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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章   谢浦源,有着泰国国籍的中国人,昌隆房地产有限公司董事长,近十年以来谢 浦源开始回国投资,在海丰市投资了几个规模庞大的项目,促进了海丰市的经济建 设,在海丰成了名人,被授予海丰市荣誉市民称号。   事实上,谢浦源是土生土长的海丰市人,海丰才是他的家乡。他出身贫寒,从 小就具有坚韧的独立意识。在他上大学时期,没有人可以供他学费与食宿,他完全 靠自己打工供自己读书和生活,他帮过学校的饭馆刷碗、端盘子,还在学校里干过 清洁工,放寒暑假的时候,他就搞来一些货物去卖,凑齐下学期的学费,也可能从 那个时候起在他的脑海里就潜移默化地有了一套生意经,一套经营模式。   大学毕业后,他拒绝了学校统一分配工作,放弃了做机关当干部捧金饭碗的机 会,这个举动在上世纪80年代可以说是不同凡响。谢浦源从原始积累资金开始,靠 着自己的双手白手起家,从一穷二白摆地摊卖牛仔裤开始,在不长的十几年的时间 里,就从一个没有固定摊位的小贩,一直发展到现在一个颇具规模的跨国公司,在 香港、澳门、泰国等地也是名声大振,占领了一席商业基地,驰骋商海,不知道是 他抓住了中国改革开放的特殊历史时期的契机,还是他的确不同凡响,或者二者兼 而有之。   谢浦源毕竟受过高等教育,他脑子转得快,思维敏捷,判断形势准确,能够在 瞬息万变中抓住时机,他的发家史似乎也就充满了传奇色彩,他的第一桶金就带着 浓厚的戏剧性。他看准了中国在以一日千里的速度迅速发展,这个社会将要被科学 技术所主宰,于是,他首先把眼睛盯在了科技领域,以借来的十万元注册了一家公 司,买断了一项经过论证和鉴定之后便束之高阁的科研成果,经过他的再挖掘,再 完善,再包装,再宣传,他把这项科技成果隆重地出让给需要这项技术的企业,于 是,他得到了翻出十几倍的利润,使他在商海中成功地迈出了第一步。   近几年,谢浦源在生意场上更加畅顺,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连老天爷都帮 着他挣钱,他的生意也是越做越红火,越做越昌盛,而他谢浦源的名字也就随着资 金的聚积和雄厚越叫越响。有些商人为了结识他,煞费苦心,挖空心思地想和他搭 上关系,以能成为他的朋友和合作伙伴为荣耀。然而,谢浦源这个人还真是很讲些 义气,在生意场上名声颇佳,他不会为了一些小钱,而伤了生意场上朋友的面子, 也不会说话出尔反尔,损坏自己的名声和诚信。因此,他在生意场上不但赚了大笔 的钱财,还落得了一个好名声。   谢浦源对于自己的家乡海丰市也是关怀备至,几年前他就开始投资海丰市的经 济建设,做了房地产项目,还定期向市里的希望工程、孤儿院、养老院捐款、捐物, 辅助下岗工人再就业,成为海丰市人人仰慕的名人,海丰市给他带来了一片光环。   谢浦源坐在飞奔的奔驰车上,他绷着脸,心思还在邹涛的身上。他和邹涛同乘 一趟班机回到海丰,似乎有些戏剧性。昌隆公司开发大型娱乐城一个多亿的贷款, 已经得到省行的批准,马上就会拨款,他回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然而,邹涛的突 然到来,给了他一种很不祥的预感,感觉自己这次是碰上对手了。虽然他和邹涛没 有真正交过手,过过招数,但他对邹涛也是有所耳闻,对他的脾气,追根溯源的固 执更是略知一二,他知道邹涛是高干子弟,从小锦衣玉食,地位优越,颇有性格, 视金钱美女不眨眼,刀架在脖子上不低头,也是一个极不好摆平的人物。   汽车直接把谢浦源接到了海丰市最有名气的西餐厅,岳泊海早已在那里定下了 包间,把一切都布置好了,服务小姐早已等候在那里。   岳泊海把谢浦源让进包间,落座之后,岳泊海吩咐服务员说:“有今天到的鱼 子酱吗?”   服务员毕恭毕敬地弯着腰说:“有,先生。”   岳泊海说:“好,来一份。”   “好的,先生,马上来。”服务员答应着转身出去了。   岳泊海扭过头,愉快地说:“谢董,凑巧得很,今天有新鲜的法国鱼子酱,是 您最喜欢的。”   谢浦源的脸上没有兴奋的表情,似乎鱼子酱并没有引起他的兴趣,他声音有些 沙哑地说:“邹涛回来了。”   岳泊海漫不经心地说:“我知道,我在机场看见他了。”   谢浦源明显感觉出岳泊海对邹涛并没有高度重视,他强调地说:“邹涛回来很 麻烦,这个人可不好对付。”   岳泊海对谢浦源的变化,颇感意外,在他的记忆里,好像还没有什么人让他如 此担忧,他疑惑地说:“有这么严重吗?他能长着三头六臂?”   谢浦源阴郁地摇摇头,摆着手说:“嗯?!NO!NO!你不知道,他可不是等闲 之辈,不能小看了他。”   服务员把鱼子酱送上来,摆在餐桌上。   岳泊海指着色泽透亮的新鲜鱼子酱说:“谢董,您尝尝,很新鲜的。”他又皱 起眉头说:“邹涛是什么人?连谢董都这样在乎他?”   谢浦源用餐巾沾沾嘴角,说:“走着瞧吧,以后你就知道了,是一个软硬不吃, 见了棺材都不掉眼泪的人,恐怕要有好戏看了。”   饭吃到一半,岳泊海接到一个电话,他把声音压得很低,适才还轻松的脸上瞬 间笼罩上紧张和恐慌的神情,甚至连声音都变了。他迅速地看了一眼谢浦源,对旁 边的服务小姐一挥手说:“你们都下去吧,需要时,我招呼你们。”看着小姐们都 退出去,岳泊海小心凑近谢浦源的耳边压低声音说:“小K 送来的消息,王杰跳楼 自杀了。” mpanel(1);   谢浦源浑身一震,他把叉子放在盘子旁边,用餐巾沾了一下嘴角说:“王杰跳 楼自杀?是你昨夜做的梦,还是现在发生的事?”   岳泊海紧张地说:“就是现在,刚刚从银行大楼跳下去,当场就死了。”   谢浦源的面色冷酷起来,他压低了声音说:“消息准确吗?”   “千真万确,银行大门都被警察给隔离了,现在还没撤呢,刑警队长孙大宇也 在那里。”   “王杰自杀?”谢浦源在椅子上挺了挺身子,那声音充满了困惑,他扭头看着 岳泊海,后者脸上显出惊慌的神情。   岳泊海说:“据说是中午12点来钟,吃完中午饭,从楼上跳下来的,摔在后厅 里,当场毙命。”   谢浦源摸出一支雪茄,用西餐刀切了一个小口,岳泊海连忙拿出打火机替他点 燃,他猛吸了两口,可能是抽得太急,也可能是心里有事,谢浦源被呛得咳嗽起来, 好一阵,他才停住咳嗽,但声音仍然镇定自若,“12点钟?还吃完了中午饭,头死 前还没忘记吃饭,怎么跟说书似的,既然要死了,还在乎那一顿饭吗?会不会是有 人推下去的?”   “应该不会。”岳泊海摇摇头,更加凑近谢浦源的耳边,神密地说:“咱们没 派人,谁能去推他?”   谢浦源站起身,在屋内踱着步子,“王杰自杀?你说,王杰为什么要自杀?”   岳泊海摇摇头,说:“不好说,会不会是为了柯利卡?”   “不会的,他又不知道柯利卡计划。”   岳泊海把腿上的餐巾扔到餐桌上,气急败坏地说:“真是见了鬼了,正是关键 时候,他死都不挑个时候,他要是搅了我们的事,我让他下辈子转世成猪。”   谢浦源在手指间玩弄着雪茄说:“可问题是,他为什么要自杀?他事也干了, 钱也拿了,女人也找了,为什么现在想起要自杀,并且选择了今天?”   “噢!对了――”岳泊海使劲拍了一下脑门,说:“我忘了,今天银行那个处 长被中级法院判了,八年。”   谢浦源显露出一丝喜色:“判了?”   “判了!”岳泊海肯定地说:“还有,总行的稽核组今天也到省行了,组长是 个女人,叫扬娟,据说很有些能力。”   “噢!是这样。”谢浦源仿佛找到了答案,他点了点头,“难怪呢!他是怕了。” 而后,谢浦源又坐回到座位上,用叉子叉起一块煎成七分熟的牛排,放在嘴里慢慢 地咀嚼着,说:“你说,他会不会在临死前给警察留下什么坦白交代,落一个死后 的弃暗投明,反戈一击。你想,连死都不怕了,还怕把自己交代一个罪大恶极吗?”   “我想,他不会,他在一年前和老婆离了婚,其实,他和老婆的关系并不坏, 我分析他是怕老婆受到连累,才离婚的,所以,我分析他不会坦白交代。”岳泊海 一直在观察着谢浦源脸上的表情,他感觉虽然谢浦源对王杰的死颇感意外,但他并 没有慌乱,仍然很有条理地推测着突发事件可能引起的连锁反应。   谢浦源用手摸着下巴上隐隐的胡茬:“这么说,他前妻还是一个不可忽视的人 物。”突然,他劈头对岳泊海问:“上批货,到位了吗?”   “还没有。”   “还要多长时间?”   “这不好说,要看国外的运作顺利不顺利。”   片刻,谢浦源捏着拳头,在桌子上狠狠地敲了一下,当即果断地说:“你听好, 第一,立刻关闭泰国A 公司的一切往来业务,停止银行账户。第二,暂时停止柯利 卡计划的运作。第三,立刻送王杰的前妻出国定居,以免后患。第四,”谢浦源想 了想,指着岳泊海说:“你给我安排晚上去拜见扬市长。”   安排好了一切,谢浦源拍了拍西装说:“不要慌张,我们自己不要乱了阵脚, 王杰没有多大的胆子,选择死的人本身就是懦夫。”他又恢复了胸有成竹的自信。   傍晚,谢浦源坐着他的奔驰600 轿车在亲信阿桑的保护下去了扬市长家。   阿桑是谢浦源的忠实亲信,他长得身高马大,一看就是一个鲁莽而没有头脑、 有力气而没有心计的人。但阿桑是个孝子,两年前,阿桑的母亲病危住院,眼看就 不行了,是谢浦源出钱,用了最好的药物,请了最好的医生,使他的母亲转危为安, 因此阿桑对谢浦源是感恩不尽,死心塌地地跟随着他,即便是让他赴汤蹈火,他都 在所不辞。   扬市长在家里接见谢浦源,对于这样规格的接见,足以说明扬市长对待他这个 外籍投资企业家的重视。家里的阿姨把谢浦源引进去,他跟着阿姨登上台阶,穿过 前门,来到宽敞的客厅里,客厅的拐角处有一条弯曲的楼梯通到楼上,在楼上楼梯 口左边有一扇深棕色镶板的房门,“市长在书房里,你进去吧。”阿姨指着房门说。   扬市长在书房里,书房中间有一张桃花心木的书桌,扬市长正拿着放大镜专心 致志地看着一幅黄胄的真迹。看见谢浦源进来,扬市长直起身子,指指沙发,示意 谢浦源坐下。   谢浦源没有落座,而是走近书桌,欣赏着画卷说:“扬市长,不错呀!黄胄的 画,好画!好画!”   扬市长一听谢浦源称赞他的画,来了精神,感觉自己碰到了知音,他指着画卷 说:“怎么?谢先生也喜欢黄胄的画?”   谢浦源颇为感触地说:“这么好的画,当然喜欢,这可是珍品,不可多得。”   扬市长放下手里的放大镜,感慨地说:“是呀!30年前黄胄的画还好找,那时, 我还是个学生,就特别喜欢他的画,可如今想找到他的真品可就不易了,再过20年 就更不易了,这可是宝贝呀!”扬市长伸手请谢浦源落座,“来,谢先生,请坐。”   显然谢浦源对画卷的赞许,让扬市长心情舒畅,他亲手泡上一杯上好的龙井, 放到谢浦源的面前说:“谢先生,请品尝,这可是今年清明前的龙井茶。”   谢浦源把茶杯端到离鼻子二寸的地方,轻轻地嗅了两下,一股淡淡的清香飘出 来,谢浦源吸了一口气说:“嗯!香,清新。”   扬市长露出几分得意说:“那当然了,这是极品。”扬市长品了一口茶水,伴 着茶的余香兴致盎然地说:“杭州是产西湖龙井最好的地方,以前传说,最好的龙 井茶,是要在清明节前一天的凌晨,挑选十六七岁没有出嫁的姑娘,清晨去采集那 些还顶着露珠的茶心,那才是最好的、最新鲜的龙井,也只有这种龙井的极品才能 贡奉给皇上,结过婚女人的手采摘下来的茶叶就要大打折扣了。”   谢浦源仿佛第一次听到这样的传说,他蛮有兴趣地说:“噢?那您这茶不会也 是少女踏着露珠采集下来的吧?”   扬市长仰起头哈哈大笑起来,然后摆着手肯定地说:“不会,绝对不会的,现 在恐怕没有少女会踏着露珠给你采茶了,我只知道它是清明前的茶,至于是什么女 人采摘的就不得而知了,也可能是结了婚的大嫂,弄不好是半老徐娘,也保不准呢。” 扬市长又笑起来。   谢浦源也大笑着说,“看来,现在乾隆皇帝要想喝少女采摘的茶可不易了。”   两个人都大笑起来,一段玩笑话,使本来可能会出现的严肃场面化解了,谢浦 源的心里也增加了信心。   笑毕,扬市长意味深长地说:“哎呀!别说笑话了,谢先生,怎么样?你的那 个建设大型娱乐城的计划我看了,我觉得很不错。”   谢浦源谦卑地说:“我很感谢市领导对我的一贯支持。”   扬市长说:“这里是你的家乡,你是回来搞建设的,我当然更要支持一些了。”   谢浦源显出诚恳的样子,“能和您这样开明、有思想的领导合作真是我的福气, 不是每个外商都能碰上像您这样开明的领导的。”   扬市长深有感触地说:“领导吗?都关心自己地方建设,希望地方经济繁荣, 地方保护主义是会有一些的,水平嘛……当然也不会都一样。”   “我们搞企业的不容易,你们从政的也不容易,我想,不管是经商还是从政, 做人是首要的,我这次要建设大型娱乐城,就是要我们海丰市的人都能进入现代文 化的生活里。”   扬市长叹道:“好啊!想不到,谢先生你还有这样的气度,你说得好,要多想 着祖国,你虽然是外籍,但这里仍然是你的根,你的家乡。你能这么想,真是难能 可贵呀!难能可贵呀!”扬市长又叹了一声,“哎!谢先生,最近市委研究全市经 济可持续发展的战略问题,我们已经入世,眼看奥运会也迫在眉睫,所以加快本市 经济发展成为重中之重,成功的企业家要有战略眼光,我觉得你在本市发展是会有 很大机会的,也给老家的父老乡亲做一些好事。”   谢浦源一副受到教诲的样子说:“扬市长,您放心,我一定会努力去做。”   扬市长说:“我们的经济需要突飞猛进,我们是港口城市,地理上占有天然优 势,我到一些国家考察过,发展最快的,一是具有资源优势,另一个就是港口城市, 经济繁荣离不开交流,交流离不开交通,虽然现在进入了信息年代,但港口城市的 优势还是不可取代的,会比一些城市发展得快,都说你是儒商,你应该明白。”   谢浦源连连点头:“是,是这样,扬市长高瞻远瞩,看得就是远。”   扬市长笑着说:“你不要给我戴高帽子,有问题可以找市里,市委会帮助你们 解决的,噢!对了,”扬市长一指谢浦源半开玩笑、半认真地说:“我说的可是合 理合法的问题,你可不要搞什么不规矩的小动作。”   谢浦源心中一惊,不知道扬市长是否话有所指,但他不露声色连忙解释说: “不会的,绝对不会的,我们是合法企业。”   “有什么问题吗?”扬市长冠冕堂皇地问了一句,那声音一听就是官场上的人。   谢浦源看出扬市长不过泛泛一指,他放下心来,底气也足了,“噢,那到没有, 就是贷款还没有拨下来。”   “别担心,你正常开发贷款,他们会批的。噢!对了,邹涛回来了,认识他吗?” 扬市长抬眼看着谢浦源说:“那可是金融专家,他很能干,人也正直,有他在,会 为你安排好一切的,你不必担心。”   提到邹涛,扬市长是说得坦然自若,而谢浦源是听得心有余悸,但他还要做出 心悦诚服的样子,嘴里连连称是,谢浦源看见扬市长心情不错,进一步试探问: “对了,扬市长,说到银行,您听说省行有一个处长跳楼了吗?”   扬市长叹道:“听说了,负责公安方面的同志和我说了。”   谢浦源马上警觉起来,但还装出闲话的样子说:“听说警方已经立案,您说他 为什么要跳楼?有什么内情吗?”   扬市长说:“有什么内情呀,是他自杀。”   谢浦源说:“可是,好端端的为什么要自杀?”   扬市长摇摇头说:“这咱们就不知道了,也可能是有心理障碍,现在人的压力 大,神经绷得太紧。”扬市长一挥手说:“嗨!我们不说他,说些令人鼓舞的好事 情。”   谢浦源旁敲侧击,从而得知公安内部认定王杰是自杀,心里放下一大半,他马 上调转话题说:“扬市长,我虽然是私营企业,但也有一定的规模,我真心想请您 兼任我们公司的顾问。”   扬市长笑起来说:“谢先生啊,今天我跟你说心里话吧,我也是60来岁的人了, 早晚要退下来,让位给年富力强的年轻人,我没想给什么企业当顾问,等我退下来, 我就去研究国画。”扬市长又走到书桌前,颇感骄傲地看着黄胄的画卷说:“在位 的时候没时间研究,等我退休了就专门摆弄它了。”扬市长爱惜地用手抚摸着画卷。   谢浦源的拜访,可以说是初见成效,和扬市长的关系沟通了,王杰的死也打听 清楚了。谢浦源告辞之后,又是阿姨把他带到楼下。来到门厅,正要走出房门,谢 浦源猛然感觉楼梯上站着一个人,他回眼望去,逆着灯光,一个漂亮女人站在楼梯 上,灯光下白皙的皮肤泛着亮光,如缎的黑发垂在耳边,细长的手臂扶在栏杆上, 而那对深邃的大眼睛似乎要把谢浦源整个装进去。   谢浦源微微打了一个愣,不知道为什么,心里仿佛在瞬间中划过一道寒气,他 踌躇了一下,下意识地看了一眼阿姨,阿姨似乎明白了谢浦源的意思,也抬头看了 一眼站在楼梯上的女人说:“这是我们市长的侄女,今天刚从北京总行来。”   谢浦源的心里咯噔了一下,他恍然大悟,原来从总行来的稽核组组长扬娟就是 扬市长的亲侄女,谢浦源再一次把眼睛调过去。   女人依然伫立在楼梯上,她手扶着楼梯,稍稍抬了抬下巴,仿佛是在打招呼, 又仿佛在研究着他,脸上浮起一丝耐人寻味的微笑。   --------   梦远书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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