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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四十八章 他的眼睛此时是很可怕的,黑色与紫红色的瞳孔放射出的那种复杂的感情任 是谁也无法解读。半晌,他说:“我不要杀你,我原本是为了救你啊。” 连城一听,顿时焦急地说:“圣主,我们现在不杀张丽华,那要等到什么时 候?” 刑影眼中一道凌厉恶毒的光彩闪过,就这样抓住鞭子把连城扔到了圣殿的另 一头,砸穿了几个圣火杯,火焰落得到处都是,最后连城面朝下趴在光洁的地上, 没了生气。 张丽华情不自禁地睁大了眼睛,关切地看着连城。 刑影黯然但决绝地说:“阿华,你和我斗,你不会赢的。” “刑影,你把仇恨带在身上,伤害别人之前,你是最深的受害者,难道你还 不明白吗?”张丽华看了看刑影那只并没有流血的手,倒刺深深地插入皮肉里, 却没有丝毫的血液流出。他的手,苍白得仿佛裹尸布,但又如鹰爪般刚劲有力。 “你不明白。”刑影放开了鞭子,落在地上。他转身走了,登上长长的阶梯, 又如幽灵一般隐进墙壁。“阿华,我告诉过你,我终于会得到我想得到的任何东 西,包括你。” 张丽华终于愤怒了:“你只知道你想得到的,你从不考虑我想得到的!我要 爱上的是和我一样的人,你的灵魂已经庞大到我无法爱上的地步了!你明不明白? 你得到的东西越多你失去的东西也会越多,当你并不珍惜过去只执着于未来的时 候,你凭什么让你的过去也珍惜你?!” 墙壁后却没有任何回音。 四周的墙壁提起来了,外面是密密麻麻的猎人。 “我可以放你们出圣殿,但是,出不出得了猎人族地就看你们的本事了。” 墙壁后的人声说。 “你不必担心。”韩世载说。 “爸爸,刑影和丽华阿姨到底是什么事情哦?我怎么老是觉得有什么不可告 人的秘密似的?还有,爸爸,不介意透露一下到底灯芯使者吧,是谁是谁?”阿 蛮不等乌鸦回答立刻举起一只手说,“我发誓绝不告诉别人。” “唉。”乌鸦长叹一口气说,“其实也算不了什么秘密,只是总没有人提起 这些事情所以,所以才变成了秘密。” “那。。。。。。” mpanel(1); “刑影的母亲是灯芯使者,她已经过世了。”乌鸦接着说,“后来发生了一 场大混乱,灯芯使者到底是谁现在还是个未知。” “难道不是刑影吗?”阿蛮刚想说什么却又像想起了什么更重要的事情似的 大叫起来“那刑影干吗要加害巫族?这太不可思议了,他为什么。。。。。” “这是巫族犯下的错误。他的母亲嫁给了一个猎人――这是不可饶恕的罪过, 所以被处死了。灯使的特点就是紫色的眼睛,有的可能只是在发挥魔法的时候才 能表现出来,比如韩世载,单有的平时就可以看出来,比如张丽华;他们眼睛的 紫色可能是不同的,比如韩世载是深紫色,而张丽华是浅紫色――但一定都是紫 色。按道理,刑影作为灯芯使者唯一的直系血亲应该就是灯芯使,但是我们却发 现这个孩子两个眼睛的颜色不同!他的一只眼睛紫红色,已经不是纯正的紫色, 另一只却遗传了猎人的深黑色。” “天啊,不同颜色的眼睛。” “刑影的父亲后来也被愤怒的巫师杀死了。” “爸爸!我们怎么可以这样?!”阿蛮愤怒地叫起来了,她在这场对话里基 本没有几句不是在大叫的。 “那时纯粹主义控制了巫族的处世哲学――我们要纯血的巫师,我们容不得 混血巫师。于是,这些现在你也接受不了的事情就发生了。但是,事情的最后就 是刑影成了孤儿。” “那把他放在巫师的孤儿院了吗?” “没有。”乌鸦沉默数秒,接着说,“我们把他放在了奴隶院。” “凭什么?!”阿蛮又一次气愤地大叫起来,“这简直是残酷!” “巫族的等级制度早就该废除了。但是,现在。。。。。。”乌鸦说,“阿 蛮,你还是想好等会回去如何向长老院解释你带走圣剑并且在现世闯下大祸的事 情。” 巫族的等级制度一直存在到现在。残酷的等级制度里,奴隶根本就不被看作 是人,他们是和牛马无异的物品,但是即使到了张丽华所在的这个时代等级制度 还是没有被废除。奴隶们被用来营造圣殿、房屋、祭祀神殿、种植作物、取乐, 甚至是某些比较危险的魔法的试验品。他们白天在魔法的监控下劳作,晚上就挤 在毫无安全保障的狭小的棚子里。许多巫族人,甚至像张丽华这样处于等级制度 尖端的人,都已经厌恶了等级制度,而守旧的贵族院却始终不肯放弃因为等级制 度他们的既得利益。 长老院、灯使都是祭祀机构,不是执政机构,所以即使他们再讨厌这种制度 也还是没有办法废除它。 巫族的执政机构分为:执政官、贵族院、巫族大会,以巫印为信物。 奴隶们拥有的只有天上的星星和脚下的大地。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异色的眼 睛给刑影带来的痛苦和折磨更加使这个孩子坚强起来,他的身体布满伤痕,他的 心里充满仇恨。他的手指习惯于和各种尖锐粗磨的东西打交道,他的肠胃习惯于 消化各种难以下咽的杂物,他始终保持着敏感与警惕,他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更 加闪亮。由于没有充足的睡眠,所以瞳孔的周围像野兽一样充满了血丝。 直到,从小受到森严保护,未来被严格规划,每天必须接受各种训练的巫神 替补――张丽华的出现。 “你的眼睛有两种颜色喔,好羡慕!”娇嫩得如同瓷娃娃一般的女孩子大喊, 这是刑影自从进了奴隶院听到的最开心的声音。 “你是谁?”刑影的声音是充满了警惕的,在这么残酷的条件下任何人都可 能是敌人。 “我叫张丽华,你呢?”女孩子伸出一只手来――这是巫族标准的待人接物 的动作。 刑影迟疑地握住了那只手,低沉地说:“刑影。” 他的手太有力,握得张丽华都有些疼痛。她不知道这只手曾经接受过怎样的 痛苦才能变得如同铠甲般坚硬。 历史在这一刻沉默。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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