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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神算鬼女   一个冷漠冰寒的声音,喝声:“住手!”场中响起了一片惊呼。   六剑蒙面人骇然刹势,落在地面。   众丐波分浪裂,朝旁边闪开,露出居中一片空地,正对庙门。   冯真身前,多了一个面目奇丑的青衣佩剑人,目光如两颗寒星,四下一扫,被看的人, 不自觉地起了一阵股栗。   剑刃嘶风声中,眼前现出了五朵工整的梅花,梅色影象尚未在众人眼帘内消失,青衣人 的长剑业已入鞘,似乎根本没有动过一般。   “丑剑客!”   “丑剑……”   惊呼之声,此起彼落。   来的,正是宫仇,他在树上见冯真情势危殆,才戴上面具现身出来。   宫仇朝六剑蒙面人嘿地一声冷笑道:“孙平章,想不到又碰上老夫了吧?”   这蒙面人赫然正是“金剑盟”八护法之首的孙平章。   孙平章下意识地退了两步,没有开口。   宫仇又道:“孙平章,你身为观礼来宾,这样做是否逾越了分寸?”   孙平章色厉内茬地道:“阁下意在何为?”   宫仇提高了嗓音,意在使每一个在场的都能清楚听到:“老夫维护至友邓帮主的遗 命!”   胖瘦二丐到此刻才回过神来,互相望了一眼,却不知如何处理眼前这尴尬的场面,先 时,二丐宣布“丑剑客”是杀害邓帮主的凶手,此刻,“丑剑客”却又声言维护遗命,同 时,二丐业已看出乐天民心怀叵测,内中大有文章。   宫仇已看出两长老犹豫尴尬之状,振声道:“乐天民出卖丐帮,甘受‘金剑盟’驱策, 邓帮主遗命新任帮主清理门户……”   乐天民惨然变色,老脸扭曲得变了形,其余属于他的心腹死党,也一个个面无人色,只 有迫于淫威,心存悲愤的忠贞弟子,忍不住欢呼出声。   胖瘦二丐转身面对乐天民,胖丐激越地道:“有这等事?”   蓦在此刻―-   场中传出一声惊呼,宫仇陡地回首,登对杀机大炽,只见一双白发男女,分别执住冯真 的一支手,那男的金箍束发,锦袍赤足,一副岸然道貌,女的青衣锦裙,手中各拄着一根乌 光闪亮的鸠头杖。   赫然,这一双男女正是名透武林的一老二仙三狐之中的,“二仙”――“赤脚大仙文 广”与“素衣仙娘乐倩倩”夫妇。   “二仙”曾在此时此地现身,劫持冯真,的确大出宫仇意料之外。   场内起了一阵鼓噪。   “二仙”是昔年参与“二贤庄”惨案仇家之一,宫仇乍见“二仙”之面,热血阵阵沸 腾,目中射出恐怖惊人的煞芒,大喝一声:“放手!”   “二仙”挟持着冯真,向后退了数步。   “赤脚大仙文广”阴恻恻地道:“阁下会是‘丑剑客’?”   宫仇冷森森地再次喝道:“放开他!”   “这小子是你‘丑剑客’的什么人?”   “你放是不放?”   “嘿嘿,即使是万老邪亲自索人,老夫也得考虑考虑!”   宫仇又一次听到“万老邪”之名,心中下意识地一震,难道“万老邪”就是那“青袍蒙 面怪客”?如果是的话,该是冯真的师父了……   孙平章业已看出宫仇投鼠忌器的心理,一闪身,出手如电,冯真所持的绿竹杖和竹符两 样丐门信物,已到了手中。   “尔敢!”   几乎是孙平章得手的同时,宫仇大喝一声,劈出一掌,这一掌挟愤而发,已用上了十成 功劲,势道之强,骇世震俗。 mpanel(1);   孙平章闷呼出声,飞泻三丈之外,但,他身为“金剑盟”首座护法,也是“太上”八大 弟子之首,功力岂同小可,身形甫一粘地,突地斜射而起,以骇人的速度,投入暗夜之中, 眨眼而杳。   事变突然,数百丐门弟子,同声哗然。   孙平章竟然抢起丐帮中支分帮掌舵圣物,实在出乎每一个人意料之外。   宫仇也不由为之一呆,出手追回已是无及。   胖瘦二丐征在当场,做声不得。   所有各门派观礼的代表,一个个变颜失色,面面相觑。   混乱之中,阶沿上已失去了“独眼丐乐天民”的踪影,那司礼丐也不知何时下了台,一 些属于乐天民的心腹门下,也乘乱悄悄撒身而去。   冯真被“二仙”挟持,眼中几乎喷出火来,任他慧黠多智,此刻也是无能脱身,他虽有 “逆鳞宝呷”护体,一般刀剑掌指均奈何他不得,但也有个极限,若遇上功力卓绝的高手, 以“隔山打牛”的功力虚空震击,仍然不免要受内伤,他就是这样伤在“金剑盟”首席护法 孙平章的手下,若非他先受伤,“二仙”身手再高,要想一下制住他,可也不是一件容易的 事。   宫仇面对“二仙”,杀机云涌,热血如潮,恨不能把对方生撕活裂,但,冯其在对方手 上,投鼠忌器,他功力再高,也是徒然。   “素衣仙娘乐倩倩”笑向“赤脚大伯文广”道:“文老儿,如何处置?”   “赤脚大仙”一顿手中鸠头杖,道:“老伴,依你看呢?”   “量小非君子!”   “此话怎讲?”   “昔年徒儿被‘乾坤双煞’断臂,这仇一直不曾报得,这小子身穿‘逆鳞宝甲’,必是 ‘万老邪’宠爱的人,就从他身上收这笔账如何?”   “这……”   “怎么,你怕了?”   “不是怕,冤有头,债有主,仍须找‘乾坤双煞’为是!”   “万老邪最是护短,你忘了‘怀玉山庄’那天的事?”   “好,依你吧!”   宫仇陡喝一声:“你俩只要敢动他一毫一发……”   “素衣仙娘”冷冷地道:“怎么样?”   宫仇栗声道:“老夫把你俩挫骨扬灰!”   “凭你‘丑剑客’?”   “不信你可试试看!”   丐帮众弟子连胖瘦二丐在内,反而围了过来,易主为客。   “素衣仙娘”向“赤脚大仙”一呶嘴,道:“江湖传言,‘丑剑客’二次出山,功高无 量,你试他一杖!”   “赤脚大仙”依言松开了冯真的一只手,横移三步,手中鸠头杖斜斜上举,“素衣仙 娘”仍紧扣住冯真的另一只手,挪步之间,把冯真拉开丈外。   宫仇右手缓缓按上剑把。   场中空气骤呈无比的紧张。   “二仙”的名头,尚在“乾坤双煞”之上,这一搏可想而知必是泣鬼惊神。   “赤脚大仙”沉声道:“阁下,拔剑吧?”   宫仇冷森森地道:“老夫拔剑你就没命了!”   这句目中无人的话若非过份托大,便是传言不虚。   “赤脚大仙”老脸微微一变,轻哂道:“丑剑客,这话对本人而发?”   宫仇口唇半启,道:“一点不错!”   “好狂妄!”   “空言无益!”   “如果一剑要不了本人的命呢?”   “武林中将永无‘丑剑客’其人!”   “接杖!”   喝话声中,乌光打闪,“赤脚大仙”手中鸠头杖已斜斜击出,这一击之势,玄奥无比, 使人根本无从拆架闪躲,仗方发,如山潜劲已迫到三丈之外。   功力差的,还看不出这一枝的厉害,胖瘦二丐业已老脸失色。   剑芒耀眼,剑气森森,宛若朔九严冬卷起一阵砭骨寒风,接着是一声震耳的金铁交鸣, 乌光与寒芒同时消失。   “呀!”   惊呼之声响成了一片。   “丑剑客”有如天神,剑尖紧紧抵在“赤脚大仙”的心窝上,没有人看出他如何拔剑, 用的是什么招式。   “赤脚大仙”面色如土,鸠头杖低低下垂。   “素衣仙娘”亡魂尽冒,她夫妻纵横武林一生,从未见过这等身手,若非目击,谁能相 信不可一世的“赤脚大仙”接不了一个照面,当下栗声高呼道:“丑剑客,你不能杀他!”   宫仇心念疾转,如果他要杀“赤脚大仙”,不费吹灰之力,但冯真尚在对方手中,势必 一命不保,同时“二仙”是自己的血海仇家之一,要报仇就得出示真面目……   心念之中,嘿地一声冷笑道:“你为他乞命?”   “素衣仙娘”厉笑一声道:“丑剑客,‘二仙’岂能向人乞命,你下手好了,不 过……”   “不过怎样?”   “这小子陪葬!”   “你敢?”   “有何不敢!”   “放了他?”   “素衣仙娘”咬了咬牙,道:“一命换一命,彼此扯直!”   冯真目眦欲裂,大叫一声,喷出一口鲜血。   宫仇缓缓收回长剑,沉喝一声:“滚吧!”   “赤脚大仙”老脸成了猪肝之色,顶上成束的白发笔直地坚了起来,倒拽鸠头杖,退到 了“素衣仙娘”身边。   宫仇杀机已透华盖,但为了冯真,他不能不放过这一双血海仇人。   “素衣仙娘”目珠一转,用掌朝冯真虚虚一幌,道:“去吧!”   一松手,与“赤脚大仙”弹身飞逝。   宫仇正待出声招呼冯真……   突地――   冯真身形晃了两晃,栽了下去。   宫仇这一惊委实非同小可,一闪到了冯真身侧,只见他双眸紧闭,腮白唇青,象是死了 一般。   不言可喻,“素衣仙娘”在放人之时,施了手脚。   他此刻仍是“丑剑客”的身份,不能有所行动,空自愤怒欲狂。   胖瘦二丐与另四个老丐,一涌而前,重视之下,光只摇头,均不作声,想是也看不出来 冯真是被“素衣仙娘”以什么歹毒功力所伤。   宫仇忧心如焚,心念数转之后,向胖瘦二丐道:“贵帮分帮主‘斑衣神丐’与老夫至 交,临死遗言,帮主之位由‘七巧丐’接掌,并清理门户,这一点老夫希望两位长老能依遗 言做到!”   “胖丐赵有常”这才拱手为礼,道:“敬谢阁下维护及传达遗命之德,‘七巧丐’现在 被禁舵中,本座当传令释出,并继续大典,由他接分帮主之位!”   宫仇颔首道:“关于贵帮信物,老夫负责索回!”   “胖丐赵有常”慨然道:“这岂敢劳烦阁下,本帮不幸,出此叛孽……”   宫仇接话道:“老夫言出不二,所失法杖竹符,誓必原物归还!”   瘦丐沉凝十分地道:“这位小友因敝帮之事而伤,实在……”   宫仇恨不能立刻飞到僻静之处,为冯真探查伤势,当下一摆手道:“区区之事,不足挂 齿,老夫别过了!”   说完,一把挟起冯真,向土阜之下泻去。   火神庙前,大典重开,在沉重悲愤的气氛中,由“七巧丐”接任掌舵。   且说宫仇这一路飞驰,专拣荒僻之处而行,一口气奔出了十余里,您觉臂弯与腰胁之 间,刺痛异常,猛然忆起冯真身穿“逆鳞宝甲”,所幸仅是挟抱而行,受了皮肉之伤。   眼前现出一座秀峰,高约百丈。   宫仇略一犹豫,直驰峰顶,拣了一处平坦之地,轻轻放下冯真,只见他面上浮起一层黑 气,呼吸极微,一时之间,不知如何着手疗治。   夜尽天明,晨曦在薄雾之中泛出隐约的异彩,他扯下了脸上的面具……   宫仇考虑至再之后,决定先检查冯真全身经穴,探出伤源。   他首先解开了冯真的外衫,里面是一件非革非丝的夹褂,用手碰触之下,立有棱刺逆 起,想来这就是“逆鳞宝甲”了。   长衫褪落,首先入目的是细皮白肉的颈项,和粉妆玉琢也似的浑圆手臂。   宫仇暗自好笑,忖道:真弟必是自小娇生惯养,才有这女孩子似的皮肉。   解开“逆鳞宝甲”,宫仇不由直了眼,里衣赫然是粉红织锦。   这分明是女子的装束呀!   发了一阵呆之后,心想,还是探伤要紧,冯真机智百出,精工易容,他这装束,也许别 有道理。   当下静下心来,从最下盘“中都”“阳辅”“公孙”诸穴,循序而上,至“大赫”“维 道”“居轸”均无异状。   接着便要探查“带脉”所属的八穴,奇经七脉上下交流,“带脉”却是环身一周,络腰 而过,必须解开中衣,才能看得清楚。   于是,他用手指桃开里衣的衣扣,里衣既紧且密,衣扣一松,蓦地崩了开来……   “呀!”   宫仇骇然惊叫一声,一个倒翻退到八尺之外。   皮面,红得象熟透了的柿子,一颗心几乎跳出口来。   他闭上了眼,口里直冒热气,手脚阵阵发麻。   冯真,竟然是个女的!   这是他做梦也估计不到的事。   那圆实而富有弹性的乳峰,似乎还在他眼前跳动,眼虽已闭上,印象并未消失。   他在经历有生以来,从未有过的昏乱和激动。   冯真竟然是女儿之身,这太出人意料之外。   一事透,百事明,许多谜在刹那之间揭晓――   他想到冯真平时一些近于女性的小动作。   与男性有别的肌肤!   “仇哥哥!”三个字的呢称!   还有,那神秘的“青袍蒙面人”所提令人眩感的警告,他在心里重温了一遍:“……把 她交给你了,不许和任何女子交往,否则……”   是的,他早该想到,而竟没有想到。   冯真是“青袍蒙面人”的独生女儿!而“青袍蒙面人”就是他曾两次听人提及的“万老 邪”,难怪冯真不时在言语中推崇“白石岛主”武力无双。   但,“万老邪”的来历呢?此刻,他无暇去想这问题。   “乾坤双煞”,“长江废人”,“千年秀士范世光”等,都是她父亲的门下,都些曾经 隐现的微妙关系,也因之得到澄清。   他的意念在兜了一个圈子之后,又回到现实,不管冯真是男是女,此刻他必须查出她的 伤源,挽救她的生命。   他睁开了眼,战栗着重新移到冯真身前。   冷汗,从他的额上涔涔而落。   他感到有些晕眩,那羊脂白玉般的肌肤,粉臂,酥胸……   他几乎没有勇气移转目光。   前后盏茶工夫,他对冯真的看法,感受,完全变了样。   他不禁又陷入遐思――   照“青袍蒙面人”的说法,已然早认他为东床快婿,难怪“青袍蒙面人”曾因他的一句 话,放过“三狐”之中的“二狐”,把下半部“一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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