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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 弱肉强食 大刀会总舵密室。 方一平与会主公孙西娘对坐。 方一平激愤地叙述完此行任务失败的经过。 公孙四娘脸色十分难看。 “你说神龙帮已经改成了大造门洛水分坛。” “是的。” “剁你手掌的是‘武林公子’?” “不错,他跟巫家堡串通一气,可能他本就是巫家堡的人,否则的话不会那么 巧他也在场。”说着,低头看了看断腕。“大造门并吞了神龙帮,很可能下一个目 标便是本会,我们得小心提防,未雨绸缪。” “大造门门主是何许人物?” “不知道!” 公孙四娘皱了皱眉头。 “你此次任务澈底失败,牺牲了数十名弟子,是本会前所未遇的事,身为总管, 可以说是一人之下,我……很难向会众交代,这是知人不明,用人不当。”沉吟了 片刻。“奇怪,你在断腕之后还能单独脱身?” “亲姐姐……” “以后称会主!” 方一平呼吸一窒,他感觉到情势已经转变,自己既成残废;当然无法再博这淫 荡女人的欢心。 “是,会主!”他的心起了一阵痉挛。“属下所禀全是实情,如有半句虚言, 天诛地灭。”其实,他所说的只是一半,略去了司马茜坟前一节,而说成被韦烈追 杀以致断掌,能脱身是他的本领。 “不必赌咒,我不信这一套。”抬头。“倩英!” 倩英启门进入密室,再关上。 “会主!”倩英行了一礼。 “你自告奋勇暗中随行督阵,所见如何?” “跟方总管陈述的一样。” “真的吗?” “是真的!” 公孙四娘寒着脸思索了片刻。 “方一平,总管一职是本会重心人物,关系至大,你现在右掌已失,无法再用 剑,不适宜再任此职……” “会主!”方一平一下子掉进了冰窖,从头凉到脚,想不到这女人如此无情, 不由血脉贲张就要发作,转念一想,硬生生把一口恶气吞回肚里。“属下此次任务 失败应该受罚,请念在敌情出乎意料………” “本座并没有说要罚你,只是解除职位。” “是,属下遵命。 “倩英,他摆在哪里比较合适?” “这……”倩英想了想。“江湖门户以武功为首要,既然他已不能用剑,自然 不能参与任何行动,不过……他之失败也布可谅之处,会主的心爱坐骑白玉点一向 乏人专人照顾,跟其他马匹同关一厩很不适合,不如……就要他负责照料白玉点, 既轻松又不碍他的残手。 “好主意!”公孙四娘点头。 方一平恨不能一头撞死,堂堂梅花剑客竟然沦落到替一个女人管马。自己此次 任务也是为公,受了重创居然没有半句安慰的话,这些日子来的卿卿我我姐姐弟弟 突然间便烟消云散,这口怨气绝吞不下去,无毒不丈夫,手掌虽失,功力仍在,君 子报仇三年不晚,只要能忍便一定有机会。 “方一平!”公孙四娘面上露出微笑。“这工作你认为如何,如果不满意,本 座可以让你离开。” “只要能追随会主,什么都愿意。”方一平垂下头。 “太好了!”公孙四娘又笑笑。 韦烈回到小镇客栈。 mpanel(1); 一脚踏入房门,只见冷玉霜正陪路遥在喝酒。 “小烈,你回来了,正好,先喝一杯解解乏!”路遥笑嘻嘻地说。 “韦大哥,坐!”冷玉霜把韦兄改成了韦大哥,双方的关系似乎更近了些,他 忙挪椅斟酒,面带欣喜之色。 韦烈坐下,脑海里浮起了山涧相拥那一幕,一颗心不由卜卜而跳,下意识地深 望了冷玉霜一眼。 冷玉霜报以一个甜甜的笑。 “谷姑娘人呢?” “她在隔壁房里合药,大概快完工了。” “小烈,来,干一杯!”路遥举杯。 “我敬舅舅!”韦烈跟着双手举杯。 “我敬韦大哥!”冷玉霜急忙凑和。 三人干了杯。 “小烈,你碰上什么事?” “是这样……”韦烈把巫家堡事端的经过说了一遍。 “什么,疤面女倩英跟蒙头怪人一路在小茜坟前剁了方一平一只手掌?这的确 是怪事,我到现在还摸不透蒙头怪人的来路,现在又加了疤面女……” 谷兰进房。 “韦公子,辛苦了,感激之至。” “这算不了什么,大功告成了?” “成了,多谢你助我完成家师合这一副灵丹妙药的心愿,我实在太高兴了。” 说着,把捏在手心里的药丸在每人面前放了一粒。“三位都有份,服下之后就算终 生与毒绝缘,再不必担心什么了。” 这是武林人求之不得的奇缘,三人同时纳入口中。 就是此刻,立仁突然入房。 “韦公子,是给您的!”她把一张字条递给韦烈。 “噢!”韦烈接过,一看,只四个字,后面没署名,他口里念出声:“山庄有 事!”然后又补充着道:“凌云山庄发生了情况。” “什么情况?”路遥问。 “不知道,就只‘山庄有事’四个字。”转头道:“立仁,什么人送来的?” “店里小二说是一个年轻汉子要他转陈给韦公子的。” “嗯!多半是山庄里的庄丁。”韦烈自语了一声,离座而起。“对不起,我得 赶去,各位失陪了。” “我不去!”路遥披了下嘴。 韦烈笑笑,匆匆举步出房。 天阶夜色凉如水。 韦烈来到凌云山庄之外,很静,没什么异样。山庄有事,到底有什么事?他不 由正门,从侧方淌了进去。 庄内院心里停了两辆双套蓬车,约莫三十名武士戒护。 旁边两人对峙,由于院子四角都吊着天灯照明,所以光线不差,可以清楚地看 出一个是“瘟神”裘一介,另一个是化身山庄总管殷子龙的“花间狐”龙生,看样 子双方已经僵持了很长一段时间。 “殷总管识时务者为俊杰,你懂这句话的意思?”裘一介阴阴地说。 “当然懂,三岁孩童也懂。” “那你为何还要顽抗?” “尽做总管的本分,决不向打家劫舍之徒低头。” “殷总管,你这么年轻,可以前途无量,如果你加入本门,老夫保证你仍是总 管,你应该很明白,一个山庄的总管和一个大门派的总管身份地位是有天壤之别的。” “以行径而言,大造门只是个盗匪集团,自诩为大门派会让人笑掉牙,奉劝你 阁下把抢劫得手的东西留下速速带人离开,否则的话你们全部留下。” “哈哈哈哈,你以为凭区区‘骷髅令’就可以威胁老夫,你太天真了,因为你 是‘鬼脸罗刹”的传人,所以老夫才没对你下杀手,现在话已说尽,如果你还是执 迷不悟就休怪老夫手下无情了。“说着,向前趋了一个大步。 龙生的目光在游移,显然他十分焦急,‘骷髅令’固属厉害,但“瘟神”之毒 是无法予以抗衡的,尤其对方施毒是无形的,无法在行动上争先机,他后悔没在双 方面对面之前抢先出手,现在后悔已经来不及了。这情况已映入韦烈的眼中,要是 不立即现身接过来,等龙生中了毒便大费周章了。 “姓裘的,你未免得意得太早了些!” “什么人?”“本公子!”韦烈从容现身,步到两人身前。 龙生心上的石头落了地,飘身后退,现在他笃定了,只要韦烈挡住裘一介,这 将近三十的大造门弟子将全数成为“骷髅令”下的亡魂。 戒护马车的武士群起了轻微的骚动。 “又是你小子?”裘一介眼里冒出杀光。 “裘一介,上次被你兔脱,这次非留下不可。” “哈哈哈,韦烈,今晚再没人护驾了吧?” “本公子不须别人保护。” “好极!”裘一介抬了抬手,很自然的一个动作。 龙生心弦一颤,他知道裘一介在施毒。 韦烈稳立如泰山,根本不把对方的动作当一回事,他已经服食了谷兰用七叶灵 芝调配的灵丹,本身已具备了辟毒之能,这一点裘一介做梦也不会梦到。 “裘一介,趁着你还能动就多动几下。” “你……”裘一介震惊了,再次抬手还加挥。 韦烈依然不动。 龙生完全笃定了,韦烈毒不倒,一切便无所惧。 裘一介极具风度的仪态现在改变了,满脸骇然惊怪之色,前后才几天韦烈居然 变成了不怕毒,他随即想到“赛神农”的传人谷兰,这一定是她捣的,可是她分明 已中了自己的毒掌,这怎么回事?这黄毛丫头有这高的能耐。 “裘一介,本公子要领教一下你的毒掌。” “韦烈,你这是自己找死……” “作战自然会有死伤,但很难说是谁。”韦烈在试了对方两次毒攻之后信心大 增,谷兰的保证半丝不假。 “好!就让你亲身体验千次。”裘一介默运毒功,双掌很快地变成了乌黑之色, 徐徐扬起,看来相当怕人。 韦烈双臂虚垂,根本不作势,他自服下了升天岩下石窟中先代异人“天枢客” 所留的“补天丹”之后,已平添了一甲子功力,加上他原有的修为,全部功力已超 过百年;放眼江湖恐怕已找不出第二人。 裘一介心虚了,韦烈的姿态显示出信心十足,武功本是彼此消长的,这一采在 气势上他已落入了下风。 “呀!”乌亮的毒掌挥出。 韦烈举掌迎战,没使全力,但用的是攻招,攻对方之所必救,这样便可以把毒 掌接触的机会,减到最少。 裘一介虽然以毒为主,但武功也相当不赖。 四支手掌翻飞,黑白相间蔚为奇观,当然,所谓奇观只是视觉上的感受,实际 上这是极为凶险的搏斗,每一式都足以致命。 十个照面之后,裘一介招式倏变,左掌右指互相配合,诡辣至极。 韦烈依然从容。 转眼间,又是十个回合。 裘一介突地弹开圈子之外。 韦烈没跟踪进击,他想确实摸清对方的底。 裘一介右手半扬,并食中二指,手掌黑色已经消褪,但二指却赤红如血,而且 比其余各指几乎粗大了一倍。 这是什么邪门?韦烈颇感惊异。 “韦公子!”龙生开口,以他现在的身份当着外人他必须用这际呼。“这是‘ 先天血箭’,毒血破指尖而出,当心别被射中。” “先天血箭”前所未闻,韦烈不禁头一凛。 裘一介朝龙生扫了一眼。 韦烈不知如何应付,毒血破指尖而出,这不同于一般暗器矢弩,因为它不受任 何空间限制,手指头一指必然中的,这比任何伤人的东西都要便捷准确,除了以罡 气护身别无他法。 启动功生,他全身立即布满了先天罡气。 以先天罡气敌挡先天血箭,应该是最合适之事。 两道红线射出。 韦烈没动,因为闪让是多余,手指一定随人转,无论如伺都避不过,只有冒险 一赌,寄望于血箭突不过罡气。 “嗤!嗤!”两声,血箭飞洒四散。 同一时间,裘一介飞似而逝。 韦烈没追,他知道决追不上,逃命总是竭尽所能的。 裘一介这一走,那些戒护马车的弟子也纷纷弹动。 龙生扬手,手里握着“骷髅令”。 “不要,让他们走!”韦烈立即阻止。 龙生迟疑。 只这瞬间,近三十弟子已奔遁净尽。 “为什么要阻止我?”龙生问。 “此地不宜大肆杀戮。”韦烈步了过去。“如果留下这批人的命,并未能阻止 对方侵犯,而且还变本加厉地报复,我们又不能长期驻留防卫山庄,放他们一马至 少可以缓冲一下情势。” 顿了顿,他改变话题道:“字条是你传的?” “嗯!我无法不搬救兵,你要迟到一步便惨了。 “这两辆马车……” “是对方打开庄库洗劫的。” “还好,他们带不走,庄主他们人呢?” “先期回避了,再高的武功也不能抗毒。” “这安排很好!” 庄外突然传来搏杀之声。 韦烈心中一动,急声道:“你留守庄内同时处理启后事宜,外面无论发生什么 事全由我料理。” 龙生点头应了声“好!” 韦烈朝庄外掠去。 庄门外一箭之地。 三男一女在围杀刚刚从庄内逃生出来的“大造门”弟子,实际上四个都是女的, 她们是谷兰和冷玉霜主从,四人中只有谷兰是女装。近三十名弟子已被屠杀殆尽, 所以一眼便能看出敌我的态势。 “住手!”韦烈奔到喝阻。 正好最后一个敌人倒地。 尸横遍地,韦烈只好付之一个苦笑。 “韦大哥,庄内情况如何?”冷玉霜发问。 “除了裘一介免脱,其余的全部在此。” “杀得很痛快!” “不错,是痛快,但接下来将是可怕的报复。” “怕什么?兵来将挡……” “王老弟,看来你得留在庄里当‘将’了?” “那有什么不对,你不杀人就能保证对方不杀你?” “说的也是。”韦烈笑笑,扫了一遍地上的横尸。“庄丁们又有得忙了,料理 这多人的善后得费大的力气。” “韦公子!”谷兰开口。“你是以什么理由为凌云山庄如此卖命?” “为所当为吧!”韦烈只好含糊地回答。 “大造门到底是什么样的一个门户?” “新崛起的吧?目前不清楚。” “门主是谁?” “同样不清楚,连‘瘟神’这等人物都甘心受驱使,想来不会是普通人物,大 造门既然已经公开在江湖亮相,门主的来路很快就会挑明,对了,谷姑娘,裘一介 跟贵师门有宿怨,这一段上代的过节……” “当然由我负责了断。” “他刚才在庄内施展了一手‘先天血箭……” “我想得到,这是他师门独传的毒功。” “谷姑娘有应付之道?” “有,他如对我施展便是自杀。” 韦烈没往下追问,他必须尊重别人师门的隐秘。 “你是如何应付逃生的?”谷兰反问。 “以先天罡气抵挡!”韦烈坦然地说。 “啊!先天罡气,武林中还没几人能修练得到,韦公子,以你的年纪而论,应 该不可能有这种成就……”谷兰心细如发,她立即便想到了,只是没进一步追问是 否有什么奇遇,她也尊重别人的隐私。 “练武之道除循正轨之外还别有捷径,很难说。”韦烈很含蓄地回答,下意识 地望了冷玉霜一眼,这秘密只她一人知道。 “韦大哥!”冷玉霜接口接话。“你最好留下” “我留下!”韦烈惊奇。“我为什么要留下?”“大造门不会就此罢休,你有 保护安全之责。” “如果对方就此知难而退不再干扰,我一直留下?” “这有什么不好,凌云山庄环境幽美,又特别清静,能住上一段时日,未始不 是一种福份,你不想想看?”冷玉霜现在是王雨的身份,神态言行又另是一套。 “如果说你有许多大事未了,就暂时抛开,养精畜锐,再以新的姿态出而应事岂不 更妙?” 韦烈突然领悟冷玉霜的心意了,以武者的立场而言,幽静的环境正是练功的好 地方,而养精蓄锐,新的资态重出等话已经明白暗示他抓住机会参修升天岩窟所获 的“无相剑法”,这的确是一个很好的建议。 “那你们呢?”这一问等于是答应了冷玉霜的建议。 “我们会在小镇客栈呆一段时间以备必要时应援。”说完,目注谷兰。“谷姑 娘,你自己有事要办吗?” “我没事!”谷兰当然不知道此中玄机。 “那好,我们彼此作伴你不会寂寞的。” “你们走吧,我要联络殷总管处理善后。”韦烈笑向二女。 “好!我们走!”冷玉霜以男人的姿态挥挥手。 四女离去。 韦烈正要进庄,龙生已率十余名庄丁来到。 “韦公子仗义解危,山庄上下均表心感。” “小事不足挂齿,殷总管,在下要暂留贵庄些时,以防对方再来寻……” “那真太好了,真是求之不得。”说完,朝一名庄丁道:“黄元,你马上进去 禀告庄主就说韦公子要留下,同时收拾客房……” “殷总管,在下留下是秘密的,最好是找间隐僻些的房子。” “好,这……回顾我再亲自安排。” 叫黄元的庄丁转身朝庄门奔去。 龙生指挥庄丁把尸体往庄后山边搬运。 耗了近半个时辰,清理完毕。 现场留下韦烈和龙生。 “韦师弟,你真的要留在山庄?”龙生悄声问。 “是真的要留下,我判断大造门会卷土重来。” “我很奇怪,大造门为什么一再侵犯凌云山庄?” “眼前情况已很明显,大造门想称霸武林必须先并吞各小门派以增强实力,而 凌云山庄只是一个门户并非帮派,在形势上非常适合作一个帮派的根据地,大造门 是新兴的帮派,来个鹊巢鸠占省事又省力,所以才如此亟于图谋。” “师弟言之有理!”龙生深深点头。 就在此际,一条人影蹒跚而至。 韦烈与龙生同时目注来人。 人影渐行渐近。 是一个形态猥琐的小老头。 两人互望了一眼,同样的心想,这老头是谁,但都没说出口,此时此地蓦然现 身显必非偶然。 小老头到两人身前,龇牙笑笑。 “两位幸会!”抱了抱拳。 “你是谁?”龙生问。 “小老儿田青,受之托向殷总管传句话。” “找我?”龙生目光如电一闪。 “是的!” “传什么话?” “殷总管身边有柄当年‘木头人’扬威江湖时无坚不催的宝刃‘血龙金剑’, 希望殷总管能割爱。” 韦烈骇然而震,自己从未听师父提过他有什么“血龙金剑”,而“血龙金剑‘ ’却在龙师兄手边,这怎么回事? 龙生更是大惊莫名。 “是谁要你传的话?”龙生栗声喝问。 “不认识,只知道话传到之后有百两黄金的酬劳。” “嘿!”龙生冷笑了一声。“田老头,黄金虽然宝贵,但要有命才能享用对不 对?” “对极了,小老儿穷了大半辈子,有这种机会当然不愿错过,对方保证过,小 老儿一定能活着享用,过几天好日子。” 说完,又龇牙笑笑。 韦烈侧瞟了龙生一眼,没开口。 “田老头,要你的命只是举手之势,你明白吗?”这话说得够明白。“以殷总 管和这位韦公子的能耐,想要人命的,确是轻而易举,同时也没人能挡得住,不过, 两位绝对不会对小老儿下手,这一点也是非常之明白。” “那你就说实话?” “小老儿说的就是实话。” “本人身边是有”血龙金剑“,又怎样?” “那就请交给小老儿!” “你不是在说梦话吧?” “哈,人站着是不会做梦的。” 龙生止步…… 韦烈急道:“由我来!”他是想到这糟老头可能是大造门的人,所恃可能是毒 技,自己不怕毒;出面应付比较适当,话声中,以闪电手法一下子扣住对方腕脉, 冷冷地道:“田老头,我要你死连举手都不必,你相信吗?” “当然相信!”田老头面不改色。 “那你凭什么说你死不了?” “因为有一个人你们不愿意她陪死。” “谁?” “殷夫人!” “什么,你是说……” “她叫玲苓,迎春院的花魁香妃!” 这一说对韦烈和龙生而言不啻是晴空一个霹雳,玲苓怎会落到对方手里?又怎 么会知道“花间狐”龙生化身殷总管的秘密? 龙生上前一把抓住田老头的胸衣,目中尽是杀光。 “田老头,你要不说实话我就活活撕了你,人在你们手里?” “不是我们,是他们,小老儿只是传话。” “他们是谁?” “小老儿先声明过,不知道。” “我会要你来不及地说出来!”龙生五指用力。 “啊!”一声惨叫,五个指头全嵌入用老头的胸部。 “说是不说?” “不知道,怎……怎么说?”田老头脸已扭曲。 龙生的五指抓住皮肉往外拉,这种手法是人所不能忍受的。田老头杀猪般地狂 叫起来,皮肉似要剥离骨头。 “你现在知道了吗?” “不……不知……道!”田老头还是不承认,口里惨哼不止。 龙生左手食中二指,开曲屈如钩,伸向田老头双眼。 “现在先挖你的两颗眼珠子。” “我……我说……” “快说,你受谁的支使?”“鬼……鬼算盘……冷……” “鬼算盘冷无忌?” “是……是的。” 韦烈心念疾转,冷无忌原本跟“瘟神”裘一介是同路人,涣句话说,他已然依 附了“大造门”,他曾经被自己断了一臂,想不到还敢兴风作浪。 “大造门门主是谁?”韦烈出声问。 “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龙生的手指已触及田老头的睫毛。 “你敢再说一句不知道?”龙生气咻咻地说。 韦烈以手势止住龙生。 “田老头,人质现在何处?”韦烈放和缓了声音。 “韦公子,小老儿……只是听命于人的小角色,想知道也无法知道。” “好,就算你不知道,人质以什么方式交换?” “殷总管带‘血龙金剑’随小的去,不许任何人跟踪,到了地头自然有人出面 接洽,小老儿的任务止于此。” 韦烈朝龙生眨了眨眼道:“殷总管,救人要紧,什么,‘血龙金剑’不过是身 外之物,你跟他去,我等你的消息。”,说完,他松开了扣住田老头的手,又道: “你们走吧,山庄里在下会去交代。” 龙生似万般无奈般“唔!”了一声。 两人离开。 王道、洪流现身,趋近韦烈。 韦烈低低吩咐了数语,洪流奔向山庄大门,王道追了下去,韦烈自己稍后才离 开现场,尾随王道身后。 距凌云山庄五里的山脚。 龙生与田老头站着静候。 月已西斜,空气在岑寂中带着诡谲。 一条人影从林木中幽然出现,与两人隔两丈相对,赫然是“鬼算盘”冷无忌, 左袖虚飘,他只剩一条右臂。 龙生心火直冒,这是老狐狸第二次算计玲苓,如果不是因为玲苓在对方手上, 他直想上前劈了他。 “冷老大,我们真是有缘!”龙生强抑怒火。 “可不是,龙老弟,俗话说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你我都一样,乌鸦不必笑猪黑, 我现在少了一条胳膊,所以必须找一件利器以补残缺,你老弟就成全老哥我吧!” 说着,偏了偏头。 田老头立即飞奔入林。 “冷老大,我有点不明白……” “什么不明白?” “你老大怎会知道小弟我身边有‘血龙金剑’?” “老弟,天底下没有绝对的秘密。” “老大没回答我的问题。” “你老弟应该明白,有些事是不便公开的。 “好吧!”龙生猛咬牙,心里想杀这老狐狸一百次,但玲苓未脱困之前,他不 能有任何行动,只好硬吞下这口恶气。“怎么个交换法?” 冷无忌抬手在空中作了个暗号,好几条人影从林子里奔出散向三方,显然是作 外围警戒,以防有人干预,然后才徐徐地开口道:“现在你把‘血龙金剑’放到左 前方十五步之处,然后尊夫人会在右前方十五步之处,人与剑相隔三十步,一声口 令各取所需,你看这样公平吗?”掳人勒赎居然也用上“公平”二字,的确令人哭 笑不得。 “当然,你老大的算盘子是不会拨错的。” “那我们现在开始?” “开始吧!” 龙生自怀中取出“血龙金剑”,出鞘,亮了亮,宝物果真不寻常,映着月光, 泛出一道红晕,回鞘,起步,走向左前方十五步之处,把剑放在地上,直立着,看 对方如何行动,心里却在想韦烈会采取什么行动护剑? 右前方人影出现,是玲苓由两名武士架着步向右前方约定的距离位置,两武士 松手,玲苓坐了下去。 冷无忌笑着道:“龙老弟,请回到原地!” 龙生退回,两武士也转身入林。 “预备!”冷无忌叫了一声,略顿。“开始!” 双方各以飞快速度朝目的物掠去。 冷无忌射向“血龙金剑”,就当他定下身形弯腰伸手抓剑之际,那柄剑像是有 灵性般地飘去,速度相当快,冷无忌一生弄鬼使诈,却从没碰过这种怪事,不由呼 吸一窒,剑已消失无踪。 龙生这方面也发生了意外情况,当他距离铃铃苓还有三步之际,十条人影以鬼 魅般的速度抄起玲苓遁向林中,龙生大急,暴喝一声:“敢尔!”闪电飞扑,一道 狂飚迎风卷至,使他的身形陡滞,就这一滞,玲苓已经消失,他重新振起疾扑入林, 什么也看不到了,他急愤得几乎吐血,事先就没防到这一着,车转身奔出林外,想 逮…… 惨哼倏传,冷无忌已横尸在地。 龙生奔近,目注冷无忌的尸体僵住了。 显然冷无忌是遭自己人灭口。 韦烈与王道现身。韦烈手里拿着那柄“血龙金剑”,王道手弯上套着一卷细绳, 原来套走金剑是他的杰作。 “殷总管,我们还是失算了!”韦烈苦苦一笑。 “早该想到对方会布置这一手的,冷无忌其邪无比,只可惜他已经被杀灭口, 无法再追究他的身后人。”龙生愤然地说。 “向大造门要人应该不会错。” “可是我们对大造门一无所知。” “他们不会停止活动,迟早会逮到活口。” “玲苓又落回对方手中,这……” “别急,这件事由我来办。” “他们外围的警戒没见动静。” “撇走一半,撩下一半!”王道接了句腔。 “我们马上回山庄去,别让对方趁虚而入!”韦烈四下扫了一眼。 “好吧!”龙生无可奈何地点点头。 “王道!韦烈转回。”你知道该办些什么?“ “知道!”王道飞纵而去。 韦烈和龙生也举步动身。 “龙师哥,‘鬼算盘’冷无忌被他们自己人杀之灭口,显然图谋”血龙金剑 “不是冷无忌的个人行为,他只是奉命行动,师嫂还在对方手上,他们在所谋不遂, 一再损兵折将之后,必然会利用人质大做文章……” “这我想得到!” “到底这柄‘血龙金剑’宝在何处?”说着,抬起手仔细地看了几眼。 “据我娘说,这柄金剑能切金断玉无坚不催,如果在内功极强的人手中,可以 使血光吐出五尺之外,伤人于无形,我曾经试过,只能吐光尺半,以师弟的修为, 应该可以吐三尺以上,连同剑身,其威力胜于长剑。 “哦! “师弟何不试试看?” 韦烈不由动了好奇之念,他自在升天岩下石窟服食了“补天丹”之后,平添了 一甲子功力,加上自己原本的修为,内元之盛当已到了武林高手无法企及的地步, 趁此机会一试,自己也有个谱,于是他止步停身,一按卡簧,拔出长不及尺的金剑, 一蓬红晕放散而出,伸臂,作前刺之势,猛提真气,贯入剑身,血红的剑光暴吐八 尺。 “啊!韦师弟,了不起!”龙生惊叫。 韦烈自己也吓了一跳,忙卸去真元,当然,他内心是相当振奋的,剑回鞘中, 递了过去,口里道:“的确是武林异宝,如果落入心术不正者手中,不知要造多少 杀孽,龙师兄,你要小心保管,不能失闪。”他不能不如此说,因为剑是师父遗物, 而他是唯一传人,不能不关心。如果师兄是以前的“花间狐”作风,他一定会起意 收回。 “韦师弟,你暂时带着。” “为什么?” “强敌环伺,我想怕难以保全,如果有什么失闪,无以对先父在天之灵,师弟 代为保管最为适当。” 韦烈想想也对,眼前面对的敌人相当邪恶,而且是毒道高。手,龙生的确应付 不了,反正自己已经承诺办师嫂玲苓被劫持之事,对方志在“血龙金剑”,由自己 带着也好相机应付,转移对方的目标。 “也好,我就暂时代师兄保管。”说完,他把剑纳入怀中。 现在韦烈身上已有两件至宝――血龙金剑和无相剑谱,随便一样都足以使武林 天下大乱,这点他很明白。 “我们快走吧!”龙生催促。 “走!”韦烈举步。 两人以最快速度驰去。 ------ 旧雨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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