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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臻在我的伤口上撒盐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才醒过来,浑身疼得像快散了架。看看天色,已经黑透了。
我支撑着双臂想要爬起来,可一股钻心的疼痛袭来,“哼”了一声又趴下了。
“你骨裂了,明天得去看医生。”米臻蹲在我身边,口气兴奋得像个孩子似
的,“你得自己回床上去,我不能扶你。”
“你还挺得意。”我哼哼唧唧地说,“我被打成这样,遂了你的心愿了吧?
我和杨梅彻底完蛋了,这回你没什么盼头了。”
“你这算什么呀。”米臻不屑地说,“我死的时候比你惨多了,也没像你这
么哼哼。”“你那是没机会哼哼。我比你命大,他们没打死我。可我现在和死也
差不多了。老婆跑了,家里只剩下一个女鬼。你说我怎么这么倒霉?”我用胳膊
够着椅子腿,非常费力地爬起来,晃晃悠悠地走回卧室去。米臻在后面跟着我,
低着头,头发垂下来。
“你干吗?”我问,“还想在我的伤口上洒盐啊?”“是的。”米臻点点头,
同时她的手里已经多了一个盐罐,是从我厨房拿的。我嘬了嘬牙,把衣服都脱了,
趴在床上。脱裤子的时候我还有点犹豫,米臻说:“没关系的,我不会非礼你。”
米臻手法奇特,盐就像沙子似地均匀地撒在我的伤口上,疼得我直嘿呦。这还不
是最疼的,等我觉得盐已经撒得差不多了,米臻突然把一种冰凉的液体倒了上去,
我一点思想准备都没有,“哎呀”一下叫出了声。那液体渗进伤口,
火辣辣地疼,我闻闻味儿,知道是酒精。“别喊了,邻居会以为你家在杀猪。”
米臻说。我侧头看米臻,她干得特别认真,手上拿着我喝剩下的半瓶白酒,就像
在腌一块腊肉。我实在是忍不住要叫,只好咬住了枕头。
“后背好了,翻身。”米臻说。我吃力地翻了个身,伤口一疼,又重重地摔
在床上。
“孔坚在给你吃的老鼠肉上下了迷药,所以你吃下去,身上就有味儿。正好
用你的酒擦擦,顺手把味儿也去去。”米臻不紧不慢地说着。
我感到万分羞愧,我从来没有光着身子这样被一个女的摆弄过。老说有现世
现报,看来我就是遭了报应了。这两天我就是这么对待杨梅的,万没想到这么快
我就成了这样了。
我问:“那他们自己也吃了,他们怎么不迷?”
“他们吃的是锅里的,你吃的是碗里的,你怎么这么笨?杨梅那个电话,本
来就是和外面人约好的,有什么意外就打,说是泉州餐厅,你还真信了,还自己
跟人家说地址。你说世界上还有比你更笨的男人吗?”米臻一边擦,一边数落着
我。她头发下的半个脸庞对着我,我第一次发现女鬼也有美丽温柔的一面,看着
看着,不觉有点痴了。
“哎,我说你怎么回事啊?你居然还有反应了?你个色鬼!”米臻急了,把
半瓶子酒猛地倒在了我胯间。我“啊”地一声,本能地伸手去捂,还没容我够到,
一把盐又撒在了我眼睛上。等一切都消停了,我已经被米臻用被单严严实实地包
起来,既像木乃伊,又像一个即将被沉到汨罗江里的肉粽子。米臻拍着手,高兴
得又蹦又跳,舌头快乐地伸缩,还在我身边绕着圈子,速度还特别快,一会儿到
床上一会儿到床下。我说:“你别绕了,看得我眼晕。”米臻停了下来,问:
“杨梅说的,你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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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不知道该信还是不该信,你们都比我强,比我心眼多,你们个个都是
人精,死了也是聪明鬼。我求求你们,就放过我这个愚蠢的人吧。我都准备搬出
这个城市,再也不答理你们了。”“还说不答理。”米臻突然凑过脸来问,“你
现在是不是觉得我可爱啊?”
一股寒气从她嘴里冒出来,喷在我脸上。尽管我被包着,可还是忍不住哆嗦
了一下,我说:“你想让我说是,还是不是?”米臻得意地说:“反正我比杨梅
可爱,孔坚是这么说的。”“又是孔坚。孔坚是你们的偶像啊?”我现在最讨厌
的,就是“孔坚”这个名字。
“孔坚、孔坚、孔坚!”米臻重复着念道,故意气我,“他从没有爱上谁,
也没有谁爱上他。所有的女人都想和他上床,可所有的女人都不是为了爱。”
“好了,我烦了,这辈子不想再遇到他。”我气急败坏地说,“是他毁了我的生
活。”
“你猜猜,孔坚最后是真追我还是假追我?”米臻哪壶不开提哪壶,“孔坚
为了我还和蓝晋开打过架呢。”“我没兴趣。”我说,“他爱追谁就追谁,从现
在起和我没有任何关系。你说的对,我和杨梅根本就不是一对,我们走不到一块
了。既然我放弃杨梅了,我对孔坚也就无所谓了。”米臻哈哈大笑起来:“你怎
么这么窝囊啊?我还以为你是一个有血性的男人呢。”
“我要是再有血性的话,就得和你一样成了鬼了。你还没看出来,孔坚不想
让我再管这事儿,我是在冒着生命危险帮你。可你还净跟我打岔,不和我说实话。”
米臻突然收住了笑容,对我说:“我跟你说实话。你记住,人话未必全可信,鬼
话可都是真的,因为鬼从来就没必要撒谎。”“好,你现在就告诉我实话。”我
顿了顿,说,“你告诉我,蓝晋开和孔坚是怎么打的架?他们现在为什么又好得
跟一个人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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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袖添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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