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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4 章 油膏里的青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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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油膏里的青蛙 晚上6 时30 分刚到,尼格西・梅多斯接到他的副官打来的电话。电话用的是 明码,每周更换一次;最近由于海湾危机,有时一周更换三次。 “梅多斯先生,今晚什么时候你能来办公室一趟吗?”威廉森说,好像有要紧 事似的。“西尔维亚有两三封信要你签字。他们要把这些信明天送到伦敦。” “不能等到星期四吗?”尼格西希望他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像生气的样子。以色 列安全局夏巴克在所有驻特拉维夫的大使馆和领事馆建筑里都安装了窃听器,并且 从远处监听。 “恐怕不行,先生。那些是外交服务处嚷着要的部分材料。” “好吧,我过一会儿就来,但是别用指甲把东西吊着。” (译文:现有伦敦发来必须亲启的绝密电讯。好,我一小时内到达。) 尼格西一直盼望着有一个安静的晚上,好观看他妻子在伦敦转录的BBC 二台上 周播放的音乐会录像带。这份“亲启”的电讯,他以为是一个逃亡者要紧急约见他 留在阿拉法特办公室唯一那个人的什么事情。 他刚刚来到这个情报站六周,他知道不会长久,因为他真正的强项是东欧集团 和苏联。今天情报局的活动像过去战争时代一样,他们把厨子训练成炮手,把全能 运动员培养成军事训练员。 据说老尼格西干得不错,多少让莫斯科头痛。待在那儿太久了,把他弄回来, 让他去特拉维夫休息一段时期。“就几个月”,M 最后见到这个老头时说。“换换 环境,对你有好处。” 这个老鬼真糊涂了,梅多斯心想。把我扔到中东来,我连胳臂和肘子都分不清, 而且正在这历史的危机时刻。但是他确实喜欢这里的气候,尽管他想念他的妻子。 如果这只是个短期的工作,那么她就不值得过来。 他听了半小时的无线电:《天鹅湖》的末场和萧邦的序曲,然后时间到了,他 出门走进寒冷的夜晚,检查了罗弗车,随后开车从住所往大使馆驶去。 威廉森是跟随梅多斯最久的副官之一,他已经在梅多斯手下工作了五年。他打 开机要室,两人同时用钥匙启动机器。电报在保险柜里,梅多斯用了15 分钟译出 来。 M 致特拉维夫站长的电文。全体注意一个叫马库斯・莱贝曼又叫约瑟夫・沃龙 佐夫的人可能从佛罗里达的坦帕被绑架到马克斯第二市政厅。准备在48 小时内直 接返回牛津。调令已下达。祝好M 。 市政厅是特拉维夫、海法和耶路撒冷的总称,牛津指莫斯科,其他意思是M 要 他在接班人48 小时之内到达时立即直接返回莫斯科,甚至不要顺道回伦敦。 尼格西・梅多斯希望M 把他的冬衣随接班人送来。莫斯科每年这个时候气温要 降到华氏零下44 度,够冷的,像常言所说,能把军官的勋章冻掉。 M 把电报发往特拉维夫之后,随即召回了弗洛西・法默。他在简报会短暂休会 期间正在度假。由于正常的通报时间往后延,他知道梅多斯不会在特拉维夫时间六 七点钟之前收到指示。不管纳特科维茨怎样说,M 就是不相信在莱贝曼突然失踪这 件事上摩萨德没有插一手。为了安全起见,他还往牛律(莫斯科)、班伯里(柏林)、 雷丁(布拉格)、科尔切斯特(巴黎)、巴辛斯托克(波恩)、弗罗姆(布达佩斯)、 比切斯特(华沙)发了电报。随后才打算处理旧东欧集团那个剩余国家的事情。 莫尼彭尼抓住他签了当天的邮件,并且要他注意两份好像是要求立即行动的电 报。一份是军情五局即安全局(MI5 )发来的电报,有关一件可能对大局产生影响 的事情。这件事情M 心里一直担心,随后他回到报告室,这一次是讨论他们掌握的 有关“正义天平”的少量情报。 mpanel(1); 他们没有采用专门报告会形式,而是大家坐在一起共同讨论,首先听彼特・纳 特科维茨讲大概是他从特拉维夫得来的零碎消息。最终归结到一个难以接受的事实 :摩萨德的监视小组太笨,他们不知道是谁把莱贝曼即沃龙佐夫从佛罗里达劫走, 更别提他现在被带往何处。 讨论了这些麻烦的信息之后,M 要求纳特科维茨陈述以色列对“正义天平”的 立场。 “我想绝对清楚地说明,”这个以色列人开始说,“这个组织与摩萨德没有任 何联系,我们也没有以任何方式支持他们。以色列政府对他们没有领导关系,他们 也从来没有寻求我们国家的帮助,尽管他们似乎想让人认为我们和他们关系密切。 “我们和多数人一样,最初是从德国反恐怖主义部队(GSG-9 )的《警报》1042/90 期上知道这个组织的。你们大家都见过了吧?”他望着大家问道。 这个德国反恐怖主义部队的《警报》,邦德在病假回来后翻阅的资料中确实看 到过。这些日子,他认为,他们掌握了比任何东西都更多的恐怖主义者的警报信号。 过去的00 小组名义上已不复存在,而它变成了他们情报局出色的反恐怖组织,这 实际上不是秘密。 比尔・坦纳为了让大家了解得更清楚,他从一大摞散页的《欧洲警报》中翻出 1990 年10 月10 日那一份。 “根据GSG-9 的通报,我们在上个月的三个场合发现了一个新的准恐怖组织的 证据。这个组织的性质和目的都不是十分清楚。消息来源于根据举报在汉堡市乔治 区的一间屋子进行的查抄。有两人被捕,他们后来承认属于一个叫‘红军派’的组 织。从缴获的各种一般书籍中,找到了两份传单,一份是德文的,另一份是俄文的。 传单来自一个自称‘正义天平’的组织,它声称拥有六百名各行各业的成员,遍布 俄国、东欧、美国、德国、法国和英国。 该组织的目的从这两张传单上看不出来,但从9 月15 日在法兰克福机场被捕 的两名妇女身上搜出的类似传单却表明,SOJ 是一个苏联内部的组织。该组织的目 的在从一名所谓‘灰狼’小组的著名成员身上缴获的第4 号档案中说得很清楚,同 时缴获的还有许多人名和地址。SOJ 好像是一个新成立的组织,其目的似乎是为了 传播散布俄国及其卫星国内部的亲以色列和亲犹太的感情和自由。它似乎与许多目 标截然相反的组织,像‘红军派’和‘灰狼’有着某些不同寻常的亲密关系。”坦 纳环顾四周,好像是问他们大家明白没有。 “还有什么,参谋长?”M 附合着说,他心里非常清楚手头还有多少证据。 “GSG-9 通报的情况传到了巴黎和伦敦。法国的国家反恐怖主义别动队与法国 本土警戒局联手,派了两个人,一男一女去帮助他们,先生。”坦纳真心诚意地说, 两眼直盯着天花板。 “据我所知,他们没什么用。” “无论谁都没有用,先生。从‘灰狼’那里发现的名单中提到的那些法国人都 是非常有名的。我们自己的特别行动队逮捕的五个人也是这样。由于其中一个人有 许多高层朋友,差点儿把事儿弄糟。事实是‘正义天平’的假名单我们已经知道, 所以没有上当。” “你们的人呢,彼特?”M 问,脸上没有一点表情。 “直到现在我们仍倾向于认为SOJ 是一个空架子。”纳特科维茨同样脸上没有 一点表情。停顿了刚一会儿他又补充说,“但是, 11 月初发生的一件事,却使我 们的某些分析家感到不解。” “是布拉西洛夫将军的事吗?”M 平静地问。 “是刺杀列昂尼德・布拉西洛夫的事。行刺用的是传统的恐怖主义方法,大白 天当他的车在离红场不到一英里的地方等红灯时,两辆摩托车冲过来,车手朝他开 枪。这有根有据,克里姆林宫想遮掩,但有太多的人亲眼看到了。” 邦德活跃起来。“布拉西洛夫将军是以他的反犹太主义观点而闻名的?” “还有行动。你们知道这些年俄国人怎么样。反犹太主义,有例可寻,俄国的 犹太人在自己的国家里生活困难重重。是呀,事情一放松,他们像洪水一样涌入以 色列,但是――啊,我毫不隐瞒。在俄国要出去的人更多,被拒发出境护照的人更 多。俄国人自然不愿意承认这一点,但是,布拉西洛夫将军却成了这么多苏联犹太 人戴破的桂冠上的棘刺之一。” “行刺后的第二天……”邦德开始说。 “第二天,莫斯科全城都贴了广告。‘正义天平,对列昂尼德・布拉西洛夫之 死负责。’有的广告署名‘正义天平’,但有的却署名‘正义力量’,在俄语里这 个字眼更凶一些。是呀,我毫不怀疑克格勃有些着急,因为打那以后,又有报告说, 列宁格勒有一个人企图爆炸,在克里姆林宫内部也发生了一起未遂的暗杀事件。这 两起事都是SOJ 干的。”纳特科维茨淡淡一笑,往屋子四周望了一眼。“你们知道 我们情报局对我参与你们英国人的事是什么想法……”他停了一会儿,静下来仔细 衡量一下后果,因为他们大家都知道,摩萨德同意与英国情报局联手进行一次行动 曾作出过一些让步。两个情报局之间产生不信任由来已久,而且,著名的以色列反 恐怖军事组织沙瓦雷特・马特卡尔不愿意同英国的特种航空队直接对话,这是一个 令人不愉快的现实。一切来往都是通过德国的GSG-9 进行的。 “我们可以猜出他们的想法如何,”M 很快地说。“在某种意义上讲,我们正 在创造一段小小的历史,是吗?” “我希望是这样。”纳特科维茨有些动情地说。“是呀,我真心希望是这样。” 接着是一阵令人尴尬的寂静,随后被比尔・坦纳打破。 “我们已经证实,SOJ 不可能轻易地被控制住。我们怀疑,他们的后台在苏联 多事的边界内部。我们还怀疑,他们有某种正当的组织形式。” “可以想象,他们是自由战士一类的人。”纳特科维茨直截了当地说,好像这 就是结论。 M 清了清嗓子,“不过,如果SOJ 真的与彭德雷克绑架案有联系,那真正的目 标却弄错了……” “你真的认为弄错了?”纳特科维茨大笑起来,一阵高音调,他的头往向仰。 “彼特?”邦德的头转过来对着这个摩萨德军官。“彼特,你这是对我们说, 绑架彭德雷克没有错?” “我认为,不管是谁,都要让我们相信这是错的。” “有什么理由吗?凭逻辑推理吗?” “就凭一种强烈的内心感觉,凭本能的反应,凭直觉。也许我们摩萨德的人变 得警觉甚至多疑。不过我不能相信巧合。错抓彭德雷克是非常明显的。 我还得承认,我发现这项新发展,即真沃龙佐夫失踪一事非常麻烦。我认为我 现在实际上是在等待克格勃下一步的行动。这可能给我们指出一条揭开真相的道路。 也许你现在准备告诉我们,先生?”最后一句是对M 说的。 局长好像打了一会儿瞌睡刚醒过来,脸上毫无表情。“啊,是呀。”他望着纳 特科维茨,“我想你知道,克格勃看来知道你们情报局的看法,‘正义天平’抓错 了人?” “这并不使我感到惊奇,先生。”纳特科维茨微微一笑,邦德把这理解为摩萨 德肯定已经把这个情报通过方便的中介人转给了莫斯科中心。他对M 用俄语称“正 义天平”也感到奇怪。 “克里姆林宫,”M 噘起双唇,似乎他仍然难以置信,他们正在谈论他们与过 去对手的关系。“一心不想把彭德雷克带到俄国受审。他们还没有宣布过,不过等 你们两人到达莫斯科时肯定会宣布的。他们的根据是你刚才告诉我们的情报,就是 他们抓错了人。” 纳特科维茨点点头,这再一次证实,这正是他们要做的明智的事情。 “他们认为,拒绝可能很快使‘正义天平’公开露面,实际上这就是你们出场 的时候。莫斯科声称,有两名‘正义天平’成员被扣留,两个男人,英国血统。经 过拷问,供出了许多重要情节。” “关于这两个人我们还知道些什么事吗?邦德皱起眉头。 “一无所知。外交部没有接到任何关于英国公民在莫斯科或其他地方失踪或被 扣留的消息。这叫做障眼法,是我们的美国同行说的。有趣的是,莫斯科认为SOJ 内部组织是单线联系的。某次审讯供出了一次打进俄国主要网络的机会,他们正在 等两个英国人来,只有凭秘密方法才认识。” “所以他们建议彼特和我走一趟?”邦德的右眉扬起。” M 点点头,像一个聪明的老佛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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