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中午的时候，安斯明在餐厅里和遇到的每一个大厦的物业员工告别，感情是那 样的真挚，虽然短短的几个月时间并不长，但是这里确实留给他很多值得回忆的东 西。回到行政办公室里，安斯明小声地对魏秋雨说：“今天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到家尝’的毛肚不错，就在那吧！”魏秋雨说。 　　安斯明笑着说：“你真是一个拿得起、放得下的人，你就不问问我们从那下面 究竟找到了什么？” 　　魏秋雨说：“你直接说我没心少肺不就得了。安斯明，现在你要走了，我只希 望你能救出你的叔叔，其他的事情就让它过去吧，希望你能明白在这个世界上没有 什么是必须渴求的。也许我们的经历不同，但是我知道一件事，那就是你教会了我 在挫折面前的坚强。如果下一步计划还需要我，请你一定要找我。” 　　“是的，可能我们很快就能见面了。”安斯明说，“电脑病毒已经感染了操控 者系统，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魏秋雨说：“真希望操控者也能管理我们工资系统。这样我就把这个月的工资 弄多点。”安斯明笑了笑。整个下午都欢快而充满了留念，程家崎亲自为安斯明办 了一个欢送会，虽然时间仓促，却搞得十分热闹，小食品、背景音乐一样都不少， 大厦的每一个部门的员工代表都轮流来与安斯明告别，他们对这个工作认真负责、 为人和善的大男孩充满了好感。 　　会上所有人对安斯明都报以热烈的掌声，人们感谢他为大厦做出的成绩。但是 有一个人例外，她就是彭丽，在大家聚在一起吃点心的时候，彭丽走到安斯明的身 边说：“说实话，有些事情我可能会感到后悔，但是把你调离大厦，我认为是正确 的。” 　　“你还认为是我陷害了王洋？”安斯明不解地说。 　　“不，虽然你没有陷害他，但是我认为你们有同样的目的，你们都在窥视着大 厦的财富，或者你们根本就是同谋，但是他的运气没有你好，现在你可以风风光光 地离开这里，应该很满足了。”彭丽威胁似的说着，“最好永远都不要回来了，自 己走自己的路吧，别再靠近这个大厦。” 　　安斯明微笑着说：“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恨我，但是早晚你会发现让我离开大厦， 是你办的一件错误的事情。” 　　“你们在聊什么？”程家崎走了过来说，“斯明啊，未来的路还很长，好好努 力吧！”安斯明点头称是，彭丽则转身离开了。 　　安斯明收拾好东西，提前一个小时离开了大厦，他从前台拿走了书包，再一次 与杜蒙蒙告别。 　　“我还会再见到你么？”杜蒙蒙问。 　　“我们会很快见面的，不用担心！”安斯明向她摆了摆手，离开了这个他一直 奋斗的大厦，但是没有一丝的伤感和遗憾。安斯明径直去了离大厦不远的商务宾馆， 要了个“小时房”，他小心地拿出了那个用黑色胶布缠绕好的包裹。深深吸了一口 气后，安斯明开始拆下胶布，可以肯定的是这种缠绕方式是工程人员的手法。当一 个黑色木质盒子呈现在他面前的时候，那高速跳动的心刹那间停止了，周围的一切 似乎都已经停止了。安斯明轻轻地打开了盒子，这个不高的盒子被规整地分成了三 个格子，上面附着一张便条，“谜题到这里已经结束了，剩下的就靠你自己去找财 富的所在，无论你是个心地善良的好人，还是个唯利是图的小人，这都不重要了， 我只希望在你得到了巨大财富后，能拿出很少的一部分去帮助还在受苦的那些人。” mpanel(1); 　　“最亮的光芒来自地狱的底层，三维的迷宫不能阻碍真相的揭开，靓丽少女的 微笑下是繁星的希望，打开了的深渊是对罪恶的惩罚。”这四句话在安斯明的耳边 回响，在最后时刻，苏齐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放弃了对罪恶的惩罚，他怎么会天真 地希望那些坏人们如果得到了钱，也能够帮助正在痛苦中挣扎的人？就是这些坏人 连苏齐都没有放过，这真的是一种讽刺了。 　　安斯明想到这些不禁摇了摇头，他在一个格子里只找到了两把开启十八层管道 系统中铁盒的钥匙，还差了一把，这让安斯明感到了十分的不安，最后一把钥匙在 谁的手上呢？按照辛格所说的，三把钥匙应该都在苏齐手里，但是现实让他相当的 郁闷和不解，而更令安斯明烦躁困惑的是现在已经没有任何线索和时间，去找到这 最后的钥匙了。 　　另一个格子里是一张长长的名单，记录了在拯救非洲活动中遇难的人员，安斯 明不敢相信为了这个义举，竟然会有上千人死去。而他们中大多数都是非洲当地部 落的志愿者，这里不仅仅有他父母的名字，还有各个国家的人，甚至包括后来背叛 了拯救精神的AFD 小组成员的名字，他们死后也被列入了英雄的行列，名单的最后 是编制日期：1989年9 月，还有一句近似于恳求的话：“请建一座纪念碑去纪念这 些勇敢的人。” 　　安斯明把能够认识的名字都一一地念了出来，一个奇怪的情况忽然呈现在眼前， 有两个人的名字被划去了，重重的划印遮住了原来的字，很难分辨这个究竟是谁， 他拿起名单对着灯光却看不到任何印迹，但是凭借着这两个名字的长度和外形，安 斯明断定了其中一个是中国人，这两个人为什么能够死而复生就不得而知了。 　　在最后一个格子里，是一封信件。安斯明打开，只听到“啪啦”几声响，几颗 钻石掉落在盒子里，那璀璨夺目的光芒让安斯明不由为之一震，他数了数，大拇指 大小的钻石竟然有五个，小指头大小的也有四个，“这钻石虽然没有被切割，但是 它们的价值应该在百万美元以上，恐怕现在已经不能开采到如此美妙的钻石了。” 安斯明心里说道，然后他拿出了信封里面的信，上面的话不多，原来苏齐暗地里收 了当地非洲部落一些好处，额外地为他们设计了很多工程图纸，这其中甚至包括一 些军用设施的供电图，这虽然好比正常劳务买卖，但是在那个所有工作都是义务的 环境里，苏齐认为这不是一件好事，所以内心的忏悔一直伴随着他的生活，最后他 还是把得来的财富都留了下来，并且声明不要让他的亲人得到这些财富，它属于那 些为了崇高理想而作出贡献的人。 　　现在安斯明要做的就回到大厦里，重新想办法打开管道系统里的铁盒，找到钻 石，和王洋周旋救出他的叔叔，然后去完成他父母没有完成的事业，想到这里，已 经失望了的他，渐渐地在自我鼓励下又充满了希望和信心。 　　晚上，在“到家尝”餐厅里，服务员一眼就认出了吃了十多盘毛肚的安斯明和 魏秋雨，招呼着让他们坐下。魏秋雨显得十分兴奋，等待着安斯明告诉他结果，他 兴奋地说：“虽然我并不指望会有钻石，但是我想这些奇怪的事情现在终于该有个 结果了吧。” 　　安斯明说：“如果百分之百的话，现在已经有了百分之七十。” 　　“噢，你找到钥匙了。”魏秋雨说着，就去拿安斯明交给他保存的钥匙。 　　“不要把钥匙拿出来。”安斯明制止了他，“已经找到的钥匙都要放在你那里。” 说着他把一个钥匙包递了过去。 　　“这责任也太大了。”魏秋雨说，“我几乎每天都把它带在身边。” 　　“那你还要再多带些日子，我们还差一把钥匙。”安斯明说，“时间太过紧急， 所以我要找人帮忙了。” 　　魏秋雨很不解地说：“怎么会这样？我不想每天都因此而失眠。” 　　安斯明笑着说：“我已经习惯于面对这些意外的不幸了，不过我想你很快就要 因为另一件事情而很长时间都失眠了。”正说着，他又拿出了一个绒质的手机袋， 坐到了魏秋雨的身旁用细小的声音说：“这里一共有八颗钻石，我不确定的估计， 五颗大的每个价值五百万人民币，三颗小的每个价值二百万，这些都是你的，不管 将来发生什么事情都不会再伤害你的根本利益了。” 　　魏秋雨张大了嘴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望着安斯明那肯定的目光，他简直不敢 相信在工作一年多后，他竟然突然间成为了千万富翁了。 　　“嘿，你还没有拿到钻石，不是么？”魏秋雨小心地问。 　　“事实上我还没有拿到，但是这是你应得的，而且上面没有任何非洲难民的鲜 血，它都属于你。我希望你快乐、幸福地生活下去。我很可能还需要你的帮助，但 是我不会拖你下水的。” 　　“噢，安斯明，你怎么说我就怎么做，但是现在我应该怎么做，这个东西怎么 卖出去？”魏秋雨手心不断地冒着汗，激动地说，“我现在很乱了，这东西让我喘 不过气来了。” 　　安斯明说：“十一国庆节前，也就是下个星期，我会和你一起把它卖出去，你 放心吧。事实上我还留了一颗小的钻石，自从把钱都借给了我最好的朋友张伟后， 我手头已所剩无几，而现在我也是急需要钱来完成后面的事情。” 　　“你确定这些都是我的么？我好像也没有做很多事情的。我应该得到么？”魏 秋雨紧张地说。 　　安斯明笑了笑说：“你做的已经很多了，而且是自始至终帮助我。我想我应该 感激你！好好收下吧。” 　　魏秋雨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了，是高兴，还是紧张？是憧憬未来，还是担心 现在？他也说不清楚是什么滋味了，不知怎么地说出了这样一句话：“我能成为你 的搭档，是因为我不抽烟，不喝酒，没有不良嗜好。”安斯明莫名其妙地看着他， 说：“也许吧。” 　　整个晚餐没有持续太长时间，他们连一份毛肚都没有吃完便走了。分别前安斯 明又嘱咐了魏秋雨几句，然后回家了。 　　这又是一个对大多数人来说很普通的周末，袁菲回家了，苏毛毛靠在沙发上读 着海岩的《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看到安斯明进门，问候了句：“你回来了， 今天有什么收获？” 　　这句平常的问候让安斯明感到很不自在，因为今天确实与众不同，他回答道： “今天的收获是我不得不离开JS大厦了，但是我很快就会回去的。因为他们现在还 离不开我。” 　　“他们可以找电脑工程师来做你的工作。”苏毛毛说。 　　“没有哪个电脑工程师会从事两千八百元的工作。”安斯明说，“除非他们能 认识到这一点而涨工资。对了，苏毛毛，我朋友们的案子进展得怎么样了。” 　　苏毛毛抬起眼说：“你看过《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么？” 　　“没有。”安斯明说，“这有什么关系？” 　　“目前没有，但是我怕会是一个让人悲喜不得的结果。就像书里的故事一样。” 　　“你喜欢海岩的书？”安斯明问道，“当然你喜欢的东西很多。” 　　苏毛毛说：“我初中以前喜欢看《三国》，想像不到吧？而初中的时候迷恋金 庸，高中里开始知道了王朔，大学我爱上了冯小刚的电影，现在我喜欢海岩的书。” 正当她等着与安斯明聊一些关于人生爱好的话题，从而进一步地了解对方时，安斯 明突然转移了话题，他非常严肃地说：“你的父亲有没有提过除了我叔叔、辛格外 还有哪个拯救非洲的成员活着？” 　　苏毛毛合上了书说：“你怎么会突然又问起了这个？” 　　“因为我觉得应该从活着的拯救非洲的成员入手，尤其是AFD 的幸存者。只有 他们知道钻石和所有相关的知情人。” 　　“可辛格已经说过他们都死了。而且我的父亲从来也不对我说这些事情，我直 到今年发生了这些事情才知道了很多。” 　　安斯明叹了口气说：“也许吧，但是我觉得一定会有例外的。对了，有件事没 有来得及做。”说着，他拿出了那枚“奇藤”戒指说：“我已经肯定了这枚戒指不 过是你父亲的心爱之物，我想它和整个事情没有任何的联系，现在就把它还给你， 不管你看到它会不会伤心，都要好好地保存。” 　　苏毛毛从来都没有想过这枚戒指的事情，但是当望着安斯明那肯定的面孔，她 接过了父亲的遗物，攥在了手中。 　　星期六的时候，安斯明来到了学院路的一家高档网吧，他要了一个单间，仔细 地在各种搜索服务器上查找所有在苏齐悼念名单上的人名，令人遗憾的是只有辛格 和他的公司在网络上有所介绍，而其他的人没有一点消息，这使得安斯明更加确认 只要是名单上的人，就一定是已经离开了这个世界。因此他有理由相信那两个被划 掉的人名就是在幕后真正的对手。 　　过去的一个星期发生了太多的事情，这让安斯明备感疲惫，他不知不觉合上了 眼睛，如果不是轻松地入睡，人都会很容易做梦的。在睡梦中，安斯明的大脑没有 一刻停息对所有问题的思考，每一个线索都像一条条光线在他的脑海中穿越。不知 过了多久，突然他睁开眼睛，衣服在胸前的那一部分已经被汗水浸湿了，“我需要 一大笔钱”，安斯明对自己说道，接着又似乎明白了什么一样狠狠地捶了一下墙， 脸上浮现了一丝豁然开朗的微笑。 　　晚上回到家里，安斯明对苏毛毛和袁菲说：“明天我们一起去逛街吧。” 　　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足以让两个女孩吃惊不已，不要说安斯明不喜欢逛街， 就是在现在这么紧张的时候，人们也不会还有心情去逛街。苏毛毛说：“最近你喜 怒无常的，怎么又突然想起了要陪我们去逛街了。你是不是又想起了什么事情。” 　　“是啊是啊，苏毛毛说得对，你最近很不正常哦，好像有很多事情在瞒着我们， 昨天你在大厦的最后一天有什么收获也没有告诉我们。” 　　“我只是想陪你们放松一下，下个星期就是十一国庆节了，过了十一我们的计 划就会变得异常的困难，所以我们要在明天好好地娱乐一下。”安斯明自己都不相 信自己所说的理由，但是他确实想陪这两个与他同甘共苦的女孩好好放松一天，至 少现在他已经掌握了开启秘密的关键，而且在明天的逛街中他也有自己的一个计划。 　　袁菲说：“如果真是这样，那我同意了。” 　　“我也没意见，反正明天我不用值班。”苏毛毛说。 　　安斯明一拍腿说：“那就这样，大家都早点休息吧。” 　　袁菲突然说道：“说到十一国庆节，安斯明，我昨天回家的时候，爸爸问起你 了，说我们是不是在交朋友，估计他给我的宿舍打电话了，可能预感到了什么。” 　　安斯明一阵紧张，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袁菲接着说：“他要你在国庆节的时 候找一天到我家去。” 　　苏毛毛心中突然非常不是滋味，她赶在安斯明之前说：“这个时候你要让安斯 明见家长，那可真是难为他了。” 　　安斯明赶忙说道：“先把明天过好再说吧。”两个女孩也不再说什么了。 　　星期天的早晨，阳光格外的好，安斯明带着袁菲和苏毛毛在金泰市最繁华的商 业区里游逛着，出门前他特意嘱咐她们要穿上最漂亮的衣服。这样一个帅气的男孩， 左右两边各有一个美丽的女孩相伴，这样的情景恐怕只会引来别人的注意和嫉妒。 　　他们逛着逛着就来到了一家奢华的金店门口，这是家纯港资的公司，精美得像 宫殿一样的装修，华丽的珠光宝气让人不得不驻足停留一阵。安斯明径直走了进去， 这让两个女孩不由得惊讶许久，本能地去拉住他，但是反而更像是被他拖进了店里。 　　虽然他们打扮得很时尚，但是终究不是珠光宝气的富家人，因此店里的服务小 姐并没有更多地招呼他们，于是这三个人就一个柜台一个柜台地转，突然袁菲喊道 ：“你们看这个钻戒那么大，才要三万元，真便宜。”安斯明看了一眼，笑了笑走 开了。 　　苏毛毛似笑非笑地说：“大姐，那是三十万。” 　　这时候一个经理模样的人出现在了柜台前，安斯明便走过去说：“先生，我有 一个珠宝想鉴定一下，可以么？” 　　经理并不像服务员那样只对富人感兴趣，他知道只要有人进入店里，就不能轻 视他们，说不定会有意外的收获，所以非常友好地说：“当然，我们的鉴定工作是 免费的。请您跟我来。”说着他把安斯明三人带到了一间独立的会客室里说：“请 问您要鉴定什么珠宝呢？” 　　“钻石。”说着他拿出留下的那一颗小拇指大小的钻石，当那夺目的光芒让经 理完全呆住的时候，袁菲说：“嘿，这块比刚才那个钻石大多了。” 　　经理说：“请您稍等，鉴定人员马上就到。” 　　袁菲迫不及待地说：“你从哪里来的钻石？” 　　苏毛毛也说：“难道你得到了那些钻石？” 　　安斯明把食指对准了嘴唇说：“你小声点好吗？这个房间里可有监听设备。” 　　“没有这么严重吧。”袁菲环顾四周，将信将疑地说。 　　安斯明说：“不信的话。你可以拨个手机给我，看看有没有噪音干扰的回声。” 　　正说着，经理带着两个身着统一制服的外国人走进了会客室，他们非常专业地 拿出了工具，带上了白手套，轻轻地接过了安斯明手中的钻石。每个人都鉴定了相 当长的时间，他们用英语低声快速地交流着，又过了一会儿，其中一个外国人用非 常流利的中文说道：“恭喜你，先生的钻石是完美无瑕的上等品，确切地说它来自 上世纪八十年代的非洲安哥拉，据我们初步计算，它有十五克拉。而且最重要的是， 现在我们已经很难得到这么好成色的钻石了。” 　　“为什么？” 　　那个外国人摊开手说：“因为上世纪九十年代后，钻石的开采只属于有权力和 富有的人，而且大量的开采和切割技术引进了非洲，工业的发展已经使得在非洲就 能完成所有的钻石切割流程，普通市面上不会再有如此美丽大个的钻石，而极好的 钻石也往往成为了欧洲著名的艺术品，所以它很难得。” 　　“它值多少钱？”袁菲问道。 　　“我们只负责鉴定真伪和成色，价值的多少我们无可奉告。” 　　安斯明似乎明白了什么，说了声谢谢便要离开，这时候一个胖胖的男人出现在 会客室的门口，他友好地说：“我是这家店的老板，我愿意买下你的钻石，请开个 价吧。” 　　听口音便知道他是广东那边的人，虽然他是肥头大耳的商人，却不像那种电视 里的坏人，他没有唯利是图的奸商气味，没有暴发户的傲慢，也没有工于心计的奸 诈，这就让安斯明感到他是个可信的人，于是他毫不犹豫地说：“二百万。” 　　“成交。”商人的果断也把安斯明吓了一跳，他试探性地问：“如果你转手卖 掉能挣多少钱。” 　　商人毫不避讳地说：“一百万是最低的利润。” 　　袁菲和苏毛毛异口同声地说：“亏了。” 　　商人说：“但是你知道了市场的真正行情。其实在我这里交易的人很少，因为 大多数人是没有如此好的东西值得我们做生意的，不过一旦做生意了我们就有我们 的规矩。首先对于私人的买卖我们不问出处，哪怕就像你这样的一件裸品，我们也 照收，证书和鉴定都可以很快地做出来，而你只要拿钱就行了。我们这有三种付款 方式，第一是把钱打到你的账户上，这样的话需要一些时间，真正的交易日期就要 挪后；第二就是支票支付，但是这是件很麻烦的事情；第三就是现在我以你的名义 开一个户头，把钱打进去，这是最快的，但是需要我们彼此之间的诚信，首先我是 相信你的。” 　　“诚信？你一下子多赚了一百万。”安斯明说，“不过就像你说的，任何开头 的事情都需要经验的积累，我认为值得。那么我选择第三种交易方式。” 　　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里，安斯明就完成了一宗二百万元的交易，苏毛毛还不 知道这是他父亲留下的钻石。安斯明一开始确实想把钻石留给苏毛毛，但是他有一 个更加完美的计划，他需要这些钻石来证明或者引出一些他想知道的事情，而且他 更加不希望魏秋雨的结局是一无所获，因此基于这种种原因他私自动用了这些钻石。 不过安斯明早就想好了，一旦最后找到了所有的钻石，他一定会补偿给苏毛毛的。 　　商人非常诚恳地说：“如果你还有钻石可以进行交易的话，我非常乐意。” 　　“你怎么知道我还有钻石？”安斯明问道。 　　“您的女伴说过‘那些’钻石。” 　　安斯明转过身对苏毛毛说：“我就说他们在这里安了监听器了，你还不相信。 我没有钻石了，这是我叔叔留给我的唯一的一颗，我卖掉他是用来结婚买房子的。” 　　商人微笑着拿出了一张名片说：“如果以后还需要合作的话，请你一定要来找 我。不过最好是在周一到周五的时间里，那时候人少，交易环境也会非常的好。” 安斯明接过名片仔细地看了看，那个商人叫“黄涛”，安斯明记住了这个名字，因 为他认定了这个人应该是将来可以帮助他的人。 　　在银行里，黄涛将说好的两百万打进了一个以安斯明开户的存折里。看到没有 人在附近，他小声地说：“我想以后你还会需要我的。一般来讲有这样钻石的人， 都有着与众不同的背景，而这背景只能说明一件事，那就是今天的交易不过是刚刚 开始。” 　　安斯明说：“我本来是防着你的，但是既然你看透了，我可以直接告诉你，想 要从我手里获得钻石，你要帮我做三件事情，我会分批卖给你的。” 　　“我黄涛是个守信用的人，既然你相信我，我答应帮你做三件事情。” 　　“下周四见面的时候我会告诉你的。”安斯明说着拿好了存折和卡离开了银行。 在街上，袁菲和苏毛毛吃着冰激凌，看到安斯明出来了，两个像疯子一样地跑过去， 一个带着审问犯人的口气说：“你究竟做了什么事情，不是我们不相信你，但是你 这个行为已经触犯法律了。” 　　“我触犯什么法律了？”安斯明不解地问。 　　袁菲说：“总之你有事情隐瞒我们就不对。” 　　安斯明说：“你们都知道，我把所有的钱都借给了张伟和罗心，现在我不可能 让他们的父母还钱。但是目前的情况是我需要一大笔钱来救我叔叔，你们不知道从 现在起每一步的计划都要很多的钱。我没有选择的。” 　　“你干什么需要很多钱？”袁菲关心地问。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们的。”安斯明说，“现在我们要做的就是愉快地度过这 一天，无忧无虑的。因为从明天起我就要开始做最后的努力了，每一步都会险象环 生，要做的事情太多太多了。” 　　说完，他不容两个女孩任何质疑，拉着她们去了东方新天地，在那里尽情地购 物，每一秒钟过得都是那样的愉快和轻松，所有的烦恼在一瞬间全部都消失了。而 在这一天过后等待安斯明的将是更加棘手的考验。 　　-------- 　　梦远书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