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 掩蔽行动1 9月下旬，约翰・巴塞特再次打来电话，接到电话时我有些惊讶。他说，他的一 名警官有一个请求，然后，他就介绍了警督基斯・佩达。 佩达小心措辞：“我花回4个小时的时间跟一个人谈话，我们有理由认为此人有 可能帮助我们了解杀死拉雪尔的人。我现在不是很想透露更多细节，因为有可能会 对你的判断产生一些误导影响。我想知道的是，这个谈话当中是否有任何东西可以 让你总体地说：按照你的意见，按照你给我们做的罪犯心理轮廓描述和性变态分析， 这个人也有可能不是拉雪尔・尼克尔的谋杀者。” “能把磁带交给我吗？”我说。 “我这就安排人送来。” 当天晚上，我开始倾听磁带录音，同时，玛丽莲为我端来咖啡，打开房门的时 候耳朵都塞着，还跟着脚尖走路。我不在乎半夜工作，因为我常常整夜不睡准备大 学的考试和论文。我不知道玛丽莲是否也是这么看的，她以为那些日子已经远远地 抛在脑后了。 磁带里面录的是警察与柯林・斯塔格在温布尔顿警察局里的一系列谈话。对他 进行了一系列测试，看看案发当天早晨他在什么地方活动，还问到了他的生活方式、 历史和习惯。差不多很快就清楚了，他对公园非常熟悉，用非常准确的字眼描述不 同的小山、小路、池塘和林地。他一天去那里散步两到三回，有时候还到邻近的普 特雷墓地去看看他父亲的坟。 斯塔格说他记得拉雪尔被杀害的那天，因为他那天一直头疼，而且还有颈部抽 筋。他早晨6点30分醒来，为当地一家报纸代理行送了一些报纸，然后带着自己的小 狗布兰迪去散步，当时是上午8点30分。他在地图上指着他行走的路线，并解释说那 是一条近路，他因为头疼而不想走远路。 “我想回家去再睡一会儿，”他说，“我感到没有睡醒。” 他说他直接回到伊布斯雷园，吃了些薄脆饼干，然后就坐在靠背长椅上看电视 上的体育节目，慢慢就睡着了。他不记得是哪个节目。后来，他听到头顶上有警方 直升机的声音，因此就醒了。当地一家店主告诉他说温布尔顿公园出了命案，他也 在报纸上看到了报道。 问及他是否在公园见到过拉雪尔时，斯塔格记得约在两年前见到的一个人有可 能是她。她用婴儿车推着一个婴儿，躺在塘边上。 “她是个很漂亮的姑娘。我看到她穿着比基尼式游泳衣在进行日光浴。我在那 里呆了很长时间。”他说。他第二天又回到公园去，希望能再看到她。 问及是否可以看看拉雪尔被杀那天他穿的鞋时，斯塔格说：“两天前我扔掉了…… 可能还在小区的垃圾堆里吧。” 斯塔格承认自己仍然是个童男，他说自己以前有过好几个女朋友，但是，他想 性交的企图都没有成功，因为他“就是硬不起来”。 在第二天全天的谈话当中，斯坦格都坚持认为他不知道拉雪尔被杀一事。他说， 他在A3地下通道处碰到的那个警察告诉他说，凶杀的受害人是一个年轻妇女。他否 认自己是那个有人看见在克林河边拿着一只黑袋子，或者在腰上扎有皮带的人。他 永远也不会在那条河里洗手，因为他说那条河受了污染，里面有臭味。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一直都在听那些磁带，期间我和基斯・佩达谈过几次。 我发现，佩达以前对心理轮廓描述有过某种“开放思想”，差不多就是怀疑了，但 是，当他去柯林・斯塔格家去逮捕他的时候，他就改变了自己的看法，因为轮廓描 述和疑犯之间的相似点太多了。现在，他非常热心，希望了解更多心理轮廓描述方 面的事情。 “在什么基础上我们才能够说‘是的，他与本次调查无关’？”他问。 “嗯，例如，如果他说他已经有了两年快乐的婚姻生活，而且还有一个孩子， 那就与凶手的情况不符了。或者说，如果他有一个长期的职业，需要高水平的智力， 或者说他表明他与妇女有成功和稳定的两性关系。这些东西都可以消除对他的嫌疑。” 我把这些都解释清楚了，而且仔细听完了磁带，因此就对基斯・佩达说，我没 有找到任何一个能够确定地将柯林・斯塔格排除在调查之外的要素。这在任何意义 上都并不是说他就一定有罪，我们只是说他不能够被排除在外。 mpanel(1); 那些磁带里面还有相当惊人的仟悔。斯塔格先生承认，拉雪尔被杀掉以后，他 曾在温布尔顿公园不体面地暴露过自己。一名在操场上遛狗的妇女看见他全光着躺 在地上，只带了一幅墨镜，一身的衣服都堆在旁边。她从旁经过的时候，她宣称他 张开了双腿，而且还微笑。斯塔格被起诉不体面暴露罪并被课以200英镑的罚款。 在整整三天的质询中，斯塔格的否认既肯定又确切。但是，尽管缺少物证，他 仍然是警方重要的疑犯。 一个月之后，这种情况得到改观。有人将斯塔格写的一封信交给警方，那封信 是斯塔格写给一位妇女的，这名妇女曾在《鲁特》杂志上登过征友广告。朱莉・派 因斯一开始与他保持通信，但后来中断了通信，因为她说他的信件越来越下流了。 两年过去了，但是，他被逮捕以后、她在报纸上看到了他的名字。她与事件室联系， 并将斯塔格写的一封信交给警方，这封信是她一直藏起来的。他在信中想像自己在 当地一个公园里裸体日光浴，并开始手淫。一个漂亮妇女吓了他一跳，但是，那女 的不仅没有被吓倒，反而请他一起去户外性交。 我直到1992年9月底才知道此事，当时，约翰・巴塞特来到我在莱斯特的阿诺尔 德洛奇的办公室，是跟米克・威克逊和基斯・佩达一起来的。我感到十分有趣。为 什么一个凶案调查组的三名领导人要从伦敦开两个小时的车来看我？ 我们在会议室坐下来，我注意到他们都没有掏笔记本，也没有掏钢笔出来。巴 塞特首先发话：“保罗，我想问你一个假想的问题。我想试试你在很多事情上的看 法。根据你对凶犯性变态的分析，有没有可能设计一种秘密行动，使我们要么使一 个人洗脱与凶案的关系，要么使一个人更脱不了干系？” 我吃了一惊。以前从来都没有人问过我这样一个问题。三名警探都不出声。 “你们意思是说搞这样一次行动，在其中，对凶犯某种特别的性变态的了解可 用来给某人一个空间，让凶犯与他觉得安全的一个人建立起某种程度的人际关系， 从而使其暴露其与凶杀的牵连？” 他们点头。 我花很长时间思考这个问题：“是的，有可能。” “那好，”巴塞特说，“这是第一道障碍……” 一个笔记本掏出来了。 “有好几个办法可以这么做，但这意味着必须有人接近疑犯。” 佩达问：“一名秘密警察？” “或者一名妇女。从基本上讲，秘密活动的警官可与他接触，并允许疑犯与他 们交上朋友。这种关系设计用来形成一个逐步泄露秘密的通道，使疑犯有可能最终 选择将其性变态的一些方面暴露出来。这其中有很多捷径可走――是一些判断点， 疑犯可以选择走几条路。只有当他选择事先规定和非常特别的一条路，这次行动才 有可能继续下去。如果选择了别的任何一条路，则这次行动就要结束，因为从我的 角度看，疑犯可因此洗脱自己。” 没有提到任何人的名字。这对我没有差别。我对疑犯有强烈和狂暴的幻想的分 析是在任何具体的一个人受到怀疑之前形成的。自那以后，还没有任何东西使我改 变看法。 佩达问：“这么说，具体怎么着手做呢？” 我用一块白板大致描述了两条假设的秘密行动，设计用来利用杀死拉雪尔的人 极其丰富的性变态幻想。 “我们假定联系已经建立起来――这取决于一次偶然的会面，或许是例如信件 的交换。在合适的情景下，而且有合适的女友――罪犯有可能开始显露幻想，表明 他对极狂暴的、非双方情愿的性活动的需求。” “这将包括使用刀子以利刺激，包括在他的幻想当中穿透和控制那个女性，还 有屈辱和极度的主宰行为，甚至到了灭绝人性的程度。同时，他会在性欲上激发起 来，会产生攻击欲。当他更多暴露自己的时候，这些幻想会慢慢集中在一个地点， 很类似拉雪尔被杀掉的那片林中空地。在最高的强度上，到达不可遏止的时候，他 们会重演杀人过程当中最重要的一些部分，罪犯会从重演杀人的过程当中得到极大 的性满足。这不是一种智力刺激，那是他为自淫找到的最强烈的刺激。” “这可以通过信件实现吗？”佩达问，指的是利用一名女警官进行的秘密行动。 “一开始可以，但这名凶犯会很快想办法从这种文字关系发展到人对人的会面， 还有私密关系。他会希望将自己看作是对女友非常有吸引力的人，而且有可能编造 出他认为有必要的任何一个故事来获取两性关系当中的生理上的私密关系。” 巴塞特问：“他有可能发明一些事情？” “他不会立即就使自己卷入凶杀案，请记住，他有很强的警惕意识和自我保护 感。但是，等他的变态性欲发动起来而且急不可耐的时候，就会淹没他的警醒，还 有可能导致他暴露出对拉雪尔死亡细节的了解，这是只有杀人者才了解的。” 我解释说，罪犯的行为和关系的发展有可能受到外部事件的影响，比如媒体对 此事的报道：“凶手非常谨慎。等他相信警方调查毫无进展，公众对此也不再注意 的时候，他就不再那么关心自己的安全了――他会觉得自己已经躲过了这一劫。但 是，如果他有理由假定警方还在继续高度关注此案，那么，他就会更加谨慎，而且 对任何人际关系都小心对待。” 巴塞特和威克逊交换了一下眼色。 “以前从来都没有做过这样的事情。”威克逊说。 佩达回答说：“是啊，但保罗说过这是有可能的。” “如果这次行动得到批准，”巴塞特说，“你是否愿意为我们具体设计一个方 案，并充当我们的顾问？” “我先得问几个问题，”我说，“你们说这事以前从来都没有干过――这样做 是否合法？我不是律师，不太了解这类事情的法律意义。政府会不会说‘是啊，这 个点子非常有趣，但不允许进行，这是在进行无警告的访问调查，甚至是执法人员 诱人犯罪’。” “这不存在问题，”佩达说，“律师会用密齿梳子仔细梳理里面的法律问题。 皇家公诉机关如果说此举不合法，在法庭上站不住脚，那我们搞这个行动显然没有 意义。” 巴塞特同意，说：“这将是最清白干净的一次行动，必须绝对纯净。我们知道 这一点，警视厅也明白这一点。” 我点头：“好吧，如果是这样，那就必须在非常严格的条件下进行。我可以按 照我刚才所解释的设计一次行动，但这要求一个疑犯积极主动地爬上第一级梯子， 他自己的选择会使他得以解脱或者洗不清罪名。我不愿意设计这样一个行动：它在 功能上等同于把一个人放在滑坡的边缘上，然后推他一把，这样他就没有选择了。” 他们都同意。大家都不愿意让一个无辜的人受到审判，而让真正的罪犯逍遥法 外，继续杀人。 在接下来的几天里，我起草了一个单子，是秘密行动的警官必须达到的具体要 求，然后给基斯・佩达打了电话，给了他两个选择，一个是男性，一个是女性。两 个都行，或者两个人同时上也行。 首先是一个男性白人，年龄在25至30岁之间，看上去身体健康。他必须非常聪 明，但也稍稍装出不那么聪明的样子，而且要能够描述一系列性幻想和行动，跟杀 死拉雪尔・尼克尔的那个人的性幻想和行动差不多，但不能够完全一样。 重要的是，这名秘密行动警官的背景故事必须包括他成功地在谈话调查当中逃 过了警方，要么就完全没有接受过谈话调查，因为警方一直没有找到接近他的机会。 他必须有能力独挡一面，在两个人的关系初期非常谨慎，在受试人开始讲述自己的 活动时显出惊讶或者留下深刻印象的样子。他们将形成一种排他的俱乐部关系，各 自的个人业绩是他们彼此承认和接纳的条件。 当两个人的关系好像开始加深的时候，警官会慢慢地透露出他更多的历史，这 里面包括严重的暴力性犯罪。这有助于形成一个环境，使受怀疑的人能够感觉到安 全，甚至在透露自己的背景时有自我吹嘘的良好感觉，这时，那个警官不能提到拉 雪尔・尼克尔的名字，也不能够提到他选择的任何一个正式的人。 第二个同谋是一个白人女性，年龄约在20到40岁之间，有金黄色头发，或者浅 色头发，齐肩长或更长。她必须是传统概念上的漂亮女性，或者能够给人一种迷人 的感觉。她应该看上去有性经验，但又不是滥交的那种感觉，而且容易对“有趣” 或者有经验的男性产生兴趣，这些男性能够按照自己的规则生活。 她必须能够对疑犯给出的任何线索有反应能力，并做出由于强迫性的活动而产 生性冲动的样子，在这样的活动当中，她最好稍稍有些被动，但经常是主动的。她 应该愿意指明她以前很喜欢与带领她进入性幻想的男人共享性爱经验，这样的男人 一般希望从浪漫之爱进入暴力行为，并将自己的业绩抖落给她听。 如果她在背景中加上对于神秘宗教的兴趣，则会成为极有用的一个要素，她应 该对这样的一些男人留下深刻印象：他们愿意通过行动来满足自己的欲望，哪怕这 明显与可接受的社会行为标准相抵触。 我并不知道柯林・斯塔格将成为这次秘密行动的受试人，但是我知道，他一直 都还是警方的怀疑对象。这对我没有什么关联意义。我是根据自己数月前对杀死拉 雪尔的人进行的性变态分析而设计这次行动的，当时，斯塔格先生尚没有受到怀疑。 佩达和威克逊两星期后来阿诺尔德洛奇看我，同时带来两名警官，一个男的， 一个女的。我在大门口迎接他们时，我可以发誓自己以前见过他们。他们甚至想办 法找到了一名蓝眼睛的女性，就跟拉雪尔一样。 莉西・詹姆斯和罗伯特・哈里斯（不是真名）都得到过简单介绍，他们知道这 次行动使他们承担了巨大的风险。如果他们去交朋友的疑犯后来证明的确是杀死拉 雪尔的人，则他们就让自己处在危险之中了，特别是莉西。 两个人都来自苏格兰场的秘密行动小组，也就是SO10组，那是执法部门当中最 秘密的一个机关之一。这个小组处在所有秘密侦查行动的最中心位置，也进行警察 部门中最危险的一些仟务，比如渗入匪帮、保护处在危险中的陪审团成员，或者假 装合同杀手。他们都是些有经验的人，很放松，也有自信，但是，这两个人都不曾 参与过这类的行动，因此，看看他们是否有能力承担此任务是很重要的。 柯林・斯塔格回给朱莉・派因斯的“征友信”自动暗示让秘密女警察认识他的 一个好借口。如果一种友谊成熟了，而疑犯仍然处在照片阶段，则这有可能进入电 话谈话阶段，然后再进入个人接触阶段。我以清晰的细节向他们描述，如果碰到杀 死拉雪尔的人，则他们可能会遇到幻想类型和性变态行为。 “您觉得世上还有这样的人存在吗？”莉西摇着头说。 “我说的正是这个意思。杀死拉雪尔的凶手最开始不会现出恶魔的样子。你不 会看到他的眼睛背后的东西。他有可能会以一名年轻的孤独者的身份寻找伴侣，但 是，你必须明白，真正的凶手会一路利用和操纵你。他的脑海里真正发生的事情是 你以前从来都没有碰到过的。”在阿诺尔德洛奇谈过几次后，凶案组决定只利用一 名秘密刑警，也就是莉西・詹姆斯，我也就专心让她做好准备了。没有人能够预料 到她会听到的每一句话，因此，很多事情取决于莉西有否能力很快做出正确的决定。 她有可能要面对面地处理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是如此，而她要面对的人很可 能就是一个凶手。她有否这样的勇气、智慧和快速反应的头脑？她有否能力做出谦 卑和被动的样子？但在性欲上面又显得敢于接受新思想和一些怪异的幻想。 我在会议室里坐在离她很近的地方，侵入了她的私人空间而且小声说：“你有 一双非常漂亮的蓝眼睛。” 我注意她的身体语言。她会不会退缩，或者移开一点？莉西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事情，但她很快就明白了，微笑了一下，然后小声大笑。这是她通过的一系列测试 当中的头一个。 她必须记住自己编造的故事，不仅仅是一些粗线条，而且还有极详细的细节， 这是每个人在一生的经验中都具备的。她的童年、上小学的情况、家庭和友谊。这 些东西都必须列得清清楚楚，这样，她就可以回答任何问题而不会犹豫或者说漏嘴。 最重要的是，在她的历史当中，莉西最终必须透露她在12至18岁之间的某个时 期被一种巫术或者神秘宗教所吸引，她在那里慢慢和有系统地明白了属于性欲方面 的仪式化虐待。这最后使她成为一名被动的参与者，也成为对一名年轻妇女进行性 谋杀的主动帮凶。10年以前，她因为思想混乱和对于所发生的事情的矛盾心情而准 备脱离那个团体。但是，她相信，只有这样一种有着跟她类似的实际经验、因此也 明白和能够分享随之而来的非常特别的精神性欲的男人，她才能与之进入完全私密 的性关系。 她从那以后尽管想努力建立起一些关系，但是总是没有结果。因为她明白这些 关系不可能像她在那个团体的时候体验到的那种关系一样有力和不可抗拒。这些失 败造成了她极度的精神痛苦，因此，她总是带着极大的谨慎来思考一种生理意义上 的私密关系的发展。 这次秘密行动设计用来让一个疑犯消除或者证实他与拉雪尔死亡一案的干系， 看看他是否有着与杀人者一样的性变态。如果证实如此，他也确曾杀害了拉雪尔， 那么，也许他会透露出对于那次犯罪行为的内疚和知情。为了让这次行动发挥作用， 疑犯必须总是先走一步，不能把一些话塞进他嘴里，也不能灌进他的大脑。莉西只 能够对他发出的线索做出反应。 一开始，莉西必须显示她对透露自己的过去非常小心，担心暴露之后会使她自 己处在危险之中。当她谈到她在神秘宗教团体当中的经历时，她必须慢慢讲，慢慢 透露出一些细节，就好像她对两个人之间的关系已经非常放心了一样。但有些方面 会让她有所保留，那就是阻止她完全敞开内心的一个障碍。 “你觉得自己在最深刻的方面与普通人不同，”我告诉莉西说，“但是，你发 现自己很难解释为什么。你在等机会发现这个人是否有同样的感觉。” 在两个人建立关系的初期，莉西不能够透露出对拉雪尔被杀案的任何兴趣或者 了解，这是绝对重要的。如果疑犯提起此事，莉西只能显出一闪即过的小小的好奇， 尔后就改变话题了。如果这样的事情再次发生，莉西应该继续闪过这个话题。只有 当提起三四次之后，她才能够让自己认真地谈论此事，然后说“那好吧，讲讲这件 事。” 同样重要的是，莉西不能够提到任何暴力攻击和虐待性的话题，那是我预测会 驱动杀人者的性幻想的东西，比如身体控制、语言辱骂、刀子和对女性的侮辱。她 不能够透露新材料，也不能够透露讨论的话题引导他，她只能够对疑犯已经提起的 话题进行反应。 这是一项安全措施，以防一名无辜男性被引导作出不真实的宣称，以便从莉西 那里换取性交益处的可能性。但是，将由别的人来确立和决定任何一个疑犯是否犯 有杀人罪。我的任务是设计一套明确的步骤，允许这个人自己做出决定，他可以借 此澄清自身，也有可能使自己进一步脱不开干系。 “他会像恶魔一样，”我提醒说，“如果他是杀死拉雪尔的凶手，他会尽力获 取性秘密而不使自己处在风险之中。他会尽自己最大努力调查莉西・詹姆斯，以及 她最希望得到的东西，因此，他有可能会制造一些情景，希望借此让你得到满足。” “他会编造一些故事吗？”她问。 “极有可能，”我说，“但最后他的性变态驱动力会到达这样一个水平，使他 保持谨慎和自我保护的倾向丧失，他有可能开始透露对拉雪尔凶案的一些细节。如 果发生这样的事情，你得同意认真听他说，但要表明你需要证据，说他只不过是在 编造一些故事来哄你，想哄你上床。”我帮莉西编好假履历之后，就开始确保她喜 欢自己扮演的新角色。与疑犯面对面的时候，她不能够随意浪费时间。 “他们怎么虐待你，莉西？你17岁的时候发生了什么事情，告诉我好吗？” “嗯，他们……嗯，你知道……” “不，我不知道。告诉我他们对你干什么了？我需要听听发生了什么事情。他 们强迫你干什么事情了？” 一开始莉西不情愿，很不舒服，但是，她进入自己的角色之后就慢慢有了一些 自信。在真正的行动当中，当疑犯透露他自己的某些事情，而且让莉西回报一些类 似的机密的时候，她必须有能力大方地谈及与那些人进行过某种形式的性交，哪怕 对面的那个人是个杀人犯。这需要很多练习。 我装成那个疑犯打假电话试了试，然后指令说，那封信必须事先想好措词，这 样的话，莉西就不必引人疑犯已经使用过的材料、话题或想法。 “这会花多长时间？”佩达问，意识到了成本和时间上的压力。 我画了一个草图，大致描述了可能的反应：“你们是在寻找一次旅行，从开始 到结束大概为24到26个星期。莉西与他建立两性关系需要大概2到6个星期，然后才 可能进入某种亲密关系。如果到时没有出现这种情况，你们不妨中断这次行动。一 旦幻想交换开始了，你们应该在接下来的两个月内完成余下的事情。” “如果到时他没有透露任何凶杀细节怎么办？” “那你们只好中断，并可排除他与此事的关系。他要么的确没有什么可以透露， 要么永远也不会透露。” 这一切说完而且做完之后，我们就等着上面的绿灯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