客毛耳生,手中卷风带呼呼劲响, 与汤景雄手中长剑和毛耳生的长烟杆打个酣热。毒娱蚣虽断一臂,却仍不失威猛, 一攻一守极有分寸,不时嘴里吐出那些不堪入耳的脏话,用来激发月里嫦娥的怒气, 藉以分散她的心神。 毛耳生自从在史村毁眼失耳以后,武功大大地打了折扣,可是与汤景雄一配合, 却天衣无缝恰到好处。 陆玉华一条卷风彩带,施尽天山绝学,却堪堪与两名恶徒战个平手,要胜固然 不能,要败也不易。 不过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人的体力是有限的,尤其女人更然。 柴樵叟金建生与独眼魔薛超,业已分出了强弱,尽管独眼魔埋首荒山苦练数十 年,到头来还是差人一筹。 只见他每一出掌都含有“五毒阴风掌”,一开始就存心收拾下柴樵叟,以报毁 眼之仇,可是,金建生能名列宇内二叟是侥幸的吗?单只他那套“太乙掌”已足傲 视武林,再加上他冠绝江湖的“太乙神功”独眼魔薛超怎能奈何得了他? 独眼魔薛超越打越慌,愈慌愈乱,柴樵叟金建生几十年修心养性,杀性大减, 本可一击而胜的,却留给对方一个余步,薛超能见机彻悟,回心向善。 这番善优的心意,不仅没有收到效果,反而更使情势恶劣下去,只见独眼魔薛 超怒喝道:“姓金的,别心软,老子不买你的帐,今日不是你亡就是我死!” 说着,“五毒阴风拳”化一招“斗转星移”,向柴樵叟扑来,接着左臂划一圈 一招“金豹露爪”双管齐下,都暗聚着五毒阴风掌,好不凶猛毒辣。 柴樵叟见状不慌不忙,只见他哈哈一声长笑,身子一旋,单足一沾地面,全身 掠起一丈来高,接着空中挫腰,双臂齐挥,“雪封绝谷”双拳化万般拳影,并挟 “太乙神功”,向独眼魔薛超当头洒到。 独眼魔薛超见状,微微一慌,身子霍然矮了一半,单足――“魁星踢斗”双掌 又是一招,“霸王举鼎”三管齐下,向下落的柴樵叟劈挥而去。 凌空的柴樵叟金建生早知独眼魔有此一着,一招劈出,那敢再停留空中,连忙 身子下堕,足尖沾地,移足出腿,欺身半步,运足八成“太乙神功”一掌推出,掌 心微吐,陡见一股狂风向独眼魔当胸推去。 独眼魔没想到柴樵叟竟能在发掌之后落地再度发掌攻来,慌忙中后退了二步, 双掌递出,两股五毒阴风刚刚逼掌穿出,就遇到柴樵叟金建生的太乙掌风,两股掌 风一触“轰!”的一声巨响,柴樵叟笑哈哈。 独眼魔却被他震退了六、七步远,血脉逆流,脸色惨白,身子踉跄地晃动了数 下,勉强拿椿站好,只听柴樵叟金建生说道:“薛老头,快坐下运动,别充好汉了, 这个玩笑可是开不得的呀!” 独眼魔薛超闻言猛吃一怔,暗暗运动,并不觉得有任何不适,除了刚才觉得胸 部血液有点逆翻之外,现在与平常无异,随即嘿嘿干笑一声,道:“姓金的!别说 大话,老子连这点道行也没有,还敢充……硬……哎……” 接着“蓬”的一声,独眼魔翻身栽倒,脸色由红而白,由白而青,渐渐的…… 他不再动弹了。 柴樵叟金建生睹状,一急扑了过去,人刚离地掠起,突见一条青影,由侧边射 了过来,只一眨眼,柴樵叟金建生的眼前业已站立了一位少女,那人不是别人,正 是青衣红裳蔡玉珍。 青衣红裳蔡玉珍说道:“喂!老头子,赶杀尽绝不太卑鄙吗?人家已中伤倒地 还不放手,待你家姑娘教训教训你。” 柴樵叟闻言,哈哈笑道:“娃儿,你错怪老夫了,金建生年已百外,杀字早已 与我无缘,老夫只不过想救他一命而已。” “哼!说的满仁慈,他人早巳死了,还有什么可救的,废话少说,本姑娘本领 教宁内二叟绝学。” 说罢,一招“穿星取月”向柴樵叟胸前“巨阙穴”点到,话出指到,好快的身 法,只这一出手就见她身怀的绝学。 真是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柴樵叟也不禁为这种几近仙侠之流的招术所惊愕, 连忙挫腰,上身后仰,堪堪避过这一招。 青衣红裳蔡玉珍的第二抬又递至,柴樵叟金建生身列宇内二叟,何曾见过这种 身法,不由他一声长啸,沾地凌空退出一丈来远,怔怔地站在那里,凝望着青衣红 裳,说道:“姑娘好俊的身法,未知令师何人?能否见告?” 青衣红裳蔡玉珍的嘴挂着浓笑,说道:“要打就打,何必多此一举,知道了又 能怎样,如果你害怕,快叫他们停手,姑娘可为你说情。” 柴樵叟闻言一阵长笑,就在这个时候,空中传来一声极为嘹亮的长啸,众人抬 头一瞥,半空中一条人影,宛若流星泻地般向场中飞落。 接着又是一条较细的人影,紧紧跟随在后,前面那人方落地,后面那人也不先 不后的落在地上。 柴樵叟一瞥来人,心中宽慰不少,原来那两人正是追云神乞赵哲和银月师太。 追云神乞赵哲一落地就大声嚷叫道:“这是那一个乌龟门子里教出来的,乱糟 糟的,简直不成体统,老要饭的第一个看不惯,姓蔡的,咱位将吕梁之约提前如何?” 千面人魔蔡松忻,一见追云神乞与该帮舵主银月师太一起,微微一愣,听了这 话之后,狞笑数声,道:“正合我意。不过,这样做万一姓赵的你吃了苦头怎么办?” “那还用说,老要饭的天生贱骨头,赔一条老命又怎样,我说姓蔡的,你想怎 么比法,像这样群斗,还是一对一?” 千面人魔蔡松忻闻言,猛地站起,手臂一摆,向全场说道:“本帮主愿以十场 为数,任何一方能胜六场,则由胜方定生死,谅诸位无异议吧?” 追云神乞赵哲闻言,暗笑在心头,千面人魔此语,简直是一种极不公平的决斗。 想想己方,总共才来六人,其中哪咤神童万小宝与月里嫦娥陆玉华两人,怎能 充数,于是哈哈一笑,道:“姓蔡的你打错算盘了吧,这不是欺人太甚,要饭的娘 只生了一个头颈给我,怎能死二次呢?不过,你话已说出,就这样吧,免得遇你讥 笑。” 千面人魔只是一味地冷笑,并没有因追云神乞的话而有所改变,以他意愿,希 望一举将来人歼灭。 这样一来,武林正派大失精英而损元气,则他称霸武林之梦?就可实现,尽管 这样做,会被人耻笑,他也在所不惜。 其中最大的原因,是飞龙帮自病书生出现后,无数高手送死,爱徒一死一伤, 这个仇叫他怎能忍耐得下去? 青农红裳蔡玉珍,一旁听了这些话,大大地不以为然,尤其对他父亲的霸道更 为不齿,于是越众而出,说道:“爸!能否让珍儿进一句话?” “……”千面人魔望着他唯一的掌上明珠,不发一言,青衣红裳说道:“只要 有人能胜珍儿一招,就算他们赢六场了如何?”千面人魔蔡松忻,狠狠地瞪了爱女 一眼,说道:“小丫头,你懂什么?不行!”说着,向帮内手下一挥手,道:“哪 位愿先上场?” 追云神乞连忙抢道:“喂喂,姓蔡的,听说刚才已打了几场,那些算不算数?” 千面人魔冷森森地盯着追云神乞,道:“叫化子,别太得意,鹿死谁手尚未可 料,你以为老夫是好相与的吗?那些当然不算。” “不算就不算,老要饭的也不见得怕过谁来。”说着一摇三摆地退到柴樵叟身 旁。 场中只留下银月师太一人,只见她向千面人魔一抱拳,作礼道:“敬禀帮主, 银月辱承厚爱,得附骥尾,理应竭尽棉薄,以报知遇之恩,惟因年来自悟是非恩怨, 何时能了,决返空门,扳依我佛,青击红鱼,赎我前愆,今日特来告辞,尚乞原谅。” 千面人魔闻言,阴恻恻一阵干笑,道:“本帮主早知道你这妖尼吃里爬外,总 算老夫看错了人,要走不难,先留下你的命来。” 银月师太听了这话,并不忿怒,这是她意料中事,只见她淡淡地一哂,说道: “帮主言重了,贫尼这颗头颈能值多少?要拿就亲手来摘,贫尼决不皱眉,不过… …还望你能苦海回头,悬崖勒马。” “妖尼,好大的胆子,你也教训起老夫来了,左右速将叛贼拿下。” 千面人魔蔡松忻命令刚下,倏见一条白影,跃挡在银月师太面前,大声喝道: “谁敢上来,罗某必叫他血溅当场!” 说着向千面人魔说道:“姓蔡的!十场全由罗某接下,那一个头先上鬼门关?” 态度昂然,倨傲得令人看不顺眼,尤其是青衣红裳蔡玉珍,更加不满,只见她 香肩微晃,脚下行云流水般,只那么一举动,就掠到罗俊峰面前,单就这一手轻功, 已足令全场惊叹,病书生罗俊峰也暗暗微惊,几曾见到过这种罕世轻功? 青衣红裳蔡玉珍说道:“姓罗的,你也太狂妄了,难道飞龙帮没人能制服得了 你?” 病书生罗俊峰打量了青衣红裳一下,说道:“姑娘刚才所露轻功,已叫罗某心 服,罗某冒昧奉劝你一句话,以姑娘武功,大可为苍生造福,何必助纣为虐,自甘 堕落呢?” “笑话!姑娘的事还用得你干涉,废话少说,只要你能胜得了我,一切可迎刃 而解,否则对不起,这里是你葬身之地。”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一怔,遂即笑道:“既然姑娘作得了主,罗某自然无退缩之 理,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 “只要我能做得到的,绝不食言!” “罗某倘苦侥幸取胜,你能将黄炎雄的首级送给我?” 青衣红裳闻言愕住在那里,一时不能回答,良久,说道:“你与他何仇?” “杀父毁家夺母之仇。” 青衣红裳闻言,回过头去,看着黄炎雄,在她心灵中的印象,黄炎雄不会是那 种人,可是,当她看到北斗剑黄炎雄默不作声地,不加辩白时,她相信了罗俊峰的 话,于是说道:“可以,若你败在我手下,又当如何?”“这不是多余的废话,杀 剐任凭尊意。” 千面人魔蔡松忻听到爱女竟以别人的头颈做赌注,不禁大怒,道:“珍儿,你 疯了吗? 还不快给我退下!“ 这时,北斗剑黄炎雄站起身来,缓缓地向这边走来,他脸上没有表情,死板板 地连嘴皮都未动过一下,走到病书生罗俊峰面前,右臂后伸,但见青光一闪,一声 极为细弱的龙吟,他手中业已紧握着他的“北斗剑”来。 这种快速敏捷的身法,顿时引起全场一阵惊讶!就连千面人魔蔡松忻也微微一 怔,被北斗剑的手法所惑,然而黄炎雄却依然未动过脸孔的一块皮。 病书生罗俊峰一瞥这种罕世无匹的身法,心中不免微微发愕。 不过,当他想到黄龙山邱英杰的狂笑时,他意识到跟前这位五旬老者,必蕴藏 着无穷的实学,否则他绝不敢自称天下第一人。 只见北斗剑黄炎雄,双眼直盯着罗俊峰,道:“病小子,飞龙帮乃卧虎藏龙之 地,凭你这病小子,也敢妄想逞强撒野,黄某不才,倒想领教空空剑法。” 说时,脸色表情如故,唯独看到他嘴唇嗡动着,可是,由那锵锵如金铁交鸣之 声看来,便可想见其内功深厚之一斑了。 罗俊峰说道,“黄炎雄,今日即是你的死期,废话少说,看剑!” 说罢只见人影一动,罗俊峰以一招,“龙翔凤舞”寒星化万点剑光立即向北斗 剑黄炎雄当头洒下。 北斗剑黄炎雄冷冷一哼!不慌不忙,侧身躲过,接着长剑一扬,一条剑光匹练 般,向罗俊蜂手腕切来。 罗俊峰一开始就将空空剑法中最后三绝招施展开来,顿时剑光乍起,场中刹时 间呈现出千变万化的朵朵剑花。 黄炎雄手中北斗剑是一把神器,长约三尺,青锋光芒,快刺异常。 罗俊峰手中寒星剑更是罕世胜负,这时全场莫不被北斗剑神奇的绝学所迷惑, 上至千面人魔,下至三四流喽卒,全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黄炎雄。 没有片刻,两人业已交换过十来个回合,病书生罗俊峰一套“空空剑法”及参 杂着“百禽剑法”皆未能胜过北斗剑黄炎雄一招半式。 这种情势落入柴樵叟金建生眼里,不由他心中暗惊,他怀疑的不是病书生罗俊 峰,而是北斗剑黄炎雄。 他记得数十年前,曾与黄炎雄有一面之识,那时的黄炎雄,根本谈不上什么绝 学,充其量也不过是绿林道上较为杰出的一个使剑者。 没有想到今日的黄炎雄,竟能以一套“北斗剑法”敌住病书生罗俊峰,而立于 不败之地,这不是太令人费解的事? 由此可见,数十年来,北斗剑又另有奇遇无疑。 这时,罗俊峰一套剑法已近尾声,只见他手中寒星剑化成一层蓝色剑圈,夹着 一声怒吼,向北斗剑砍劈而下。 黄炎雄并不因而有丝毫惊惧之心,只见他长剑轻描淡写地只那么一挑,接着身 影一变,夹一声长啸,切身而入,一招“指天划地”向病书生罗俊峰腹部穿去,接 着剑尖猛翻,急如电光般,刺向罗俊峰的咽喉。 一招暗藏两式,手法奇绝诡异,不由全场发出一声惊叫,跟着看到病书生整个 身影,凌空飞起一丈,接着像受伤无力再向上掠般,整个身体,如如断线风筝般, 向外落去。 众人一瞥这情景,不由“呀!”的叫出声来,北斗剑黄炎雄亦以对方小子中剑 落地,在众人惊叫中,夹着他几声嘿嘿得意的狂笑。 笑声未歇,身前白光一闪,罗俊峰竟去而复返,手中寒星剑化三朵剑花,分上、 中、下,向黄炎雄劈来。 北斗剑黄炎雄猛一震惊,身子往后跃开,抬头一瞥,却见病书生微笑地望着他, 道:“姓黄的!好厉害的北斗剑法,怪不得你那么狂,不过,你别得意,不但天下 第一人没你的份,恐怕你的命都没法逃出罗某三招之内。” 此语一出,不由引得飞龙帮上下数百人哈哈大笑,简直是这个病小子在痴人说 梦。 刚才险此丧命在黄炎雄剑下,现在竟以三招为赌,欲取人首级,这不是天大的 笑话,有谁相信他呢? 北斗剑黄炎雄冷冷桀桀笑道:“你疯了吗?别说三招,三百招老子照样不会皱 眉。” 罗俊峰并没有回答他的话,只见他寒星剑反皆而拿,凝望着黄炎雄片刻,倏然 一声长啸,全身直线上冲,乍看有点类似“一鹤冲天”其实比一鹤冲天难上百倍, 一个人静立于地上,能不动双腿,直冲天空,其所凭藉的只是丹田的一股真气而已。 北斗剑黄炎雄睹状,又倒退两步,猛见病书生空中折腰,头下脚上,如飞燕掠 波般,向他身上直射过来,身未全直,背后寒星剑已如火光一闪。 “雷歼妖孽”如千朵艳花,万点雨珠,将地上北斗剑周围一丈方园的空间占满, 这正是前辈异人疯道人的“雷电剑法”之一。 北斗剑黄炎雄自出娘胎,也不曾见过这种剑法、及至发现头顶剑光闪闪,雷声 大作,为时已迟半步,北斗剑往上举一架,就觉得空中压力大增,上格的长剑霍地 下堕。 黄炎雄一声惊叫,身体向侧挪移,只听“飕!”的一声,黄炎雄的长衫,由背 至腿,被划一破两开。 这还不算,“雷电手法”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必是连环而出,病书生一招刚完, 下一招又不由自主地顺手演出。 北斗剑只觉背后雷声大作,奇寒透骨,不由他惊出一身冷汗。 他想再度沾地掠出,但为时太迟,只听他一声惨叫,右腿被寒里剑芒一划,连 骨带肉,被切成两断,痛晕地上。 罗俊峰一招得手,并不因而停止,寒星剑沽到血腥,竟如鱼得水,剑芒暴射, 又向黄炎雄头颅暴射过去。 这时,蓦闻一声娇叱,青光一闪,一声“嘟跄!” 病书生罗俊峰手中短剑,竟被挡了回来,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千面人魔的爱女 青衣红裳蔡玉珍。 青衣红裳蔡玉珍,说道:“好剑法!姑娘心仪天下绝学,别师至今,犹未逢到 对手,如今小侠这一露手,不禁使我技痒,如不蒙弃,能否请教一二。” 病书生罗俊峰一见青衣红裳蔡玉珍横加插手,使自己得雪的仇恨,又被阻挡, 心中不禁有气,不过,当他看到刚才少女出手招架的身法,也不禁怔愣,由对这个 少女另眼相看了,于是说道:“姑娘莫非存心干扰罗某报仇?罗某曾发誓,凡从中 干扰我报仇的人,都是我的敌人,当然我不愿你成为我的敌人,只要你退出的话。” 青衣红裳微微一笑,道:“怨怨相报何时能了,既已断他一腿,令其终生残废, 不是比杀死他来得痛快?何必一定非杀死不可呢?” 病书生罗俊峰闻言也深被所动,但是,当他想到已故父亲,受难母亲时,他的 热血不由又再度沸腾,只听他冷冷说道:“谢谢姑娘忠言,奈罗某心意也坚,不杀 仇人,誓不为人,尚望姑娘成全。” “只要你能照样三招取胜,别说报仇,就是你要飞龙帮,我也送给你。” “此话当真?不过,兵器无眼,何况你我虽具仇恨,罗某总觉得罪不在你,而 在令尊,我们何必一定见血方休?” “别婆婆妈妈的,你自信能一定胜我。”说着停顿一下,继续说:“如果兵器 无眼易受损伤,何妨拳脚上比强弱,如何?” “好!”罗俊峰说着,将寒星剑归鞘,放入怀里,静静而立。 青衣红裳将长剑收回,一声:“姑娘有僭!” 香臂微吐,一招“龙苍三现”向罗俊峰的“膻中穴”点到,出手之快,几与说 话声音同时而出。 罗俊峰不愿再多事逗留,只见他暗聚全身功力,将“疯叟秘笈”中,迅雷闪电 八招由头运出。 身影夹“分光错影”轻功,在青衣红裳绝异的拳法中,穿来窜去,见招破招, 见式折式,转眼间,十招已过,病书生罗俊峰却无法发现对方拳套中破绽来。 这就不由不使罗俊峰吃惊,只见他霍然身形突变,一招“雷鸣九天”向青衣红 裳劈下,拳夹呼呼破空之声,声势何等凶猛,如万雷齐鸣,九天震彻,雨点般拳头, 齐向青衣红裳蔡玉珍洒下来。 可是,青衣红裳确实有她怪诡之处,只见她香臂半空划圈,如虹划弧,身影微 晃,竟展开醉八仙的恍惚身法,破了过去,这一来也引起全场赞叹! 病书生罗俊峰也不免对少女的武功所惊,普天之下,怎有这种奇妙的身法,能 将疯道人的绝学破去! 更是不可思议之事,而破解这少女的年龄又是那么小,即使由娘胎开始学艺, 也决不能达到这种超凡人圣的地步。 可是,罗俊峰却没再想,他有奇遇,人家就没有奇遇吗?他自幼误食“黄山露”, 人家也会另有一番遇合呀! 两人经过这么一场酣战,真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病书生施尽实学,犹未能 破除少女奇妙的身法。 青衣红裳何尝不亦愈打愈惊,愈打愈爱,因为她真正的遇到了对手,而这对手 又是那么年轻,虽然脸上一层黄蜡,但却不能隐藏那美俊潇洒的本来面目。 就在全场注意着这两人拚命的当儿,场外业已出现了几条人影,像轻烟一般, 毫不带声息的来到。 就连柴樵叟那种宇内奇人,也犹未发觉,这当然是因为他专心于战场的缘故。 来人并没有停止,一直向场中飞来,受伤在地的北斗剑黄炎雄,是第一个发现 敌踪,连忙叫道:“帮主,又来高人!”一说着,忍不住腿伤的痉挛,哎唷!一声, 勉强移动手脚,向千面人魔处爬游过去。 全场因为他这一叫,顿时将眼光移到这边,唯独酣战中的两人,因为无法分神, 径自拚斗下去。 蓦闻……“峰儿住手!” 病书生闻言,连看都未看青衣红裳一眼,退出战圈,青衣红裳也在这时停止了 即将攻出的手臂,静立在那里,看着来人。 这时场中落下三人,其中一人,白发银髯,清癯老叟,一派仙风道骨,罗俊峰 一瞥来人,欢叫道:“师父,您老人家也来了。” 说着转向其余两人说道:“师叔和惠妹怎么竟一道儿呢?” 原来另外那两人,一位即是罗俊峰朝思暮想的心上人郑惠妹,另一位是崆峒山 乍现侠踪的崆峒长老净善。 这三人一到场中,情势陡变,柴樵叟金建生这一边,就像如虎添翼,无可置疑 的业已胜券在握。 只见柴樵叟脸色大放光彩,哈哈大笑,忙走过去,一把拉住空空叟的手,叙旧 起来,那样子就像根本没有事一般,那将眼前的事放在心上。 这时,受伤的穷儒万念祖也已经痊愈,只见他活动一下筋骨,然后向空空叟箫 一逸这边围拢过来。 那边千面人魔蔡松忻,心中暗暗咕噜,也开始暗暗发慌了,不论如何,自己这 方的实力太弱了,如果北斗剑没有受伤,缺耳魔没有死,则可能有一场架好打,目 前,就是三岁的孩子,也知道胜负谁属。 不由千面人魔想起后山的机关来,他想,如果能将这些人诱到后山“鹭飞坪” 岂不是奸计得逞,且可一举歼灭武林高手,而称霸天山。 想罢,他紧蹙着的眉头,倏然舒展,嘴唇在不自觉中流露出一丝狞笑,那是多 么短暂呀! 但却逃不过一个人的眼光。 只见千面人魔蔡松忻,离开了坐席,笑脸迎迓,道:“萧大侠多年不见,神采 依旧,难得光临寒山,为本帮增色不少,哈哈,来来,请坐请坐。” 空空叟萧一逸也不能太失长者风度,也微微颔首说道:“好说好说,蔡帮主雄 才大略,经过几十年的经营,真把这地方建成乐土,老夫实在佩服的紧,今日老夫 适逢其会,没有别的,只想……” 千面人魔马上打断他的话,抢道:“来意甚明,咱们还是先歇会儿再谈如何? 既然萧大侠出面,有什么事不能做的,只要说出来,就是天大的事儿也要给你老一 个面子。” “哦!没想到蔡帮主竟然如此的豪爽,这就不枉老夫和你相识一场了。”空空 叟说毕,立刻哈哈大笑。 千面人魔蔡松忻一一向来人施礼,当他知道空空叟身旁那位老者,竟是崆峒派 前辈大侠净善长老时,心中微震,暗忖道:“怎么全到了,一个姓萧的已吃不消了, 再加上这个怪侠,那不把全山打翻才怪,算了! 无毒不丈夫,姓蔡的可也不是好欺负的呀!“ 其实他作梦也不会想到这位崆峒怪侠,二度只身闯山,一度救回郑美惠,昨夜 再现侠踪,点倒帮内高手数人,又做了手脚,才与空空叟及郑美惠两人现身,目的 希望能说服千面人魔,以不沽血腥。解决黑白两道的恩仇为妙。 可是天下事距离理想太远了,当净善长老看到千面人魔的狞笑时,他黯然地为 这位绿林怪杰悲哀。 因为将有不少无辜的生命,因他一时的执迷不悟而丧生,吕粱山也将因此瓦解。 千面人魔蔡松忻一一施礼后,向空空叟说道:“萧大侠,难得朋友全在一起, 这里并非谈话之处,如果萧大侠信得过蔡某,烦驾到后山‘鹭飞坪’上,蔡某早预 备酒席,为各位洗尘,不知尊意如何?” 空空叟萧一逸闻言,没有马上回答,却被他身旁的净善代答了,只听净善长老 说道:“很好很好,老夫正想扰一杯美酒,别说蔡帮主诚意设宴招待咱们,就是上 刀山剑海,也得上去呀!萧兄你说是不是。” 空空叟闻言,心中雪亮,遂不露于色,点头说道:“当然,当然,蔡帮主就烦 你带路。” 千面人魔见毒计得售,不由心花怒放,只见他走到北斗黄炎雄身旁,将黄炎雄 扶起,这时北斗剑黄炎雄已将断腿剑伤处,包扎完毕,血流已止,但脸色异常惨白, 他心想,不乘此机会脱身更待何时。 以对方一行人行径看来,主要的对象就他自己,飞龙帮固然间接地与病书生结 了怨,但真正杀他父亲,夺他母亲的就是他,他不仅是病书生罗俊峰唯一敌人,也 是飞龙帮的罪人,因他才导致了这不幸的仇杀。 这时看到千面人魔诱敌上山,知道帮主已下了“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决心, 若然,他自己岂不成了陪葬者。 想到这里,北斗剑黄炎雄脸色突变,不过,他也是刀山火海过来的人,生死一 节,岂能稍动他一甘心事。 千面人魔视他有如骨肉手足,纵支与他陪葬,在道义上是毫无皱眉的理由,可 是,目前高手如云,他也不愿这么轻易言死。 因为他有着更歹毒的计划,尚未完成,只见他暗示千面人魔一眼,细声说道: “帮主,妥当吗?” 千面人魔蔡松忻并不看他一眼,左顾而言他,道:“他们酒席可预备了没有, 别到时候出了丑,可就给老夫找到难堪了。” 说罢,像很关心似的问道:“贤弟,你的伤不碍事吧,应该让你休息一会儿才 对,不过,你是知道的,我一向把你视为心腹,这种喜事怎么能不让你参加。” 北斗剑黄炎雄冷笑在心头,嘴里说道:“帮主,这是什么话,姓黄的岂是贪生 怕死之徒,叫我这时逃走,与杀了我有什么两样。” “不过,贤弟你可要想开点,今日咱们已面临死亡边缘,对方来的皆是一等一 罕世高手,而且看样子都是冲着兄弟来的,你能不作打算?” 千面人魔说这句话是用“传音入密”法说的。 北斗剑黄炎雄闻言,冷冷一哼,回答道:“帮主,你何必老喜欢长他人之志气, 而灭自己的威风呢?姓黄的有三寸气在,必与这干自命正派的老魔头周旋到底,哼! 今日就是他们葬身之日,姓黄的叫他们见识见识,谁是最后的胜利者。” 北斗剑也用“传音”法回答,两人谈话均背着众人,任谁也听不见两人说些什 么?可是,机敏古怪的崆峒大侠,净善长老,却暗暗发笑。 这时,千面人魔回过头来,向所有手下,说道:“你们谨守岗外,不准越鹭飞 坪半步,珍儿,这里没有你的事,先回房待命,” 青衣红裳蔡玉珍,不明其父用意,不依道:“不,珍儿无论如何要上山,刚才 与病小侠胜负未分,怎可半途而废呢!” 千面人魔蔡松忻,双眼一瞪,怒道:“今日已不再有械斗,你女孩子家怎能参 与大人的事,再不听话。为父必以家法严办。” 青衣红裳蔡玉珍,几曾看到过乃父的怒容,不由急得哇的哭出声来,只见她猛 一蹬足,全身掠起,竟不理乃父向后院飞去。 千面人魔假意摇摇头,对着空空叟,笑道:“都是老夫宠坏了她,在这么多客 人面前给我难堪,好在诸位不是外人,请别见怪。” 说着,催请众人,向后山走去。 这时已是正午时分,飞龙帮自早晨起就笼罩在血腥杀斗之中,几场械斗,众人 腹中已大喝空城计了。 来到鹭飞坪上已排着几张桌席,敢情千面人魔早已使人准备妥当,以备实力不 支时,诱引众人来此,以期一网打尽。 只见他脸露恳色,招呼众人分宾主坐下,柴樵叟一瞥那边,飞龙帮到场的,全 是一流高手,那些四、三流的喽卒,没有半人在场,不仅使这位宇内二叟怀疑。 众人方坐下,就见一排人端着酒菜而来,追云神乞赵哲以肘撞了一下病书生罗 俊峰,细言说道:“当心菜里毛病,千面人魔不是好东西,可能这是一席死宴。” 罗俊峰点点头没有回答,连忙用传音法,告诉在场之人,崆峒派前辈奇侠净善 长老,摇摇头,回答道:“酒莱无毒,尽可一饱,该防的是千面人魔,别让他逃脱。” 空空叟萧一逸站起身来,说道:“蔡帮主,大丈夫应该拿得起放得下,老夫愿 进一言,望你早点解散飞龙帮,免自误害人。” 千面人魔蔡松忻闻言脸色微微一整,遂即狞笑说道:“萧大侠之意甚佳,蔡某 早已厌倦江湖风险,想寄情山水,奈因俗务缠身,一再延误,既然萧大侠忠劝,那 有不听之理,俟此宴罢,蔡某自给你一个答复。” 说毕,举杯过眉,邀请众人干杯,可是当他看到几位迟疑不动时,竟放下杯, 大声说道:“各位莫非是怀疑蔡某在酒菜中,放毒?哈哈哈哈哈,蔡某不济也不会 用这种下三流的手段来暗算。” 追云神秘赵哲,嘻嘻一笑,道:“俗话说:”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 无。‘老要饭的生平吃过的亏太多,怎么叫我不慎重呢?“ 千面人魔脸色大变,倏然一仰脖子将酒喝入腹中,以示清白,然后说道:“姓 赵的,别血口喷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哟,老要饭的只是说说玩儿的,你干什么生那么大的气,喝,就是喝死我, 毒死也只是一条老命。” 说着也将杯中酒,一口吸进腹内,酒方入口,追云神乞马上手捧肚腹,双眉紧 蹙,啊啊两声,叫道:“哎唷!不对劲了,肠断肝焚,要我的命了。” 他这一做作,顿时全场几十眼睛,全盯在他身上,只见他突然裂牙嘻嘻一笑道 :“没事没事,喔!好利害的酒,差点燃了要饭的心。” 众人知道又上了他的当,千面人魔狠狠地盯了他一眼,重重地哼一声,这边哪 咤神童却捧腹大笑,拍案叫绝。 没多久工夫,桌上杯盘狠籍,大家已吃得饱饱的,这时,病书生罗俊峰征得乃 师空空叟同意,起身说道:“蔡帮主,罗某幼遭惨变,父亡,母离,幸逢恩师相救, 又蒙传授技巧,目的在于早日手刃仇人,以祭亡父在天之灵,下山以来,贵帮一一 再阻挠,于今延迟至今,如今仇人在座,罗某请示帮主,能否允许罗某凭手中剑, 在公平条件下,为亡父报仇!” 千面人魔狞笑,道:“罗小侠为报仇、孝心可喜,但是怨怨相报,何时方了, 但是黄堂主已经断腿残废了,杀人不过头落地,又何必一定要赶尽杀绝,倒不如揭 过了事,罗小侠,不知你以为如何?” 追云神乞赵哲哈哈大笑,道:“难得,难得,姓蔡的也知道怨怨相报,何时方 了,单就这一句话,就使得老要饭的佩服,来来再干一杯。” 千面人魔痛恨追云神乞从中无理取闹,不禁忿怒地猛拍桌子喝道:“臭叫化子, 废话少说,你以为姓蔡的是好相与吗?今日完全看在萧大侠脸上,忍气吞声,和平 谈判,你若不服,姓蔡的倒想领教你的追云手。” 说着,离桌掠出场中,黑须飘荡,粗眉倒挑,赵哲也一摇三摆,走到场中,向 千面人魔一拱手大肥诺,道:“蔡大帮主,请你手下留情,要打就打重一点,别婆 婆妈妈的,使要饭的要死不活,那罪孽可大了。” 千面人魔蔡松忻,凶光顿露,右臂翻拳而出,向追云神乞胸前捶擂击去。拳出 风响,追云神乞啊呀的一声,人若棉花团似的,迎拳而倒。 看看整个背部快触及地面时,倏见他脚尖一蹬地面,全身凌空而起,像飞鹏旋 空,双臂似翼,开掌击空,身子又上了几尺,接着拳往下击,掌往下拍,向千面人 魔扑劈过去。 千面人魔双拳翻飞,在头顶上布成一道坚如铁墙的拳层,口中大声向在场飞龙 帮高手,叫道:“还不快打!” 上命一出,全场扰动。飞龙帮众全都解下兵器,跃出场中,这边第一个窜出的, 就是病书生罗俊峰,他深恐北斗剑黄炎雄乘机溜掉,一出场就向北斗剑扑去。 人未至,前面已被雪山人猿胡连魁挡住,罗俊峰连忙向穷儒喊叫道:“老前辈, 别让姓黄的溜掉,峰儿解决这个老怪后再擒元凶。” 说着也不再打话,单臂暗蓄劲气,向雪山人猿击劈过去。 雪山人猿胡连魁也是一个绿林老魔,武功自有他独到之处,早对罗俊峰有所警 惕,一见来掌,并不硬接,轻巧地旋溜侧移,接着展开“猴拳”与病书生斗着。 那边月里嫦娥与郑美惠两人敌住花豹子,柴樵叟也找到九灵僧与赤面鬼卓三亚 两人,无常鬼却被哪咤神童找上了。 这一对就相差太远了,一个是天山七鬼一个是乳臭未干的小孩子没交上两手, 哪咤神童便已被打得落花流水,渐渐后退,崆峒派奇侠净善长老见状,只见他一个 晃肩,切入战圈,才将娜咤神童的危机转回。 穷儒听病书生的话,将黄炎雄看住,但没有交手,因为黄炎雄并无动手之意。 这时,“鹭飞坪”一团糟乱,人影闪幌,拳风呼呼,战得天昏地暗,鬼号神哭。 ------ 旧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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