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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篇 谜 放学的铃声在校园中激荡,一群群或兴奋或疲惫的少男少女涌出了教室,涌 向莫可知的黑暗城市的每一个温暖角落。当然也有的去寻找一份短暂的浪漫。我 独自坐在教室里,板灯亮着,发出微弱但博大的光,与我手中明亮凝聚的火红烟 头恰成对照。 “高三了,我是不是该放弃我热爱的侦探事业。”我在桌上两落书中进行着 艰难的抉择,一落是卷宗,包括那起令我蜚声校园的“刨字党”迷案--那是我的 骄傲;一落是教科书和趋近于零的分数。 我翻开了《富尔摩斯探案集》,在心烦意乱的时候,我总喜欢和这位未曾谋 面的老朋友“聊聊”。 “咚!”。门被粗鲁的撞开。打更的老大爷大声叫着:“快走,快走!封楼 了!” “知道了!我马上就走!”。 我关了灯,锁好门走出来,愣愣的向楼梯口走去。可是,当我路过临班的时 候,门慢慢地开了。走廊里除了我一个人都没有,大爷已经把灯都关了,月光下 只有我的影子投在地上,显得有些恐怖。我刚想走,背后忽然又传来了一个女孩 很沉的声音:“哎,你进来!。 富尔摩斯说世界上没有鬼!我这样想着掏出了打火机,使眼前有了些光亮, 却旋即又熄灭了。我只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抓住了我。一种强烈的好奇心或者说 是侦探的职业病影响了我。我于是在那只手的指引下走进了教室。 我们坐下来,黑暗中我只能看见她依稀闪着光亮的眼睛。我莫名的觉得有些 悲凉蕴涵其中,尽管很美。 “你……呃……有什么事委托我吗?盯梢一次20块,照片每张5 块,窃听外 加30,要是查别的得另谈。”我定了定神又恢复了富尔摩斯般的沉着。她笑了! 笑得很怪,甚至可以说是恐怖,这使我本来很自然的神态变得矜持起来。 “不,我只想跟谁聊聊,没别的意思。” “按说你这种情况我是不受理的,不过,你这么漂亮不忍回绝呀。”我适应 了室内的光线,借着月光的折射,我看出她是临班的一个女孩,颇有姿色,不过 已经名花有主了。 “你有烟吗?” “有!”我拿出一根递给她并极虔诚的点上,她吸了一口,然后轻轻吐了出 来。 “遇到什么愁事了吧?说说吧,我这个人还是比较能保守秘密的。” “你说男人是不是一定会变心?” “不不,这不仅仅只限于男人,人都会变。” “就没有不变的吗?” “没有,不变的不是人,死人不变。” mpanel(1); “你说什么?” “什么?” “你刚才说什么?” “我说不变的不是人。” “还有呢?” “还有?啊,我说死人不变!”我心头不禁一惊,“死人?什么意思,难道 ……?”,我不敢再想下去,忙道:“我们聊点别的吧!” “死了就不会变了吗?”她仿佛没听见我说的话,自言自语道。 “当然,死了……怎么变!” 她若有所思。“你说学习为了什么?” “考试!” “除了考试呢?” “呃……父母,老师,自己的面子。” “你这么想?” “啊,一直都这么想来着!” “怎么就不能学有所用呢?” “没用,其实他们让我们学习只是让我们做个游戏,或者来一场赌博--你的 筹码是你的辛苦,你赢得的是一个所谓的美好未来。但其实这未来也没什么可期 盼的,就象许多考上大学的人一样,仍是平头百姓,过着平凡的生活。而我们所 学的这些,注定要忘记,被一些真正有用的谋生技能取代。” “你是说我们学的这些一点用都没有了?” “差不多吧!” “那如果一个人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呢?” “不知道。真要是有人只把考试当成莫大的成就那高考结束他是不是就该退 休了?!” 她把烟熄灭,底着头。 沉寂被打破了,有人按着了灯,是那老大爷,他一见我和一个女生坐在一起 就大声吼起来:“你们干什么呢?让你走你怎么不走,还黑着灯,这要出什么事 呢?” 这唠唠叨叨的声音一直伴随着我们出了教学楼临了他还说明天要向校长反映 这事。 “你瞧,这回你怎么办?"她淡淡的一笑”你急着回家吗?“。 “我到不急,可你是不是该……” “陪我回家好吗?” “当然,义不容辞!” 之后我随着她朝着我家的相反方向走去。这是一条出城的路,由于时间很晚 了路上只偶尔可以见到几个匆匆而过的行人。她一改刚才的深沉,显得很愉快。 不记得跟她说了些什么,只记得她特酸,一会儿月亮一会儿星星的,还在路上跳 了个什么月光舞。 不知走了多久多远脚下的路已经变成了泥土路,四周也少了楼房。她忽然站 住,带着微笑:“我到了,你回去吧。谢谢!” “这……”我看了看四周空旷的原野和唯一不相宜的不知终点在哪里的铁路, 问:“你家在哪儿?” “再往前走一会儿就到了。”她缓缓的说。 “那我给你送到吧。” “不!别!”她有些慌,“别让我爸妈看见。”她的眼神起了一些微妙的变 化,瞬间有恢复了平静。 “好吧,那你先走我看着!” “不你先走,我看着!”她神情坚定。 我莫名的同意了,推着车往回走。 “喂!”她叫住我,我回过头,发现天宇间她显得格外的柔弱,“谢谢你, 啊!” “哎,没什么,快走吧,你也!”我笑了笑,跳上了车,找寻回家的路,可 是总感觉忘了什么或者……总之我有一种焦躁不安的感觉。 那夜回到家不知是几时了,我几次都走错了路,最终上了一条城边的大道才 算找着北了。后来细细一想,我大约骑过了大半个城市。 星期日,我又完成了一项盯梢工作,用这月赚来的钱购进了一些器械。 再上学的时候,我几乎忘记了发生的一切,忘记了哪个奇怪的晚上,因为要 我操心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我正坐在教室里读“富尔摩斯”,孙老师叫:“雨生,你出来!”同桌捅了 捅我,随即几个男生发出了暧昧的笑声。我知道,孙老师只有在什么时候才这样 叫我。 “走吧,校长找你。” 这话倒让我吃了一惊。以前这种帮教工作向来不会麻烦校长她老人家的! 我莫名其妙的到了校长室,大肚子校长正坐在沙发里,左手边有一对中年男 女,大概是夫妻,对面有一个警察,还有临班的班主任,见我进来都怒目而视。 之后我接受了有生以来第一次带笔录的盘查,我不知道富尔摩斯遇到这种事 该怎么办,四卷书里我从没见过富尔摩斯被警察叫来,并用怀疑的口气进行如此 物理的询问。 事情是这样的:周六那晚,跟我聊天的女孩叫林姗,自从那天我见过她之后, 她就神秘的失踪了。我则成为了最后见到林姗的人。而那个可恨的打更老头把那 晚看见我跟林姗在教室里坐着并黑着灯的事跟校长一五一十的说了,现在我这个 “大侦探”却成了嫌疑犯。 我只好把那晚的事原原本本的告诉给他们,可是没人相信我。没人相信我! 连我自己在听过记忆呈现出的故事后也难以相信这是真的。可这的的确确是事实 啊。我只能这么说,因为不可能是假的,除非我疯了,我杀了那个叫林姗的女孩, 然后把尸体毁掉,既而为自己编造了一个故事强迫自己接受! 为了证明自己的清白,我带着他们去找那片荒地。那片在我的记忆里很模糊 的荒地。事实上我根本不记得那天晚上到底去的是哪条路,也不记得那片荒地是 什么样子,只有两条铮亮的铁轨横亘于心。但这有什么用?几乎所有的郊区后有 铁轨,我所能做的是尽可能的拖延时间,以知道自己现在的处境和下一步应该怎 么办。 在五十次的失败之后。所有的人都失去了再找下去的信心,于是我被放了回 来并告知如果乡曲了什么就跟他们联系,我诚恳的答应了。 回到学校已是中午,买了盒饭捧上来吃。我发觉人们看我的眼神已不再如前 般友好或者说是不屑一故。 “哎!雨生,”一位消息灵通人士凑过来小声说:“听说林姗失踪了,是真 的吗?你跟这事有什么联系?” “去去去,你烦不烦,吃你的饭去吧!”我一口回绝了教室里所有人已经竖 起来的耳朵。 饭至一半,有人叫“雨生,有人找。” 我气的一把扔了筷子,“妈的,有完没完?” 门口站着几个小混子,都怀着敌意用挑衅的眼神看着我,我认出其中一个是 林姗的男朋友。他走过来“你是雨生?” “啊!”我心想大事不好! “跟我走!”他抓着我的衣领,拉我。我刚挣扎几下,后面几个人就拳脚相 加。我就这样被带出了教学楼来到操场一个僻静的地方。 “林姗跟你怎么回事?”他指着我问。 我又把那段话讲了一遍,并且把一些不健康的词句略作改动,以保全性命。 他认真的听完说:“那她怎么会失踪呢?” 得,白费劲了! “不是,您别急,这她失踪跟我没什么关系,这以前我根本就不认识她……” “你他妈放屁!”他一脚踹在我小腹上,我一阵巨痛,弯下身。他又抓住我 得头发,“你他妈说实话,她到底怎么样了,你们还黑着灯在教室里呆了那么长 时间,老头进去得时候发现你们都衣衫不整的?” “我操他姥姥!”我在心里暗暗骂道。“大哥,大哥!别,你听我说,我真 没……”一记耳光抽来,打得我眼冒金星。“我真没动她!”又是一记耳光。 我受不了了,得拼一下,“大哥,大哥!别打了。我说!啊咳,咳!”我干 咳几声他松开我得领子,我又咳了一阵,慢慢直起腰,“那天……放学……我刚 出教室,就听……”我猛地一踩他的脚,接着飞起一腿把他踢倒,推开几个人, 飞快的向教学楼跑。等那几个人反映过来我已经跑出几十米了。 我跑进教室操起一把铁锹,又跑出去,站在楼梯口,大口大口的喘气。这是 那几个人上来见我有了武器,都停住了。 “哎,哥们!”我极艰难的说,“我真没把她怎么样,真的!要是你真跟我 叫劲,打起来对谁都不好。” “好,你有种!你等着。”她恶狠狠地说。我刚松一口气只觉后面有人使劲 踹了我一脚我以下从楼梯上栽了下来,铁锹也撒了手。于是拳脚便接踵而至我只 好护住自己的头部以求意志清醒,可即使是这样我还是难以想到逃脱的方法。后 来似乎涌进了两团绿色,驱散了苦难。 恍惚间我想,绿色象征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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