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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疯子
“软软,我梦见宝宝了。”结束聚会的第二天一大早,就接到雷莹的电话,她
的声音听上去懒懒的,疲惫而说不出的怪异。
“是想太多了吧,今天不去上班吗。”阿卡早早就起来上班去了,我一个人赖
在床上,摆出一个很舒适的姿势。
“今天手感不好,球总不进带,我在阿卡家楼下。”她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冰冷,
我也没想那么多,拿着电话说:“我给你开门啊,你等下,我穿上衣服。”
我跑到门口的自动开门电话上,按了一下‘开门’,然后把房门打开,回到卧
室里继续穿衣服。
手机又响了,门没打开吗?我摸过手机,是阿卡打来的。
“软软,我刚到医院,发现那支玫瑰干花上有血迹,昨天应该我们中有人被刺
了。”阿卡的声音透过听筒,让我浑身发冷。
“被刺过会怎样?”我有点焦急。
“不知道,因为这种毒很奇怪,所以今天你在家不要让任何人进来,尤其是昨
天去过我化验室的那几个人。”
我听着话筒,心里暗叫糟糕,想起电话里雷莹奇怪而冰冷的声音,忙摔下电话,
疯了似的跑出去关门,门外的走廊里,刚从电梯里出来的雷莹双目血红,伸着双手,
正朝门里冲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我飞快把房门关上的同时,听见了雷莹扑到铁门上咚的一声
响,然后是剧烈的指甲挠门和头撞门的声音,伴随着野兽样的喘息。我胆战心惊地
透过门镜望出去,一片红色,我心里像被扎了一样,那是雷莹血红的眼睛也正透过
门镜望向屋子里的我,我找出一大贴胶布,把门镜贴住,又搬了很多桌子椅子把门
反锁又顶上,钻心的挠门声和撞击声让我继续不能呼吸。
手机掉在地上,阿卡的声音还在里面焦急地喊着。
“阿卡,救命,被刺的人是雷莹,她现在在门口,救命……”
雷莹被强制性送到医院,来的武警都按阿卡的指示穿着厚重的防弹衣,戴着防
毒面具。打了安定针剂以后,她终于不再撕咬靠近她的人,隔离病房厚重的玻璃外,
我和阿卡焦急地相互张望着。
“病人的情况很复杂,毒从手指和胃同时开始入侵,大概是病人曾经用嘴允吸
过受伤的手指,这种病毒非常的猛烈,很快就侵入了病人的神经中枢,病人左手的
血已经被自己允吸干净,她需要新鲜的血液才能满足欲望,这一系列的反应很不合
乎常例,目前还在进一步诊断之中。”和我们说话的是院长,医院经验最丰富的医
生。我和阿卡瞠目结舌。
“雷子姐!”一阵哭喊声后冲进来的是小仪和肉肉。
“医生,医生!”小仪哭喊着:“让我进去看看她,她认识我的,她认识我的,
我们是最好的朋友……”两个男医生忙拦住她,雷莹现在是医院头号危险病患,除
非注射了强制性针剂,否则任何人都不可以靠近。
雷莹渐渐地醒了过来,隔离病房里听不到任何声音,只能看见玻璃外和医生推
拉在一起的小仪和在一边哭的肉肉,雷莹的眼睛慢慢争开,血红,圆瞪瞪地看着小
仪。
“你们看,她认识我,她认识我的,让我进去吧!”小仪挣扎得更起劲了,我
和阿卡不得不也加入了阻拦她的行列。但很快,她就不挣扎了,很听话地瘫软到地
上。
雷莹从病床上吼叫着扑起来,瞪着血红的双眼,张牙舞爪地扑到玻璃上,呲牙
裂口地望着小仪,她嘴角挂着长长的口水,面目狰狞。
“她怎么会变成这样。”小仪默默念叨着,我们忙把她搀扶了出去。
“你怎么可以把那么毒的东西放在桌子上,你怎么可以……”肉肉捶打着阿卡
的胸口,阿卡愧疚地望着她们,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早知道这毒如此猛,一定立刻
销毁,不会把玩女人一样放在桌面上欣赏了那么久。
“她会不会死?”小仪抬起头,呆滞的眼神。
“……”无人回答,没人知道谁会不会死,就像我们永远不知道,下一个死的
人,会不会就是自己。
“我们应该把所有的面具都用大壮拿回来的药粉浸泡变黑。”阿卡突然像想起
了什么似的说。
“为什么?”肉肉疑惑地问。
“你是说,因为大壮和小仪的面具都变黑了,所以他们才幸免于难?”我突然
也像被提醒,于是四个人立刻驱车去大壮上班的私立学校。
局中人不知,已经泄露的天机,又怎会再起救助之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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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壮在随身的背包里找粉,背包底下露了一个大窟窿。沉默,再不是今晚的康
桥,只因那桥下的流水,变做死气横生的奈河,那个叫孟婆的老人家,站在桥头,
仿佛正笑盈盈地注视着我们,来喝我的汤吧,来喝我的汤吧。你们,迟早要来,喝
我的,汤。
再次看望雷莹,形容更加凄厉,嘴角流血,张开口,血来自喉咙,她扯破自己
的喉咙厉声怒骂,指着我们每一个人:“你们都是妖怪,猪妖!我要杀了你们,喝
你们的血,吃你们的肉。还我命来!猪……猪……呜呜……猪。”戴面具的警察按
住了她,穿白大褂的护士为她注射了镇定剂,她的头向一边一歪,昏死过去。
昔日耳磨厮鬓的朋友,如今变成凶神恶煞般的模样,口口声声要杀了我们,要
靠镇定剂维持体力和生命,看着奄奄一息的雷莹,想起那个顶着爆炸头吐得淅沥哗
啦的火暴娘们,连大壮也泪眼朦胧了。
如果这不是一个诅咒,谁会相信?如果还有人乐呵呵地说一切都是巧合,谁会
相信?我们都进入了圈套,成了别人砧板上的肥肉,棋盘上的棋子。诅咒者裂着邪
恶的嘴巴贪婪地笑,但是我们谁都不知道。
下一个,就是你。孟婆裂开没牙的嘴,站在奈河边,手里的汤,绿荧荧,腥臭,
上面漂了一只绿头苍蝇的尸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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