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案犯自首
这两天来大家都在忙着搞调查,却没多大进展。黑龙江和三峡工地还没回音,
小齐和小徐对与石磊有联系的知青子女的调查也比较棘手,那些人好像都在回避着
什么。王探长在苦心思索着破案的突破口,最后把目光停在了小徐所画的“8”字
图上。他反复地思考着,又在(做了缺德事)和(不可饶恕之罪)的旁边写下(欧
阳志宏的父母)几个字。他琢磨着,这警告很可能也包含着对欧阳志宏的父母的某
些行为的警告,那么侦察的线索将会更加复杂。
电话的铃声打断了他的沉思,他目不离那个“8”字图,顺手拿起话机说:
“喂?您找谁?”电话中传来很熟悉的声音说:“老王吗?我正在找你呀。近来几
天总有个提包的青年在咱们局大门对面张望着,好像是有什么事要找我们,又不敢
进来。刚才我们把他请进了院内,他说是来自首的。承认是他用飞镖射死了欧阳志
宏,并说不是真心想杀他……这案子归你们,你来一趟吧。”是刑侦处薛付处长打
来的电话,真想不到案情发展得这么快,这边还在紧张地调查中,那边却有人自首
了。
其他人都外出办案去了,他写了一张便条留在了桌上,带上应用的东西,高高
兴兴地走出了办公室。
王探长回到局里,边和几个见面的同志们打着招呼,边来到薛付处长办公室。
书记员小吴迎了上来说:“探长,头儿去办点事,叫我先陪你去看看那个《四・一
七》杀人案的自首嫌疑人。”
一个身高一米七左右,体格比较魁梧的小伙子,虽然浓眉大眼,却有些失神落
魄地坐在刑侦处四科的预审室里。王探长推门进来时,他也很局促地站起身来。这
是个不满二十岁的小伙子,穿着一身比较洁净的蓝色的工作服,一头自来卷的黑发
是刚刚理过的,地上还放着一个旅行包,他微低着头,在等待着进来人的发问。
书记员小吴递给了王探长一瓶矿泉水,便坐在旁边的一张桌子后面,打开微机
摆好键盘准备记录了。
王探长拿起办公桌上摆着的一张精制的仿古弩箭和四枚截短了头的飞镖,点着
头说道:“坐下吧。叫什么名字?家住哪里?”
“我姓鲁,叫鲁力。”小伙子答道。接着又说道:“男性,1981年11月22日生,
汉族,初中文化,家住西区丁华道胡同甲六号。父母都去世了,家中无任何亲戚。
我是新福建筑公司施工队的小工。”
王春林听他这一说,以为他像是有前科的人,对公安局审犯人的程序还是很了
解的,所以边用笔记录着边等待他继续说下去。鲁力果真在没有发问的情况下说道
:“我那天是第一次用箭射人,心中有些慌,本来我是对他屁股射的一镖,可是没
想到却听说是射中了他的脖子。按说我那镖尖已经截短了,是不会伤着骨头的,谁
知道他却死了呢?就是打穿了动脉血管,有不应该那么快就死在当街啊?咳,我真
不是有意杀他的,只是想对他和他一家人做出警告而已……该着我倒霉呗,杀人偿
命,反正我没有牵挂,一命抵一命虽说不值,也算为社会除了一害吧,死了也算不
亏。”
王春林有些吃惊了,这小伙子怎把杀了欧阳志宏当成是为民除害呢?自己又如
此地视死如归,正义凛然。会有什么前科和背景呢?他抬起头看了小伙子一眼,鲁
力却无奈地又低下了头。
王春林问道:“这次行动中,你们共有几个合伙人?”
“没有别人,就我自己来的。”鲁力摇着头回答着。
“你认识石磊吗?”
“认识啊,他也是知青子女,我们原来在黑龙江是一个农场的,但不在一个生
产队,在农场时不认识,回北京后是在知青聚会时才认识的。”
“你与石磊只是认识呢?还是关系比较密切?”
“他还是个学生,我已经是建筑工人了。而且,我是没有固定休息日的,除了
在一次知青聚会时,我也跟随我母亲去了,那时才认识他,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与他
见面了,说不上关系密切。”
“那么你为什么要用飞镖打欧阳志宏呢?”
“有两个原因,一个是欧阳志宏经常欺负我们从农场和农村返城的知青子女,
尤其是他找社会上的流氓打伤了石磊同学。二是他爸爸也不是好人,就是我们新福
建筑公司的经理,名义是什么私营企业家,实际上就是剥削了我们工人的血和汗才
发财的黑了心的资本家。这次本来只是想警告他们,不要昧了良心竟做坏事……”
“你认识孙晓升吗?”
鲁力眨着大眼睛,侧头回忆着,慢慢地说:“不认识,只是听说过。对了,他
是欧阳志宏的表哥吧,也是知青子女,被他老姑挤兑得没地方住,睡过学校教室,
住过同学家,睡过火车站,后来听说在居委会住过。他爷爷真无能,被那混蛋的老
姑娘给制住了。自己亲生的孙子去住居委会,丢死人了……”
“就因为这样,你们就策划要杀害欧阳志宏的?”王春林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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鲁力抬起头来说:“不是我们,是我自己,我也根本就没想杀死他。你们没看
到飞镖杆里的小纸条吗?我只是想给他和他们一家人一个警告而已。”
王春林问道:“你和欧阳志宏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要警告他?还要警告他一家
人?警告他们什么?”
鲁力此时却有了精神,抬起头来说:“我和欧阳志宏并不相识,我的朋友和他
是一个班的同学。欧阳志宏在学校横行霸道,还勾结社会上的流氓欺负在校的学生,
他还用卑鄙的手段****了刚从农场返城的女同学,道德败坏。他爸爸不好好教育自
己的孩子,而是用威胁手段吓唬住了女同学的母亲,又用金钱堵住了她们的嘴。欧
阳志宏在老师面前可会装好人了,骗取老师信任,背后尽做坏事。他家有钱,他爸
爸名义上是赞助学校办学,实质上是买通个别领导,欧阳志宏勾结社会上的流氓打
伤同学,学校不敢开除他,只给了个记过处分……
他的爸爸妈妈也不是好人,尽做缺德事。他爸爸和过去的资本家一样,黑了心
地赚我们工人的钱,招工时说得很好,什么八小时工作啦,我们工人都有大病统筹
啦,还说要给我们工人上养老保险啦等等,都是骗人的鬼话。我们每天工作十多个
小时也不给加班费,很多人都工作两年多了也不给我们签劳动合同,扣我们的工资
说是给办什么大病统筹和养老保险,可是当工人转到其他单位时,他却说施工中途
退出的一律没有大病统筹和养老保险,扣下的钱也不给了。国家规定节假日加班的
应发给相应的加班费,他也不给发……多黑呀!”
王探长听他讲诉的时候,已看到了自己桌上电脑屏幕显示出的有关鲁力的材料,
他知道这是薛付处长从网上调给他的。
看了这些材料使他很不理解,这鲁力不但没有前科,还有过拾金不昧和协同民
警抓获小偷的记载。材料上显示;鲁力的母亲是六七年去黑龙江的北京知青,父亲
是农场基建队的木工。八三年他母亲以离婚的名义带他回到了北京,落户在他姥爷
家。八五年他父亲与母亲复婚也办回了北京,在一家工厂当木工。八八年他姥爷去
世了,九一年冬天他父母回黑龙江探亲时,因煤气中毒而双亡,那时他正参加学校
组织的在密云水库举行的冬令营活动,而没有与父母同回黑龙江农场探亲,所以幸
免于难……
“嘀-嘀-”王探长的呼机响声打断了鲁力的述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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