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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次交手   早晨,中桥三郎被电话铃声吵醒了,睁开眼发现天已经大亮了,这么晚起床对 一向早起的中桥三郎来说是少有的事。他急忙下床,拿起电话,原来是秘书谷口赳 夫打来的。说:“董事长早上好!山屋监理说, 董事长和中国公安方面见面的事都 已经准备好了,董事长还有什么吩咐没有?”   “一切都按计划进行吧!“   “是!您的早餐已经准备好了!您是到餐厅吃还是给您送房间去?”   “好,我知道啦!我到餐厅去吧!”   中桥三郎放下电话,再看年轻祭司惠明,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起床了,正盘腿坐 在外间的沙发上,闭着眼睛,嘴里念念有词,在自觉做早课呢!中桥三郎不便打扰, 就进了卫生间。等他洗漱完毕从卫生间出来,就觉得头重脚轻,两腿发软,便在沙 发上坐下来。紧接着传来敲门声,中桥三郎只好又站起来去开门。   进来的是谷口赳夫,他一进门就深鞠一躬,“董事长,早上好!”又要上前和 濑川惠明打招呼,中桥三郎示意不要打扰他,谷口赳夫知趣地笑了笑,随着中桥进 了里间。   “大江经理来了吗?”中桥三郎坐回沙发上,问道。   “野田经理说,大江经理的太太一大早就打来电话,说大江经理病了,已经住 进医院啦!”听中桥三郎问,谷口赳夫赶紧回答道。   “他得了什么病?”   “不知道!是不是派人到医院去看一下?”谷口赳夫谨慎地问道。   中桥三郎用鼻子“哼”了一声,说道:“再说吧!通知山屋和野田做好准备工 作,我马上就下去。”   “是!”谷口答应道。看着中桥三郎又关心地问;“董事长,您的脸色很不好, 是不是不舒服?”   “没什么!只是有点儿头疼。”中桥三郎说。   这时候,濑川惠明也做完了早功课,听说中桥三郎不舒服,也过来问候。   中桥三郎摆摆手,说:“不要紧,不碍事的,可能是中暑了,大概是昨天下午 在外面呆的时间长了,晒得吧!”   昨天下午,中桥三郎和濑川惠明拜访神社和忠灵塔旧址,在烈日下站了两个多 小时,养尊处优惯了的人哪里受得了!   “还是找个大夫检查一下吧!”谷口赳夫说。   中桥三郎对中国的大夫一向是不信任的,于是就说:“不必了!你让他们去附 近的药房买一盒藿香正气丸就可以啦!”   “是!”谷口赳夫立即拿起电话和野田文夫联系。工夫不大,野田文夫就拿着 药来了,山屋雄二也急匆匆地赶来。   “我又不是得了什么大病,你们至于这样慌里慌张的吗?”   中桥三郎一边说着,一边拿起小盒摘下眼镜仔细看着,只见锦缎糊裱的盒子十 分精美,盖上糊着一块白纸,上面写着隶书:霍香正气丸。打开盒子,里面摆着两 个手指肚大小的瓷葫芦,再看说明书,上面写着一次吃十粒,一天吃两次。中桥三 郎打开瓶盖,一边往外倒,一边数着,谷口赳夫早已把水倒好了,端这杯子在一旁 等着。中桥三郎把药放进嘴里,谷口赳夫赶紧把水杯递到他手里。   这一顿折腾,看看表快到八点了,野田文夫说:“早餐早就准备好了,我让他 们送上来吧!”   中桥三郎说:“我是没有食欲的,你照顾惠明师傅吃吧!”   “早餐都是清淡的素食,您少吃点儿,不然身体也受不了啊!”山屋雄二十分 关心地说。   “不用啦!给我一杯咖啡就可以了。”   “知道啦!”野田文夫立即拿起电话,安排给董事长送咖啡来。   赵永利和刘新身穿公安制服来到蓝座大酒店,走进大堂就被迎宾小姐引到了七 层的小会客室。两人坐在沙发上,赵永利看看表,离约定的时间八点半还差十分钟。 服务员送来了茶水,刘新端起杯看了看,见是热的龙井茶就又放下了,赵永利端起 杯,只见嫩绿的小芽整齐得立在水中,闻一闻,淡淡的清香沁透心肺,知道这是原 产地的正宗龙井,便慢慢地喝了一口。   这时门开了,中桥三郎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山屋雄二,谷口赳夫,野田文夫。 赵永利只得放下茶杯站了起来,野田文夫给双方做了介绍,大家一番谦让都坐了下 来,经过几句客套得寒暄,谈话就切入了正题。 mpanel(1);   中桥三郎怀着极大的不满并带着责问地说:“滕原先生是著名的政治家,他的 影响很大,对他的不幸日本朝野都非常关心,这不仅影响到日中关系,也影响到蓝 座大酒店的声誉,而中国警方侦案速度让人非常失望。”   听了刘新的翻译,赵永利缓慢而有力地说道:“对于滕原竹武的死,我们各方 面都非常重视,否则也不会由我亲自负责这个案子。关于滕原竹武的死因已经很清 楚,是心肌缺血造成的猝死,也就是说他是吓死的。是什么让他受到这样大的惊吓 呢?说起来你也许不能相信。”   “到底是什么?”中桥三郎迫不及待地问道。   “一些鬼影!”   “鬼影?”   “对!一些鬼影!每到雷雨天气,酒店的最顶层就会出现一些影像。”   “什么影像?”中桥三郎问。   “一百年前,日本军队屠杀中国老百姓的场面。滕原竹武就是被这种影像吓死 的。”   “那么,那个女人也是吓死的?”中桥三郎问。   赵永利不愿意提起那个死在滕原身下的女人,既然中桥三郎发问了,就只能回 答了:“不!她是窒息而死的。”   “窒息而死?”中桥三郎不解。   “是!”赵永利说:“还有你的朋友吉田晋一是被这些影子吓的离开蓝座大酒 店的。而中岛真成则吓得精神失常了。还有你们的保安课长何以强也是被这些影子 吓病的。”   听了赵永利的话,中桥三郎心情十分复杂,尽管约见吉田晋一和拜访了大岛之 后,他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是他还是不愿意相信这样的事就真的发生在自己的酒 店里,他怔怔地看着赵永利,说道:“你们不是无神论者,不信鬼神吗?”   赵永利说:“我们先不讨论这些。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晚上有中雨,听说中 桥先生现在住在酒店里,晚上我们也过来,到时候我们一起来看看吧!”   “那好,我们晚上见吧!”中桥三郎说着并做出了送客的表示。   赵永利也站了起来,却没有马上走,他对中桥三郎说:“在酒店顶层有一个房 间,说是你个人的房间,钥匙由你自己保管着,请你把门打开,让我们看一下。”   听赵永利这么一说,中桥三郎愣了一下,接着冷冷地说:“不错,就像你说的, 那个房间是我个人的专用房间,怎样使用是我个人的事,我拒绝把门打开。”   对中桥三郎的拒绝,赵永利冷笑了一下,不卑不亢地说:“现在是办案期间, 我可以去申请搜查令,那时候屋子里究竟有什么秘密就会真相大白了。”   刘新做了翻译,中桥三郎听了,沉思了片刻,然后盯着赵永利恶狠狠地说: “好吧!跟我来!”   酒店的最高层,四十五层八一五房间里,面对着墙上的日本军旗和长案的神主 碑,赵永利冷峻的脸上充满了愤怒,他压低声调,严厉质问道:“为什么要这样做?”   “你们中国人不是也有祭拜祖宗的习俗吗?我供祭的是我的先人!”中桥三郎 毫不示弱地说。   赵永利针锋相对地怒斥道:“不错!他们是你的先人,可是,对我们来说,他 们是刽子手,是双手沾满中国人鲜血的刽子手!”   中桥三郎不服气的哼了一声。   赵永利没有理会他,继续说:“这个中桥龙二是你爷爷的弟弟吧?按照中国人 的叫法应该叫叔伯爷爷啦,就是这个中桥龙二在甲午海战之后,随着他们部队过了 鸭绿江,一路上见人就杀,是东西就抢,辽南大地血流成河,这个杀人魔王最后死 在奋起自卫的人民的大刀下。中桥中雄,你的叔叔,关东军的中级军官,制造了无 数起杀人惨案,在一次追杀抗日联军时被打死了。你这个哥哥中桥太郎,以商人的 身份做掩护,干尽了坏事,八一三以后被枪毙了。中桥又一郎,你的二哥,他举着 你们天皇赏赐的军旗到了中国,参与了南京大屠杀,对中国人民犯下了不可饶恕的 大罪,最终死在新四军反扫荡的战斗中。这些杀人魔王,不齿与人类的****,你竟 敢把他们供在这里!”   一向稳重的赵永利今天非常激动,他一口气历数了牌位上那些人的罪状。谷口 赳夫,山屋雄二,野田文夫三个人看着中桥三郎的脸,有些不知所措。刘新照着赵 永利的意思一丝不漏的给翻译了,   中桥三郎自知自己理亏,还是强硬地说:“我不准你侮辱我的先人!”   “侮辱你的先人?”赵永利一针见血的指出:“就因为你对你这些先人的崇敬, 就因为你念念不忘被中国人叫着驴鸟庙的那个忠灵塔,你才选择了这个地方,盖了 这么一个像墓碑一样的建筑,来纪念你的那些罪恶滔天的先人。如果你还想追随福 泽谕吉,奉行禽兽国家的思想,你的这些先人的下场就是你的榜样,侵略者都逃不 了失败的下场!”   中桥三郎气急败坏地叫嚷:“失败?大日本帝国并没有败给中国,而是败给了 美国。这里是我的酒店,想怎么做我有绝对的自由。”   赵永利词严义正地说:“这是在中国的土地上,决不会让你胡作非为!我奉劝 你把这些东西都收起来,带回你们日本去。不然,我就申请搜查令,没收你的这些 东西,再在媒体上曝光,那样的话,你还想在中国呆下去吗?!”   中桥三郎脸色煞白,浑身哆嗦。谷口赳夫想上前搀扶他,他推开他,努力使自 己镇静下来,他想去收拾那些神主碑,可是手抖得非常厉害。站在一旁的野田文夫 赶紧上前把那些牌位收拾起来。   中桥三郎憋了半天的劲儿,歇斯底里的嚷道:“我要到你们领导那里告你,你 破坏友好,破坏经济合作!”   离开酒店的时候,赵永利觉得有些奇怪,怎么没有见到大江向东?今天和中桥 三郎的见面,按理说他应该在场。他在忙什么呢?他为什么没有到场?   走到大堂的时候赵永利四处观望了一下,有些失望地走出了大门,这个时候他 的手提电话响了起来,他赶紧接听,电话里传来有些熟悉的女子声音:   “赵局长,大江经理病了!现在住在传染病医院。”   没等赵永利说话电话已经挂断了,是谁来的电话呢?赵永利想起来了,酒店办 公室那个秘书,白云。对!就是她!   赵永利坐进车里,对已经坐在司机位置的刘新说:“去传染病医院。”   刘新回头疑惑地看了赵永利,右手转动了启动机钥匙。  --------   虹桥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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