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书签
              不想再管鬼的事 我觉得我是在发烧,浑身酸痛,没有精神,什么都不想干。量了一下体温, 却并不高。我知道这大概就是中邪了,晚上去“成都小吃”吃东西,却什么胃口 都没有。 我给杨梅打电话,想问问她这两天怎么样,杨梅冷冰冰地说:“不怎么样, 我像猪一样,吃饭,睡觉,上班。” “我想见你,你能来吗?”我问。 “你不是说需要10天不见我吗?这才两天。”杨梅有点意外。 “我不想管那些烂事了,你来一趟,我跟你商量点事。” 挂了电话,我感觉胃口好一点了。白胖子嘻嘻哈哈地站在我面前,问我吃什 么,我说:“给我弄一碗抄手,一屉包子。” 白胖子点头哈腰地走了。我看到隔壁卖冷饮的女人站在门口,白胖子走过去, 跟她嘀嘀咕咕说着什么,一边说还一边往我这边看。我没答理他们,扭头看着那 张米臻坐过的桌子。今天那里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只是摆了一个神龛。有神 的地方,鬼是不会来的。看来白胖子的态度有所变化,不再可怜米臻,而是想把 她从店里轰走。 店里待不得,家里待着又无趣,我不知道米臻现在会去哪里。已经没有人想 再帮她了,她还会躲在卫生间里看报纸吗?她还会天天用木瓜洗面奶洗脸吗?她 还会在夜半时分,坐在沙发上轻轻地叹息吗?想到这里,我不由得觉得自己好笑 :怎么闹来闹去,替一个鬼操起心来了?人的事情还操心不完呢。 包子端上来了,热气腾腾,香味扑鼻。我咬了一口,发现里面的馅放了过多 的酱油。我突然想起报纸上曾经报道过,有些小饭馆总是拿血脖肉做馅,我就把 白胖子叫过来,问:“你这包子,肉新鲜吗?” “当然是新鲜的咯。”白胖子笑眯眯地说,“早上去超市买的。” 鬼才相信呢,我哼了一声,把包子放到一边,喝了两口馄饨里的鸡汤,不想 再吃。 走出小饭馆,我又到隔壁冷饮店去买酸奶,那个女人见我来了,没好气地说 :“又来买香啊?” “买酸奶。”我找出零钱放在柜台上。女人皱着眉头看着我,突然说:“你 印堂发青啊,身上也有股怪味儿,是不是最近看到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 我心里一激灵,刚才洗澡的时候,我搓洗得很仔细啊,身上打了三遍浴液, 衣服也都换了,怎么还有味道?但我脸上却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说:“是你自 己感冒了吧?你看你这店,弄个白森森的节能灯,在这灯下面,谁的印堂都发青。” mpanel(1); “不,你肯定有问题。”女人肯定地说。 “封建迷信。”我对她嗤之以鼻,“你这酸奶有没有冰镇的啊?你到冷柜里 给我找盒冰镇的。” 女人神色一变,转过身打开冰柜找酸奶。我伸着脖子看了一眼,里面的冷饮 堆得都快冒了尖了――谁家冰柜放这么多冰棍! 没容我细想,女人把酸奶往我面前一扔,挥挥手说:“赶紧走吧,我要关门 了。” 我刚向回走,女人就把冷饮店的门关上了。这两家都够邪的,小吃店白天不 开门,冷饮店天黑就关张,这是在做生意吗? 我回家的时候,杨梅已经到了。她正站在卫生间照镜子,我进门直接拿钥匙 开门,吓了她一跳,她说:“糟了,你看我脸上这块黑斑,怎么颜色越来越深了 啊?” 我看了看,果然,杨梅脸上的黑斑深了,呈现出一条明显的黑道子,从她的 右侧鼻翼一直延伸到发际。米臻没有住手,依然在杨梅的脸上留着记号。我摸摸 那块皮肤,已经变得有些毛糙了,如同磨砂,我只好问:“你没去看看吗?去医 生那里,让他们给你开点药吧。” “我讨厌医院。”杨梅一边说一边拧开水龙头,用洗面奶洗着脸,我就一直 站在她身后,就那么盯着她。 “你干吗?”她察觉到我异样的目光。 “我觉得可能是这瓶洗面奶的问题。是不是过敏了?要不然我们换个别的, 比如芦荟的、海藻的,或者火山泥的?” “你是不是有病啊?我一直用木瓜的,怎么以前不过敏现在就过敏啊?”杨 梅嘟囔着说。 我决定继续试探她:“人家说,只有做了亏心事的人,脸才会发黑呢。” 杨梅“啪”的一声把洗面奶放下,回头看着我:“你什么意思?你想跟我说 什么?”她的脸上涂满了白色的泡沫,模样相当滑稽可笑。 “没什么。”我看见她急了,就没再说什么,坐到沙发上,打开电视看。 杨梅洗完脸,坐到了我身边问道:“你要我回来商量什么?这几天你的事情 办得怎么样了?你去找孔坚他们了?他们没把你怎么样吧?” “他们能把我怎么样?”我边看电视边说,“吓唬我呗,想让我搬家。我也 想搬了。我吃饱了撑的,干吗管这些人不人鬼不鬼的事啊?叫你来,就是商量这 件事。” “哦。”杨梅习惯性地把双腿蜷到沙发上,歪着身子靠着我,可她突然从我 身边弹开,就像触了电一样。 “怎么了?”我问杨梅,“你现在怎么一惊一乍的?” “你身上有好重的味儿。”杨梅捏着鼻子,“只要一靠近就特别强烈。他们 把你怎么了?让你吃什么了吧?”   --------   红袖添香

Search


Shar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