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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5 章 情况突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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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情况突变 不错,他就是卡贝尔!上帝啊!这简直糟透了!苏黎世情报站对邦德的使命全 然不知。卡贝尔肯定是自作主张干起来了。他很可能是在追踪那个“买材料”的俄 国人。海外分站的人总是干出这样的糊涂事情来! 那个领头的卫兵操着一口带斯拉夫口音的德语快速说道:“我们是在索道车后 面的敞篷里发现他的。他全身都冻僵了,还拚命反抗。我们只好把他收拾了。毫无 疑问,他是在追踪保里斯管理员。得把他关起来。”他突然停了一下,“我是说, 这人来自峡谷,伯爵先生。他说他是英国人,从苏黎世到这儿来旅游的,没买车票 是想省一次车费。我们搜了身,有五百瑞士法郎。 身上没有任何能说明身份的东西。”那人耸了耸肩说,“他说他名叫卡贝尔。” 听人说到自己的名字,躺在地上的人动了一下。他抬起头环视着屋子。 他的头和脸已打得血肉模糊。他使劲打起精神。看到邦德在眼前,他先是吃了 一惊。稍倾,好象抓住了一个救生圈,有嘶哑的声音说“感谢上帝,詹姆斯。快告 诉他们,我在通用出口公司工作。就在苏黎世。你是知道的!看在上帝的份上,詹 姆斯!告诉他们我是好人。”他的头又垂落到了地毯上。 屋里其他人一下子全转向邦德。布洛菲尔德的绿眼睛里反射出玻璃窗上闪烁的 白光,紧绷的脸上露出一丝奇特而可怕的冷笑。“你认识这个人吧,希拉里爵士?” 邦德摇摇头。他知道这时自己一句话就等于宣判了卡贝尔的死刑。“我从来没 见过他,可怜的家伙。也许是吓昏了,对我也胡说起来。干吗不把他送到峡谷里的 医院去?看起来他伤得不轻。” “通用出口公司?”伯爵的声音似乎很遥远,“这名字听起来有点熟悉。” “哦,对我可不熟悉。”邦德说得很肯定,“这是我第一次听说这名字。” 他从衣袋里掏出香烟,若无其事地点着火,抽了起来,手一点也不发抖。 伯爵用德语轻声吩咐警卫说:“送到讯问室去。”然后他又点了一下头,示意 把这人拉走。两个警卫弯下腰来抓住卡贝尔的胳膊。卡贝尔抬起头来,满怀怨恨地 看了邦德一眼,随后就被拖出了房间,关上了的门掩住了那拖曳的脚步声。 带到审讯室去了!用现代方法审讯,结果只能有一个:他会全部招供! 谁知卡贝尔能坚持多久?现在一切都依赖于卡贝尔到底能坚持多久了。 “我已吩咐将他送到病房去。在那儿医生会很好地照顾他。”伯爵坐在桌前盯 着邦德,“恐怕这次令人不愉快的打扰搞乱了我的思路,希拉里爵士,请原谅,今 天上午就谈到这儿吧。” “好吧。关于你的建议,我会很好地配合,尽力维护你的利益。请你相信,伯 爵,我觉得这事很有意思。”邦德诡秘地一笑,“我相信我们可以得出更让人满意 的结果。” mpanel(1); “是吗?那太好了。”伯爵双手抱在脑后,望着天花板,过了一会儿,他用怀 疑的眼光看着邦德,漫不经心地说“我想你该不会与英国秘密情报局有什么联系吧, 希拉里爵士?” 邦德发出一阵大笑。随着这阵笑声,他的紧张情绪不由自主地缓和下来。 “天啊,怎么会?不!情报局我国从前倒是有的,可大战一结束这些机构不是 都解散了吗?”邦德笑呵呵地开了一个玩笑:“让我戴上个假胡子四处活动我还真 不愿意。那毕竟不是我的正事。” 邦德这个玩笑似乎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伯爵依然不动声色微笑着。过了一会 儿,他冷冷地说:“既然如此,那就请忘掉我的问题,希拉里爵士。 也许我太多疑了。我不希望此地被人干扰,希拉里爵士。只有在和平宁静的气 氛中才能进行科学研究,我想你一定会同意我的观点。” “当然。”邦德一边说,一边走过去收拾书桌上的文件,“现在我也要进行我 的研究工作了。回到十四世纪去。但愿明天我给你看一些有趣的证据,伯爵。” 伯爵客气地欠了欠身,邦德拉开门走了出去。 走廊里,邦德悠闲自在地走着,侧耳细听着周围每一个声响。楼内静寂无声。 他看到走廊里有扇门没关严,透出血红色的灯光。邦德心想,一不做,二不休,干 脆进去看看。他轻轻推开门,伸头向里望去。这是一间实验室,狭长低矮,沿墙围 着一圈塑料贴面的长形工作台。窗子关着,天花板上的氖光灯发出红光,很象是冲 洗胶片的暗室。长桌上摆满了曲颈瓶和试管。靠墙的试管架上排满了装有昏浊液体 的药瓶与试管。三个身着白衣的人,口罩盖住半边脸,白色的外科手术帽掩住了全 部头发。他们正在聚精会神地工作。 邦德感到这个场景颇有些戏剧性。他转身穿过走廊来到外面。外面正下着暴风 雪,他拉起衣领罩住头,艰难地朝那令人愉快的、温暖的俱乐部走去。他回到自己 的房间,关上门,走进浴室,坐在马桶上,象往常一样开始琢磨下一步的行动。 他刚才是不是该救下卡贝尔?看来是有可能的。他可以铤而走险说:“啊,不 错,我认识这个人。他是个好伙计。我们曾在伦敦的通用出口公司一起工作过。瞧 你这惨样,老伙计。发生什么事了?”但幸好他没有这样做。 通用出口公司在过去也许是一种很好的掩护,但如今全世界所有的特工部门都 已识破了这上暗号。显然,布洛菲尔德也会知道这一点。邦德别无选择,不得不将 他抛给那群狼。如果卡贝尔还能恢复理智,他会明白邦德在此担负着某种使命,也 会明白这种矢口否认对邦德、对情报局都异常重要。他会改口说他并不认识邦德, 但他能坚持掩护邦德多久?至多也就几小时。究竟是几小时呢?这是个生死攸关的 问题。风雪还得刮多久才能停?目前,邦德还得扮演这个冒牌的纹章学家。非得等 风雪停了,才能找个机会逃跑。虽然希望渺茫,但总比待在这里束手待毙要好。等 到卡贝尔被逼得开口招供时,邦德就只有死路一条了。 邦德想了一下自己的装备:一双手、一双脚、一把吉列牌剃刀、一只洛克牌手 表,配有一个金属表带。如果使用得当,可以成为极有攻击力的武器。 邦德站起来,抽出吉列剃刀的刀片,装在裤袋里,然后用大拇指和食指捏住刀 座,取下刀柄,于是刀座就平稳地卡在了他的指关节上。行了,就这样! 还应该做些什么?是不是应该带走些证据呢?对,他该试试,尽可能把姑娘们 的姓名全弄到手,最好是连她们的地址都弄到。直觉告诉他,这一点非常重要。为 此他还得利用鲁比。邦德思考着如何从鲁比口中套出情报。一切考虑完毕后,他走 出浴室,装模作样地坐在书桌前搞家谱。十二点半,他听见门反手轻轻地扭动了一 下,鲁比悄悄地溜进门来。她把手指按在嘴唇上,进了浴室。邦德若无其事一般地 放下手中的钢笔,站起身伸了一个懒腰,懒洋洋地走进了浴室。 鲁比惊恐万状,蓝眼睛瞪得大大的,“有麻烦了,”她轻声地急促说道,“你 到底干了什么呀?” “没干什么啊。”邦德故作天真地说,“出什么事了?” “他们警告我们,除非宾特小姐在场,否则我们不能和你接触。”她说话时浑 身发抖,连牙齿都在打颤。“你看,是不是我们的事被他们发现了?” “这不可能。”邦德很自信地说,“我想我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反正已有 这么多的困惑,再加一个让她宽宽心吧。“今天上午伯爵对我说,我现在成了此地 不安定的因素,说我扰乱了你们的治疗,并要我少管些闲事。 说实话,我相信这就是症结所在。实在令人遗憾。我觉得你们这些姑娘们都非 常可爱,而你更是她们中的姣姣者。我很愿意为你们每一个人都做点什么。” “这是什么意思?为我们做什么?” “是姓氏的事。昨晚我同维奥莱特谈到这些,她很感兴趣。如果能给别人也推 算一下,大家一定会感到高兴。谁不想知道自己的家谱呢?这就如同看手相。”邦 德暗想,不知纹章院对他这种想法作何感想。他耸耸肩,又说“无论如何,我已准 备离开这个鬼地方。象现在这样被人驱使、任人摆布,我实在受不了。他们把我看 成什么人了!不过我还是那句话,想为你们做点什么。如果你能把你所知道的姑娘 的姓名全部告诉我,我就能给她们算出各自的谱系,等你们返回英国后,就给你们 寄去。另外,你们在这里还要待多久?” “还没有告诉我们确切的日子。大概是下星期左右吧。到时会有另一批姑娘来 接替我们。每当我们动作慢了点儿,或是功课跟不上时,宾特小姐总是说,但愿下 一批人不要再象我们这么笨才好。老母狗!不过,希拉里爵士,” 她的蓝眼睛中充满了关切,“你准备怎样离开呢?你知道,这儿实际上就是监 狱。”邦德显得很随便地说:“哦,我自有安排。再说,我已无心干下去了,他们 也不能强留。好吧,把名字告诉我吧。鲁比。你认为这能使她们高兴吗?” “我想,她们一定会喜欢的。她们的姓名我当然知道。我们自有交换秘密的方 法。不过,你恐怕记不住,用笔写下来不是更好吗?” 邦德将纸撕成一条一条的,然后拿来一支铅笔,“讲吧!” 看见邦德的举动,她觉得十分好笑。她说:“好吧。我和维奥莱特你已经知道 了。然后是伊丽莎白・麦克努,她是亚伯丁人。贝丽尔・摩根,赫尔福德郡人。珀 尔・坦皮尔,德文郡人。顺便说一句,她们都对牛讨厌。可现在她们每顿饭都少不 了牛排!说起来你也许不相信。所以我得说伯爵真是个大好人。” “的确如此。” “另外,还有从坎特伯雷来的安妮・乔特,从国家种马场来的卡尔思・文特诺。 从前她只要她一靠近马,就会一溜烟地逃开!可她现在天天梦见小马俱乐部,只要 是关于小马的文章她都要读。还有丹妮・罗伯逊……” 她一口气说了十个人的名字,直到邦德写完。他问道:“那个十一月份离开的、 名叫波莉的姑娘现在怎么样了?” “波莉・塔斯克,她是东安杰尼亚人。不用记了,回到英国后我能找到她,希 拉里爵士。”她伸出胳膊搂住他的脖子,“我还能见到你吗?”邦德紧紧地搂住她, 温柔地说,“当然会的,鲁比。你随时都能在维多利亚大街的皇家纹章院找到我。 你回去后给我来张名信片。不过看在上帝的份上,别再叫我什么‘爵士’。你是我 的好朋友。记住了吗?”“好吧,我知道了。 另外,希拉里,”她深情地说:“你可要当心啊,我是说逃跑的事。你能肯定 一切都安排好了吗?要我帮什么忙吗?” “用不着,亲爱的。但是你对此事要守口如瓶。这是我们之间的秘密,好吗?” “那还用说,亲爱的。”她看了一眼手表,“糟糕!我得走了。十分钟后就开 午饭了。” 邦德躲过天花板上的眼睛,悄悄地把门打开。她轻声说了句“再见”便匆匆离 去。 邦德轻轻关上门,深深地吁了口气。他走到窗边,透过积满雪霜的玻璃往外望 去。户外大雪纷飞,白茫茫一片,好象地狱一般。走廊上飘来片片雪花,风声象幽 灵般在屋顶盘旋。但愿到了晚上雪能停下来!对了,他上路还需要些什么装备?防 雪镜和手套这两项他可以在午饭时搞到。邦德又走进浴室,揉了些肥皂在眼里,疼 得他直想大叫。他那双天蓝带褐色的眼睛里立刻布满了鲜红的血丝。这效果不错, 很逼真。邦德打铃叫来看门人,然后心事重重地走向饭厅。 当他穿过旋转门走进饭厅时,大家的说话声嘎然而止,但不一会儿又客气地交 谈起来。他穿过饭厅时,人们都谨慎地盯着他,没有人回答他的问候。 邦德象往常一样坐在鲁比与宾特小姐之间。宾特小姐冷冷地和他打了个招呼。 可他毫不理会,朝侍者打了个响指,点了双份不兑水的马提尼伏特加混合酒。然后, 他转身对着宾特小姐,笑咪咪地望着她那多疑的黄眼睛,“能做点好事吗?” “那当然,希拉里爵士,有什么我能为您效劳呢?” 邦德指了指他那双正在流泪的眼睛,“我怕是得了和伯爵一样的病。我想是眼 结膜炎。这儿的光照太强烈了。今天还弱了些,可雪的反射光还是挺强的。我干的 又是些笔头工作。你能否给我找一副防雪镜?只需借用一两天。 等我的眼睛适应了这儿的强光,就还给你。按理说来我是不会这么倒霉的。” “行,这不成问题。我会叫人送到你房间去的。”她把领班叫来,用德语吩咐 了几句。那人用毫不掩饰的厌恶看着邦德说:“立即照办,尊敬的小姐。”他双脚 啪嗒一并,行了个礼。 “我还有一件事。”邦德彬彬有礼地说道:“请给我送一瓶荷兰杜松子酒。我 发现在这儿我晚上总睡不好。也许睡前来杯酒会有所帮助。在家时每天晚上我总要 来一杯威士忌,不过在这儿我倒宁可喝点杜松子酒。入乡随俗嘛,对不对?” 宾特小姐注视着他,脸上毫无表情,简洁地对侍者说“照此办理!” 侍者端来了邦德的菜:肉饼、格罗尼亚俱乐部特色炒蛋,然后是乳酪。 那人一碰脚跟,行了个礼转身离去。难道这家伙今天早上也在审问室?邦德不 声不响地咬着牙。真他妈的,如果今晚这些卫兵落到他手里,他一定会毫不留情, 抓到什么就用什么打!宾特好奇地看着他,他急忙让自己的情绪松弛下来,然后笑 容满面地说天气。这暴风雪还会下多久?晴雨表显示了什么? 维奥莱特好心但十分谨慎地回答邦德说,教练们认为今天下午就会放晴,气温 已经开始升高。说完,她紧张地看着宾特小姐,生怕自己对邦德,这个被大家所遗 弃的人说得太多,但没从宾特小姐脸上看出任何异常反应。 酒来了,邦德两口喝后又要了一杯。他觉得应该做点什么事让大家都惊异、都 受一点伤害。于是他气冲冲地对宾特小姐说:“今天早上从缆车里逮出来的那个可 怜的家伙,现在怎么样了?他看上去很糟。但愿他已经能起床走动了。” “他好多了。” “呵,那是谁?”鲁比急于想知道。 “一个私闯进来的人。”宾特小姐流露出警告的眼神,“不要谈这事了。” “哦,为什么不能谈呢?”邦德不以为然地说,“毕竟,在你们这里没有多少 激动人心的事情。发生些不寻常的事倒可以给人换换脑筋。”宾特小姐不再说什么, 沉默就是最好的指责。 吃完饭后,邦德故意捱到最后一个离开饭厅,然后来到空无一人的走廊里,迅 速取下一副最大的手套,塞进毛衣里。他悠闲地向接待室走去,来到滑冰间。门大 开着,一个面色阴沉的男人坐在工作凳上。邦德走进去随意和地和他谈着天气。谈 话中,他很自然地问起金属滑雪板是否要比老式的木制滑雪板安全些。他两手插在 衣袋里,东拉西扯,心里默默地数着靠墙的架子上有多少副滑雪板。那些都是姑娘 们用的,不行!带子太小,套不住他的靴子。不过,在门边有一副滑雪板。那是教 练的。邦德眯缝着眼估量了一下。 尺寸和构造都不错,正是那种包着金属头的最好的一种滑雪板,头上刻着红色 的V 字。这种滑雪板很昂贵,多为行家使用,专用于滑雪大赛。邦德记得在哪里听 人谈起过这种标准型雪具。它的速度近乎于滑水的速度。起滑后,他肯定会跌倒, 因此选择前锁和侧锁合二而一的滑雪板最好。有两条皮带能横着绑住脚踝,套住脚 背。这样扣紧之后,即使跌倒,滑雪板也不会飞出去。 邦德很快估算了一下他穿上这种滑雪板穿过走廊回房间所需的时间。 -------- 泉石书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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