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丹尼想方设法与菲利克斯单独会面。 他一直在麦尔蒙特城堡外的停车场监视菲利克斯的行踪。但是菲利克斯驾车到 办公室时，身边却带着靓男克里斯托弗，这无疑使丹尼的计划受挫。整整三个小时， 他两眼一眨不眨地盯着中介所的前门，可是没有一辆车进入停车场。三个小时里， 雨不停地下着，整个街道都充满了雨水。他将车停在一个双股道的地方，ID、徽章 和0.45口径的手枪都放在了家里，因为此时他是真正的激进分子泰德。虽然车窗开 了一条缝，但泰德的皮上衣和麦尔的支持让他觉得既温暖又淋不湿。丹尼决定，如 果1点前菲利克斯还不离开中介所，那么他将进去找他。 12点35分，门开了。菲利克斯走了出来，打开雨伞，一蹦一跳地穿过日落大道。 丹尼打开刮水器，看着他钻进了希拉诺，门卫看见他，显得异常热情，好像他是那 间酒馆最受欢迎的顾客。他等了三十秒钟，约摸菲利克斯已经落座了，便翻起衣领， 跑了过去。低头、弯腰间避着雨水。 门卫觉得他很滑稽，但还是让他进去了。丹尼眨眨眼，挤掉眼上的雨水，看到 酒馆的红色镶金的天鹅绒墙壁，长长的栎木吧台和正在一张桌旁啜饮马蒂尼的菲利 克斯。他从一群商人模样的人中间挤过去，坐在菲利克斯的对面；菲利克斯差一点 把咬着的牙签咽到肚里。 丹尼说：“我想知道你知道的东西。我希望你能告诉我你介绍的那些人的所有 情况，我还想让你通报一下你的顾客和委托人的情况。现在就说。” 菲利克斯手中把玩着那支牙签说：“让马修中尉给我打电话。或许我和他可以 达成某种妥协。” “去你妈的马修中尉。你到底说不说？” “不说，我不打算说。” 丹尼微笑道：“给你四十八小时的考虑时间。” “否则呢？” “否则，我会将你的一切都抖露给报界。” 菲利克斯打了个响指，一个男侍走了过来。丹尼走出酒馆，进入雨中。他想起 曾经答应给肖特尔打电话，便跑到中介所对面的电话亭，拨通了好莱坞警察局集合 厅的电话，“喂？”是肖特尔自己的声音，有些嘶哑。 “是丹尼。肖特尔，你们有什么新――” “我们又找到了一个人。昨天夜里洛杉矶警察局在洛杉矶河上游的一个堤岸上 发现了他。 “莱曼博士正在解剖他，所以――” 丹尼感到听筒从手中滑了出去，肖特尔在喊：“丹尼！”他开足马力向市中心 驶去，将车停在陈尸所的装载码头上。跑进去的时候，差点让一具尸体绊倒。肖特 尔已经先期到达那里，汗流夹背，徽章别在胸前。看到丹尼后，他挡住了通向莱曼 验尸室的去路，说：“你要有精神准备。” 丹尼喘了一口气，“为什么？” 肖特尔说：“是奥吉，你监视名单上的一个。发现他的警察是根据他的驾驶执 照确定他的身份的。洛杉矶警察局昨晚12：30接管的尸体――发现尸体的警员不知 道我们调查小组的情况。布勒宁也来过这里，刚刚离开。他传出风来说奥吉昨晚摆 脱了他的跟踪。丹尼，我知道那纯粹是扯淡。昨晚我到处打电话找你，想告诉你， 我们的盗车贼和佐特拐杖调查失败了。我和威尔夏警察局的一个职员聊了聊，她告 诉我说布勒宁整个晚上都和达德利呆在那里。后来我又打了一次电话，那个职员说 他们还在那里。布勒宁说另外三个人仍在监视之下，但我不相信他。” 丹尼的头嗡嗡直响，陈尸所的恶臭令他翻肠倒肚，脸上的剃刀疤痕阵阵刺痛。 他径直朝写着“诺顿・莱曼医务部”的那扇门走去。推开门，看到那位一流的法医 病理学家正在往书写板上写着什么。他的身后，一具人体一丝不挂地面朝下爬着。 莱曼向旁边迈了一步，好像在说：“请一饱眼福。” 奥吉，这位英俊的墨西哥人，两天前还在菲利克斯的中介所出出进进，此刻却 卧在一个不锈钢托盘上。他的身上一丝血色也没有；肠子从被咬的伤口处流出来， 覆盖在肚子上；全身上下咬痕斑斑，没有一处是重叠的。他的脸颊被撕开一道口子， 牙床和下颌骨全部裸露出来；阴茎也被割掉了，塞进喉咙里，龟头从他的嘴里伸出 来，牙齿夹着包皮。僵直的尸体使得这一污秽的状态原封不动地保留下来。丹尼咕 哝道：“噢，上帝，不。”莱曼说：“雨水冲刷了尸体，所以伤口很清楚。我在其 中一个伤口里发现了一块牙齿碎片，做了个模子。毫无疑问，是动物干的。我让一 个服务员拿去找自然历史博物馆的一位法医学畸齿校正医生再验证一下。估计现在 正在检验呢。” 丹尼从尸体上移开目光，走到码头上找肖特尔。甲醛散发出的刺激性恶臭令他 呕吐不止，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新鲜空气。一群墨西哥人，面带失去亲人的表情， 站在装载斜坡上向里看，一个花衣墨西哥青少年流氓更是死死地盯着他。丹尼睁大 眼睛寻找肖特尔，而后感到一只手落在肩上。 是诺顿・莱曼。他说：“我刚和博物馆的那位医生通过话，他对我的标本进行 了鉴定。杀人犯戴着狼獾的牙。” 丹尼在廉价墙纸上看到一个血淋淋的W。他看到那个W，那个W烙在了菲利克斯的 脸上，他看到无数个W，直到肖特尔沿着码头上来，抓住他的胳膊，他才自言自语道： “找到布勒宁。我无法相信这一切。” 而后他看到清晰的血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