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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家探病
按照大江向东提供的地址,赵永利和刘新驱车来到东市区的一片老居民区。走
进了一座两层楼围起来的四合院,赵卫东向四周打量了一下,估计楼上楼下至少要
住三十户人家。院子的中间有一水泥楼梯,楼梯的一侧有一个公用的自来水龙头,
一位大嫂正在洗衣服,刘新就上前打听道:
“大嫂!打扰了!请问哪是何以强的家?”
“在楼上,从那边往后数第三个门就是。”大嫂直起腰来,用手指着说。
“哎!知道了!谢谢!”
两人顺着楼梯来到二楼,在北面第三家门上敲了几下,里面传来一个中年妇女
的声音:“谁呀?”紧接着门开了,出来了一位夫人,年纪大约五十多岁,瓜子脸
上扑着一层厚厚的白粉,细看还十分漂亮,仍然苗条的身材,穿一套白地红花的棉
织居家服。看见身着便装的赵卫东和刘新站在门口,有些吃惊地问:“你们找谁?”
“您好!这是何以强的家吧?”赵永利轻微弯腰施礼,一面仔细观察着这个人,
一面面带微笑地问道。
她用怀疑的眼光打量着门外的两个人,迟疑半天,问道:“你们是什么人?”
“我们是公安局的,找何以强了解一下他出事的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赵
永利一面出示工作证一面说。
“你们进来吧!”她躲开身子,给赵永利和刘新让出道来。
走进屋里赵永利四下打量着,这是典型的一明一暗中式房间,做为明堂的外间,
靠近正门的一侧是厨房,在房门里恻横着间了一道墙壁,里面就是个小屋,大概这
就是何以强的房间吧!
“请到里屋坐吧!”
里屋是传统的北方居家布置,一侧是一铺火炕,炕上没有传统的炕席,而是糊
了花纸,花纸上刷了清漆,炕的里边是一个叫着炕琴的红漆木柜,炕琴上叠放着用
一块紫红台布盖着的被褥,紧挨炕边,迎着房门是一个红漆的三抽屉小柜,小柜的
上方挂着一面被叫着“仰脸”的镜子,小柜的旁边是一红漆三开门大衣柜,大衣柜
的前面,对着火炕有两把红漆的叫着“杌子”的有靠背没有扶手的椅子。赵卫东和
刘新分别在两把杌子上坐下,女主人坐在靠房门边的炕沿上。
“你是何以强的妈妈吧?”赵永利问道。
“是!”女主人有些不安地问:“你们来有什么事?小强不会是参入了犯罪的
事吧?”
赵永利笑了笑,说:“大嫂不用紧张,我们只是想了解一下何以强出事那天晚
上,酒店里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他现在还好吗?”
女主人长叹一声,一脸愁容,说:“在小屋的床上躺着呢!”
赵永利说:“我过去看看他!”
女主人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应道:“好吧!”
赵永利和刘新随着女主人来到小屋。小屋很小,迎门放着一张小桌,一个小凳,
里侧是一张铁制单人床,何以强盖着薄被睡在床上。睡态中的何以强依然显得眉清
目秀,只是脸色煞白。
刘新第一次走进普通小市民的家里,看到何以强家房子这么小,家具这么陈旧,
十分惊讶,就带着好奇的口吻问何以强的妈妈:“你们家房子这么小呀!”话刚出
口就见赵永利冷眼看着他,何以强的妈妈也不满地用眼瞪着他,急忙把后面想说的
话咽了回去。
何以强的妈妈轻轻推着自己的儿子,轻声叫着:“小强!小强!快醒醒!”
何以强迷迷糊糊睁开眼,惊恐的望着赵永利和刘新。他妈妈解释说:“他刚刚
吃完药。”
赵永利点点头,对何以强说:“身体好点了吗?能说一说五月十一号你值班的
那天晚上发生了什么事吗?”
何以强身为蓝座大酒店的保安课长,和区公安分局还有辖区派出所的人算是挺
熟悉,而对圈内颇有名气的市公安局副局长却是只闻其名未见其人。凭直觉他朦朦
胧胧感觉到面前的人是公安人员,他想回答他的问题,可是他也不清楚究竟发生了
什么事,他无法表述当时的情景,停了半天他才说出一句:“他们追我!追我!”
“谁追你?”
“鬼子!鬼子进村啦!”何以强又没头没脑地说了一句。正在大家弄不明白他
说的是疯话还是另有隐情的时候,他又冒出一句来:“我跑!快跑!”
看到儿子语无伦次,傻呆呆的样子,何以强妈妈心里十分痛苦。他无奈的看了
看一旁的赵永利。赵永利想安慰她几句,话到了舌边又咽了回去,指说了一句:
“让他休息吧!”就退出了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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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强的妈妈也紧跟着出来,盯着赵永利问道:“我儿子现在这样,是不是被
人下毒害得?”
被何以强妈妈突然这么一问,赵永利也暗自吃了一惊,不禁问道:“你说有这
样的可能吗?你儿子平常说过他和谁有过结吗?”
“那倒也没有说!”何以强妈妈摇了摇头,说:“我就是不明白,好好的人,
早上活蹦乱跳地去上班,第二天早上就变成了这个样子,说没有原因,谁能信!我
越想越不对劲儿,这几天就想到公安局去报案,他爸老拦着我。”
赵永利听完了她的话,笑了一下,说:“我们这不来嘛!事情的真相会搞清楚
的,我们先走了,有事就和我联系。”
赵永利接过刘新递过来的钢笔和记录本,在记录本上撕下一块纸,写了自己的
电话号码,交给了何以强的妈妈,就和刘新走了。
送走了公安人员,何以强的妈妈回身又进到小屋,给何以强把小薄被往上拉了
拉,看着儿子昏昏沉睡的样子,不由得眼泪潸然流下。
何以强的妈妈姓李,叫李桂芬。中学毕业那年正赶上知识青年上山下乡,李桂
芬死活不到农村去,谁来动员她也不听,就这样留在家里帮着她妈妈给绣品厂加工
绣品,一个月下来也能挣七八十块钱,收入十分可观。后来,知识青年陆续回城安
排了工作,张桂芬因为没有下乡反倒成了无业游民。没有工作,找对象也困难,无
奈之下,勉强嫁给了腿有残疾的绣品厂的保全工------何有顺。生了一个男孩,就
是何以强。
有了孩子小夫妻更加有了努力生活的希望,后来,绣品厂的活儿少了,拿不到
绣活儿了,李桂芬就在大市场租了个摊位,做点儿小本经营。生活虽然不十分富裕,
可是,看着一天天长大的儿子,他们还是非常努力的工作。儿子长大了,尽管没有
像他们期望的那样考上大学,心中留下不少遗憾,但是,看着儿子英俊的面貌,潇
洒的身姿,他们已经满足了。特别是当儿子告诉他们自己在日本人开的大酒店里找
到了工作,而且当了领导。他们更加相信自己的儿子是出色的,是比别人家的儿子
更有出息的。正在他们满怀希望积极努力攒钱为儿子买房娶媳妇的时候,儿子却出
事了,这无疑是晴天霹雳,震塌了他们理想的美好殿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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