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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下车库 杨梅烧了孔坚他们的老窝,所以孔坚他们随时可能找上门来。我对这个是有 思想准备的。可是,事到临头了我还是慌张。我这个人真的怕和人动手。男人都 怕,更何况我还光着身子,我和杨梅的命还攥在对方的手里。这样子,哪像要生 死相搏啊。 说实话,在那一刻我的腿在抖,非常想上厕所。我转念一想,憋着吧,要是 上厕所,10分钟内肯定下不了楼。杨梅看见我慌张的样子,问:“怎么了?”我 说:“孔坚和老蓝到楼下了,他们让我10分钟之内带米臻下去。”“好哇!”杨 梅一下子从床上蹦了起来。她身上还上着绑呢,却一跳一跳地往厨房去。我知道 她是去找菜刀,赶紧拦住她说:“你这么下去可不行,你得穿衣服。”我把绳子 给她解开,这个时候的杨梅,就像吃了药一样,在屋子里团团乱转。我只好把她 拦在客厅里,一件一件给她穿衣服。她就像一个被允许去游乐场的孩子一样,充 满渴望、焦虑和不耐烦。我问她:“你准备怎么做?你都要干些什么?” “你管我呢。”她说,“到时候再说吧,哪有事情没发生就问结局的?”好 多扣子我都没扣对,胸罩也不知道系好没有,反正总算把衣服给她套上了,她头 也不回,抄了菜刀就出门了。我刚想去追她,慌乱中想起自己还没穿衣服,赶紧 找了衬衣裤子套上,忽然觉得还少了什么,在客厅里想了想,才想起那颗心还在 卧室扔着呢。我把它搁在衣服兜里,匆忙冲出门,可外面已经没了人影。我喊了 两声杨梅,没人答应。我只好走到电梯前,按呼唤钮,忐忑不安地等电梯上来。 我手里什么都没有,菜刀被杨梅拿走了,我兜里只有那颗心。 我不开汽车,所以也很少到地下停车场来。这个停车场很怪异,下了电梯, 还要走过七拐八绕的回廊才能到。停车场连接着两座楼,换句话说,从任何一座 楼都能下到这里,但是要找到出去的门则很难。为了节省电力,这里只开了几盏 昏暗的灯,让整个停车场有一种暧昧的温暖。四壁和天花板都是水泥,地上则用 白漆画着标号。当年开发商盖这个楼的时候,显然是准备了很充足的停车位的, 但是这里却出人意料的冷清,汽车稀稀拉拉没有几辆,上面还布满了灰尘,有的 车轮胎还是瘪的,显然都有些日子没有开过了。由于车太少,物业甚至连管理员 都懒得派,整个车场非常寂静,让人的鼻子中充斥着发霉的灰尘味道。 我一个人在水泥的空间里走着,每走一步,都有长长的回音。因为怕迷路, 我还特意观察了墙上的指示牌,我出来的这个门是B 号,这个区域也是B 区。我 顺着B 区的甬道走着,看不见杨梅,也看不见孔坚与蓝晋开。虽说场子很大,但 由于光线不足,我只能看到方圆30多米的距离,其他的地方对我来说都是盲区。 每个区域都有铁门隔着,我穿过了一道又一道厚重的铁门,每走一个门,都仔细 地看门上的标号,就这样,我在B 区、A 区和C 区都转了一遍,什么也没发现。 我想给孔坚拨个电话,拿出手机来,却发现没有信号。这要是有谁在地下车场里 出了事,可真是叫天不应、入地无门。我开始怀疑孔坚在诈我,他可能根本不在 这里,否则,他为什么能给我打电话呢?可是,孔坚不在,杨梅又会去哪儿?我 转了一圈以后,决定往回走。这个时候,糟糕的事情出现了,我的身后发出一声 巨响,我走过的一扇铁门已经关上了。也就是说,我被封锁在C 区了。我跑到门 边,用力推着,怎么也打不开。人多少都是有一些幽闭恐惧症的,我发现被隔离 之后,就觉得自己的呼吸声格外沉重,手脚变得冰凉。 mpanel(1); 我想,每个区域都应该有疏散的通道,也就是有直接通往地面的大门,还有 汽车开出去的通路,那应该是一条长长的、弯曲的坡道。我开始沿着墙壁找,可 发现这是徒劳,什么都没有。我站住,开始陷入绝望:这下可落入孔坚毂中了。 我怎么这么笨,就这么直愣愣地闯进了死地?突然,我听到了汽车发动的声音, 远处一辆汽车打开了车灯。我大喜过望,这叫天无绝人之路,原来这里还有人。 可是我高兴得太早了。那辆汽车径直向我站的方向开来,我冲它招手,它却没有 减速的意思,反而把远光灯打开了,晃得我眼前一片花。我一边用手遮住眼睛一 边往后退,直到我退到了墙壁边。那辆车一直开到我跟前,我闭上了眼睛。车刹 住了,再也没有动静。我放下胳膊,迎着车灯往驾驶室里看,居然是空的。我使 劲眨了眨眼睛再看第二眼,一张恐怖的人脸从车窗里映了出来。那张脸只有一半 是俊美的,另一半则是纸糊的,上面画着眉毛、眼睛、半个鼻子和半个嘴唇。我 知道是蓝晋开,可我还是不寒而栗。总是这样,一见到他我就软了。蓝晋开熄了 火,拔出钥匙,开门下车,走向我。他问道:“你带来的鬼在哪儿?”我向远处 指了指,那边漆黑一团,鬼肯定是躲在黑暗里的。蓝晋开回头望望,然后对我说 :“你小子别想蒙我,你以为我傻吗?”  --------   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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