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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真相大白
科西嘉联盟!邦德更弄不清自己和这个组织有什么关系。他看着桌子对面那双
机警的褐色眼睛,脑子里迅速地闪出他所读过的所有有关“科西嘉联盟”的文件内
容。这个组织的名称看上去很正派,但实际上,它比称作为“西西里联盟”的黑手
党更加凶残,而且历史更长。他知道,这个组织控制了遍布法国大都市以及法属殖
民地的大多数犯罪机构,是一个经营保镖行当、走私、妓院和镇压敌对份子的秘密
组织。两个月以前,有个叫罗西的人在尼斯的一家酒巴里被枪杀。一年前,一位叫
让・吉迪克利的人在几次谋杀未遂后终于被杀害。这两个人都曾经企图坐上该组织
首领的宝座。现在该组织实际上就掌握在这个热情奔放、满脸皱纹的人手中。他现
在正面对着邦德安详地坐着。前一段时间发生了一宗神秘的罗梅尔宝藏案件。这笔
宝藏据推测藏在巴斯蒂亚附近的海底。1948 年,一个曾在德国反间谍机构服务过、
名叫弗莱的潜水员声称发现了宝藏的踪迹。“科西嘉联盟”马上就警告他离开。不
久以后这个人就在地球上消失了。最近,年轻的法国潜水员安德烈曾在当地的酒吧
里吹嘘他知道宝藏在什么地方并将专程潜水去取宝藏。没多久,他满身枪眼的尸体
就被抛在了巴斯蒂亚附近的路边。人们猜测,这两个人的死都与“科西嘉联盟”有
关。
现在该组织的头号人物就坐在邦德的面前。出于好奇,邦德真想知道马勒昂杰
是否真的知道这笔宝藏的秘密,以及他是否与两位潜水员的死有关。
巴拉尼有个名叫卡伦扎拉小村。人们都知道该村庄培养出来的暴徒比科西嘉任
何一村都要多,因此它现在是一个最繁荣的村庄。当地的行政长官竟能任职达五十
六年之久,是法国任职最长的行政长官。马勒昂杰肯定是那个村里出来的,而且知
道那位名扬四海的行政长官的秘密。他一定还知道,那位在美国发了大财后最近又
引退回村的美国黑帮大人物的历史。
如果邦德在这间安静的车厢中随口说出一些鲜为人知的名字将显得十分有趣。
他想告诉马勒昂杰,他知道加莱尼亚村附近的那个破旧无人的码头;他还知道一个
在某某山后面的叫阿尔让特拉的古代银矿。它的地下隧道迷径难绕,因而成了世界
上海洛因交易量最大的交货地点。如果邦德只是为了自己刚才所受到的惊吓而去报
复他,去吓唬他一下,这一定是件很有趣的事。
不过,最好还是把这种招术留到更多的东西暴露出来以后再使用。能够在这里
发现马勒昂杰的“行宫”,到目前为止已是很不错的了。他在法国国防部情报处的
线人是一个关键的线索,邦德和那姑娘被押送来的目的还得等他说出来。借用海岸
警卫队的救生船给一点贿赂就行,也许还得给海岸警卫另送一坛酒好引开他们的注
意力。那些警卫都是科西嘉人。仔细一想,整个过程对于一个象“科西嘉联盟”这
样强大的组织来说简直太容易了,尤其在法国,应该说是易如反掌,就象在意大利
黑手党人办事一样容易。邦德喝了一口饮料,怀着崇敬的心情看着对面这个人的脸。
他可是世界上叱咤风云的人物!
邦德还想道,这些科西嘉人不仅行动上有一套,而且还特别注重自己的外界形
象。他们的头目总是选用天使般的名字。他记得另外两个著名的科西嘉头目匪徒叫
作格拉奇克斯和图森。这些可全都是圣徒的名字。马勒昂杰的英语讲得很漂亮,但
偶尔也露出一点口音,象是受过很好的英语教育,却又几乎没有用英语的机会。马
勒昂杰说:“亲爱的先生,我要与你讨论的每件事都请留在你的‘赫科斯奥敦通’
后面。知道这个词吗?不知道吧?”他的脸上又绽开了笑容,“我可以这样说,你
受的教育并非全面。我刚才所说的那个词来自古希腊语,字面意思为‘牙齿上的篱
笆’,相当于你们‘绝密’的意思。你明白了吗?”
邦德耸了耸肩说,“如果你想告诉我的事与我的职业相冲突,恐怕我难以替你保
密。”
“这一点我完全可以理解,但我想要讨论的问题是一个私人的问题,是关系到
我女儿德蕾伊霞的问题。”
天啊!事情看来越来越复杂起来!邦德强忍着自己的惊讶,说道:“好吧。如
果是这样,那么我同意保密,就让它留在‘牙齿上的篱笆’后面吧。”
“你这个人完全可以信赖。你对你的职业要求一丝不苟。这点我从你的脸上也
能看得出来。现在,让我说下去。”他点燃了一支烟,坐回到椅子上。
他眼睛盯着邦德头上方的墙,只有当他想强调某一句话时,才偶尔看看邦德的
眼睛。
“我与一个英国姑娘结过婚。她是一个浪漫味十足的女教师,是到科西嘉来寻
找匪徒的,就象一些英国女探险家到沙漠里去找酋长一样。”他笑了笑继续说:
“后来她向我解释,她这样做是被一种下意识的想被野蛮人强奸的愿望所迷住。她
在大山中找到了我,果然被我强奸了。那时警察正在追捕我。我东躲西藏,没有安
身之处。我几乎过了大半辈子那样的日子了。在这种情况下,那姑娘对我来说是个
很大的累赘,但她拒绝离开我。她身上有一种野性,一种不同寻常对生活的热爱,
简直是鬼迷心窍。她放着舒适安宁的生活不过,却喜欢和我一起过着一种白天从一
个洞躲到另一个洞,只能在夜间才能填饱肚皮的日子。她甚至学会了土族人剥羊皮
和煮羊肉的手艺。那东西象皮带一样硬,不过味道还可以。在那些疯狂的日子里,
我爱上了这个姑娘。我悄悄离开了那个岛,来到了马赛,并娶了她。”他停了一下,
看着邦德说,“亲爱的先生,我们的结合的结晶就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德蕾伊霞。”
原来是这样!邦德暗想。这种生活正好解释了那姑娘身上有一种难以理解的混
合气质和那种令人困惑的野性。她完完全全是一个不同种族人的混血儿。她说的是
科西嘉英语,怪不得他不能判断她的国籍。
“十年前我妻子去逝了,”马勒昂杰举起一只手表示不必表示同情,“我女儿
在瑞典完成了学业。那时我很富有,已成为联盟的首领,坐上了联盟的第一把交椅。
我利用了各种各样你可以想象出的手段使自己越来越富。我的女儿是我的掌上明珠,
我的宝贝。她要什么我就给她什么。她象一个野人,一只野鸟。由于我总是在迁移,
她也就没有一个真正的家,没有得到适当的管教。她在瑞士读书期间加入了一个浪
荡国际组织,那个组织成员中有南美的百万富翁、印度的王子、富有的巴黎人和英
国人以及戛纳的花花公子。从此以后,她总是脱不开困境和丑闻。可每当我规劝她,
减去她的津贴时,她又会干出更加可怕的傻事。我想,她怨恨我。”
他停了一下,看着邦德,那张欢快的脸上出现极度的痛苦。他接着说:“她表
面上虚张声势,而内心深处她母亲的血缘却使她越来越仇视自己、蔑视自己。我看
得出,自我毁灭的火焰正在吞噬着这个野性的、花花女子的灵魂。”他看着邦德,
“我的朋友,你知道,这种事在男人和女人身上都会发生的。他们生活得过于贪婪
放纵而毁掉了自己。当他们突然清醒,开始审视自己的生活时,突然觉得生活已毫
无价值可言。他们已拥有了想要的一切。
一次盛宴就能尝遍所有的生活蜜果。我知道她千方百计拼死地挣扎,想复归正
常生活。也许她想安定下来,于是不辞而别,和别人结婚了。她的丈夫是意大利的
维琴佐伯爵。那个卑鄙的家伙拿走了她所有的钱就抛弃了她,留给她一个女儿。我
购买了一张离婚证,把她安置在多尔多涅省的一幢小别墅里。
这一次,由于要操心照顾婴儿和一个漂亮的花园,她基本上平静了。但好景不
长,我的朋友,就在六个月之前,那婴儿死于脑膜炎,儿童疾病中最可怕的疾病。”
车厢中又陷入了沉默。邦德暗自想着走廊那边的那位姑娘。现在,他完全明白
了。那个姑娘平静的绝望里包含着如此悲惨的故事。她的确是到了走投无路的境地!
马勒昂杰从椅子里慢慢站起身来,给自己和邦德的杯子分别倒了些威士忌酒。
他说:“请原谅我这个可怜的主人。能向一个人讲述我长期以来压抑在心中的故事
的确使我轻松不少。”他把一只手放在了邦德的肩上。“我想,你能理解我。”
“是的,我能理解。德蕾伊霞是一位好姑娘。在如此的痛苦中,她仍坚强地去
生活。我想问一下,你考虑过对她进行精神分析治疗没有?或者去教堂。她是天主
教徒吗?”
“她不是。她母亲不信天主教,是个长老会教徒。不过,你还是让我把这个故
事讲完吧。”
他走回椅子,沉重地坐下来,继续他的故事:“孩子死后,她就失踪了。
她带着珠宝,驾着那辆小汽车跑走的。我只是偶而得到一点她的消息。她在欧
洲象过去一样出卖珠宝,过着疯狂的生活。当然我一直紧跟着她,监视着她,但她
总是拒绝我想同她见面或谈话的要求。后来,我听我的一个代理人说,昨天晚上她
在帝国旅社定了房间,我就匆忙从巴黎赶来。”
他挥了一下手说,“在这里,我预感到一种悲剧性的后果。这个地方她童年时
我们常来避暑,她一直都很喜欢这儿的海滩。她游泳十分出色,天生就爱恋大海。
当我得知她在这儿时,我的脑海里突然闪出了一个可怕的记忆。
那还是她小的时候的事情了。有一天,她因为太调皮而被关在房间里,一个下
午都没让出去游泳。那天晚上她十分平静地对她母亲说:‘你们把我与大海分开,
我感到很难受。如果有一天我真的受不了,我会随着月亮或太阳的光辉游进大海,
一直游到我沉下去为止。’当她母亲告诉我这件事时,我俩都对这孩子的傻气感到
好笑。当时的情景我现在还记忆犹新,看来她还保留着那种孩子气的幻想,而且十
分的固执。她想要寻短见,因此还记着她孩子时的想法,决定将它付诸实际。所以,
亲爱的朋友,从她到来的那一刻起,我就开始严密地监视她。对您在赌场的豪爽行
为我深表谢意。这件事已经有人告诉我了,当然也连同你们以后的行为一起。”
一时间,邦德感到十分尴尬。马勒昂杰举起一只手说,“昨天晚上你的所做所
为没有什么可道歉的。你终归是个男子汉。一会儿我再谈这点。总的看来,您的到
来和对她的影响可能意味着她生活的转折。”
邦德的头脑中不停地旋转。他想起来了,当他在那艘汽船上斜靠着她的时候,
她发出一种尖利的声音。当然,这只是一个微小的反应,但却比前一天晚上所有的
肉体迷恋包含了更多感情,使他们更近了。现在他已恍然大悟,为什么要请他来这
儿。他禁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马勒昂杰继续说道:“今天早晨六点,我就去找那位法国国防部情报处的朋友。
八点钟他到了档案室,九点钟通过无线电向我报告了你的全部情况。
在这汽车里,我有一个高强度的无线电联络网。”他笑了笑,“这是我透露给
你的另一个秘密。我得到的有关你的所有情况,如果我可以这样说的话,完全是对
您的赞扬。你不仅是一个出色的情报官员,更重要的是,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在这
种情况下我才懂得了一个男人的真正含义。因此我陷入了沉思,整个早上都在思索。
最后我下令把你俩都带到我这儿来。我没必要把所有的细节告诉你。在来这儿的过
程中你都知道了。你被限制了行动,在此我向您道歉。也许您以为自己面临危险。
请原谅我吧。我想是我的人耍了点小聪明。这也是不得已的。”
邦德笑着说,“我很高兴能见到您。如果我们的认识不是通过两只手枪的交火,
那会更有纪念意义。整个事情都干得干净利落,很有戏剧色彩。”
马勒昂杰的脸上流露出可怜的神情,“你是在挖苦我吧。但请相信,我的朋友,
过分的手段有时是十分必要的。我也知道是太过份了。”
他伸手拉开了抽屉,拿出一张信纸递给邦德说,“如果你读了它,就不会反对
我这样干了。她把这封信在今天下午四点三十分交给了帝国旅社的守门人,要求那
个人把信寄给在马赛的我。那时德蕾伊霞出门了,你跟在她后面。你当时好象在怀
疑着什么。也许是为她感到担心吧。你还是先读一读信吧。”
邦德从桌子上拿起信,说:“是的,我很为她担心。她值得别人为她担心。”
他把信放在眼前,读了起来。信上只有寥寥几笔:亲爱的爸爸:我很对不起您,可
我已经活够了。我留下的唯一遗憾是今天晚上我遇到一个人,也许他能改变我的想
法。他是个英国人,叫詹姆斯・邦德。请您找到他,并替我还给他二万新法郎。请
代我感谢他。
我不想埋怨任何人,是我自己不好。
再见了,请您宽恕我。
德蕾伊霞邦德看完信后,低着头,把信从桌子上递给了马勒昂杰。他喝了一大
口威士忌酒,又拿起了酒瓶,在杯子里倒了一些。他说:“是的,我现在全明白了。”
“她喜欢把自己叫做德蕾伊霞,因为以前我们给她取的名字她不喜欢。”
“是这样的。”
“邦德先生,”马勒昂杰的声音显得有些迫不急待,象似在命令,又象是在乞
求,“我的朋友,你已听完了事情的全部经过,也看到了证据。您愿意帮我一把吗?
愿意救救我的女儿吗?这是她的唯一机会了。只有你才能给她希望,给她活下去的
希望。您愿意吗?”
邦德仍然低着头,目光不敢离开面前的桌子。他不敢抬头,生怕看到马勒昂杰
脸上的表情。他猜对了。他已经卷入了他生平最怕的个人困境之中。
他暗自咬牙切齿地诅咒着。他生来不是一个乐善好施的人,也不是医治创伤的
医生。他坚持对自己说,她所需要的不是自己,而是一个精神分析学家。
他与她之间的关系好似过眼烟云。但他确信会被请求接受这个姑娘,也许在他
的余生中都得一直带着她。他已被这种清醒的意识和不可言喻的索链缠住,不能脱
身。如果他抛下她不管,就等于宣布她的死刑。
想到这里,他闷闷不乐地说:“我不知道我能帮点什么忙。你究竟是怎么想的
呢?”他拿起杯子,看了看马勒昂杰。为自己有勇气朝马勒昂杰的脸看一眼,他喝
了一杯,以表庆祝。
马勒昂杰脸上的一双浅褐色的眼睛紧张地闪动起来,嘴角的皱纹更深了。他迎
着邦德的目光坚定地说:“我希望,你能向我女儿求爱,并娶她为妻。在婚礼那天
我打算给你价值一百万英镑的黄金作陪嫁。”
邦德愤怒地喊了起来:“这是完全不可能的!你女儿是个病人。她所需要的是
一位精神分析学家,而不是我这种人。况且,我又不想结婚,不想和任何人结婚,
我也不想要那一百万英镑。我的钱够用了,我有自己的职业。
我希望你能理解我。”
马勒昂杰的脸上顿时流露出十分痛苦的表情。邦德看着他,好似被这样的父亲
所感动,便温和地说:“你知道,她是一个好姑娘。我愿尽力地帮助她,但怎么也
得等她病好了再说。到那时,我一定会来看她的。我知道,她和你对我都有好感,
但她首先得自己主动恢复过来。这是唯一的办法。任何一位大夫都会这样告诉你的。
她应该去医院看看病。据说瑞士好象有这方面的最好门诊所。如果她想重新开始生
活,她还应该忘记过去的一切。只有这样,我们才可能重逢。”他向马勒昂杰恳求
道,“马勒昂杰,难道你不知道吗?我是一个冷酷无情的人,我可没护士那样的耐
心。你是想给她治病,但这样一来,说不定会使她更加沮丧。不管你的女儿对我有
多大的吸引力,这种事我却担当不起。”邦德最后无可奈何说:“我这个人就是这
样。”
马勒昂杰无奈地晃了晃脑袋,说道:“朋友,我能理解你。那就不再强求了,
我就按你的建议去做吧。现在你再帮我一个忙行吗?现在是九点钟,你陪她一起去
吃晚饭,随便聊聊,表示你爱他。她的车和衣服都在这儿。我叫人送来了。只要你
能让她相信你愿再见到她,我想其他事就由我来做了。
我想这个忙你一定要帮。”
邦德暗自想,今天晚上可真够受的,但他还是强作热情地笑着说道:“当然。
我很乐意帮这个忙。不过,我已订了明天早上第一班的机票,飞机在图盖机场起飞。
我走后来照顾她的任务就落到你肩上,你看行吗?”
“这你放心,我一定看好她。”马勒昂杰挥了一下手,回答道,“请原谅我吧。
谈到这么晚,你最后总算没让我失望。”他伸了伸手臂,两手干净利落地向下一放
说,“我不必向你表示感谢了,伙计,你有什么事要我帮忙吗?如果有,请尽管说。
我很有办法,而且消息灵通,有的是力量。这些都可以为你效劳。”
邦德眼前突然一亮,高兴地笑着说,“我想打听件事。有一个叫布洛菲尔德的
人,你一定听说过。我想知道他是否还活着,在哪儿能找到他。”
马勒昂杰的脸色立刻就变了,眼神一下子变得僵直、冷酷,露着要复仇的光芒。
他若有所思地说道:“布洛菲尔德?他当然还活着。前不久,他还从我的科西嘉组
织中挖走了三个人。他以前也这样收买过我的人。原来老的‘魔鬼党’里的三个成
员已被收买了。好吧,让我帮你打听一下吧。”
马勒昂杰拿起了桌上的一部黑色电话机话筒说了两句。邦德立刻便听见电话中
传出来的声音:“请稍等。”马勒昂杰放下话筒。“是打给我在阿维克肖的地方总
部。五分钟后就能与他们联系上,但必须快点儿讲,否则警方会发现我的电话频率。
我们每周都在改变频率,而且常常更换我们科西嘉人的暗语。”
电话嘟嘟响了起来。马勒昂杰拿起话筒,邦德只能听见传出来的叽叽喳喳声。
这种声音他似乎很熟悉。接着,马勒昂杰用命令的口吻大声说着一些他人难以听懂
的暗话。邦德在一旁如傻瓜一般,激动地听着这些呓语般的语言。
不一会儿,马勒昂杰放下话筒,面带歉意地说:“我们只知道他现在在瑞士某
个地方,但不知道他的详细住处。我不知道这点对你是否有用。当然,如果你能找
到瑞士的情报机构,让他们帮忙打听一下,我想,他具体在什么地方是能够查得出
来的。不过,那个老家伙老奸巨滑,而且十分富有,对付这种人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邦德的心砰砰直跳。这家伙的确神通广大。邦德几个月的寻找一无所获,而这
家伙只需五分钟在这个破烂的车厢里就可对一切了如指掌。邦德兴奋地说:“好极
了,马勒昂杰,感谢你的帮助。我想我会找得到他的。我在瑞士的朋友会帮我的忙。”
马勒昂杰看见邦德的那副高兴的样子,不禁笑了起来。接着,他严肃地说:
“你要是遇到这类麻烦就来找我,好吗?”说着,他拉开抽屉,拿出一张便笺递给
了邦德说,“这是我的公开通讯地址。你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或者拍电报给我。你
需要什么帮助就尽管说。使用无线电不保险。那些玩意你是知道。你就按照上面所
写的时间和地址去找我手下的人。他们会立即通知我的。”然后,他狡黠地笑着说
:“我知道你与一家国际出口公司有联系,叫什么‘通用出口公司’吧?”
邦德笑了,心里纳闷,这老家伙从哪儿得知这些情况的。他会向瑞士保
安部透露这些情况吗?看来不会的。这个人很讲义气。无论如何,他们事先已
讲好过,今天的谈话内容都是“牙齿上的篱笆”后面的事。大丈夫应该说到做到。
马勒昂杰把话题一转,说道:“那么,我可以带德蕾伊霞进来吗?她不知道我
们在这儿谈什么。你就跟她说,我们是在谈法国南部的珠宝抢劫案吧。
你装作保险公司的职员。我与你在做一笔私人交易。可以吗?”他站起身来,
走向邦德,把手搭在他肩膀上说声:“不管怎样,非常感谢你。”就走出了房间。
邦德看着他走出门去,心里想,天啊!现在该我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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