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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 最大、最邪恶的谋杀(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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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记--最大、最邪恶的谋杀(1) 在奥斯维辛集中营所发生的一切是世界史上所犯下的最大、最邪恶的谋杀。我 在上帝和这个国家面前是有罪的,我指引过许多年轻人追随希特勒,并认为他们是 无可指责的,但最后他们成了杀害几百万人的刽子手。 ――巴尔杜・冯・席腊赫 这就是希特勒青年团的前任领袖巴尔杜・冯・席腊赫所说的话。他曾在1946年 5月24 日到纽伦堡法庭出席作证。那一天正是我刚过完18岁生日的第二天,我刚刚 成年,而且我也开始知道我的童年是如何失去的。巴尔杜・冯・席腊赫是我在战后 开始钦佩的人。正是巴尔杜・冯・席腊赫在战前鼓励我去写诗,正是他在纽伦堡法 庭上的证言把我引到了和平主义的道路上。在一个天主教的大学教授的帮助下,我 开始探究德国在战争刚刚结束后那段时间里的真相。 阿克斯曼的情形就大不一样了,我们可以从几个不同的方面回过头来看。他从 未放弃对希特勒的崇拜,我拜访过他两次,而且我们也通了几次信并在电话中也交 谈过几次。在他所愿意对我讲的事情中,我感到他对我是真诚的,然而,他总是为 自己仍然保持对元首的忠诚而感到骄傲。我完全赞同忠诚,但是忠诚也必须有它的 道德规范!促使我寻找非攻击性的解决方案并使仇恨永远消除的,是巴尔杜・冯・ 席腊赫的认罪,不是亚瑟・阿克斯曼的忠诚表现。 当苏联军医签署了我的释放令以后,他们禁止我到苏军的占领区。这之后不久, 我决定尽力而且成功地越过了穆尔德河到达了美军占领区。由于背着一个很重的背 包涉水,我的瘫痪症又复发了。幸运的是一个边境巡逻队救了我,而且把我带到了 收容中心的一个医疗机构,在那儿一个美国情报部门的官员审问了我。在那个地方 我也看到了艾森豪威尔将军在布亨瓦尔德和贝尔根- 贝尔森解放后命令制作的纪录 影片。 我被极大地震动了,我一开始不能相信我见到的一切。一位德国老兵在我耳边 私语:“矫揉造作。”其他人也耸肩表示对它的蔑视,也把它当作宣传活动,但是 我并不那么看它。那儿有许多的骨架和尸体仍在被搬动,这不可能是在演戏,有这 么多有骨有肉的尸体。我知道它是真的,而且其他人也有这么认为的。一个受伤的 德国士兵向我讲出了心里话:“这是真实的,这就是在集中营里发生的事。” 审问我的那个军官还给我看了照片,这些照片是对毁灭和死亡的可怕描绘。他 的审问是在我不能平稳地站起来以前进行的。在我第一次患瘫痪症时,我曾经想过 去死。现在我想要把自己化为乌有,因为这些纪录片所体现出的方式使我觉得我也 参加了希特勒――我曾经信仰并为之服务的元首――所犯下的这些十恶不赦的罪行。 它在心理上影响了我,我有三天三夜不能吃不能睡。 后来我发现我对发生的这些事情应该承担自己的责任,但是就当时的我而言, 我服从并执行我被教授的一切就是我的义务,我们应该盲目地对元首忠诚。我要这 样持续多久我永远也不会知道,我被这个集体犯罪的概念折磨了好多年,最后我决 定我应该为自己的行为负我自己的责任。不过,我开始有了这个结论,假如希特勒 赢得了这场战争的话,我很有可能会在不知不觉中成为一个罪犯。 因为在1945年时我比较年轻,所以被免于起诉,我甚至没被带到过裁定室。裁 定室是联合盟军的一个发明,是为了确定纳粹共犯是否有罪,如果有就会受到惩罚。 虽然我的父亲否认他过去做过党卫军的历史,他一直认为那么做是一件“聪明的” 事情,我记得他告诉过我他以保守了自己做过党卫军这个秘密引以为荣。他曾为国 家服务过,而且和他一样的人们永远不会透露他们的行为,但是对于我来说否定真 相就是撒谎。 当瓦解纳粹的过程接近尾声的时候,我仍然为我父亲对他的过去一直撒谎而感 到不安。曾因为我撒谎而残忍地打过我的他永远也没有透露他篡改了他的过去这个 秘密,他好像很高兴自己逃过去了,但我们都记着他在布雷斯劳时为他的黑色党卫 军制服自豪的情形,当时他一个劲地吹嘘自己是希特勒精华部队的一分子。 我们在战后住在巴伐利亚的埃伯斯鲍茵特。除了我们的家人没有人知道我父亲 的过去,很显然我们没有出卖他,幸运的是,我也从未被任何军官盘问过有关我父 亲的过去。在我十八九岁的时候,我曾经和他谈起了犹太人的问题。他仍然像对待 小孩子一样地对我,“假如你知道犹太人是怎么对待我们的,你就会知道他们自己 应该为自己的遭遇负责!”他对我吼道。 mpanel(1); 我太震惊了,而说不出话来。那毕竟发生了,可是他的思想怎么那么疯狂,他 的意识怎么会那么扭曲?对我来说,没有什么能够成为残暴和屠杀的借口。“最终 解决”真是令人痛恨和难以置信。从那以后,我又知道了许多其他的集中营和灭绝 营,尤其是奥斯维辛集中营和达蒙集中营。我在身体上和心理上为这些发生的事情 而痛苦,我原来的整个信仰体系都完全崩溃了,而且又渐渐形成了新的信仰体系。 尽管我的父亲对我问他的许多事情都沉默不语,但是德累斯顿那个可怕的夜晚 不在其内。每次谈起那个晚上,他都会一遍又一遍地重复他幸存下来的经历,而且 总是强调他是在山区医院的几百个病人和护士中幸存下来的3 个人中的一个。“屠 杀是屠杀,大规模的屠杀是大规模的屠杀,无论是在奥斯维辛集中营还是在德累斯 顿所进行的,永远也不要忘记!”我除了说了一句“这两种屠杀都不能相互宽恕” 以外,我没有和他讨论有关的观点。我认为,没有什么正当的借口能为这种故意灭 亡人类的行为辩护,“最终解决”犹太人和德累斯顿山区的杀戮都是可怕的屠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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