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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九章   电灯重新打开,审讯室里大放光明,酒菜通通撤了下去,审讯室真正开始发挥 审讯的作用。老院长脸色灰败地坐在肖剑波对面,小高埋头做着笔录。   “你垂涎刘芳美色,几年来一直纠缠不休,这次更乘机派刘芳的丈夫周子清出 差,自己溜到刘芳家里图谋不轨,结果将她活生生吓死!老德福啊老德福,你的所 作所为,还像一个老共产党员,一个有相当地位的国家干部吗?”肖剑波开门见山, 直奔主题。   老院长低着头,保持沉默。   肖剑波道:“让我来描述一下当时的情景吧。本月十四日夜,你确信周子清已 经离家,便穿上雨衣冒着雷雨来到刘芳门外。当时天空中时有电光闪过,也许你正 在犹豫要不要敲门,刘芳到客厅来接电话了。你穿着雨衣趴在门上恐怖形象吓着了 刘芳,导致她心脏病急性发作,一下摔倒在地上!你当时吓坏了,也想营救刘芳, 可这时对面住户的女主人李梅不小心碰下一个玻璃瓶,巨大的响声惊动了你,也使 你和李梅有短暂的直面相对。你怕暴露行藏,连忙溜之大吉!你不杀伯仁,伯仁却 因你而死,你是医生,如果你当时果断采取措施,砸破玻璃门紧急施救,也许还可 以救刘芳一命。可是,你逃了!”   “不,救不了的,救不了的!”老院长终于爆发:“我是真爱刘芳,这么多年, 从来没有改变!如果想强行得到她,她当护士的时候我有很多机会,可我都没有那 么做。我怎么会去害她,怎么会见死不救?只是……”他说到这里,脸上忽然现出 恐怖的神情。   肖剑波示意小高详细记录,“说下去!”   老院长忽然冷笑了一声,道:“肖队长,我真佩服你。这么快就怀疑到我,并 用这样别具一格的方法让人将我指证!”   肖剑波耸耸肩膀:“没办法,李梅是在特殊环境下看到你的,我只有模拟当时 的情形,才能让她做出真实准确的判断。怎么样,舞厅里的激光射灯忽然亮起来, 还像一道闪电吧?”   老院长道:“我也懂法,一面之词并不能让我入罪。证据太单薄了,难道法官 仅凭一个女人说我到过刘芳门前,就能判定刘芳是我杀死的,就将我定罪?”   肖剑波叹息道:“不能。事实上你并无杀人动机,也没有犯罪事实,就算法官 确信是你将刘芳吓死,也很难说能定你什么罪名。我这么做,不过是澄清事实,给 死者一个公道而已。”   “公道?”老院长沉默了一会,长叹道:“我承认,李梅看到的所谓‘幽灵’, 那就是我。你对我那天晚上的描述也基本正确。不过,刘芳决不是我吓死的,她根 本没有看见我!”   肖剑波顿时来了精神,两眼放光,好像他早就预料到会有峰回路转,急问: “不是你,那是谁?”   “鬼!”   小高一拍桌子,喝道:“老实点!这个世界,哪来的鬼!”肖剑波制止小高, 温和地对老院长说:“是什么样的鬼,你不妨说清楚点。”   “骷髅鬼,像死神一样的鬼!”老院长的声音空洞洞的,面容被一层恐怖笼罩 :“我从玻璃门外向里望,看着刘芳摸黑来接电话了,电光闪闪,她穿着睡衣的样 子可真好看。突然,沙发背后冒起一个死神,穿着宽大的黑袍,没有脖子,黑袍上 面就是一个骷髅头!”   小高听得身上寒嗖嗖的,头皮一阵阵发麻,肖剑波皱紧眉头,说:“你再形容 一下那个‘死神’的体貌特征,比如有多高?”   老院长道:“和漫画书里的死神形状一样,个子相当高,估计在一米九左右。”   “后来呢?”   “刘芳连叫都没叫一声,就被吓得瘫倒了。我也被吓傻了,若不是身后玻璃瓶 落地那声脆响,可能连逃跑的念头都兴不起来!幸好我没有心脏病,否则,你们勘 察现场的时候将会发现两具尸体,倒在门外缩得像只虾米的,那就是我。”   “谢谢,”肖剑波向老院长伸出手来:“你提供的线索非常重要,虽然你的行 为有失检点,但我会在尽可能的范围内为你保密。请你在笔录上签字。”   老院长看着肖剑波递过来的笔记本,犹豫片刻,终于咬咬牙签下自己的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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