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面虎 　　孙雷喝口水后，摇着头说：“唉！我老爸清醒时，大家有谁能向老爸提出什么 遗嘱的事呢？我老爸身体不错，几次铁道部组织老同志体捡时都说，八十多的人了， 血压不高，心脑电图都正常，而且肺、肝、胆、胃也都很正常，还不缺钙，在老人 中是少有的。我们几次去看望老人时，他还告诉我们说他自己的食欲很好，因此我 们都觉得老人活九十多岁以上是没问题的。怎能想到十月十八号还能自己上街去理 发呢，二十二号坐盆解手时摔了一下，便趟床不起了呢？老妹说扶老人上床时，腿 脚还都能动，并说骨头可能没摔坏。 　　二十四号我们去看望老人时，老人就有时清醒有时糊涂了。我们看他时，他不 认得我们了，但是我却看到他老人家认识我二弟，并且有时还能含含糊糊地说些什 么，有时还抱着二弟痛哭着，情感至深使我们都非常感动。可我那小妹却很生气。 　　我当时问过小妹，大夫是怎么说的，可气的是，小妹不但没给老人建立家庭病 房，摔后也没找医生来诊治过。那次我反复叮咛，并给了钱叫老妹赶快到就近的医 院请大夫来诊治。可是后来才知道一直到老人去世她也没给老人请过大夫。我们做 儿女的虽然都有责任，但必竟是她一直在老人身边住啊，她又下岗在家没事做。说 句气话也不怕你们笑话，当时挤兑我们走时她就说过，老人不用我们管，以后也是 见人就说，其他儿女都不孝顺，只有她最孝顺，父母都是她照顾的…… 　　我们都认为老人经医生诊治，或打针吃药或输液治疗，肯定没问题，再精心照 顾很快就会好的。我还对老妹她们说过，老人趟在床上，不能和我们一样的每天只 吃三顿饭了，要多喂些水，多喂些牛奶和鸡蛋羹之类的流食，要按医生的嘱咐精心 照看，并和其他兄弟姐妹商量轮流请假来护理。 　　那时我还没退休，我和爱人工作都很忙，只好叫我女儿请假和叔叔姑姑们轮流 在老人身边照顾了，我准备星期天和爱人一起再去看望老人呐，真没想到星期六老 人就过世了。因为我们都不在老人身边生活，有没有遗嘱我们不知道，但老妹说没 有。 　　对了，我二弟和大妹说，他们在看望老人时，我老爸曾用手去扒床单，要从褥 子下取什么东西似的。但老妹很生气地把老人手推开了，把褥子弄好。说老人不正 常，到处乱扒，那里什么也没有。老人还对他们不太清楚地说过什么‘黑包’，老 妹说他是老糊涂了，经常说些胡话，一会儿要东，一会儿要西的。后来我们分析， 肯定老人是要把床边褥子下的黑包拿出来给二弟他们，里边会不会有遗嘱之类的东 西呢？因为老妹阻拦，他们就什么也得不到。老人的物品都是由小妹保管着，真的 有没有遗嘱我们是谁也不知道的。” 　　武卫国说：“老人没有遗嘱，遗产的分配是可以借助于法律的啊。” 　　孙雷说：“现在说什么也都晚了，不但遗嘱的问题上老妹做了手脚，还说老人 的储蓄存折也在大家照顾老人时丢失了呢。” 　　武卫国说：“存折丢失没关系，可以到银行报失，像这种情况银行是能查出来 的。银行早都使用电脑管理了，只要姓名不变，几年里的存取款情况是都能查清的。” 　　孙雷意味深长地说：“是啊！这里面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武卫国和小齐都疑惑不解地看着这六十多岁的健壮男人，孙雷接着说：“恐怕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更是清官难断家务事啊。尤其是我们这样的六兄弟姐妹的大 家庭，实在太复杂了。 　　这件事我们都清楚，是我那老妹妹为了排挤她二哥的一种手段，她想嫁祸于他。 因为那天大家都有别的事不在家，只有我二弟在老爸身旁照顾着。我们都知道，二 弟在东北农场一干就是三十多年，当个教师没有什么额外收入，又常回京探望父母 和兄弟姐妹们，一回来便是大包小包的东北特产，此外平时也常给家中邮寄些东北 的土特产品，什么人参、鹿茸、蘑菇、木耳、大米、黄豆、豆油、蜂蜜、木材以及 他自己为二老精心制作的一些家具等等，那一样不是他的一份孝心？那一样不都得 花些钱？所以他们的生活很拮据。父母也格外疼爱他，不管怎么说，我们哥儿仨也 只有他家，给孙家生了唯一的男孩。为此我们也都经常给他些经济上的援助呢，他 们全家都感到很过意不去，每年也都给我们邮寄些什么木耳蘑菇啊，人参鹿茸的。 此次准备回北京落户和治病，又要买房子，正是需要钱的时候，但我们也知道他的 那些朋友和孩子的两个姨与两个舅舅已经把钱筹齐邮来了。可是为此老妹还对她二 姐说可能是二哥拿走了存折，我二妹也对我们说过这种怀疑。这是明摆着的要给二 弟扣屎盆子，谁不知道，用不到期的存折去取钱，必须有本人的身份证呢？而我老 爸的身份证和户口本早都在老妹手中了，二弟再傻也不会干这种事啊。我们不但不 信，也很气愤。她二哥心里非常清楚她这用意，马上提出这是老爸的一辈子的心血， 应赶快报案到公安局。她吓坏了，又说没必要，已经到银行挂失了，以后就不了了 之了。我们兄弟姐妹谁也不计较，都有自己的工作，都能自己养活家，根本谁也不 图老人的什么遗产…… 　　老妹夫说他银行里有熟人，由医院开了老人死亡证明，已取出了老人的全部存 款，我每人分到三千元就完事了。你们说这里能没问题吗？计较起来也太累了，没 必要的，大家都各自过自己的日子，谁也不缺钱花。这不，还是老天有眼啊，她搞 阴谋是必遭报应的…… 　　我那老妹夫，总是笑容满面，不爱多说话。我们见面时候也不多，但听说对我 们父母还很孝敬，我们当哥姐的也没什么可说了。他人很精明，据说做了几笔大买 卖，赚了钱。现在自己搞了个建筑公司，当了总经理，更是忙外不管家了。可是谁 也没想道，他为了发财更是不择手段。我老爸上了年纪，近几年去铁道部领工资的 事就由他代劳了。大家都知道，我们国家由于改革开放，职工的工资水平都有了很 大的提高，我父亲的退休金也在不断增加着。可是近两年来他一直对老人说，铁道 部勘测设计总局是个亏损企业，不给离退休人员长工资了。后来我二弟为了了解铁 道部对去世职工的公房政策时，找到了铁道部。才得知那笑面虎的老妹夫不但欺骗 了我们兄弟姐妹，也欺骗了我父亲，还欺骗了铁道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