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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迷人的海女
黎明时分,邦德一觉醒来,起身去房外呼吸新鲜空气。回来时,芳子一家已将
清茶和早饭摆上桌。
早饭很简单,只有米饭、豆腐和一碟咸菜。芳子的母亲一边请邦德入座,一边
对没有好东西招待客人而不住地道歉。芳子的父亲干干瘦瘦,胡子花白,说起话来
上气不接下气,但一双明亮的眼睛却很友善。邦德很喜欢这对老夫妇。他一边吃饭,
一边讲些他在东京的笑话,引得大家笑个不停。很快,双方便变得无拘无束。铃木
夫妇对邦德也很有好感。
早饭后,芳子把工具收拾好,准备出海。她穿了一身潜水服,只露两臂和双脚
露。看着这身打扮,邦德脸上有些失望,也有些不解。芳子笑了起来,说:“有贵
客时我们才穿这种潜水衣。教主让我穿上它,说对客人要有礼貌。”
邦德笑道:“别找借口为你辩解。你肯定觉得我很粗野,担心如果像平常那种
打扮,我会对你不规矩。好,就这样吧。咱们今天要捉多少鲍鱼才算完成任务?”
“至少五十只,一百只当然更好。不过能打多少鱼还得看你的船划得好不好。”
“我会尽力而为。”
“另外,你不能欺负戴维。”
“谁是戴维?”邦德心中涌出一股醋意。
“你看见就知道了。”芳子让他提一个装鲍鱼的木箱,她自己扛起一卷绳子,
带着他向海边走去。
芳子家的小船系在岸上的一块大石头上,船上盖着一层芦苇。邦德抱开芦苇,
解开缆绳,使劲把船向海里推去。芳子把东西在船上放好,收起缆绳,一边干活,
一边吹起口哨。宁静的海湾响起了婉啭悠扬的口哨声。邦德荡起双桨,心里感到无
比的欢悦。突然,海面上腾空飞起一只黑色的鸬鹚,直往小船扑来。它在小船上空
飞了一周,停在船头上,一点也不惊慌地走到芳子跟前,不停地叽叽喳喳叫着。芳
子用手轻轻抚摸着它的头顶和脖子,嘴里还亲切地和它说着话。它似乎听懂了芳子
在说什么,跳上船舷,开始梳理羽毛。
不一会儿,它踮起脚尖,拍打着翅膀,然后收起一条腿来,仰起头看着蓝天。
邦德兴致勃勃地打量着这只水鸟。这种捕鱼水鸟在日本很常见,俗名水老鸦。
它的脖子上套着一个铜环,上面系了一条小绳。邦德不解地看着芳子。
芳子说:“大概在三年前,我在海边发现了它,当时它还很小。我把它带回家
去喟养,铜环从那时起就套上了。现在,它已经长大了,每天帮我捉鱼。我把铜环
松了一扣,以便它能吞下小鱼,而把抓来的大鱼给我。出海时,它既能帮我抓鱼,
也能为我解除寂寞。你现在抓住这根绳子。等它一浮出水面,你就得把它嘴里的鱼
放进船舱。”
“戴维就是它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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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我在好莱坞时,有个英国男人待我挺好,我也很喜欢他,他的名字就
叫戴维。于是我也管这鸟儿叫戴维。你喜欢它吗?”
“当然喜欢。”
邦德开始用力划动双桨,汗珠从他脸上淌下来。芳子解下头上的白手绢为他擦
着汗。她美丽的脸庞、大大的双眼、高高的鼻梁、迷人的嘴唇不时在邦德眼前晃动,
搅得他心中不由一荡。芳子的长发从肩上散落下来,像是一块黑色瀑布在轻柔的海
风中飘飘扬扬。日本妇女一般四肢粗短,腰臀间也缺少应有的曲线。但芳子却四肢
修长,腰身纤细,臀部丰满,胸部高高挺起,处处洋溢着青春的风采。她手上的皮
肤的确粗糙了一些,这是因为她长年在海上劳动。海岛上是真正的男女平等。海女
们干着男人的活计。她们与西方妇女不同。不象她们在政治上同男人争权利、争平
等,在生活上争尽可能多的享受,在工作中却尽可能多地争取轻松。邦德不由得对
芳子增加了几分敬意。看着芳子那优美的身段、轻柔的动作以及那天真的笑容,邦
德突发奇想:要是这一生每天都能白天替芳子划船,晚上回到她那恬静的小屋,两
人恩恩爱爱度过一生,那该有多好。但他立刻意识到这完全是白日做梦。再过几天,
任务完成回国后,他面对的仍是那个充满邪恶的现实世界。这两天只是对他出生入
死的工作的一种补偿。想到这儿,他更用力地划动双桨。他一定要分外珍惜这两天
的分分秒秒,使之成为残酷人生中的浪漫回忆。同时他要尽量让芳子快活,尽可能
帮她多捉些鲍鱼,要让她也永生难忘这两天的美好时光。
“你船划得还不错嘛,我们马上就到了。”芳子微笑着说。海面上现在只有零
零散散的几条小渔船。“我们今天要去一片暗礁,那儿有很多鲍鱼,不过大家都知
道这点。按照我们渔民的规矩:谁先到达,谁就享有那里的捕鱼权。我们今天最早
到,那地方就属于我们了。”过了一会儿,芳子又向邦德解释说:“鲍鱼喜欢吃海
草。那片暗礁上草茂水深,鱼很多,但要潜下去一分钟左右才能见到鲍鱼,一次只
捉得到三四只。它们爱躲在海草中,我们先用手在海草中摸,抓住后就把它穿在这
个铁钩上。你也下去试试运气吧。
听说你游泳游得很好,所以我给你带来了我父亲的潜水镜。初次到深水时,你
可能不太习惯。但几天后就没事了。你打算在黑岛呆多少日子?”
“估计两三天吧。”
“那么短?你走了,就又没人来给我和戴维划船了!”
“那时你父亲的病估计也好了。”
“但愿如此。其实我应该把父亲送到城里去看看病,让他早点好起来。
父亲年纪大了,也许活不长了。要是我已出嫁,就有人帮我划船,父亲也就用
不着还这么劳累。可是,在这个小岛上找个称心的男人实在太难,我不知道今后该
怎么办才好。”
“难道你不想再去拍电影?”
“不想,我讨厌拍电影,对那些制片商从没好感。想起他们我就反感。
他们瞧不起我们日本人,自以为高人一等。可我还看不起他们呢。我一辈子都
不想离开黑岛,一切由神来安排。”说着,她用手向前一指,说:“注意,只一百
码就是那片暗礁。我要潜水了,你得抓住绳子。”
芳子站在船头,绳子一头系在腰间。她对邦德说:“你一感绳子在晃动,就把
绳子往上拉,一直把我拉出水面。这活儿很累人,晚上回去我一定替你按摩。我按
摩得可好了,每天都要给父亲按摩一次。”
邦德放下桨,紧紧抓住系着芳子的绳子。戴维站起来拍了几下翅膀,伸了伸腿,
它做好了下水的准备。芳子滑入水中,像一条鱼似的向水底潜去。
戴维紧跟其后,扎进水中。不一会儿,芳子的头又露出水面,说:“这儿鱼不
少。”说着猛吸一大口气,又钻进水中。
邦德把绳子一圈一圈地往下放,眼睛不时地看一下手表。戴维先从船边冒了出
来,嘴里衔着一条大鱼。也许它还不太熟悉邦德,没有把鱼给他,而是把鱼往船上
一扔,又潜到水中。邦德又看了看表,芳子已经潜水五十多秒了,还没上来,他感
到有点紧张。突然,绳子抖了一下,他急忙往上拉。不一会儿,就看见芳子浮了上
来。
她抓到了两只很大的鲍鱼,一出水面就扬起手给邦德看。接着她把鲍鱼扔进船
里,扶着船舷喘气。邦德简直看呆了。她那美丽的身影就如一朵出水芙蓉!
芳子接连不断地潜入水中。邦德对这工作也慢慢习惯了。他抬头往周围看了看。
不远处一个青年也在往上拉绳子。一会儿,一个姑娘象海豚一样从水中冒了出来。
他俩看上去非常亲密。邦德的心思在那两人身上。由于他心神不定,戴维刚刚抓住
的鱼又从他手里滑进海水。戴维叫了起来,好象在提抗议。
鲍鱼越来越多,不少鲜鱼在船中活蹦乱跳。芳子渐渐感到体力不支,需要休息
一下。她气喘吁吁地在船尾坐下来,一边用手绢擦着潜水镜,一边数了数船上的鲍
鱼,笑着说:“今天交上了好运气,已经捉到二十一只了。来,你把工具带上,也
下去看看。手表给我拿着,三十秒一到我就往上拉你。当心不要把刀子弄丢,否则
今天就干不了活了。”
第一次邦德下潜速度太慢,根本来不及看清四周,就被拉了上来。第二次他尽
量潜得快一些,这次他看见茂盛的水草长满了海底,还有许多奇形怪状的礁石。看
起来鲍鱼就藏身在那些礁石和水草中。于是他把手伸进石缝中,四处摸索。他触到
了一块滑溜溜的贝壳一样的东西。正当他取刀来挖时,绳子又把他拽出了水面。第
三次他终于抓住了一只鲍鱼。他把鲍鱼扔进船中,芳子显得格外高兴。
邦德一次又一次地下水,共捉到十只鲍鱼。半小时后,他觉得发冷,胸口也有
点犯痛。芳子把他拉上船,替他把身上的水擦干。该吃中午饭了。芳子剖开一条鱼,
喂进戴维的嘴里,然后摆上从家里带来的两盒饭团,里面夹着生鱼片和紫菜。邦德
吃得津津有味。吃完饭,他们到了另一个地方。到了那里后,芳子把一件干衣服铺
在船板上,对邦德说道:“你在这上面躺一会儿。我给你按摩。”说完,她一把将
邦德推倒在船上,在邦德的身旁跪下,说:“眼睛闭上,我开始按摩了。”
邦德笑着说:“为什么不能睁开眼睛呢?”
“你睁着眼睛,我没法用劲工作。”芳子说着一笑。
“好吧,我把眼睛闭上。”
邦德闭上眼睛,享受着芳子为他按摩的滋味。她从头部开始,一点点地向下用
劲。邦德任凭她的手柔和而有力地在他身上移动。被她按摩过的地方酸溜溜、软绵
绵的,令邦德感到十分舒心快慰。按摩到胸部时,芳子看着邦德那片浓密的胸毛,
手不由自主地停了下来,眼里露出好奇的神色。邦德睁开眼睛,正好看见芳子胸前
高耸的乳房在薄薄的潜水衣下面颤动。他顿时心神激荡,转而仰看着芳子的脸部,
恰好芳子也正盯着他的脸看。四目相对,芳子一下子脸羞得通红。邦德再也克制不
住,冲动地伸出两只手圈住芳子的后颈,顺势把她往怀里一拉,两个人紧紧地相吻,
尽情地拥抱。小船被弄得摇晃起来,把正在船舷上打盹的戴维吓了一跳,回头一看,
芳子正伏在邦德身上。它当然不明白眼前的一幕,急得嘎嘎地乱叫起来。叫声提醒
了芳子和邦德。芳子立即撑起身来,脸上飘着朵朵红霞。她笑着说:“戴维都发脾
气了。”
“它大概在对我表示不满吧。”邦德得意地说。
下午他们配合得更顺手了。四点钟左右,芳子最后一次潜入水中。上来后,邦
德急忙替她把头发擦干,又给她披上一件干衣服。芳子数了数船中的鲍鱼,说:
“今天运气挺不错,一共捉到六十五只,该收工了。”
小渔船迎着晚霞驶向黑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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