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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 环顾洛的客厅,米克斯开始设想各种可能性。 二十比一,大陪审团宣布对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提起起诉;二十比一,制片厂 根据叛国罪条款,在国际工人兄弟会决定在二十四小时之内就位的官方消息发布之 前,对他们提出指控。如果他能说服科恩为诉讼进行担保,他就可以用一笔钱做赌 注,完全控制休斯的红利。因为在洛的这间小指挥所里采取的行动说明,激进分子 正在孤注一掷。 除了职员使用的桌椅外,所有的家具都被挪到了后院。装满友情证人证词的材 料柜覆盖了整个壁炉,一块松木公告板钉在前窗上,供专案组的四个人通报情况。 麦尔上尉的讯问表格――迎合左翼分子口味,由市司法官分发和公证――堆积如山; 达德利的调查摘要堆得有其宽度的五倍高――他已经使十四个敌对分子转化为俯首 听命的密探,探查到一百个被告发者的丑行。他自己的报告有六页:萨米・贝纳维 德斯和妹妹性交;黑文皮下注射海洛因;洛夫梯斯,同性恋酒吧的跳虫。其它部分 都是些废话,与麦尔和达德利的文稿相比,他的东西让人昏昏欲睡。丹尼的报告共 两页一一偷听洛夫梯斯等的密谋,以及和激进分子黑文交往的情况――在摧毁激进 分子阴谋的行动中,他和这个嫩小子并没有做出破釜沉舟的努力。有的桌子上放着 标有“输入”和“输出”字样的文件筐,供大家交换信息;有的桌子上还堆着疯子 萨特里正在搜集的图片证据;一个纸板箱子里装满了各种人名、日期、政治组织和 各种纪实材料:空想主义者、左倾主义者、俄罗斯大妈的追随者、以及通过各种手 段推翻美利坚合众国的计划。在最宽的一堵空墙上挂着萨特里绘制的密谋策划图。 其中一个横栏里写着非美逃亡颠覆者协会智囊团成员的名字;另一个写着他们 所属的空想主义阵线组织名称;图表顶端的一个坚栏里是友情证人的名字。他们的 “指控能力”都用星号分了等级,并用线与相应的头目和组织连了起来。根据时间、 地点和传闻,萨特里对每个证人的价值都作了评估,每一颗星代表一个等级。其中 传闻证据包括激进分子在哪里出现过;说了什么;哪个放弃信仰的极左分子在哪里 听到了――煎脑、烦心、超级惊人、绝对震撼、不可能推翻的大量信息。 他不断地看到,丹尼在其间受到奚落、蒙受屈辱,尽管这孩子站在正义的一边。 米克斯来到后门廊。几个小时以来,他一直以写报告为幌子,想着逃脱的路线; 三个电话摆平了奥德丽瞒报了收入的乱子。一个是打给科恩的,给他讲了个错综复 杂的故事:一个赌徒向一个不知名的收帐员瞒报赌博获利,那个收帐员正在干那个 赌徒的妹妹,因此无法告发他,但是最终却让他吐出了他赖掉的六千美元――正好 是奥德丽骗科恩的数。第二个是打给收帐员被泰・斯库拉斯的,此人沉默寡言,同 意扮演成害相思病的傻瓜,最终赔偿了他的老板整整一千美元――因为他知道,约 翰尼肯定会用鼻子拱出米克斯不肯说出的那个名字,并找到他,大揍一顿,逼他招 认――这笔返还的现金可以保证对他的惩罚到此为止。第三个电话打给了一个恶毒 的放高利贷者:七千美元,百分之二十的利息,到4月10号,连本带息合八千四百美 元――这样,他的女人将摆脱困境,这是他送给忧伤中的她的礼物:奈尔斯在她的 床上被打烂了面颊。七变成十一,感谢上帝给了这份美差。如果他们能强压住各自 的欲火,他和他的母狮子或许可以继续活下去。 那个孩子还是一副活牌,他不知如何对付。 他搜寻奈尔斯的住处到现在,已经十二个小时过去了。他是不是应该回去,伪 装一下现场,让它看上去像是奈尔斯仓惶出逃的样子?他是不是已经留下什么蛛丝 马迹?如果洛杉矶警察局发现这个杂种失踪了,他们会不会把他当作一个杰克的坏 蛋而听之任之?他们会不会觉得是他炸了科恩的房子而去讯问科恩?他们会不会设 想他被谋杀而去疯狂地追查凶手? 米克斯在院子后边看到了达德利和布勒宁,他们正站在洛的长沙发旁边,不顾 渐渐沥沥的雨丝,因为地方检察官向来重事业而轻享受。晚出的太阳露出了苍白的 脸,达德利一边哈哈大笑,一边用手指着它。米克斯看到黑压压的云彩正从海上翻 卷着奔涌过来。他想:摆平它,摆平它,摆平它,做个调停者。正像麦尔上尉告诉 那孩子的那样: 做个真正的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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