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队长，你就这么相信老德福的话呀？”老院长走后，小高问道：“焉知他不 是推脱罪责，胡言乱语一通！这世上哪有死神哦，还说得活灵活现的，我看有问题。” 　　肖剑波笑道：“现在不信了？刚才我看你可被吓得不轻。那你说，世上有没有 幽灵呢？答案肯定是没有，但在李梅眼中，她确确实实看到了幽灵。” 　　小高道：“你的意思是说，那个‘死神’也是人假冒的？” 　　“正如你所说，世上没有死神。”肖剑波道：“如果老院长说的话是真，这个 ‘死神’自然是人假扮的。照讯问当时的情形，老院长不像在说谎，他连曾于雷雨 夜流连在刘芳住所外都承认了，没必要再撒这样看起来相当无稽的谎。你注意到没 有，上午在群康医院标本室，老院长在看到头骨标本的时候，曾经突然失色！” 　　小高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啊，我明白了。他看到头骨标本，由此及彼，想到 了刘芳客厅里的骷髅头！” 　　肖剑波一副“孺子可教”的表情，道：“再说，若把老院长定为元凶，始终有 个蹊跷无法解释，就是那个神秘的零点电话！真是机主打错了？我从不相信世界上 有这么多巧合。” 　　无疑今天是十分劳累的一天，肖剑波回到家里，觉得一身骨头都要散架了。家 里并不像他对老院长说的那样老婆不在家，妻子早准备好了饭菜，见他回来，立刻 放到微波炉里热上，抱怨道：“整个一个工作狂！还没吃饭吧，饿坏了身体算谁的？” 　　肖剑波歉意地拥过妻子轻轻一吻，道：“是没吃饭，只有回家吃着你做的饭菜， 我才吃得饱，吃得香！” 　　“你也就只剩了一个好处，嘴甜！”妻子白了肖剑波一眼，把热好的饭菜端上 饭桌：“就为你这张甜嘴，稀里糊涂就嫁给你这不回家的人了。唉，失败！” 　　“后悔了，嫁个刑警丈夫觉得冤？”肖剑波调笑地道。妻子也坐下来吃饭，笑 道：“是啊，我一个大学生嫁给你这清洁工，真冤！” 　　“我是清洁工？”肖剑波睁大眼睛，一口菜堵在了喉咙里。 　　妻子笑道：“你扫除人类垃圾，不是清洁工是什么？” 　　肖剑波哈哈大笑：“对，对，我是清洁工！”他看着妻子大口大口吃饭的模样， 心中泛起三分感动、七分柔情，柔声道：“饿坏了吧？早跟你说过吃饭不要等我， 我那工作，说不准什么时候回家的。” 　　妻子笑道：“我也和你一样，只有看着你，我才吃得饱，吃得香！” 　　饭后，照例是妻子收拾碗筷，肖剑波点燃香烟，以最放松的姿态把自己塞进沙 发。一个男人，在外打拼一天后能有这么一个舒适的休憩环境，得妻如此，他觉得 已经别无所求了。但很快的，他的眉头又紧锁起来，“午夜疑案”的案情又在心底 浮现。排除了“幽灵”，现在又冒出一个“死神”，此案当真迷雾重重！肖剑波想 起一个先决条件，就是据技术人员勘察，雷雨后刘芳住所无外人进入的痕迹。而雷 雨，从晚上十点就开始了。老院长的话看来不会有假，难道吓死刘芳的真的是死神？ 这世上真有死神存在？肖剑波头皮阵阵发麻。 　　蓦地，一个人的形象在肖剑波的脑海里清晰起来，难道会是他？这人最具有作 案条件，也完全可以不在现场留下痕迹，可是，动机何在？而且，这人有确凿的证 据，说明他不在犯罪现场！一张车站检过票打过孔的火车票在他眼前回旋，是他？ 不是他？ 　　肖剑波把头都想疼了，也没理出个清晰的头绪，索性抛开不想，起身向卧室走 去。妻子已经收拾好厨房，换上睡衣，坐在电脑前面，笑得花枝乱颤。自己常常夜 归，电脑是肖剑波怕妻子寂寞，专门为她买的，还连上了互联网。肖剑波凑上去一 看，妻子正在网上看闪客们制作的FLASH ，都是轻松诙谐、插科打诨的幽默动画。 妻子见他到来，便拉着他坐下一起看，肖剑波难得有这样的逍遥，看了一会，便也 被逗得捧腹，暂时忘掉工作上的烦恼。 　　FLASH 动画一般都短小精干，几分钟就看完一部。妻子双击鼠标，又打开一幅， 却是说的老鼠偷蛋，一只老鼠抱着鸡蛋躺在地上，另一只拉住它的尾巴，“吭唷吭 唷”的，在黑猫眼皮底下把鸡蛋偷走了。两只老鼠造型憨态可掬，把妻子逗得“咯 咯”直乐，肖剑波笑道：“多聪明的老鼠，偷鸡蛋一个不行，就来两个！” 　　妻子笑道：“这也叫‘团队精神’，现在干什么事，不讲究个协作？” 　　“团队精神，协作？”肖剑波脑子里灵光一现，所有的线索顿时串到了一起： “我怎么没想到有可能是两个人协同作案！也许，这条思路理清了，作案动机也就 有了！” 　　“都在说什么呢？神神道道的！”妻子白了他一眼，明白他又沉浸到他的案件 之中去了，无可奈何地笑笑，回过头继续看她的FLASH 。肖剑波的手机铃声响了， 又是小王打来的，他们已经到达四海，而且终于见到了杨守时本人！据他交待，他 是十四日夜坐的火车抵达四海，由于上车时已是深夜十一点，他上车不久就睡着了， 并没拨过任何电话。但奇怪的是，等到达四海，他再打电话就怎么也打不通，仔细 一看，手机的芯片卡给丢了！ 　　肖剑波看看时间，已经是万籁俱寂的深夜了，小王小李却还在辛勤工作，多好 的同志啊！他立刻指示：“马上询问杨守时，在火车上，有没有一个漂亮的年轻姑 娘在他周围出现！”肖剑波兴奋起来，回到客厅里，掏出香烟却不点上，在巴掌大 块地方走来走去。 　　小王很快回电：“有！他的邻座就是位漂亮姑娘。姑娘一早就在车上的，很热 情，主动把位子上的手提包拿开给他让座，还把自己的饮料和零食拿出来分享。那 个手提包比较奇怪，看式样好像应该是男士用的。” mpanel(1); 　　“明白了！”肖剑波大声道：“如果我记得不错，一点钟的时候四海有一班过 路火车，要经过本市。你们立刻带杨守时坐车返回，我明早八点半到火车站接你们！” 　　肖剑波合上手机，脸上浮起一丝守候的猎人终于看到猎物进入视线才有的微笑。 午夜疑案，那层神秘的面纱正慢慢在他眼前拉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