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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编后记   好的故事是一面镜子。   不是一面平镜,将生活中庸常的一切纳入其中,而是哈哈镜,通过变形,使人 们看得更为清楚,或者看到平时根本看不到的东西。   在《笔仙》这部小说中,平时相好或者敌对的同学们,需要通过相互投票,来 争取活到最后的机会,这是荒诞的,也是残忍的。当故事的设置者,将她虚构出的 角色们置于这个特定的情境时,哈哈镜显露出了它的恐怖嘴脸。   这是虚构的文字所能达到的审美的极致。   在弗洛伊德的精神分析理论中,即使最善良的人,也不能完全避免恶念。这个 饱受争议的精神分析大师,对现代社会的贡献,即使用最肉麻的话去形容也不为过, 因为他使那些本质良善的人们,可以从容地面对自己的内心,而不是活在矛盾丛生 乃至对自己的诅咒中。   从这个意义上来讲,小说是正当的白日梦(如果它缺乏书写历史的野心,它还 能做什么更高尚的事呢?),它给猖狂的心灵提供场所,又让它们在掩卷的瞬间得 以禁锢,而读者,借助着一本廉价的图书,便独自完成了隐秘的满足。   在《笔仙》中,我们看不到血腥的场面,环境的描写也不至于让人毛发倒竖, 我们看到的是一帮同学在开会,只是议题有些不寻常。而这不寻常,已经足以让人 胆战心惊。   真正的恐怖出现在临近结尾之处。当万天宇拥抱着任凡,痛吻她的双唇时,她 从激烈的响应中警醒过来,推开了他。那是全书最令人窒息的一刻。万天宇突然明 白,“他和任凡这一辈子都是不可能的了。两个双手沾满血腥的人,还能走到一起 吗?不能,他不能,任凡也是不能的。不管这爱有多深、有多浓,他们俩只要离开 这个岛,就不可能再在一起,而且,恐怕一辈子也不愿意互相看见。”   当你深爱上一个人,却同时发现你已经永远失去了她,不管这爱有多么浓烈和 甜美,却已与你无关,那么,还有比这更深的绝望吗?   是的,真正的恐怖正是绝望。而更为恐怖的,是不得不面对这个绝望。   虽然是被动的,但经过自己亲手投票的人,已经不可能再开口说话了,救赎的 路在投票的手举起时已经塌方。当任凡清醒地意识到,沦陷的心灵已经永失家园时, 她毅然将生的希望――淡水――倒进了万天宇的壶中,而将自己的肉体和灵魂,一 起暴晒在炽烈的阳光下。   巧妙的反讽,隐匿在人性回归时的幸存喜悦中。万天宇还将活着,他必须去面 对自己。终其一生,他都将追问自己的心灵。   好的故事是一面镜子,它不仅让我们看到身外的东西,还看见自己。当万天宇 在自省中沉溺时,每一个读者,都已无法逃脱。 冷静 2007年7 月15日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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