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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祸起   你可以把我当成杀死曹峰的凶手,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掖着藏着的,正 是我让曹峰成为一个历史人物的,他的尸体也该腐烂得没有踪影。我嫂子吴秀云死 了,总得有个人为这件事负起责任。所以,曹峰那王八蛋死有余辜。即使,把我枪 毙了,我也不后悔――只是我们马家在这桩事情上亏大了,两命才换一命。虽然, 对我最后的判决还没有下来,但是我对刑法也略知一二,我知道自己不会是轻罪。   在我看来,被长时间关押还不如去死,反正活到三十来岁了,何必还害怕一死 呢?   我觉得我也可以做到死而无怨的了。再说,这么多年流窜在外,哪一天心里安 实过?   我就知道迟早会有这一天。说真的,在杀死曹峰以后,一个巨大的阴影一直笼 罩在我的心上,我每天都觉得自己在苟度余生。   我大哥马达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我大嫂死后他只知道闷哭,根本没有胆量去惩 罚那个恶棍。再说,曹峰是骡马镇派出所所长赵白眼的小舅子,没有人敢招惹他, 更别说我大哥那样窝囊老实的人。我嫂子出事那一年我十七岁,那时候我正在安知 县的县城读高中,二年级――为那事我没有能够高中毕业。上学那阵子,我在班级 里成绩也算名列前茅。那时就有个成绩还不如我的人,如今也成为一所大学的教授 了――这话今天讲来有一种令人酸楚的感觉。造成我今天这样结局的,我现在不想 抱怨任何人,反正曹峰已经死在我的手里,再怨他也没有什么道理。不过说真的, 我至今没有后悔杀死那个恶棍,唯一懊恨的是,在我下手的当儿,没有表现出应有 的镇静,让那小子看出了我内心的惊慌,也没有能够义正辞严地说出那句我酝酿了 几个晚上的狠话。这使那个恶棍临死的时候,都没有把我当成一个真正的狠主。曹 峰临死时候的那种眼神分明流露出对我的一种蔑视,期待中他哀求我的场面并没有 出现,不过满身的血迹使他多少有些狼狈。说真的,他那临死之前傲慢的神情至今 还在折磨着我,唯一令我感到安慰的就是他已经成为死者的这个事实。而我没有说 出的那句狠话,在之后很长的时间里,我都在心底默默背诵,那就是我那时最想对 曹峰说的:“我还要操你的妹子。”   曹峰的妹子曹莉那时候也在县城的高中里念书,一表人才,那时候我倒真地有 点被她迷住了。如今,曹莉是安知县县长吴键的太太,我的那句狠话看来再也不会 兑现。况且,我现在也不是个****旺盛的人了,在经历了那么多的女人之后,我才 发觉当初对曹莉的那种情感其实是爱恨交织。如果,曹峰不做出对我嫂子耍流氓致 使我嫂子自杀的事情,也许我要先于吴键追求曹莉了,没准坐上安知县县长宝座的 那人会是我。再说,与吴键相比,无论各方面,在当时我都应该占有优势。你根本 不知道现在的安知县县长吴键二十年前是个什么样儿?反正上学的时候其貌不扬, 显得很阴沉,决不是像我这样的爽郎人。我这么说,并不是说我这个人不阴险。虽 然我也够阴鸷的了,在那时我至少有一副洒脱、开朗的外表,但我这个人比较容易 被激怒。而吴键那时候一棍子也打不出一个闷屁来,一看就不是一个让人能够亲近 的人,真的没想到他竟然也当了县长――我老回想起在县城读高中时候的一些情景, 那确实是一个令人骄傲的时期,对于我来说,那样的美好时光确实太为短暂。一个 在我们骡马镇品学兼优的好学生,竟然成为一个杀人犯?这一定让骡马镇的父老乡 亲费尽思量――在我的脑海里,曹莉永远是个扎着马尾巴辫子的清纯女孩。曹莉成 为吴键的老婆和吴键担任县长我是从我二姐寄给我的信中得知的。我在外流荡的这 么多年,我的家人在给我的每一封信里总是要提到曹家的情况,包括曹莉父母去世 的消息。当然,我二姐为了给我寄信,总是要跑出我们安知县的地界,到邻近的县 里投寄。因为,他们害怕给我的信件会被本县的警察截获。我也只能将回信寄到邻 县的一个亲戚那里,托付他转交给我的家人。每当我流荡到一个新的地方,我总会 把我的动向告知我的家人,免得他们担心。但一般不是十分关紧的事情,我也很少 给家中写信。在外面奔波的这些年里,我成了真正的孤家寡人,我在外结交的那些 人,没有谁真正知道我的底细,他们根本不知道我是哪里人?有没有亲人?我正是 一个人在外地打拼,当然吃过许多苦头。   ――回想起过去,我总是容易东拉西扯,仿佛有太多真情需要倾吐,但我还是 继续说我杀人的事情。在决定豁出命杀死曹峰前的几个夜晚,我发觉我是个真正心 无所惧的人,浑身是胆――那种少年时代的英雄之气至今令我神往。我也想到过我 十分有可能被发现或被抓住,说真的,我那时已经有死的准备。虽说是精心谋划, 但谁又能保准不败露呢?最早怀疑我杀死曹峰的正是我爹,那些愚蠢的警察到很晚 才发觉是我干的,他们已经着手通缉我大哥呢。这事情也怪我爹,他竟然会在人前 说漏了嘴,无意中把我给出卖了。即使当时警察在外地抓住了我哥,我哥一定有证 据表明自己的清白。一听说警察在通缉我大哥,我爹就吓得不成体统。你说我爹这 人,真的没法说他,一个乡下的手工艺人,好歹也是方圆几十里有名的木匠,五十 来岁了,竟然跟普通的农民一样,亏他还识得几个大字,甚至也懂得孟圣人的“天 时不如地利,地利不如人和”之类的道理,竟然那样没有城府?毫不善于掩饰,我 也正恨我爹这点。但反过来一想,也正是他太惦念着我,时常在心底为我担心,才 会出现那样的差错,再说,他毕竟还是我爹,所以我也就原谅了他。要不,我也不 会离开骡马镇,也许依旧埋伏在骡马镇这个最危险也最安全的地方,说不定我还会 继续我的学业,而不会逃离安知县,多年不敢回去。――看看,看看,说着说着怎 么又打岔了,绕着说我爹去了。我刚才想说的是我酝酿了几个晚上准备对曹峰说那 句狠话的事。我那时心无所惧,但又顾虑的是,我如果在事后不久就被警察给逮了, 我就将永远不会知道女人是啥样的?我那时候还十分年青,女人的身体对我是一个 最具有诱惑力的谜团,那时我们的社会还是一个表面纯洁的社会,也没有像现在这 样很容易搞到的****影片,更没有像现在这样街边到处闪烁暧昧红光的发廊和洗脚 屋,能够很廉价地获得关于女人肉体的秘密。所以,我对女人充满了好奇,那种好 奇多少有点梦幻色彩,这个你肯定比我更懂。所以,我把“我还要操你的妹子”当 作最过瘾的话,准备对临死的曹峰讲。   你说曹峰那猴狲真邪恶,竟然他敢对我们马家的女人耍流氓?前面已经跟你提 到过,由于我爹拥有娴熟的木工手艺,怎么来说我们马家也是骡马镇的有些名望的 家族。曹峰那王八蛋之前已经坏过镇上好几个女人。就在我嫂子吴秀云出事的前几 年,曹峰把镇上的一个姓陶的姑娘肚子给搞大了又不肯跟人家结婚,致使她在自己 的娘家生下了一个野种,陶家那丫头后来也就成为骡马镇有名的浪货。还有几个姑 娘家让他给坏了以后,只能远远地嫁到外地,很多年都没有脸回娘家。可是,我嫂 子吴秀云的性子也太烈了一点,被那王八蛋给耍了流氓之后,竟然在村后的老槐树 上上吊死了。要在过去的某个朝代,说不定县府还能给立个烈女的牌坊。痛心啊, 真的很痛心,那时,我的侄女媛媛才三岁,就失去了娘。一听到我嫂子的事,我就 在心底发誓要让曹家吞下同样的恶果。杀死曹峰和操他妹子的想法,成为我实施报 复行为的具体内容。在当时我心底就把它当成一个计划的两个部分,而不是两个独 立的行动计划。不瞒你说,后来我也曾反思,也许我对曹莉产生了那样的歹念跟我 本身的****有关,只是披上了报复的外衣。我也曾对自己作过这样的分析:我一度 问自己,如果曹峰不对我嫂子耍流氓,致使我嫂子上吊自杀,我会想到要向曹莉施 暴吗?我的回答是――会,也许不会。更多的是不会。说老实话,我那时确实产生 过追求曹莉的想法,并且那种想法会随着我身体发育而逐渐增强,为此,我不能预 期曹莉是否会拒绝我的追求。如果不拒绝,那么,我们发生性行为就不能算是****。 mpanel(1);   如果,她拒绝我的追求,对于是否会****她,这要跟我当时****来得强度有关, 也跟我的自制力有关,还要看是否存在这样时机和条件。所以,综合看来,各种可 能都存在,但真正施暴的可能性甚小。但当时,我确实产生过先对曹莉施暴再对曹 峰下毒手这样两全的想法。反复考虑之下,我想我的主要目标是曹峰,对曹莉施暴 也主要是为了报复曹峰。再说,那时整个骡马镇能够考上县城里那所中学的,也只 有我、曹莉和一个叫吴键的,曹莉晚我一届,自然也彼此认识。你也知道青春期的 那种性冲动只是一阵一阵的,萌动而又不知如何动,所以每想到要对曹莉施暴的时 候,我就不由自主地开始****。应该说正是我****的恶习挽救了曹莉,使她没有成 为他哥的祭品。最后我决定,让曹莉的****时代多延续几天,我先为我嫂子报仇, 杀死曹峰,之后直接去他家找他的妹子,强行和她发生性关系。可是,曹峰最后的 眼神使我心怀大乱,浑身发颤,让我对女人的情趣消失得一干二净,而我也不只没 有能够终结曹莉的****时代,便宜了吴键那小子,纵使在曹莉成为人妇以后,我也 没有能够把这块羞布扔向曹家,使他们只有对我的仇恨,而毫无可以感到害羞的地 方。   这也使得如今成为安知县公安局长的赵白眼揪着我不放,非把我也弄死不可。 他们那种狠劲使我这么多年隐姓埋名,东躲西藏,心里没有实沉的日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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