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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2 回 产神婴 古洞诛恶蟒 警异兽 绝壁采朱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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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二回 产神婴 古洞诛恶蟒 警异兽 绝壁采朱兰 话说元儿、南绮听老头说他二人如离榴花寨境,性命难保,忙惊问何故。老头道: “这里山人只有曾、聂两性。曾姓族人最多,老汉曾经救过他们酋长曾河的性命。加上 老汉以医药杂货为业,俱合他们的用处,连沙洲前这点小产业,也是众山人合力赠送的, 本来极为相安。那聂家族人虽然极少,却很有几个厉害的人物,并且都是女子。最厉害 的,便是适才茶棚中丑女的两个姊姊,一名玉花,一名榴花,不但武艺出众,而且邪术 惊人。这里人大半养着一种恶蛊,专害路过汉客。玉花姊妹又是神月山没罗寨天蚕仙娘 的义女,她那蛊放出来,又胜过别人十倍。起初对于老汉无恩无怨,见了面也和众人一 样行礼,叫我一声幺公。只因前年这地方来了一个汉客,乃前明忠臣、从福王在广西殉 节的瞿式耜的幼子瞿商。因避网罗,逃隐南疆,也和老汉一样,以贩卖杂货为生,与老 汉在石吁县城内曾有一面之缘。 “那日来此采办药材,歇脚在聂氏姊妹茶棚之内。他久走南疆,原也看得出,凡是 门庭整洁,没有丝毫尘土的人家,主人一定养有恶蛊。也是他一时少年气盛,仗着自己 武艺高强,又学会许多破解之法,见茶棚里两个女子公然与过客挑战,在茶棚上斜插着 两股对尖银钗,便走进去讨茶吃。不料聂家姊妹所放的蛊受过天蚕娘传授,非比寻常。 所以别人养蛊,俱都掩掩藏藏;惟独她们,不但毫无隐讳,而且棚插银钗,耳戴藤环, 便是蛊王的标记。休说久走南疆的人一望而知,便是本地山民也不敢走进去一步。这等 狂傲,本地山人也个个恨她,只是怕她如虎,奈何她不得罢了。 “其实玉花姊妹虽然养着许多恶蛊,学会许多邪法,却是情有可原。一则她们因为 父母双亡,人单势薄,自己眼界又高,不愿嫁与同类,有此便可防身;再则她们的本心, 只为择婚,门口明摆着有蛊王的标记,即有上门的人,也是愿者上钩,并不勉强。再若 是来人不中她们的意,只要不将她们惹翻,也从不轻易加害。因此算起来,受害的人没 几个。 “瞿商一进去,先就说了几句行话。聂氏姊妹当他是明知故犯,爱慕自己的姿色本 领,有为而来。见他本人既英武,相貌又好,当时便中了意,益发殷勤款待。正打算探 他的口气,姊妹当中要哪一个。谁知瞿商本是去和她们开玩笑,并无室家之想,只管得 理不让人,和她姊妹一再取笑。玉花爱她最甚,还不怎样着恼;榴花却早惹翻,不但饮 食之中给下了蛊,还用一种邪法禁住他,他如不归顺,定遭惨死。可笑瞿商少不更事, 仗着自己带有解药,学会破法,以为白臊了一阵皮,不会怎样。吃完给了些酒茶钱,又 说了几句便宜话,才行扬长走去。这时除那个名叫叉儿的丑女还在忍怒照应外,五花、 榴花业已发怒,进了屋子。因为后来瞿商的话太刻毒,行时榴花已转爱为仇,恶气难消, 连起初想他归顺玉花之心全部收起,准备他一离开寨子百里之外,便将禁法和恶蛊一齐 发动,使他发狂惨死。 “还算玉花情重,再三和妹子说好话,追到棚外,给了他一道符篆,说道:‘论你 行为,死不足惜。不过你究竟是汉人,不知我们山人的忌讳,稍为学了两三句三字经, 便在人前卖弄,死了也真冤枉。这符和酒茶钱你都拿去,一出榴花寨,你如遇见凶险, 可将此符烧了,和水吞下,急奔回来,还可活命。’瞿商哪知利害好歹,不但把那道保 命神符扔在地下,还辱骂了几句才走。 “我当时正在他棚外石栏上歇脚,他们这些事早看在眼里,不过老汉深知山人忌讳, 不便进去招恨结怨。正等他出来,再背着聂氏姊妹,赶上前去指点明路。一见瞿商出来 时,背上现了蛊影,才知中毒太深,纵有解救能人,也是远水不救近火。心中虽代他焦 急,因为杀身之祸,由于他本人自取,难怪别人。既是无能为力,何必去犯这浑水,徒 树强敌?正打算避开他,省得见面招呼,忽又见玉花追出棚来,赠他灵符。方以为他有 了一线生机,他偏恃强任性,辱骂不要。气得玉花将脚一跺,拨转身便走了回去。 “当时休说他的对头敌人,便连老汉也恨他少年轻薄狂妄,无心再去救他。也是他 命不该绝。那符被他扔在地下,玉花气极回身,没有去捡,被老汉拾起。知道那符可以 脱难,终念他是忠臣之后,虽然一时无知,误蹈危机,平时尚没听人说过他有什么错处, 见天已黄昏,左近无人,便追上前去,将他唤住。说明厉害,又给他指了征验。他历试 破法解药,俱都无效,才着了慌,求我相助。我便对他说:‘如要二女为妻,事极容易, 只须将那神符火化,服了以后,掉头便走,急速回去,跪在二女面前,再三苦求,说什 么,听什么,无不惟命是从。以后只要不背叛她们,另行改娶,不但你身可以无恙,你 便有时看她们不顺心,再打她骂她,二女俱都非常恭顺,不会反抗,伤你半根毫发。他 却执意不愿屈膝丑女之前,除回去登门跪求外,别的如有生路,皆可依从,否则宁死不 辱。 mpanel(1); “我见他颇有志节,便给他出了主意,引他去求一位异人。这人是竹龙山中一位隐 居的渔父,名叫无名钓叟。我先只知他专破恶蛊,医道如神,曾从他学过几年医。他对 老汉,并不以师长自居,相待甚厚,极为莫逆。当时我并不知他尚有别的惊人的本领。 那时瞿商情势甚是危急,不但身背后己隐现着恶蛊的影子,连头上也隐隐蟠着一条张牙 舞爪的金蚕。他自己往溪涧中一照,便看得清清楚楚。况且聂氏姊妹的邪法又甚厉害, 吞符之后,如往回路走还可,若改道另往别处求救,不过当夜子时,百里之内尚可苟延 残喘,否则简直没有万一之想。救人须要救彻,老汉于是舍命陪他前去。 “那竹龙山离此约有二百多里程途。他照老汉所说,先取了碗凉水,将符焚化,吞 向腹内。立时随了老汉起身,往竹龙山跑去。起初不见有什么响动,刚走出百里之外, 便听身后呼呼风起,恶蛊怪叫之声吱吱大作。总算未交子时,腹中恶蛊同所施禁法还未 发作。在这存亡顷刻之间,我二人吓得连头也不敢回,忘命一般在前飞逃。脚步后面风 声和怪叫越来越近,天又昏黑,路更崎岖,时辰也快到了,活的希望甚少。正逃之间, 瞿商猛觉头背俱被许多钢爪抓住,心里一害怕,脚底被石头一绊,便即跌倒在地。已经 过了限定的地界和时间,性命在呼吸之间,哪还经得起这么一下。老汉跑在他前面,闻 声回视,料他必无生理。正待想法先保住自己,日后再去为他报仇,眼看千钧危机系于 一发,忽然来了救星。也没看出怎样,只见几条比火还红的长线,比电还疾,射向我二 人身后,便有两条三尺多长金碧光乱闪的金蚕恶蛊,仿佛吞钩钓鱼一般,吃那红线钩起, 直往红线来路上飞去。接着一片红光一闪,那无名钓叟已出现在我二人的面前,将瞿商 扶了起来。 “我二人随无名叟到了他的家中,问他怎会来得这般巧法。才知他不但医道通神, 还会法术。练有三口飞剑,能取人首级于百里之外。这日本也不知我们遭难之事,因为 新从都匀去看望一个故人之子,还在那里耽搁了些日,也是我二人五行有救,不前不后, 偏赶他那一晚回来,不想无心中救了我们。 “那南疆七十二种恶蛊中,以金蚕蛊最为厉害,飞起来带着风雨之声。有时养蛊人 家放它出来,在野外遇见,望过去好似一串金星,甚是好看。知道的人必须赶紧噤声藏 躲,否则被它迎头追来,脑子和双眼便被它吸了去。不过如非养蛊人与人寻仇,以及一 年一度恶蛊降生之日,须放它出来打野觅食外,愈是恶毒的蛊,愈不肯轻易放它出来。 这晚无名钓叟所擒的三条金蚕恶蛊,俱长有三尺多,通体金黄色,透明如晶,蚕头百足, 形如蜈蚣,胸前两只金钳锋利己极。那时我二人如被它抓上,焉有命在?在事后想起, 还是不寒而栗。 “老汉便劝钓叟,这样害人的恶蛊既擒到手,还不快运用飞剑,将它杀死,为世除 害。那无名钓叟先是不置可否。等到问明结仇经过,才说聂氏姊妹的为人他所深知,又 是天蚕娘的义女,这事起因,原怪瞿商不好。不过,她也做得太狠毒些。一则,异日有 用天蚕娘之处,此时须留一点香火情面。二则,南疆少女多炼恶蛊,本意多属防身自卫。 聂氏姊妹所炼之蛊,共是六条,俱用本人心血祭炼过,与性命相连。这三条金蛊如果当 时杀死,说不定便要了她姊妹二人性命。她们平日并未妄害无辜,只是未免过分。三则, 瞿商腹内所中蛊毒已深,非法力可解,纵有灵药,不是一日半日可以除根。如今她姊妹 禁法一破,恶蛊遭擒,必已知道遇见克星,惊惶万状。如将恶蛊制死,她姊妹七个化身 才伤三个,内中只要有一人活着,一狠心,豁出性命报复,仍可制瞿商的死命。她知恶 蛊未死,必不敢妄动取祸。且先把瞿商的性命保住,他才可以运用灵药缓缓收功。 “那瞿商祸变余生,忽然福至心灵,谢完救命之恩,定要拜在无名钓叟门下为徒。 我初遇无名钓叟时,也曾有拜师之念,他却执意不允。瞿商想是和他有缘,只一说便即 答应。拜完师后,才把他真实姓名说出。他本名叫作邱扬,乃峨眉派小一辈剑仙神眼邱 林的叔父。当时叔侄二人一同出外访师学剑,先投在南疆有名异派剑仙麻老僧门下。后 来麻老僧兵解,邱林改投峨眉。他因承袭乃师衣钵真传,不忍改投他人,立誓要为本门 发扬光大,为异派中人放一异彩。偏偏所学终是旁门,除他一人正派外,余人都是为非 作歹。没有多年,许多同门大都因为作了恶事,不是恶劫,便是伏诛。只剩了他一个, 在自气恼,也无用处。于是自称无名钓叟,隐居竹龙山。每遇见好根器的子弟,总是给 他指引明路,往别处投师,自己从不收徒。收瞿商的原因,乃是他自己近来鉴于这多年 洁身自好,内外功行俱将圆满,超劫出世之期将近,才想给师门留一条根脉。选一个好 的门人,将本门所有邪法异术足以贻祸将来的一概收起,只传吐纳功夫、本门的剑术和 安身立命之学,以备承授自己衣钵。瞿商虽然年纪已有二十五六,但是宿根深厚,人也 义侠正直,又是忠臣之后,所以一见就看中了意。老汉自代他师徒喜欢。 “在竹龙山住了三五日,老汉便即回家,以为人不知,鬼不觉,聂氏姊妹不会怪到 我头上。谁知那玉花心爱瞿商到了极点,以为中途必被迫逃回,婚姻定然有望。及至等 到子正过去,不但瞿商没有被迫逃回,忽然心神一动,见蛊神坛上的七根本命灯有三盏 灭而复燃,光焰锐减。猜是出了变故,不由心里害了怕。榴花忙又抢着一收禁法,竟无 响应。再一收那放出去的三条金蚕,不收还可,一收,那灭而复燃的三盏蛊神本命灯, 越发光焰摇摇欲灭。这才知道不但遇见能手,将所有的邪法破去,连那三条金蛊也都作 了笼鸟网鱼:生死在人掌握。因为那三条金蚕的生死关系二女自身安危,哪里还敢作害 人之想。欲待登门去求人家宽放,一则不愿输那口气;二则对方法力甚大,简直无从寻 踪。所以只是提心吊胆,焦急如焚。 “偏偏玉花又甚情痴,到了这般地步,仍是恋着瞿商。暗忖:‘瞿商并非惯家,行 时明明见他将符扔去。自己当时气急,忘了收回。后来再去寻,也未寻见。这符并非平 常纸片,如无人取,不会被风吹起,前半夜没有动静,明明仍仗那符出的境。否则恶蛊 中途必然发动,哪有这等平安?’先还疑心,以为他走出不远,又害了怕,回来将符拾 去。后来方想起瞿商行时决绝神气,哪有自行回来之理?必另有人看出破绽,拾了符前 去相救。然后又遇见能人,破了法术,擒去恶蛊,始合情理。否则瞿商一出门便遇能人, 祸事早就发作,不会等到半夜才有惊兆。玉花思来想去,放蛊行法之时,茶棚中并无外 人,只她自己追着送符出去,曾看见一个老头影子,在石栏前闪了一下。素常恃强,料 定外人不敢来管闲事,也没注意看那人面目是否相熟。及至喊来丑女叉儿一问,她却早 已看清是老汉我。第二日一早天还未亮透,便带了丑女叉儿前来寻我,威吓利诱,无所 不至。未后,竟跪下哭求起来。老汉见她虽是山女,却甚贞烈,相貌操持,无一不好, 娶了她,也不为辱没。便答应代她勉为其难。她才欢然走去。第三日,我又到竹龙山, 先向无名钓叟一谈,才知他当初不弄死金蛊,也是有此心意。反是瞿商却另有私意,执 意不肯。 “原来瞿商的父亲瞿式耜是钱牧斋的门生。牧斋妾柳如是,自牧斋死去,便即殉夫。 遗有一个孤女,名唤琴言,才只三龄,寄养在他表叔家中。那表叔姓翁,宦游四川,琴 言自然随往任所。瞿商自父死后,当道追寻式耜遗族,当时年尚幼弱,全仗一个义仆瞿 忠带了小主人,辗转逃亡了好几年,来到四川。因与翁家为世交至好,望门投止,当时 琴言已有十三岁,比瞿商小不了两岁。那姓翁的先还不错,为瞿商改了姓名,留他住在 后衙,对人说是他表侄。因恐走漏风声,长年不许出门。又与琴言在一处读书,时常见 面,两小无猜,两三年间便定了终身之约。便是姓翁的,也有为表侄女相攸之意。后来 老翁忽然续弦,有一宠妾扶了正,不但对琴言日加欺侮,而且对瞿商更是包藏祸心,屡 次怂恿乃夫出首。琴言知道老翁虽然不肯,日久恐瞿商遭了毒手,私将多年积下的花粉 钱和首饰赠他逃走。 “谁知瞿商还未起身,这一晚正值中秋月明,琴言供完瓜果,独自对月沉吟,使用” 厂头连催她睡不应。第二日早起,后门未开,竟会失了踪迹。只庭心供桌上留着一个纸 条,说已为云南碧鸡山未生大师度去修道。那妾却咬定是与瞿商有私,被他藏起,每日 吵闹不休。老翁无法,既惧内宠,又恐闹将出去惹祸,去唤瞿商进来,用银子打发他走。 瞿商业因琴言不知去向,当日忧急成病,卧床不起。老翁便给了些银子,命原来义仆瞿 忠扶了他,另觅存身之处。瞿忠含泪,领了小主人出走。瞿商行时,得知未生大师留字, 定要瞿忠雇了舟轿,往云南碧鸡山去寻琴言下落,否则宁愿投水而死。可怜瞿忠一路服 侍,到处延医,刚将瞿商的病调理好,便因年老不堪久劳,中了伤寒之症,死在途中。 瞿商恸哭了一场,将他觅地埋葬以后,独自仍往云南进发。 “到了云南,除碧鸡山不说,所有五百里滇池周围的山峰岩洞全都搜遍,哪有丝毫 迹兆。盘川逐渐用尽,眼看落在乞讨之中。多蒙云南一位姓潘的侠士收留回去,学武三 年,有了一身本领。心中终是苦想琴言,便辞师出来寻访。偏巧又遇见一个精于星算的 道人,算出未生大师现在云南南疆之中行道,他年必可重逢。他也和我一样,改作贩货 售药的汉客,一半寻人,一半为谋衣食。直寻了好些年,始终没有影子,可是仍不灰心。 他既如此坚定,怎肯悔了前约,去娶山女? “当无名钓叟和他一说,他便跪下,哭诉所苦。无名钓叟和未生大师有些渊源,当 时并未说破,只夸奖了他两句,便命我转告玉花,三条金蚕,再隔些日一定放回;婚事 已然无望。老汉回来和玉花一说,当时只见她脸上颜色惨变,忽然吐了一口鲜血。我劝 她天下美男子甚多,何必如此相恋。她说瞿商同他取闹,无心中碰了她的乳房,虽然看 出无心,可是照甫疆习俗,就非嫁此人不可,否则这人便是生死仇敌。如果瞿商要她做 妾,也所心甘。否则早晚狭路相逢,必与他同归于尽。 “过了月余,三条金蚕果然给她放回。玉花本不愿伤瞿商性命,我救了他,并不怎 样怪我。榴花先虽对我仇视,因那金蚕是由我给说开放回,又经玉花一劝,也就罢了。 惟独那丑女叉儿,自幼父母双亡,全仗玉花恩养。玉花自从婚事不谐,便跑到天蚕娘那 里,哭求为她设法。天蚕娘一听是无名老叟所为,不敢招惹,并未答应。玉花回家,一 气成疾,病了一年。虽然痊愈,由此伤心闭门不出。叉儿见玉花如此,便迁怒在老汉的 身上,见了总是怒目相视。 “老汉已有好久没打她门前经过,今日无心中又在那里歇脚,忽见有人在内饮食。 她那里虽然镇年开着茶棚,饮食俱备自用,除诚心相访外,从无人敢公然为入座之宾, 因此未免心中诧异。及至一看二位品貌根骨,迥非常人,心疑是有为而来,正在窥察, 叉儿便出来和我争执。我听她行时之言可疑,她们近年的蛊又炼得越发厉害,说不定已 下了毒手,才将二位引来老汉家中。适才据老汉诊看,二位身旁必然藏有辟邪奇珍,所 以恶蛊不敢近身。但脉象那等急促,只恐在饮食之中下了蛊毒,因二位精通道法,暂时 纵然发作不快,至多三日,也必病倒。不知此时可觉得有点心烦吗?” 一句话把元儿、南绮提醒,果然觉着微微有些心慌烦恶。南绮首先大怒道:“我们 乃过路客,与她素无仇怨,为何暗中害人?我们一时失察,中了蛊毒,如非携有仙师灵 丹,要是真个发作,死得岂不冤枉?不将贱婢杀死,不独此恨难消,日后更不知要害死 多少人的性命。”老头忙问:“尊师何人?”元儿便将矮叟朱梅说出。老头拍手笑道: “如此说来,更不是外人了。老汉是纪光,朱真人门下大弟子长人纪登便是老汉之侄。 自从幼年分手,多年不通音信,直到七年前在贵阳才和他路遇,老汉已然衰迈,他还是 少年的神气。一问他,才知已拜在朱真人门下。二位有此仙人为师,不致危及生命。不 过玉花近来死守瞿商,不会再恋旁人,此事必是榴花所为。听无名钓叟说,她们这蛊毒 甚是厉害,纵有仙家灵丹,仅能保住性命。如不用解药将它打下,颇难除根,时常仍是 要在腹中作怪,疼痛不宁。既然灵丹现成,何不趁它未发作时服了下去,早些见功,岂 不甚好?” 元儿、南绮这时腹中仅只微有烦恶,并不甚重,本未在意。因纪光是纪登之叔,算 是长辈,再三相劝,便取出灵丹,各自服了一粒,双方重新叙礼落座之后,依了南绮, 当时便要去寻榴花、丑女算账。 纪光道:“聂氏毒蛊,能解破者甚少。便是此地山寨酋长,也都没奈何她。她平时 虽不生事,早已目中无人。瞿商那一回事,榴花并未受到切身痛苦。今日她对二位下蛊, 不是蹈乃姊覆辙,看中了裘道友,便是二位身旁带有宝物,被她识破,起了贪心,行此 毒计。丑女叉儿眼见二位与老汉同行,必疑到老汉又引二位绕道去往竹龙山求救。这里 去竹龙山只有一条极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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