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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再一次的警局   警笛声像是催命符咒一样由远而近,急促的声音震颤着每个人的心脏。我忽然 很想逃,逃得远远的,把这世间的一切都撇下,可是我知道我根本无处可逃。当有 一个特别强大的人处心积虑地想对付你的时候,你早已经无法遁逃。因此我放弃了 逃的希望,站在一棵树下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   “于陌,走吗?警察来了。”苏木白拉着我的胳膊焦急地问着,我只能无所谓 地耸耸肩。   “于陌大概已经知道,逃也是逃不了的。紫魅出手从来是不留余地的,再有她 说了只让于陌在警局中待一天,那么就只会是一天。她要是想伤害她,刚才也就不 会让她回来了。”倪彻笃定地说着。我真的是很佩服倪彻,在这种情况下还能把事 情分析得这么透彻。   “倪彻,呵呵……”我苦笑了一下,“没想到你还这么了解那个老太婆!”   “我们可能也是宿命的冤家,天生就是,所以我天生就了解她。”倪彻也在苦 笑。   警笛已经熄了,外面传来嘈杂的人声,一大队警察地毯式搜索似的像我们搜来, 为首的正是尚宇。很长时间没有见到尚宇了,没想到再次见面我却成了他逮捕的对 象,世事当真是变化无常。只见这时的尚宇更加憔悴,浓重的黑眼圈几乎占据了大 半个脸。脸色苍白,一副没睡醒的样子。看到我站在这,尚宇明显一愣。我不禁苦 笑一声,这种情形,我是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尚宇。”   “于陌,怎么是你?”尚宇冲到我面前,不可置信地望着我。“我们接到不知 名的报警电话,说师大树林中发生一起恶性杀人事件,于是我们从别处直接赶了过 来。我没想到是你?!”   “我现在是无论怎么样也说不清楚了,证据确凿,我百口难辩。尚宇你就看着 办吧。”我现在忽然有一种慷慨就义,大义凛然的豪情壮志。“我唯一的要求,就 是希望不要牵连无辜,我希望他们两个可以脱掉干系,回去好好休息。”   “于陌,你说什么呢?!”苏木白好像要和我急了。   “于陌,你放心。这类事件最近几天一直在出现,我知道这不是普通常识能够 解释的,因此我也不会再按常理来办。他们两个我不追究,不过你还是要和我到警 局去一趟。”尚宇说着转回头去,“来人呢,将于陌带回警局。再有请法医马上过 来一下,到现场取样。另外派几个人去旁边看看有没有什么可疑的地方。”   “是!”几个人领命分头去干自己的事情。冰凉的手铐冷冷地套在了我的手腕 上,我感到自己的心都是冷冷的。   “于陌,请放心,你会没事的。”苏木白眼光灼灼的望着我,好像在传递给我 信心。   “于陌肯定会没事的,我对你有信心。木白,我想我们有重要的事情要做了。” 倪彻目光悠远地望向远方。   “是有事情该我做了。”苏木白脸上显示出了从来没有的冰冷。   第一次感受到在警局中的感觉会这么舒服,舒服得我美美地睡了一觉。尚宇特 别给我安排了一个单独的禁闭室,有床,有桌,有椅,该有的都有,让我舒服得想 一直睡下去。 mpanel(1);   “这些事情都太诡异了,接二连三地发生,于陌已经被卷进来了,现在该怎么 办?”尚宇焦急的声音传入了我的耳中,我想睁开眼睛,无奈眼皮沉重得怎么都抬 不起来。   “现在已经没有办法了,我们本来是指望于陌能够帮助我们,把幕后的元凶捉 出来。可是,那根本就不是人,以我们人类的力量根本就对付不了他们。”刘法医 的声音低沉中透着一股沧桑。   “我们错了,一开始就错了,不应该当初就步入这个错误之中。”错误?什么 错误?难道他们也是在欺骗我?肯定是的,当初就是他们亲手把肖飞交给我,而肖 飞正好是魑魅魍魉中的“魉”。他们不是罪魁祸首,也是帮凶。我要找他们问清楚, 一定要。意志力在和瞌睡虫顽强地斗争着,终于我睁开了眼睛。我还是躺在床上, 尚宇和刘法医就坐在对面的椅子上。   “你们说什么错误?你们也是帮凶对不对?你们和肖飞合起来骗我对不对?” 我坐起来冷冷地看着他们,冷冷地说。   “于陌,我们……”尚宇欲言又止,为难地看着刘法医。   “说吧,尚宇,我们早晚都要说的。”   “那好,于陌,”尚宇郑重地看着我,“我们承认,我们从一开始就在骗你, 一开始就通过明辉把你引到这里来,可是我们没有办法,我们必须这么做。但是让 你卷进来,你知道吗?我们心里面很痛苦,每时每刻都在倍受煎熬。现在我们决定 结束这种煎熬,把一切都告诉你。先从最近的说起,就从你今天的这个事件说起。 你跟我来。”尚宇说着拉起我的手就往外走,我看向刘法医,他也在无奈地点着头。   尚宇把我直接带到了法医解剖室,解剖室中光线暗淡,给人一种阴森恐怖的感 觉。即使没有亲眼看到过这里发生过什么,但是常识性想想也会知道这里曾经有什 么,一想到这一点,我就只感觉浑身直透着凉气。靠里边一张解剖台上不知曾经躺 过多少冤死的尸体,现在躺在上面的是老四,曾经帮助过我和肖飞的老四。   “这个尸体我已经见过了,难道你还想勾起我的什么回忆吗?”我现在对尚宇 是没有一点好感。   “你是见过了,但是你见过的和现在的这个完全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你来看。”尚宇说着拉我向前,指了指老四的右手臂,“你看看上面有什么 不同?”   确实和我见到的不同,我见到的老四虽然已经死了,身体僵直,皮肤惨白,但 是绝对没有这样一块一块的斑,想到这我倒吸了口气,“尸斑?”   “没错,这就是尸斑,一个死后不超过十二个小时的人身上绝对不会出现尸斑。 可见,”尚宇转过头来看着我,“她不是昨天才死的。再有你看,”尚宇说着一伸 手把老四的嘴巴掰开。活蛆,很多的活蛆在老四的嘴里蠕动着,争先恐后地急于从 她的嘴里,鼻孔里,耳朵孔里爬出来,看得我一阵恶心。“好了,尚宇。”我不得 不张口来阻止尚宇,因为我实在不想再看下去。   “所以说,老四绝对不会是你杀死的。肯定是有人移尸嫁祸于你。这一点我们 已经在报告上写明了,也就是说你现在已经自由了。”   “那她是怎么死的?死了多长时间了?”   “死因不明,没有任何外在的痕迹,只能通过稍后的尸体解剖,才能最后下结 论。至于死亡时间,我们推测已经有将近两个星期!”   “什么,不可能,怎么会死了那么长时间?!一个星期前我们还在一起,那时 的老四活泼,喜欢助人,还帮助过……季然……”我越是说到最后越觉得底气不足, 自己渐渐地没有了声音。   “我印象中的老四一直是一个孤僻尖酸刻薄,以别人的痛苦为其快乐的人;一 直是一个讨厌我占卜,讨厌季然的人;一直是一个绝不会主动帮助别人,关心别人 的人。现在的老四真是不得不让我刮目相看。我从来不知道,老四还有这么多稀奇 古怪的本事,还会这么样的关心别人,还会这么样的幽默开朗,和颜悦色。”这些 是我当时见到转变了的老四时,最大的疑惑之处,看来一切现在都变得明白易懂了。 老四早已经不是老四了,那时的老四就肯定已经死了。怪不得她当时会主动帮助我 和肖飞,怪不得她只挥挥手就可以安抚季然躁动的情绪,怪不得她会听得懂肖飞和 夜舞的声音,认识夜舞这只猫。她当时就已经死了,一定是借尸还魂。那么支撑她 的一定就是红衣神婆,因为夜舞是永远不会离开红衣神婆的。   那么是谁杀死的老四?红衣神婆?肖飞?或者是其他人?我现在猜不出来。问 题的答案好像已经呼之欲出,但是我就是不敢确定。   “于陌,怎么了?想什么呢?”   “没事,我在想老四到底是怎么死的。”   “我们不排除非正常遇害的可能性,但是最大的可能就是最可能和我们现在的 很多现象有关系。你跟我来,我们慢慢地和你说。”尚宇说着拉着我重新走回了刚 才的那个屋子。屋子中满是烟味,刘法医正坐在椅子上呆呆地望着墙角发楞,将近 燃完的香烟几乎烧到了他的手指。见到我们进来,他挤出一抹笑,这个笑却再也不 是当初那种毫无顾忌,超脱尘俗的笑,而是一种历经沧桑的无可奈何的笑。“小丫 头,咱们又见面了。看到你没事就好!”   “你希望我有事吗?希望我成了替罪羊是不是?你们成功骗了我是不是很高兴?” 我也不知道自己是为什么,面对这样一个憔悴的老人竟然能够说出这样的话来,刘 法医脸上的皱纹变得更深了。   “我不希望你出事,我不希望任何人出事,我根本就不希望任何人被牵连进来。 但是我没办法,因为我是一个自私的父亲,是一个为了亲生女儿,灵魂都可以出卖 的自私的父亲。”   --------   小说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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