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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三章   月亮湾赌场早上8 点牛点名上班。入场后首先清点每马台上的筹码。并将每种 面额的筹码各多少个,合多少金额,登记下来。上班后如果没有其他的老板到场, 大家就可以在场子里坐着休息、闲聊、甚至睡大觉。只要接到电话,说老板到了那 里,那里,就马上开台,打庄打闲正式上班。   场子里一天供两顿饭,早饭一般在11点牛前后开饭,晚饭又在下午6 点牛前后 吃。到了下午8 点牛,如果没有客人在场里赌钱,就按时点名下班,同样要先把每 马台上的筹码清点清楚。有时有真老板正在赌搏,就暗中抽出一部份人来,到院子 右边的贵宾厅,陪客人继续玩。抽着的人就算加班,加班费每小时五元。如果老板 要通霄狂赌,加班的人一晚上就挣到四五十元的加班费。而且,第二天可以不上班 睡几个小时,加班费也于次日当即兑现,所以大家都觉得加班划算,巴不得抽到自 己。   下班后,除了在场子里住宿的人员,其他人就回中国德龙市等各人的出租房、 家里去住。回去的人,点名后统一走到清水河渡口,统一渡船到中国境内上岸,再 十几个人分乘一辆微型车,统一到德龙安泰大酒店门口下车。第二早上七点牛,又 统一在安泰大酒店门口等齐上车,坐到清水河渡口,坐船过境,进缅甸月亮湾赌场, 按时点名上班。这来回的坐船坐车费,都由公司统一支付,不用各人自掏腰包。而 且,在渡船过国境钱时,国内国外两边都有人拿着对讲机,望风保护。   刘鸣当时大部份时间,都在场子里面住宿。有时回德龙一趟,就与在场子里刚 交的朋友帅哥挤着住。一群人坐在微型车上说说笑笑,刘鸣自嘲说:“等我们老了 领孙子孙女的时候,就告诉他们,我们当年如何风光;早上坐车坐船到外国的赌场 里上班,晚上又乘船乘车回中国国内住宿,而且都是我们的跨国大公司免费接送!”   刘鸣在赌场里,还遇到过这样一起怪事。一天,一个夹着黑色公文包的老板, 进了月亮湾赌场,陪着他一齐进来的,是股西老大黄老发等人。这个老板年纪约在 30多岁,他进场子后,转着到各个台子边上看。他们全体人员,因有他这个外人和 老大在场,自然是每个人都尽量扮演好自己的角色,不露出一丝一毫虚假之相。他 看了一会,就随老大等人一齐出去了。   他走后,赌场主管李贵生,就抽出协会的一些比较有点老板派头的人,到贵宾 厅开计划安排会。当时,也抽到了刘鸣。到贵宾厅后,刘鸣才知道,刚才来的那个 老板,要来公司赌场包台。现在,就是布置安排明后几天,牌手、服务员、及协会 抽到的这几个人,怎样配合着将老板所包的台打爆掉。通过认真分析研究,认为有 以下三种情况,并具体布置了与之相对应的措施:第一种可能出现的情况是:老板 所包之台上用的扑克牌,不是他们场里所用的做了暗记的牌,而是老牌自己拿来的 牌。他们协会的人去打包台时,就分为两人一组,具体规定了每组各自打多少注码。 即甲打庄,乙就配合打闲。每一局牌都要下注,不得多打少打,更不得混乱了打到 一方。这样,一条牌开完,无论什么自然的路子,上下水也只是一两百元的结果。 公司反正赚到了包台的租金。   第二种情况是:有人故意引开包台老板一会,趁老板不在场时,将编好路子的 整条牌,连牌盒一同偷换到包台上。这时,就按主管老李的暗号,统一打庄( 或者 打闲) ,并且,一定要买到台面限红。只有少数人作掩护,反打一小点。   第三种情况是最理想的:包台所用的扑克牌,就是本场做了暗记的牌,而且老 板本人也不在发牌手左右背后。那么,牌手发牌时就任意出千,协会的人就根据路 子,把庄或闲一方买到限红。少数人做掩,反打一部分。   次日,按照头天的安排布置,全体服务员按时点名上班。而协会的人,则安排 为刘续进场。刘鸣头晚上在场子里住宿,第二天起床后,却同其他协会的人,暂到 外面避风。他们在外面玩了一会,听说包台的老板已经到场了,他们才坐着场子里 派来接他们的车,分批进入场子。进去后,有的先到开台的台子边上观望一下,然 后才到码房,用场子里刚给他们的现金买码,有的就直接进场买码。其实,他们的 身上,每个人都早就准备好了数万的筹码。   这时,老板所包的台还没有开台,他们便坐到其他台上,二十、三十地打了几 把。等那张包台一开,昨天抽到的一伙人,便不约而同到包台上打。刚开台时,包 台老板站在牌手的一侧,他们就以两人一组的打法,打了几局,后来,老板本人被 请到两个陪码小姐中间的监台位上就坐冲任监台,而且也早就知道了牌盒里的牌, 就是本场里做了暗记的牌,这就是最好的第三种情况。于是,他们一伙人,出庄跟 庄走,买就买到台面限红。一开牌,庄赢,赔钱赔钱,而且一连就是七八个长庄, 好路。开一把闲赢,开闲就打闲,照样买到限红。一开牌,闲赢,赔钱赔钱。一连 又开了十几个长闲,真是好路。不仅如此,有的假老板打和局都是满注,而且居然 连中两三个和。就这样,一盒牌才开了丰条牌不到,包台就彻底被打爆了!两个筹 码盒里,只剩下几个十元五元一元的零码。他们这伙假老板,每人都赢了数万。有 几个居然与服务员要场里装牌的牌篓,来装自己赢得的筹码,装都装不下。   台子打爆了,服务员和主管问包台的老板,是注水再开?还是把这张台封了? 老板犹豫了一会,一咬牙,决定注水五万,继续开台,结果,又开几局,就被彻底 打爆。这次,只好将这张台封了。他们一群假老板,就转到其他的公司台上,继续 发财。   老大黄老发对包台的那个老板说:“这些老板,经常来我们月亮湾赌场里赌钱, 有时开出的路子好,就把我们的台子打爆。等他们输钱的时候,也几万几十万地输 在场里。今天的路子真是太好了,都是长庄长闲,难怪被他们打爆。”   包台老板听了,不服输就给他姐姐打电话,要他姐拿钱帮他,接着开台,把下 水的钱赚回去。他姐姐远在昆明,当天无法赶到,就决定第二天一早,乘飞机赶过 来。因此,这个老板决定第二天继续来场里包台。 mpanel(1);   第二天,消息说他姐姐从昆明乘飞机已经抵达边境了,现在正在来德龙的路上, 他们场里,已经又做好了一切准备,单等着他们来继续包台。为了掩人耳目,场里 安排;等一会把包台打爆不算,还要接着把公司的台,也打爆一张。   不久,公司的人便接了包台老板一行人,过便道到了场子里,又过了一会,那 张包台又重新开台。当然是昨天的那种场面,一会儿长庄,庄家买到。   服务员报:“庄家买到,老板、请支持闲。”同时征求包台老板的意见;“可 不可以并局?”   老板说:“可以开了。”   牌手发牌:“小牌,什么。”接着是:“闲、庄、闲,闲牌,老板请看牌。” “闲开五点”。“庄、庄牌、老板请看牌,庄开九点。九对五,庄赢。”赔钱赔钱, 一会儿长闲,闲家买到。服务员报:“闲已买到,老板,请支持庄。”问包台老板 :“可不可以开?”   老板一声“开”。   牌手也是正规操作:“小牌,什么,闲、庄、闲;闲牌,老板请看牌,闲开零 点”;“庄,庄牌,老板请看牌,庄开三点。”按牌例闲家增牌。服务员报:“闲 增。”牌手发一马牌给闲家老板看牌、开牌、八点。服务员报:“八点定输赢,闲 增八点,八对三,闲赢。”赔钱赔钱。   就这样,不花多大功夫,今天的包台重又打爆了。这次,问包台老板是否注水 开台,老板叹口气,无奈地说:“封台吧”。场子里就把这张台封了。   一群大老板,又围到一张公司的台上,几个回合,就按计划把公司的这张台, 也彻底打爆了。公司的一张台也被打爆的消息,汇报到老大黄老发那里的时候,那 个来公司里包台的老板,还在与老大谈有关爆台后如何处理的事。怎么处理?当然 是数钱数钱!其他还有啥办法?刘鸣不知道,他到了最后,明不明白这究竟是怎么 一回事?   一天,月亮湾场子里来了个穿棕色皮衣的老板,年纪约四十多岁。好象是没有 掏现金买码,看到场子的筹码房外面,那块“讲究信誉,无息借款”的牌子吧,就 直接与公司借码来赌。这里借给他的几个塑料片片,三天之内归还,就算无息;三 天之后,就按5 %的日利率计算利息。当然,第一是他绝对输光,第二是要用现金 来偿还。   在场里同他们一齐打码的一个保山婆娘,偷偷告诉他们:这个老板她认识。他 家在边境,平生好赌。有一次他把家里的摩托车骑出门,说是上街,回来时就说输 掉了,他老婆气得与他吵架。听说多少家产,都被他输光了。现在竟然到这种场子, 借钱赌搏,简真就是玩命。   自然而然,他不到半天功夫,就把所借的约三万筹码,输个净光。输完后就完 善有关手续,在公司准备好的借据上,签上大名,盖上手印。借据一式二联,复写 后,一联交借款人,一联由公司留底。盖手印时,要分别在大写金额,小写金额, 借款人姓名,三个地方按上清晰的大拇指印,同时加盖月亮湾娱乐公司的公章。清 还借款后,才当面撕毁。   手续完备,他自然被请到现在他应该去的地方签单房,场子里关押欠公司赌债 的老板的囚室。这种囚室,不分昼夜,二十四小时有身强力壮,心狠手辣的专职打 手看守。防止被关押的人脱逃和自杀。用种种酷刑,逼迫欠款人还钱。   过了一会,刘鸣老乡苏瑞青进场里对他们讲:那个( 边境) 老板,刚进入签单 房就想逃跑,被里面的几个人打得半死了。   有一个卖水果的小商贩,年纪约五十来岁。他本来在姐告街上,推着三轮车贩 卖时鲜水果。后来竟把三轮车推出国门,将水果卖到了缅甸,可以说是跨国水果商 了。他隔三差五地不时推着三轮车,到月亮湾赌场里卖水果。场子里的股西,就照 顾他生意,不与他讲价就买点水果,贡在关老爷神像前,或用来招待来场里输钱的 真老板。他们协会的这些假老板,也仗着真老板的光,时不时得以尝尝鲜,那些喜 欢吃零食的女服务员,也与他买水果来吃。   可他将水果摊摆在院子里,人却走进场子,用刚卖得的几十元钱买码,坐在台 边十元十元地下注参赌。发牌小姐杀他几手后,又放他赢一两手,这倒越发钓起了 他的赌兴。当然,每天他都输给场子几十元钱。可以说,场子里的水果,不是与他 买的,而是他白送来的。   他虽然不象那些阔老,输红眼时几千几万元地往台上推。但对于一个靠批发几 件水果,四处零售,赚点辛苦钱来谋生的小商贩来说,他输掉的几十元钱,可能比 阔老的几十万几百万元,还不之不易啊!那可是他养家糊口的生活费那!他每来一 天,每输十元,刘鸣都替他心疼,但刘鸣又能向他明说吗?庆幸的是,可能他最后 弄明白了,这场子里有鬼,终于没来此贩卖水果,也就不来场子里赌搏了。   这天,一个客人在月亮湾场子里,从买码开赌,到借钱扳本,早已经被场里杀 得个晕头转向,欠了公司几万元的赌债。可他仍继续向场里的主管说好话,陪笑脸, 要求再借三万筹码给他。老阵就又给他拿了三万筹码。他接过筹码,将一万筹码打 散,一千一千下了几注。有一次下注,却把另一个一万的筹码,当成一千,打到了 闲上。等他发觉说:“错了!错了!我搞错了!”之时,发牌手早已经将一马小牌 削掉了,笑着对他说:“老板,已经开局了,来不及了。”就这样,他一手又输了 一万元钱。   刘鸣当时也坐在这张台上,亲眼看见他把一万筹码打在闲上,刘鸣知道他确实 是弄错了。因为他刚才没有下过这么大的赌注,只是几百几百,最多一千地下注, 这次当然也不可能突然下个一万。但错就错了,无法挽回,只好作罢。他当然不知 道,场子里反正要把他的筹码杀光,这只是个时间快与慢的差别而已。对他来说, 就是长疼不如短疼。   有一天晚上,他们下班时按例清点筹码,却少了个面值1000元的筹码。延长下 班时间,查找几遍,都查不出这个筹码到底那里去了,只好登记在册,点名下班。   而到了第三天,来了一个客人,年纪在二十几岁,掏出二百多元现金,买码开 赌。不一会儿,就全部输光了。想不到他从衣袋里掏出一个一千元的筹码,叫服务 员:“打散”。准备继续参赌。毫无疑问,该筹码就是前天晚上场里面丢失的那一 个,可能是他们场子里的某个人,脑筋转不过弯,内外联手,准备来退成现金分赃。   这事一下汇报上去,场子里的主管,巡场和几个身穿缅甸军人制服,手拿象胶 警棍,腰上挂着手铐的保安,便一下涌进场里。将此人从座位上揪起来,拉到场外 就“劈哩叭啦”地一阵乱打。同时训问他,是什么人给他的筹码?叫他供出他们场 里的那个内奸。   刘鸣既佩服他愚蠢的头脑,更佩服他的一身铁骨,听说拷打了几遍,他都一口 咬定:筹码是德龙的一个扫大街的女人拣到后,他花五十元钱,与她买来的,确实 准备到场子里退换成现金,没有什么内部的合谋人。场里听说他是德龙本地人,还 有什么硬背景;再说他也白送了二百多元现金,又受了一顿皮肉之苦,也就把他放 回中国。追查内奸的事,也就不了不之。   这天,月亮场子里拉进一男一女两个客人,年纪都在三十多岁。他们的关系不 象是夫妻,而是姘头。听别人议论,他俩昨天刚刚在宝发林场子,输了二十几万元。 不想今天又进了这种同样的杀猪场里“扳本”,真是两头蠢猪,白白前来送死。   他俩人坐在一起,男的下注参赌,女的在旁边看,有时,女的忍不住手痒,也 间或拿过男的筹码,打上几手。公司有规定,大部份时间要让客人自己剥牌,协会 的人不得抢着看牌。所以他打两百元,他们打百十元;他打七八百千把,他们也跟 着打六七百元的注码。这样,不论他打庄打闲,每局牌都是他看他所打的那方之牌。 当然了,他无论打庄看庄牌,还是打闲看闲牌,都是小不点,包输不赢。十手里只 中得手把两手,有时甚至连输十几手。   这正象他们一群假老板平时没有客人时,学着服务员的腔调喊着玩一样:“老 板,好路!你打庄开闲,打闲开庄、打连就跳,打跳就连,打和更没有!”   反正是他跟着前面的路子走,就出单跳。服务员报:“老板,单跳路,别顶路!” 好嘛,他就跟着打单跳路,见庄打闲,见闲打庄,路子又变成长庄长闲,服务员又 喊:“老板,长庄( 或长闲) ,别顶路!”   他俩人一心只在输赢上,两眼盯在牌点上,根本没有注意到牌手怎样出千杀他 们,也没想到牌手会出老千!那悬挂在显目位置的警告牌上,不是明明白白写着: 警告铃响停止投注,如服务员发牌有误,该局或该盒牌作废,宾客收回原注,不予 通赔!   本场禁止一切作弊行为,如有发现,交缅甸军方处治!   他俩是来送钱的贵客,不是场子里的一伙人,不然不知道那块告示牌的另一层 意思,本场是专业杀人老千场,公开出千杀你是他们的职责,缅甸军方就是他们的 可靠的保护神。   当然,来缅甸赌场里的任何客人,是绝对不敢作弊的,他们也很少有人会想到 赌场出千。正因为这样,这一男一女,丝毫没有查觉自己手气这么差的真正原因。 要不然,也就不会输掉数万,气得直哼。   记得他每剥一次牌,都气得脸气铁青,气喘吁吁地用标准的普通话说:“哼! 哼!哼!哼!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口里这样说,第二手为了翻本,出手更重,自然气得更惨。而到他侥幸看牌看 了个八点九点之时,那打在赌桌上的赌注,却只是少得可怜的百十两百元了。因此, 他更是气得喊出声来:“哼!哼!哼!哼!真是气死我罗了!真是气死我了!”   一天,场子里却来了一老一少父子两人。老的约五十岁,还真是个老板的福相。 小的只十七八岁,长得斯文秀气,刚从学校大门走出来的吧。老的买码开赌,小的 就站或坐在他身边看。老的把身上的现钱输光后,就被公司里专门套客的人引诱下 水,开始大笔大笔地与公司借钱来扳本。这正象陷进沼泽地的人一样,你越是挣扎, 就陷得越快越深。他身边的儿子都看得一遍遍发急,哭着求他不要再借钱了。这儿 子好象料到,再借多少钱来,也非输光不可。可这老的不听他劝,他就忍不住用双 手捂住泪流满面的脸,跑出场子到外面一个人哭去了。后来,这老的将这次借的一 笔钱,几把输光,也就不再要求借钱,出场看他儿子去了。   刘鸣不知道他俩父子今天究竟输了多少钱,好象是七八万吧,反正不少。最后, 刘鸣听说;赌场将他儿子扣在缅甸当人质,放他回中国拿钱来赎儿子,刘鸣也不晓 得,他几天后才把他儿子赎了回去。   这里,刘鸣要骂这个老混蛋几句:你有几个儿子?你输得起几回,你把儿子带 到赌场里,你不怕将来他与你一样,变成赌鬼败光你的家产?   当然,刘鸣这样骂是希望你俩父子,老的不要再赌,小的不要学坏,记住这次 教训,永远不再参加赌搏。   他们同往常一样,在场子里上班。午饭后不久,一个三十多岁的妇女,被外围 送到赌场内。来人手时里拎着一个黑色塑料提袋,袋里放着半袋左右不知是些什么 东西。她落落大方地把这个塑料袋交给巡场一个外号叫“骚公鸡”的男人,让赌场 里代为保管。又问这里有没有洗澡之处,她说这个地方太热了,她得先把一身臭汗 先洗干净再说。骚公鸡便领她到场里的卫生间,让她洗冷水淋浴。   她洗完澡,披着一头湿发,在场子门外梳头。其实,经常赌钱的人,在参加赌 搏之前,最忌讳做理发,刮胡子,剪指甲,梳头,洗澡等事,因为这些事情不吉利, 都暗预自己掉毛、下水、不会赢钱。随后,她才走进场里,坐到专给客人留出的空 位上看其他人赌搏。她说她不会玩百家乐,骚公鸡和场里负责套客的签章手,就手 把手地教她:你坐几号位,打庄便打在这个号上,打闲就打在这个号上,要是打和 就打在那地方等。不一会,她大体搞懂了,就掏钱买码,跟着别人一齐下注,开始 参加赌搏。当然,她的运气绝对好不了!跟着其他人一齐打庄打闲,一个字“输” ;不跟别人自己反着打,还是一个字“输”。没多久,自己刚向赌场买的五六百筹 码,又全部被铲回台上的码盒里去了。而且,在其他老板的示范下,不知不觉钻进 了赌场的又一个圈套,开始向公司借码扳本。一次五百,二次六百,借了几次便欠 了公司两千元钱。她这才起身说“不玩了,我连午饭都没吃呢。”   不玩当然要先把借款手续给完善掉。于是,场里就开始拿出借据复写,要她签 上大名,按上手印。这时,她要回刚才寄存的黑色塑料袋,变戏法似地从里边拿出 一叠钱,一下就还清了刚欠的赌债,双方当面将借据撕毁。接着,她又被人热情地 陪同着,免费用餐去了。   在她用餐这段时间,刘鸣才听骚公鸡讲,她在昆明什么学校里当老师,是来赌 场里找她的丈夫。她丈夫几年前说到中缅街的赌场里玩,随后便失去联系,到现在 音信全无。她问中缅街究竟有几家赌场,她发誓要找遍所有的大小赌场,将自己的 丈夫找了回家。   刘鸣一听骚公鸡的话,心血一下子沸腾起来。联想到自己一个人离家出走,四 处流浪,现在流落在这杀猪场里混日子,细算起来,已经七个年头了,仍一事无成。   想不到,她吃了午饭,还没有走。却回到场里,接过公司又借给她的筹码,再 次赌开了。现在,她每输一注,刘鸣不知道她心疼不心疼?可刘鸣的心却象被刀割 了一般的疼痛。刘鸣开始寻思,刘鸣应该怎样暗示她一下,叫她别再上当受骗,赶 快离开这个虎口狼窝。   然而,刘鸣在这边的台上正苦无善计,她却在那边的台上三下五除二,几把就 输了好多钱,起身说“不玩了”。刘鸣不知道她现在又欠了场里多少赌债。最后, 完善了有关的借款手续,就被人带着,关押进签单房的囚室里去了。   刘鸣不知道她叫什么名字?刘鸣与她根本互不相识。今天她在场里玩,刘鸣与 她甚至没有同时在一张台上下过注,更没有与她交谈过一句话,但刘鸣心里满是她 的影子。刘鸣害怕她进那签单房里,消受了起“缅式正规按摩”。更害怕她一个人 民教师,那堪亲历“人妖嫖大象节目表演”。刘鸣不敢往下想……良心对刘鸣说; 刘鸣,你一定要把她救出火坑!你不救她,谁来救她?你必须救她?这是上帝赋予 你的神圣使命!刘鸣不是垂诞她的美色、想来个英雄救美人,她长得并不漂亮。仅 仅是因为,她来找丈夫回家这件事,深深地打动了刘鸣。刘鸣开始考虑,具体营救 她的办法。   好不容易盼到中国时间下午八点半,他们终于可以下班了。就在未下班的这段 时间里,刘鸣已经想到了搭救她的唯一办法:向当地公安机关报案!于是,刚点完 名,刘鸣就快步走出场子,往中国边镜线跑。熟练地翻过铁栅栏,来到中国境内姐 告,招手拦了一辆的土,急驶向刘鸣在德龙的出租房。刘鸣回到房间,拿上自己的 身份证,又立即返身出门。再次拦了一辆的土:“送我到派出所!”   出租车送刘鸣到了德龙市城关派出所大门外,刘鸣下车付费后,只身走进派出 所大门。进大门左手的一个房间门口挂着“值班室”的字样,值班室里亮着灯,但 里面没人。值班室门口有六个人,有的身穿警服,有的身穿便装。四个人围坐在一 张小桌子边,正激烈地打子妹对,好象那一方这局牌正打J 点。另两个人一站一坐, 在旁边观战。刘鸣不好打搅他们的雅兴,自己也要整理一下说话的方式,就站在一 旁。等他们将这局牌打完,开始洗下一局时,才掏出自己的身份证说:“我找公安 局的同志有事。”   他们问刘鸣:“有什么事?”   刘鸣回答说:“我要报案。”同时将刘鸣的身份证递给他们。   他们问:“什么事,你说嘛。”   刘鸣就说:“我叫刘鸣,现在缅甸小赌场里混口饭吃。今天,有一个从昆明来 的女教师,到我所在的月亮湾赌场里,找她几年前来中缅街赌场里失踪的丈夫,不 防人未找到,自己却上当受骗,将所带的两千多元现金输光不算,又借了赌场的一 笔高息款,现在,被关进囚室里去了。我与她非亲非故,素不相识,仅仅是她来找 丈夫回家一事,使我良心发现,不计后果,冒失地前来公安局报案,请求各位同志, 立案将她救出火坑。”   他们接过刘鸣的身份证看了看,又听刘鸣把前话讲完,问刘鸣:“月亮湾场子 在什么地方?”   刘鸣说:“就在国门正对面,缅甸金皇宫的后院里。”   几个人便先先后后对刘鸣说:“你做好事来报案不错。但你以为我们是太平洋 警察?管得了那么宽?这事,你得去找外事办去!”   刘鸣找到了外事办。   “你是想叫政府出钱,把她从赌场赎出来?”   “这种事德龙每天都有好几起,我们那里管得完那么多。”   刘鸣听到他们还顺口问了刘鸣一句:“你有没有钱?”刘鸣摸摸刘鸣口袋里仅 剩的五元钱说:“有。”便心灰意冷地走出德龙市外事办大门。就在外事办门外的 岔路口,刘鸣仰头望着星光闪烁的夜空,泪流满面地对着苍天说:想不到刘鸣要做 点好事,竟如此之难!唉,你这个苦命的女人呀,刘鸣救不了你了,你听天由命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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