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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八 章 鬼火留痕   宫仇不期然地刹住身形。   诸葛瑛秀眉一蹙,沉声道:“你这是作什么?”   “追凶!”   首座护法冷冷地道:“近卫长,稍安毋躁!”   宫仇俊面一红,他这种动作,可以说是下意识的冲动,他想及母亲的死状,断定凶手必 是击杀两凤近卫的同一个人,也就是首座护法口中的“天狼尊者”。到现在,他才知道母亲 并非被奸杀,而是死在“摧心破血掌”之下。   诸葛瑛柔声道:“回来!”   宫仇讪讪地回到原来位置,目光偶然与首座护法的眼神相触,禁不住心头一额,暗道一 声好精湛的功力,对方的功力,似乎又在不久前迫自己出手的未座护法谭文龙之上,念及当 月在总盟之内,以“丑剑客”的面目先后搏杀了两位长老,如果当日八大护法之中,只要一 人现身,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心念及此,不由冒了一头冷汗。   诸葛瑛文话归本题,道:“大师兄,‘天狼尊者’据说已死于一甲子之前?”   “那只是传言,也许他还有传人!”   “为什么要对两凤下手呢?”   “这却不得而知了!”   “八师兄他们呢?”   “已分头追凶!”   宫仇脑海中盘旋着“天狼尊者”这陌生的名号,父母之仇,不共戴天,他暗誓要把“天 狼尊者”碎尸万段,但,他想本出“天狼尊者”何以会寻到那隐僻的乡村,对母亲下杀手!   蓦地――   眼前蓝影一晃。   首座护法与诸葛瑛同时暴喝一声,两道寒芒,以快得不能再快的速度向那团蓝影劈去, 旁立的近卫三凤,齐齐发出一声尖叫。   暗劲狂涌,宫仇但觉被一道无形劲波迫得倒退了数步。   一声凄绝人寰的惨号,起自三凤之中。蓝影有如鬼魅,凌空一圈,挟着几阵狼嗥也似的 狂笑,曳空而去,瞬息即杳。   这些,均发生在眨眼之间。   以宫仇的目力,竟然看不清这蓝影是什么形象。   太快了,蓝影出现,诸葛瑛与首座护法闪电暴击,伤人,隐去,快得使人连转意念都来 不及。   首座护法,一窒之后,破空追去。   地上,近卫二凤钱蓉,惨号,翻滚,疯狂地抓撒着衣裙,其状令人不忍卒睹。   三凤李芬,四凤周娥,面无人色,觳觫不已。   诸葛瑛粉面铁青,杏目带煞,伸指凌空一点,二凤钱蓉滚扭之势立停,但身上衣裙尽 裂,一个娇媚的少女,在转眼之间凄厉如鬼。   宫仇额头,鼻尖,手心,全沁出了汗水。   二凤钱蓉虽被盟主诸葛瑛闭住了穴道,但痛苦似未解除,四肢不停地震颤,缓缓开始蜷 曲,粉面肌肉抽搐变形,目中泛散着极度的恐惧,绝望,痛苦,乞怜之情。   人影晃动之中,近卫六龙疾奔而入,一看现场的惨状,也呆住了。   诸葛瑛咬牙切齿道:“她完了,她中了‘摧心破血掌’……”   宫仇栗声道:“那蓝影是‘天狼尊者’?”   “可能,本座没有看出他的形貌,只看出是个蓝衣人!”   二凤钱蓉嘶哑地唉了一声:“天……狼……”   死了,下体流出一股血水,像一条红蛇蜿蜒流向阶下。   诸葛瑛以袖掩面,似乎不愿属下见她伤感之状。   前后两个时辰,三个如花似玉的近卫,毁在了“摧心破血掌”之下。   宫仇再一次临到摧心裂胆的痛苦,他母亲就是这样死的。 mpanel(1);   现场,被惨雾愁云所笼罩,空气中泛出了无边的恐怖。   诸葛瑛垂下了手,栗声向六龙道:“立即准备行动,本座马上回转总盟!”   “遵令偷!”   近卫大龙齐声恭应,躬身退了下去。   首凤陈素珍形色仓惶地奔了进来。   “三凤四凤听令!”   “弟子在!”   “三具尸体以上等棺木装殓,运回总盟,本座要亲自主持葬礼!”   “遵谕!”   三四两凤带走了二凤的尸身。   “首凤?”   “弟子在!”   “备马,并传令申坛主三近卫的遗体由‘红旗坛’派人星夜运赴总盟!”   “遵令!”   现场,剩下了诸葛瑛与宫仇两人。   一阵可怕的沉默之后,诸葛瑛终于开口道:“我必须立刻动身回总盟,向家父请示如何 对付‘天狼尊者’。”   宫仇冷漠地道:“盟主的意思是要在下随行?”   “不必了,你可以去办你未了的私事!”   这话大出宫仇意料之外,同时也使他感到一种莫名的激动,诸葛瑛对于他,可说是情至 义尽,不自禁地脱口道:“在下十分感激!”   诸葛瑛眼帘一垂,幽幽地道:“我已三度请求家父,把这盟主之位,交给大师兄孙平 章!”   宫仇太感愕然,不知对方何以要对自己说这句话,不解地道:“这……为什么?”   “因为我是女人!”   “盟主是女中之英,并不稍让须眉……”   “宫仇,我无意于此,我厌倦了杀戮,争雄,阴谋,我只想做个真正的女人,平凡的女 人,与知己笑傲林泉,纵情山水……”   “这……当然,人各有志!”   “可是……得一知己很难?”   秀眸之中,倏射奇光,逼视在宫仇面上。   宫仇心中一动,随口道:“是的,在下也有同感!”   诸葛瑛粉腮之上现出了两抹红晕,娇躯微微一挪,眼中燃烧着一种足以融化一个人的火 焰,语音微颤地道:“仇哥,你……你曾说了解我的心意……”说着缓缓低下头去。   宫仇全身一震,下意识地退了两步。   就在此刻――   一个青袍蒙面怪人,如幽灵般出现在诸葛瑛身后,诸葛瑛毫无所觉。   宫机俊面惨变,血液在骤然之间,像是凝结住了,心房也在紧紧地收缩。   “青袍蒙面人”在此时此地出现,证实了他的推测,对方真的是‘金剑盟太上’,也就 是诸葛瑛的父亲。   那句警语,又响在耳边:“……老夫把她交给你了,如果你和其他任一女子交往,老夫 随时取你性命……”   一股寒意,从头顶直灌脚心。   但,随之而起的,是椎心刺骨的仇恨。   眉目之间,被压抑了的恨毒重现。   日光相接,他打了一个冷颤,对方目光中似乎含有一种玄奇的力量,使人心悸神摇,不 克自持。   他想起了母亲的遗言,也想到自身的功力,尽量抑制住自己的情绪,使目中仇恨的火焰 收敛。   诸葛瑛螓首垂得低低的,此刻,她不像一个叱咤风云的英雄,势倾武林的盟主,而像一 个多情而荏弱的女子,娇羞地再次开口道:“仇哥,回答我!”   宫仇手足发麻,浑身直科,无言以应。   诸葛瑛倏地抬头,像是有了某种决定地断然道:“宫仇,回答我一个字,是或否!”   宫仇,终于否定了一切,一个“不”字即将脱口而出,但当目光触及诸葛瑛身后的蒙面 人时,他想到可怕的后果,他血仇未报,他必须遵从母亲的遗言珍惜生命。于是,把到口边 的“不”字咽了回去,沉重的道:“盟主,许可在下考虑吗?”   诸葛瑛黯然道:“我没有强迫你,同时这也不是能勉强的事,谈不上许可两个字!”   宫仇心中暗自一阵,“青袍蒙面人”就在身后,还说不是勉强,当然,如果不是为了一 个“仇”字,他不会拒绝这份爱,当下语含深意地道:“盟主,在下很荣幸能得盟主垂青, 不过彼此需要彻底的了解,否则,盲目的感情,后果是相当可怕的!”   “有如此严重吗?”   “天下事往往出人意料之外!”   诸葛瑛面寒似水地一挥手道:“好,以后再谈,你可以走了!”   “青袍蒙面人”一闪而没,像是根本不曾出现过一样。   宫仇舒了一口长气,躬身为礼,离开了“赵氏废园”。   此际,晚霞渐收,暮霭四合,远处已点起了疏落的灯火。   “废园”四周近三里之内,哨卡密布,如临大敌。   宫仇展开身法奔向那镇集,心中惦记着冯真不知是否还在鹄候。   正行之间,只听一声热切的呼唤:“仇哥!”   宫仇猛收身形,赫然是冯真候在道左。   “真弟,你……”   “时机不待,走吧!”   “走?到哪里……”   “跟我来吧!”   话落,人已弹身而起,宫仇茫然地跟着弹身。   夜幕深垂,冯真走的尽是荒山僻径,足里奔行了一个更次,眼前榛莽错杂,伸手不见五 指,所幸两人的功力深厚,十丈之内,尚可辨物。   宫仇略一辨识地形,讶然道:“这是‘三狐’的巢穴?”   冯其道:“不错!”   “我们暗夜回头做什么?”   “追狐狸!”   “在这种时分?”   “对了!”   “我不懂?”   “你马上就懂了!”   顾盼间,来到那三椽茅屋之前,屋内隐隐射出光亮。   “屋里有人?”   “没有!……”   “那灯光……”   “是珠光,来,绕到屋后!”   宫仇满腹疑云,跟着冯真绕到屋后!山深林密,走磷飞萤,显得鬼气森森。   冯真用手朝那些稀疏浮动的点点碧绿磷火一指,道:“看,那点点的鬼火,像是‘千手 秀士范世光’留下的路标!”   宫仇骇然道:“他留下路标?”   “不错,范世光武功虽废,但心智尚全,白天他在石上暗中留下的字,已说明了一切, 他用的是‘鬼火留痕’手法……”   “什么叫鬼火留痕?”   “这是一种带有磷质的细砂,盛在皮囊里附于腰股之间。皮囊上有一个细孔,藉奔行抖 动之力,沿途撒布!”   “所以你趁夜赶来?”   “不错,日间根本看不到!”   宫仇心里暗道了一声:“邪门!”,但着实佩服这种门道。   冯真接着又道:“不过,若非同道人,是看不出来的!”   “那你与范世光算是同道了?”   “就算是吧!”   “范世光被囚了十年,功力已废,如何去弄这‘鬼火留痕’的玩意……”   “这是救命三宝之一,人不离宝,宝不离身!”   “你也有?”   “我不用这玩意!”   “我们追上了‘三狐’又当如何?”   “救人!”   “以我们两人之力,恐怕敌不过……”   冯真嘻地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计,你不必白担心,从现在起,谁也不许开口,尽量隐 秘行迹,以防‘三狐’警觉而遁,走!”   冯真前导,宫仇在三丈之后跟进,循着磷磷鬼火,左旋右折,忽高忽低,从奔行的路 线,可以看出“三狐”的狡猾机智,然而能人之上有能人,“三狐”再滑,也估不到功力全 废的范世光会来这一手“鬼火留痕”。   “三狐”绑架“千手秀士范世光”的目的,是为了下半部“一元宝篆”。   看样子冯真与范世光必然是同门,范世光是“空道”掌道,那冯真岂不也是偷窃一流, 看他一表堂堂,想本到会步入这一行。   下半部“一元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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